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所的大人,你們恐怕不知眼前這位正是宮廷聖術士海德!」
海德驚訝轉過頭去望向那金髮老者,赫然認出是自己的老朋友,頓時笑容滿面:「哈博主教,你怎會在這裡?」話音未落,心中咯登一下,被哈博認出來,會不會導致道#格林大開殺戒。
蔡道表面上依然微笑不絕,心中卻著實吃了一驚。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竟然還可以遇到認得出海德之人,這就足以給人所有想像空間了。腦海裡飛快轉了一下,目光不經意在哈博與海德面上掃過,見海德眼裡的些許緊張,立刻掌握到了海德的心態,忍不住恬然一笑。
警備司的人更是大吃一驚,本來虎視眈眈之勢立刻變成了恭敬,只是眼中依然還有些許不信。海德去剿滅道#格林的事,佩裡國絕大多數人都知其事,海德怎會在此出現。
不出蔡道預料,在隨從的陪同下,哈博移駕過來,向警備司的人亮出象徵教廷人員身份的十字徽章。在這通訊不是十分發達的世界,徽章無疑就是證明身份的一大證據。有此證據,警備所的人唯有訕訕而歸。
待得擺平了來自警備司的小麻煩,哈博就近坐在海德身旁,深知海德剿滅道#格林之事的他神色莊然,忍不住提出了疑惑:「你怎會在這裡,你的緝捕隊伍現在在哪裡?」
眼前這人就是道#格林!海德凝視著老朋友,胸中情緒翻湧不休,心中一種衝動驅使他幾乎立刻就把真相說出來。可是,似笑非笑的蔡道輕柔的敲擊著桌面,又彷彿預示著什麼。想到蔡道的威脅,海德心尖輕顫,心中黯淡:「緝捕隊伍完了,活下來的只有我了。」
哈博驟然色變,道#格林的殘暴佩裡鬧得沸沸揚揚,追捕道的事更是舉國皆知,他當然亦很清楚。以三個聖術士,一批榮術士的隊伍,竟然還是死在了道#格林的手上,這未免太震撼了。他立刻就生起了通報教廷的念頭——教廷規矩,發現聖術士或宗武,必須盡快通報上頭。
「海德先生,您不要為了夥伴而悲傷了,不如由我來向哈博先生描述那場可怕的災難!」蔡道突然插嘴,只是哪裡有悲傷。一言既出,海德就知一定是蔡道有辦法掩飾了,唯有掩目淒然,由蔡道來開口。
蔡道面帶淒苦黯然,直令在一旁靜觀其變的萊文與菲利敬佩其演技:「實不相瞞,我叫道#格蘭,與道#格林有些關係,他本是我的堂兄!」幸虧其他人不知道他與萊文和菲利的關係,否則現在即將編造的謊言會被拆穿,亦正是因此,他才大膽的編造。
「你與道#格林是堂兄弟!」饒是哈博人生經驗豐富,亦是大吃一驚。豈止他,一旁的海德亦是大為迷惑,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我情願沒有那樣殘暴的堂兄!」蔡道憤憤然,隨即神色黯然道:「正是那個禽獸像瘋子一樣,把所有親人都殺死了,甚至還包括他的父親!」萊文和菲利太佩服蔡道睜眼睛說胡話的本事了,只不過海德卻是在肚子裡大罵蔡道無恥。
接下來,蔡道向哈博編製了一個天大的謊言,道#格林是他的堂兄,與其他親人一樣生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道#格林因為練功走火而瘋狂,將所有親人都殺死,只剩下蔡道僥倖活下來。
在這段精心編造的謊言當中,接受了地球社會洗禮的蔡道將謊言編織得詳細而且真實,甚至將自己與道#格林的名字相似的理由都編造出來。這殘酷的一切令得哈博唏噓感慨不止,並且大罵道#格林真乃天下一等一的禽獸。令萊文與菲利以及海德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蔡道所描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就這樣,當我得到了他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了!可我卻見到了最恐怖的場面,道#格林瘋狂的使了自爆這個極端手段。而我來晚了,只能在那場可怕的災難裡救下海德大人!」為了更逼真,他眼裡流出兩行晶瑩的淚珠,這跟流血一樣,流出的都是他的實力呀!擦了一把眼淚,他哀痛道:「幸虧道#格林死了,不然他將造成更大的傷害。」
驚心動魄而血腥的一切令哈博心中黯然不已,此時此刻,他竟是無話可說,唯有安慰道:「道,你不要太傷心了,你已經為親人報仇了。」
無恥,太無恥了!海德之前還在蔡道的逼真完美謊言中感動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謊言,頓時為蔡道的無恥在肚子裡破口大罵。
在蔡道的眼色示意下,海德無可奈何的開口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裡。雖然他為人正直,可演起戲來亦是讓人瞧不出破綻:「我率領的追捕隊伍全軍覆沒,無顏再見陛下,打算遊歷大陸。於是,就跟道一起上路,前兩天才出了山裡,正打算去通報陛下!」
有了這些解釋,海德為什麼在這裡得到了很合理的解釋,雖然有些不太符合海德的性格,但也是合理的。哈博頓時恍然大悟,喟然歎息:「海德,這事原也不能怨你,沒有人想得到格林還有那樣一招!」
想到戰死的夥伴們竟然連全屍都沒有,海德心中苦澀悲傷不已。自己被道#格林,不,現在是道#格蘭脅迫亦未必是壞事。起碼自己在這魔頭的身旁,是可以盡量制止他大開殺戒的,剛才的幾個傭兵不是因此而活了下來嗎?或許,這就是自己的救贖,海德在這數日以來的不忿在這刻煙消雲散,終於為自己尋到了安心的理由。
為什麼還要把自己與道#格林已經消失的身份扯上關係?蔡道自有想法,他的真氣與鬥氣是不一樣的,是無形無色的。伴隨道#格林的獨特鬥氣之名傳揚開,這就成了很致命的漏洞,將來很可能有人把他與道#格林聯繫在一起。
與其被人揭穿,還不如現在就把主動權抓在手上。蔡道不喜歡被動,那令他有種被控制的感覺。所以,他決定將主動權抓住,向有著聲望的哈博編造謊言,借哈博之口將謊言傳播開。將來,自然就沒有人為了他的獨特「鬥氣」而驚訝了,還撇開了與道#格林的關係,又趁機將道#格林已死的消息傳開,實為兩全其美的辦法。
「聽說格林的鬥氣很獨特,無形無色!」哈博想到道#格林的強大與教廷的規矩,決定小心的試探一下。看似不經意的隨意提出這個問題:「你和他是親人,一定也懂!」
蔡道眨了眨眼睛,始終警惕聖教的他迅速品味出這背後的意思,一樣彷彿無意的答道:「我與格林所學不一樣,我學的主要是魔術,鬥氣只學到了一些皮毛!」哈博微微一笑,心中不由放鬆了一些。
哈博鬆弛是因為不需要為了道#格林的強橫實力而憂慮,不過,仔細考慮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將此事上報,由上面來決定。
提起鬥氣,蔡道就覺得有些奇妙,萊文與菲利所學的都是正統武功,可使出來的內功卻依然帶著些許色澤。倒是菲利所學不深,還沒有這方面的體現。即便如此,亦令他大惑不解,他自己的真氣為什麼就沒有擁有顏色?難道這世界的人有自己的特色,學了內功一樣會擁有鬥氣的顏色嗎?再或者,這裡的人只要是本身修煉的能量,一旦湧到體外就會自動的呈現不一樣色彩?
蔡道在沉思,萊文與菲利在吃大餐,海德則在與哈博寒暄。哈博此行倒不是為了蔡道,而是為了教宗而去。聖教的最高權柄執掌者教宗大人接受了麥加皇帝的邀請,在王都加納進行一場龐大的布道。通常布道這樣的活都是主教們在干,教宗親自去,那就很罕見了。為此,哈博特地千里迢迢從迪斯國趕來去麥加。
「那一天,教宗大人手執權杖,頭頂教皇冠,在萬人面前傳播聖教教義!」哈博忍不住興奮的遐想連連,甚至開始幻想那天的盛況。
八百年之前,教宗不叫教宗,而是叫教皇。那時的聖教不止是宗教組織,而且還幾乎完全掌握大陸政治。後來聖皇帝崛起,與神談判之後,明確禁止聖教參與政治。為了貫徹這點,教宗取代教皇這個頗含政治意味的稱呼。
正在談著,酒館外面傳來喧鬧聲,萊因哈特在隨從的陪同下進來了。他的目光在酒館裡掃了一圈,只見海德幾人,卻沒見到老師,頓時張口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