重生之我是許文強 上海灘 第一百二十二章 豪門夜宴
    馮府位於霞飛路五號,以許文強夢裡人生中的話來說,是一棟豪宅。

    爬滿翠綠的長春籐,足有兩人多高的圍牆,外加一扇笨重的大鐵門,把整個馮府圍了起來。

    一進門,就是一塊面積好幾畝的綠色草地,從大門到主宅,順著林蔭鋪就的車道,按照正常人的速度前行,要走十來分鐘,沿途遍佈花壇。

    許文強是坐著公司新買的那輛雪鐵龍汽車來的,不過,他沒有叫車子開進馮府,而是在馮府大門不遠處停了下來。表面上,他只帶著隨車的三個保鏢,實際上並非如此,在馮府的外圍,到處都是斧頭幫的別動隊成員。有了馬永貞遇刺的前車之鑒,再加上他已經走上了斧頭幫的前台,潛在的各種敵人對他已不陌生,萬事還是小心為好。

    許文強並沒有叫上保鏢跟隨,而是一個人進了馮府,他在馮敬堯面前扮演的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商人,並且,和對方有著一樣的生活背景,同樣虔誠信教,同樣渴望美國式的文明,這樣的一個人,身邊跟著大量的保鏢不太合適。

    在馮府裡,應該是安全的,何況,對自己的身手,許文強還是很有信心的。

    看見孤身一人,步行前來的許文強,守候在馮府大門前的馮府管家有些傻眼了。他接過許文強遞過來的請貼,上下左右瞧了足有一分多鐘,確定無誤之後,才笑著把許文強往裡帶。到這裡來的客人哪個不是坐著小車而來,像許文強這樣徒步前來的,實在太少見了,不由他不起疑心。

    馮府的管家帶著兩個黑衣保鏢引著許文強往裡走,十來分鐘後,一棟燈火輝煌的西式洋樓矗立在許文強眼前。

    「老闆!」

    老遠,許文強就看見了站在門前台階上的馮玉堂和馮玉瑤,馮玉瑤第一時間看見許文強,如同一隻小鹿從台階上跳下來,滿臉帶笑地朝他奔來。

    陪在許文強身邊的馮府老管家眼睛都直了,今晚,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早知道這個人和自己的小姐關係非淺的話,自己先前的態度就有點過了。

    馮玉瑤穿著一身白色的西式晚禮裙,在燈光下,分外艷麗奪目,許文強的目光穿過她的肩膀投向大門口,沒有看見馮程程的身影,只有馮玉堂在暗暗偷笑。

    「老闆,不是叫你早點來的嗎?怎麼來這麼晚!」

    馮玉瑤站在許文強身邊,嬌嗔道。

    「有事情忙,脫不了身!」

    許文強淡然一笑,隨口說了這句話後,就不在多做解釋。沒看見馮程程,他的心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望,那失望的感覺既輕且淡,或者,他自己也沒能察覺到,因此,臉上神情泰然。

    「富叔,你去忙吧!許先生就由我來招呼吧!」

    那個管家連連稱是,神色驚疑地退了下去,作為馮家的管家,馮家的重要客人有哪些,他心裡是有一本帳的,可是,在那本帳本上,他找不到這個姓許的人。不過,他已經在帳本上記上了這個人的名字,等他下次前來,就不會出現招待不周的現象了。

    馮玉瑤一邊帶著許文強往大屋裡走,一邊還在抱怨他來遲了,許文強面帶微笑,不發一言,任她數落。

    「好了!文強這不是來了嗎?不知剛才是誰?一直在等待,擔心某人不來!」

    馮玉堂不由打趣道,很難見這個姐姐這般模樣,一向只有被她欺負的份,今天終於有機會報仇了!

    「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

    馮玉瑤臉上泛起紅暈,向馮玉堂揮舞著拳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厲害,怕了你了!還是先讓文強見過父親大人再說吧!」

    馮氏姐弟帶著許文強走進主樓的大廳,大廳的景象和許文強在夢中所看見的電視影像上顯示的豪門酒會沒什麼區別,一大堆衣冠楚楚的紳士和珠光寶氣的太太小姐們在一個大廳裡走來走去,角落裡,一個小型樂隊在演奏著輕快的音樂。

    他們三人穿過人群,向一個角落走去,沿途,不時有人向馮氏姐弟舉杯致意,兩人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不停地點頭回禮。

    許文強心中泛起一絲無聊,不過,他很快把這絲感覺趨散了,馬上就要戰鬥了,他必須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即將面臨的戰場上。

    是的,這是一次戰爭,一次沒有硝煙的戰爭,許文強必須時刻警惕自己,扮演好自己將要扮演的角色,他必須在第一眼就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一分鐘後,許文強見到了馮敬堯。

    馮敬堯今年五十四歲,看上去才四十出頭的樣子,鬚髮皆黑,他個子不高,穿著一套灰色細條紋的西裝,白色襯衣,領口處,打著一個淡紫色的領結。

    看上去,他很和藹,一瞧見許文強,就開始微笑,眼角處漾起一縷魚尾紋,他向陪在身邊的客人告了一個罪,朝許文強走來,先向他伸出手來,表達自己的善意。

    許文強的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忙不迭地伸出右手,與馮敬堯相握。

    「小兒,小女一直在我耳邊提到許先生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氣宇軒昂,不愧為少年英傑!」

    「哪裡?哪裡?馮翁謬讚了!想我許文強不過是一個區區後輩,馮翁叫我文強就是了!」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熱情,許文強同樣擁有許多種,隨時可以奉送,當下,立刻神情謙恭地向馮敬堯適當地表示自己的敬意。

    「那老朽就托大了,叫你一聲賢侄!」

    馮敬堯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

    許文強自然應從,於是,兩人就一個賢侄,一個伯父地扯起場面話來,一連幾分鐘,都在說些沒營養的閒話。

    沒一會,就有新的客人來了,馮敬堯只好告了一個罪,把許文強重新交給站在一旁等得無聊的馮氏姐弟,笑著朝新來的那些人走去。

    「無聊死了!老闆,我陪你去別的地方逛逛!」

    馮玉瑤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老爹一離開,立刻拉著許文強開溜。

    「二姐,你一個人走了,不理會你的那些追求者了!」

    馮玉堂笑著指向大廳的一角,那裡,正有四五個打扮時髦的年輕人望著這邊,他們的目光大多停留在許文強身上,用一句用爛了的話形容,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許文強早就往生好幾次了!

    「那些蒼蠅!太煩了!用不著管他們!」

    「這樣吧,你去給你的手帕交們打打招呼,我借用許兄一個小時!」

    馮玉瑤神情疑惑地瞧著她的弟弟,好像馮玉堂要帶著許文強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拜託,別用這種眼神望著我,好歹許兄是我的合夥人,我總要帶著他去見見那些客戶和有影響的商家,多認識那些人,對他以後做生意也方便!」

    「好吧,最多一個小時,你要把他帶回這裡,我還要帶老闆去見一個人!」

    「好的!好的!一個小時,我一定把許兄帶回來!」

    和馮玉堂約法三章後,馮玉瑤再看了一眼許文強,隨即離開了!

    許文強一直默不作聲,瞧著兩姐弟通過談判,把自己的所有權分割,嘴角掛著笑意。今天,到這裡來,他早就報著一個宗旨,那就是少說多看。

    「這是德意志駐上海領事威廉先生!……」

    「這是租界工部局董事古爾先生!…….」

    馮玉堂帶著許文強見的人,除了那些大商家外,還有各國駐上海的權利機構的領導者,看樣子,他和這些人都非常熟悉,雖然只是短短幾句,同樣相談甚歡,許文強的身份,在馮玉堂的介紹中,是他的合夥人,那些人因此也沒有怎麼怠慢他。特別是他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就連德語也能清楚地說出口,而且,即使是閒談,也能言之有物,時而,從他嘴裡溜出一兩個西方的笑話,讓人忍俊不禁,很快,就得到了這些人的認同,把他當成了圈子裡的一份子。

    當知道許文強是從哈佛畢業的高材生後,就不在有人把他排斥在他們的社交圈子之外了,已經有兩三個人向許文強提出了邀請,歡迎他參加接下來自家準備的酒會,並且,歡迎他隨時到府上做客。

    「這是日本國駐上海領事山野奉司先生!」

    當兩個同樣是黃皮膚的矮個子亞洲人向他們這邊走來時,馮玉堂向許文強介紹他們,他首先指著前面那位身著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說道,不過,他並不認識跟在後面那位年輕的日本人,所以沒有說話,而是等待那個山野介紹。

    「這是領事館的二等武官田中浩二,馮君,這位是?」

    「這是我的合夥人許文強先生!」

    「許先生,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田中浩二朝許文強伸出自己的手,他的目光疾電一般射向許文強,心裡一陣快意,終於抓住這個傢伙了,在女皇之光上喪失的尊嚴,自己一定要親手從這個人身上取回來。

    「田中君,你們認識?」

    馮玉堂詫異地問道,同樣,山野奉司的目光也透著一絲疑問。

    「是的!我們很久就認識了!對許先生,我可不敢忘記啊!」

    許文強早就忘了女皇之光上發生的事情了,因此,最初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個日本人,不過,他的記憶力驚人,很快,就記起有那麼一回事了!

    這個日本人對自己不懷好意,或者是想報復吧?領事館武官?哼!不只表面上這麼簡單吧!

    「是的!我和田中君是老朋友,沒想到田中君還記得有許某這個人,不甚榮幸啊!」

    任是內心波瀾四起,許文強的臉上仍然是平靜如水,他笑著和田中握了握手,就像真的是一對很久沒有見面的熟人一樣。

    正當兩人在套近乎的時候,馮玉堂瞧見了不遠處正向自己招手的馮玉瑤,原來,規定的時間到了,現在,該是馮玉瑤的時間了!莫奈何,他拍了拍許文強的肩膀,指了指馮玉瑤那裡。

    許文強向剛認識的那個老朋友點點頭,告了罪,朝馮玉瑤走去,馮玉瑤說要帶他去見一個人,他隱隱知道那人是誰?那的確是他想要見的人。

    田中浩二瞧著遠去的兩人的背影,眼神尖利如刀。

    從主樓的側面小門出來,穿過一個小花園,就來到了一棟三層的白色洋樓前,這棟洋樓雖然有著光亮,但是,比起燈火輝煌的主樓,它無疑要顯得冷清了許多。

    馮玉瑤推開了底樓的大門,然後停下了腳步,她手扶著木門,咬著嘴唇說道。

    「你進去吧!記清楚,她在二樓最裡的房間裡!」

    「你不進去?」

    許文強停下了腳步,望著馮玉瑤的眼睛,彷彿瞧進了她的心裡去。

    「不了!你自己去吧!有什麼話也好問她,我就無謂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馮玉瑤笑著說道,笑得花枝招展,她猛地推了還站在原地的許文強一把,把他推進屋,仍然笑著說道。

    「別猶豫了!你不是想見她嗎?」

    「那我去了!」

    瞧著馮玉瑤,不知道為什麼,許文強心中隱隱有些不忍,不過,他很快把這絲念頭拋在腦後,轉身大步向樓梯走去。

    瞧著許文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的轉角,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笑容慢慢在馮玉瑤的臉上僵硬,如果一朵被冰雪凍住了的雪蓮花,分外地淒冷。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長氣,輕輕把門帶上,轉身消失在花園深處。

    許文強站在那扇門前,手輕輕放在門上,卻沒有敲門,不知道為什麼,內心一片惶恐,心跳越來越快,心跳聲也越來越響亮,彷彿站在外灘的人也能聽見。

    就在腦海內一片空白的時候,他敲響了那扇門。

    「請進!」

    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所有的雜念都拋諸腦後,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存在,那就是必須見到她,現在,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重要了!

    許文強緩緩推開門。

    馮程程站在大開的窗前,正在仰望窗外的星空,她聽見了開門聲,慢慢回過頭來,目光猶如一汪清泉湧向許文強,隨後,一朵喜悅的花在她眼底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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