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佣兵團被襲擊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謠言四起,沿途聽得各種不堪傳聞以來,法蘭克等人就滿肚子的憤怒。只是見到蔡道無動於衷的神色,他們才憤然作罷,不然肯定鬧出不少亂子。
為了盡快趕去寒水潭,蔡道實行了換馬的辦法。法蘭克一見到這方法就眼前亮了,深思後突然道:「要是把這方法運用在騎兵身上,一定可以起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效。」托尼想了想點頭表示贊同。
蔡道愕然望著法蘭克,不愧是正規軍出身呀。每每提及此,兩人就滿臉氣憤:「那還算什麼軍隊,整個都爛掉了,甚至連操練都沒有人去做。」他們本在約克軍中,後來就是因為看不慣腐爛的軍隊,結果故意惹事離開了軍隊。
一路上觀察著兩人,蔡道忍不住點了點頭表示讚賞,這兩個小子年紀都不算太大,與菲琳一樣都只有二十四歲。而他們的天資算是比較好的,練起武來有板有眼,很認真,又是軍隊出身,迅速就成了蔡道打算重點栽培的學生。
想到被殺死的另外三個學生,蔡道就一肚子惱怒,在那三個學生當中有一個是他相當看好的,竟然被殺了。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法蘭克和托尼顯然可以在未來成為統一大陸事業當中的臂助,這兩人是一定要好好栽培的。
瞥了一眼佩洛,再輕柔拍了飛劍一下,他嘴角浮現一縷詭異笑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法蘭克與托尼聽著隔著幾桌遠的酒客不住大發議論,臉色越來越難看,那桌客人在聊的話題正是橫行被襲擊的事:「聽說道#格蘭根本就不是聖武士,那天被打得很慘,後來還是下跪求饒才讓對方放過他的!」
「好像不是那樣的呀……」另一個傭兵迅速加這消息與自己獲知的內幕消息對證,詫異的望著同伴:「聽說是道#格蘭那天是被人圍攻,然後丟下其他人逃走了,所以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砰!托尼臉色鐵青,拍案而起,直指那幫傭兵怒喝:「你們再胡說八道,我打爛你們的嘴巴!」法蘭克亦是不忿站起來指責道:「根本就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不要胡亂造謠!」
嘖嘖聲絕不於耳,幾個傭兵嬉笑不止:「又不是說你們,瞧你們急成那個樣子,橫行遭到那樣巨大的慘敗,難道不是因為道#格蘭?既然不是,那你來告訴我們是為什麼!」
「你!」托尼的脾氣相對法蘭克要顯得暴躁了一些,鏘的一聲抽出刀怒目而視,那幫傭兵頓時嘻哈大笑不止:「小子,說不過我們就打算動刀嗎?我們奉陪……」
話音未落,悄然無息中,這傢伙痛呼一聲,一塊雞骨正貼著他的臉上緩緩滑落,張嘴吐出幾顆牙齒。他又驚又怒,望向四周大喝:「是什麼人幹的,給大爺滾出來!」
「要麼就滾出去,要麼就躺著出去,你們自己選!」蔡道將筷子放下來,冷冷盯著這幫傭兵。忽然轉過頭對米揚道:「幫他們滾出去!」
「非常樂意為你服務!」米揚挑了挑眉,來到這桌傭兵前,探掌而出,呼呼風聲中,這幫傢伙一個個像炮彈飛出了酒館。拍了拍手,他面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對於頗虛榮的他來說,整天跟蔡道他們在一起簡直就是自找打擊,直到現在,他才算是找到了身為宗武士的快感。
這只是一路上的小小插曲,法蘭克和托尼縱有千般能耐也堵不住天下人之口。只是以後每每聽到各類謠言,他們總是憤憤然捏緊了拳頭:「將來遲早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橫行的厲害!」
不過,被襲擊的事的確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成為橫行的恥辱。恥辱只能以鮮血來洗清,當蔡道率領著這批人回來之後,就是清洗恥辱的時候了,那時,蔡道將會掀起天下大亂的序幕。
前面是蔡道一行十二人飛快趕路,後面則是教廷的刺殺隊在追逐。可是,蔡道這次為了盡快趕到,每人各帶了兩匹馬,確保了趕路的質量。而教廷的刺殺隊顯然沒有這樣的準備,行程無疑就慢了下來。
當蔡道率領大家一路謹慎避免生事來到佩裡帝都時,刺殺隊伍依然與他們保持著很遙遠的距離。當進了帝都之後,眾人都忍不住唏噓感慨,為了這座偉大的城市而震驚。好像所有人到了帝都和皇都都避免不了要談到聖皇帝,法蘭克語氣中飽含著崇敬:「只有偉大的聖皇帝才可以成為世人敬仰的對象!統一大陸的偉大成績令他成為後世人永遠都無法超越的對象。」
「是呀,要是生在八百年前就好了,可以跟隨著聖皇帝征討世界,平定天下,那一定是畢生最幸福最光榮的事!」托尼的嚮往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隨即哀怨的歎了口氣:「可惜,我立誓要成為像十大元帥那樣的人物,可是卻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法蘭克和托尼很是崇拜東方軍團的李元帥與黑鐵軍團的孫元帥,換個現代說法,李元帥和孫元帥顯然就是他們的偶像。幽默的是,頭腦冷靜的法蘭克崇拜的居然是行軍打仗極為暴烈強硬的孫元帥,而脾氣略顯得火暴一些的托尼則是崇拜李元帥。
與蔡道共騎的羅騰撇了撇嘴,眼裡同樣流露出崇敬神色:「將來我一定會成為像聖皇帝那樣偉大的皇帝……」羅騰在皇宮中長大,處事難免有些高傲,但他本性還算不錯,否則卡亞也不會送他到蔡道這裡學習了。
一路前來,羅騰與亞雷的身份顯然很難隱瞞下來,況且兩人又是少年心性,自然很快為大家所知。只是一來二去混熟悉了,又有蔡道和卡列及菲琳這幾個完全無視皇子身份的傢伙,其他人也就把他和亞雷當普通人一樣對待了。托尼忍不住立刻就反駁:「羅騰,沃達皇帝的寶座排隊都輪不到你!」
惹得羅騰頓時氣鼓鼓的瞪著托尼,其實大陸倒沒有刻意的去追求長幼之序。但通常慣例還是將皇帝的位置交給長子,說起來,羅騰的機會的確不大。不過,要是皇帝不昏庸,通常都會把皇位交給比較能幹的孩子,他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嘿,羅傑,你在想什麼?」亞雷則與同齡的羅傑要混得熟悉多了,揚了揚下巴問道:「你有什麼樣的夢想!」
少年老成,以這四個字來形容羅傑是再恰當不過了。不過,羅傑只是因為家庭的因素而不能不熟,不屬於那種被仇恨逼得熟起來的傢伙。在某種意義上,跟了蔡道之後,他也算是解放了,漸漸釋放出少年性格。他盯著城牆想了一下:「我想要全天下的窮人都可以吃飽飯!」
蔡道和卡列都忍不住側頭望向羅傑,想不到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能感懷身世之餘還有如此夢想。蔡道甚至在這眨眼間想到,也許將來可以讓羅傑去做皇帝呢!
「我的夢想是……是……」沒有人問傻虎,他也呆呆的跟著大家一起想了半天,遲鈍的講出來:「我想每天都可以吃飽飯!」
全部都哄笑連連,托尼更是笑得眼淚都快要飆下來了:「要不然,羅傑你以後就為了傻虎的夢想服務吧,要不然餓著他,你的夢想就沒辦法實現了!」
蔡道在想,要是菲利來回答這個問題,那菲利一定會雙眼放金光,手舞足蹈大叫:「我會賺很多很多錢,做成天下最大的買賣,成為最有名的商人!」
萊文呢?蔡道瞇起眼睛思索著這另一個徒弟,幽幽歎了口氣。萊文注定沒有夢想,從出生下來,他就自動背負了家族的包袱與責任,他沒資格有夢想。或者,萊文唯一的夢想就是能夠盡快解脫家族包袱。
萊因哈特呢?蔡道眨了眨眼,對於這個徒弟,他的瞭解還真的不多。但他猜想,萊因哈特的夢想也許就是擁有權利,擁有最大的權利,然後可以任意的強搶民女。想著,他不禁輕鬆的笑了,萊因哈特的確是個令他感到輕鬆的傢伙,他揮了揮馬鞭:「進城了!」
下榻旅館後,蔡道讓其他人自由行動,順帶著打聽一下消息,他自己則帶著佩洛去了萊因哈特的伯爵府。來到伯爵府外,佩洛目光在魔鬼面上掃過,她不懂蔡道來這裡做什麼。蔡道很不客氣的表示自己是萊因哈特的老師,立刻迎來一句怒罵:「你小子穿得人模狗樣也敢來假裝伯爵大人的老師,誰不知道伯爵大人沒有老師的!」
蔡道眉頭一皺,拂袖將下人丟到一旁,拉著佩洛直走進去。這些下人倒是不愧了惡僕的名聲,立刻就廝扯著嗓子大喊大叫,侍衛紛紛趕來,卻又哪裡是蔡道的對手。問了一下才明白,萊因哈特這小子竟然不在家,還在城衛的任上。
蔡道料理了一下這幫侍衛和惡僕,令他們倒來茶,竟然就這樣坐在椅子上正對著大門等待著萊因哈特歸來。
萊因哈特現在在哪裡?他的城衛副統領位置不但沒有被削掉,還被皇帝正式任命為統領。皇帝的正式任命令他苦惱極了,他覺得自己不是幹這活的人選,可卻每天都必須在位置上。這長年累月下來,竟然還成功在位置上坐下來了,而且還頗得人心。
在封地的那段時間令得萊因哈特了有一些不一樣的變化,那裡的人們不知道他們的伯爵大人其實是一根廢柴,反而因為他無心之下做的好事而贏得了封地民心,走到哪裡都有人尊敬的向他行禮並尊稱伯爵大人。
在這些發自內心的尊敬裡,萊因哈特覺得自己的心靈彷彿被觸動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變化漸漸發生。他甚至在高興之餘免除了封地幾年的賦稅,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擁戴,在那裡,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沒用的紈褲子弟,不再是一個廢物。
當他回到帝都之後,皇帝正式任命了他職務,從那一天起,他與以前狐朋狗友的來往就漸漸少了。一來是因為他得到封地人民的愛戴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不是那麼廢物,不想繼續再廢物下去了。二來是因為他本身的職務導致他與紈褲子弟瞎混的時間越來越少,一來二去就淡了下來。
現在他就很苦惱,因為他突然發現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越來越小。他以前喜歡的玩意都沒有了,只能偶爾仗著自己的身份找找做惡少的感覺,甚至強搶民女的事都沒有再發生。即便如此,在大家的眼裡,他依然是那個著名的廢物。他想做有用的人,卻得不到大家的認同,人們對他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以前,他很苦惱。
來到自家門前,見到大門大開,驚愕上前一看,裡面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端坐在正對大門處。萊因哈特心臟都在顫抖,於是,他的隨從們見到平日裡威風八面的伯爵大人像小狗一樣連滾帶爬的撲上前去,來到那青年身前單膝跪下:「偉大的老師,在學生的日夜期盼中,您終於來了,您的到來就像天使降臨一樣及時而美妙!」
所有人都傻眼了,伯爵大人什麼時候有了老師?知道蔡道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還都跟在萊因哈特身邊,他們當然不知道。
蔡道輕柔一笑,把玩著茶杯,示意萊因哈特起來:「是的,我來了,我來看看學生,看看你有沒有想念我!」
「當然有,老師,自您離開之後,我每天夜裡都在想念裡,甚至為此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萊因哈特的馬屁總是格外的厚顏無恥,也格外的讓蔡道感到愉快。
見到老師的笑容,萊因哈特鬆了一口氣,賠笑不止。即使他現在統領著城衛,可蔡道在他心中留下來的印象太可怕太深刻了,見到這個老師,他覺得自己就好像見到了剋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