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站立在頂樓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樓下的車水馬龍,心中慼慼,人啊,真是善變的生物,又是貪心的動物,看到什麼都想要,可是,卻從來不問自己有沒有資格擁有,有沒有能耐擁有,只知道一味的去佔有,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很多人卻不懂,貪啊。
左平五人是從公司剛成立就跟著蘇柳一起幹事業的人,一直以為公司就像他們的孩子一樣,是我們一起看著成長的,想不到左平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出賣了公司的利益,雖然這樣小的利益還沒有觸及到公司的根本利益,但是,卻已經是原則性的錯誤,不能饒恕。
「我的哲人,站窗子旁邊想了這麼半天,想出個什麼名堂來了沒?」蘇柳輕笑著走到我的身後,從後面抱住我,把臉靠在我的背上。
我微微一笑,轉過身,把她抱入懷中,下巴輕輕地摩娑著她地長髮,道:「能想出什麼?你沒聽過嗎?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你看我像讓上帝發笑的人嗎?」
蘇柳笑了起來,抬臉端詳我一陣,一本正經的道:「我看不止像,根本就是那個人。」說完,跳出我的懷抱,生怕我收拾她一般。
我一點笑鬧的心思都沒有,或許真的是我生性懦弱,又或許是我心軟多情,我總以為我擁有的東西太多,但回報的太少,所以我努力的去對所有人好,但到頭來,卻落下一身的傷痕,看來,人太心軟了不好。
拉著蘇柳在沙發上坐下,輕輕的吻著她的臉龐,不說一句話。
我知道我是孤獨的,一直都是孤獨的,我只是在尋找一個讓我溫暖,讓我有幸福的感覺的人。只有與蘇柳她們一起的時候,我冰冷的心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熱度,只有她們的愛才能讓我溫暖。
老實說,雖然找回了媽媽,但我已經過了需要母愛的年紀,現在有了母親,只會讓我覺得人生又圓滿了一些而已,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讓我覺得我的人生總是缺了一些什麼。
蘇柳任由我親吻她的面龐,溫柔的笑著,撫摸著我的頭髮,手指在我的臉龐輪廓上移動著,喃喃道:「你的眼中總有著孤獨,總有著悲傷,為什麼?難道與我們一起,你不幸福嗎?不快樂嗎?」
我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蘇柳的問題,毫無疑問,我是愛她們的,比愛我自己更愛他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幸福嗎?但幸福卻是虛無飄渺的東西,我覺得我是幸福的,只是我的心仍然會感到孤獨,一種無法言語的孤獨。我微微的笑著,把蘇柳摟入懷中,不說話,只溫柔的撫慰著她。
蘇柳默默瞪視了我一陣,歎了口氣,柔順的依偎入我的懷中,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做了什麼,我們都和你在一起,一起悲傷,一起快樂,我們是夫妻,是伴侶,沒有人比我們更親近你,你不會孤獨。」
我心中一暖,點點頭,抱她抱得更緊。正溫情的時候,對講機中傳來秘書的聲音:「總裁,有一個人想見江特助,他說他是一位公孫先生派來的。」
夜叉?!
我揚揚眉,讓蘇柳叫秘書放他進來,然後放開蘇柳,讓她坐回她的總裁大位,我則繼續舒適的坐在沙發上。
不一會兒之後,一個臉容蒼白,陰沉難近的青年走了進來,對著我冷冷地一鞠躬,道:「我是夜叉,今後就是你的搭檔,請多多指教。」
我皺著眉頭,怎麼感覺他像在給死人鞠躬啊?我還沒死呢!我眉頭皺得更緊,一臉的不樂意,讓蘇柳心中直發笑。
「我不能說很高興見到你,因為你意味著麻煩,不過,既然來了,我還是歡迎你,希望我們成為一組最好的搭檔!」我收起滿心的不悅,淡笑著與夜叉打招呼。
夜叉目光一瞬不順的看著我,忽然,眼中掠過一絲妖異的光芒,猛地向我攻來,我心中一凜,不是為了他還算不錯的身手,也不是為了他擁有精神異力,而是為了他力量中隱隱在夾藏著的殺意。
那是一股很強烈的殺意,但沒有外露形成殺氣,而是極力的壓藏在心中,強烈到非置我於死地不可的程度。
我不明白他為何對我有這樣濃烈的殺意,我和他可以說是素不相識,風馬牛各不相干,為何會對我有殺意呢?真是讓人費解。
我向蘇柳施了個眼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避過了夜叉的攻擊,一道指風襲向夜叉的穴道,把他定在地上,運起精神裡,突入他的心靈中,我要找到這股殺氣的原因,我不要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我出不起任何的意外,現在在我身邊的人,都是我用生命珍視的人。
看完夜叉的記憶,我歎息不止,又是一個不知道該是朋友,還是敵人的人,他仇視我,希望我死,因為,夜叉的名字叫雲宇,他的弟弟,他唯一的親人云霄是在跟隨我的時候被心殺死的,他在怪責我沒有保護好他的弟弟。
「你看了我的記憶?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
雲宇醒過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的這一句,身為精神異能者的他,雖然實力沒有我雄厚,但是,他仍然清楚的知道我做的一切。我歎了口氣,點點頭,道:「雲霄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
雲宇突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怒道:「不知道該怎麼說?還能怎麼說?是你沒有保護好他,他來找你,來依靠你,是他信任你,可是你卻辜負了他的信任,讓他慘遭殺害,雲霄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我苦澀的添添嘴唇,問了雲宇一句話:「你既然知道你弟弟一直在流浪尋找能幫助他的人,為何你不出面勸勸他,任由他自己一個孤獨的走下去?」
「我為什麼不勸勸他?我為什麼?該死的,如果我能的話,我早就做了,還會讓雲霄有機會去找你嗎?他還會死嗎?」
我默然了,不知該說什麼,讓我對著一個悲傷的人說你弟弟的死與我無關的話,我說不出口,只能選擇沉默。
雲宇陰沉的看著我,眼中殺氣大盛,吼了一聲,拿出一把匕首,朝著我刺了過來,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