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你實話告訴父親,雨狂的病,真的已經……」趙文清神色凝重的望著趙劍意,希望能得到女兒的證實,畢竟,這關係到四大世家的切身利益。趙文清話一問出,旁邊的其餘三位大老也凝重的望著趙劍意,等待著她的回答。
趙劍意朦朧的美目掃過父親和三位叔叔,淡淡的問出一句:「父親為什麼想知道?女兒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趙文清有些尷尬,但仍理直氣壯的道:「我當然是關心雨狂,畢竟他是你的夫婿,是我的女婿,他的安危關係著你的一切!也關係著我們四大世家的利益!」
「果然啊!」趙劍意輕輕的笑了起來,朦朧的眼神含著清澈的嘲諷之意,道:「自始至終,家族的利益都是最大的,就像當初把姑姑送給別人一樣,父親是不是也打算用我換雨狂的?」
「放肆!」趙文清呵斥了一聲,有些難堪:「你怎麼可以對長輩這麼說話!再說,當初父親也是看出你喜歡江雨狂,才讓你和他在一起的!」
「哈哈」趙劍意笑了起來,眼神中的朦朧全不復見,有的只是冷漠和嘲諷,笑著問道:「真的是這樣嗎?我看是父親知道我要出家,打算破了我的修行,對嗎?」
「你……」趙文清有些啞口無言。
「什麼四大世家?什麼尊卑有別?在這裡,女人只是增加利益的籌碼而已!父親,劍意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是愛雨狂,無論他去哪裡,我都永遠追隨!地獄也罷,天堂也好,我都將永遠和他在一起!不為了誰!雨狂會尊重我的意見,我不會讓他再為四大世家做任何事!以前他做的,已經足夠了!足夠從四大世家換走我了!」趙劍意清清冷冷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人人都以為她是最溫柔的,人人都以為她是最淡泊的,人人都以為她是可以隨便安排的!只有雨狂知道她,知道她是水,至柔是水,至剛是水,最無情、善變的也是水,只不過,不暴發時,一切都隱藏在了水下,沒有人知道而已。
「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待趙劍意走出去之後,李文群深沉的問道。
趙文清看似平靜的低著頭,眼神中卻隱藏著悲哀,自己的女兒也不能保護好,讓她受到傷害,這是自己這做父親的悲哀啊。
「看樣子,江雨狂似乎已經沒救了!通知下去,加強一切戒備,特別是其他門派的動靜,不要讓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威勢又破滅了!」趙文清冷靜的命令。
「是!」三人領命而去。
「劍意啊,不要怪父親,這是四大世家女兒的命運,父親無法改變啊,但是,只要你和江雨狂在一起,就沒有人再能利用你,也沒有人再能奪走你的幸福!」趙文清抬頭望著屋頂,默默的在心底說著對劍意的祝福,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啊,又怎麼會不心疼!
幾天之後,為了查知消息的洩漏程度,媽媽再次去找隱者。
隱者,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擁有最靈通的消息來源,只要是在中國大地上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在國外,也有一定的情報網,消息也很靈通。
「消息已經散佈出去了!你不用擔心了,芙蓉姑娘。」隱者在黑暗中輕聲笑著,聲音比起上次,又有了不同,讓人永遠也捉摸不清。
「那就夠了!謝謝你,這是你這一次的報酬!」媽媽冷冷的說著,不知為什麼,對於這個隱者,她永遠也熱情不起來,有的,只是滿腔的厭惡和冷漠。把支票放在地上,媽媽轉身離開這個讓人厭惡的地方。
「唉……」黑暗中走出一個挺拔的影子,拾起地上支票,輕輕的一吻。何時他的心才能再次安定下來?才能不再疼痛!
××××××××××××××××××××××××××××××
「你確定嗎?」
「確定!四大世家已經開始嚴陣以待了,江雨狂肯定不行了!這是閣下報仇的好機會!」
「很好,我會記得我們的約定的!讓江雨狂受盡折磨死去!」
「我在這裡預祝閣下凱旋歸來!」年輕人輕輕放下電話,噓了一口氣,他終於等到了。
「想不到你真的在做這樣的事!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你們四個會變成這樣!」趙劍意輕輕歎息著扭開燈,傷心的看著燈光下清晰的略微蒼白和扭曲的年輕臉龐:「逸兒,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可是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姑姑!對不起!」李逸低下了頭,旋即激動的抬起頭,雙拳緊握的道:「可是,我忘記不了文弟死前的怨氣和悲傷,我答應要替他報仇的!我不要文弟枉死!我……」
「不用說了!」趙劍意打斷他,道:「我不想再聽這些話!為什麼你們一直認為是雨狂錯,而從來都沒有反省自己呢?你們已經不再是我疼愛的侄兒了!你們好自為之吧,撫禍無門,唯人自招!」趙劍意歎息一聲,緩緩走了出。
李逸低下了頭,姑姑……都不會再愛他了,那個疼愛他的姑姑不要他了!都怪江雨狂,如果不是他,四大世家就還是四大世家,不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他的錯!
隨著消息的傳出,古武界的各大門派開始蠢蠢欲動,城中也開始有一些神秘人出沒,累得警方不得不出動大量的警力來維護城區的治安。這讓原本就已經很繁忙的警察局更加的忙碌,方雨情更是忙暈了頭,氣憤不過的她,直接帶著衝進了我的病房,打算質問我一番。
「江雨狂,你這臭小子!你……」方雨情人還未到,聲已先到,口中濃厚的火藥味在見到我「昏迷不醒」的樣子時,不禁愣住了!迎上趙祈、蘇柳等悲傷中帶著憤怒的眼神,呆呆的問道:「他怎麼了?我前幾天來時,他還好好的啊!」
「他的病情惡化了!請問方警官這樣氣沖沖的進來,有何貴幹?」媽媽紅著眼圈,一副強自壓抑悲傷的樣子,冷冷的問著方雨情。
「我……」方雨情愣了愣,呆呆的看著我,又看看媽媽,不知為何,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悲傷,呆呆的看著我發起怔來。
風燦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眼珠一轉,悲傷的泣道:「雨狂他……雨狂他已經病成這樣了,隨時……隨時都有離開的危險!你……你為何還要這麼擾他?難道你這麼恨他嗎?」
「不!」方雨情直覺的反駁,緊接著俏臉一紅,道:「我……我是警察!我……我只是堅持警方的立場!」
「警察的立場那麼重要嗎?」蘇柳也悲傷的問著方雨情,大有深意的看著她。方雨情有些狼狽的退了一步,再看了我一眼,道:「我先走了!希望江雨狂能醒過來!再……再見!」說著,有點落荒而逃的走了。
待人全部走後,媽媽帶著責備意味的眼光看向風燦,道:「小燦,你太不聽話了!」風燦吐吐舌,討好的向媽媽笑道:「師姐,人家只是一時貪玩,沒有其他的用意哦!你看,阿柳也和我一起玩了嘛!」說著,把腦袋向媽媽湊去,就像一隻正在討好主人的小貓。
媽媽瞪了笑瞇瞇的蘇柳一眼,板著的臉突然笑了開來:「我也覺得很好玩!可惜我正在扮演悲傷母親的角色,唉,要不然,我也插一腳!才不信逼出那位美女警官暗戀我家雨狂的事情呢!」
「是啊,這麼好玩的事情卻不能插手,好痛苦啊!可是我是冷靜悲傷的醫生!」趙祈冷著臉,不無遺憾的說著。
「是啊!是啊!好想參加哦!下次如果她再來,我也要參加!」丹雪兒那小丫頭笑著說道。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啊!有這麼惡劣的家人嗎?
我暗自一歎,睜開眼睛,卻迎上一雙蕩漾著笑意的溫柔眼神:「劍意姐姐!」我輕輕的喚她。
趙劍意貼在我的身上,溫柔的道:「不要叫我姐姐,從今天起,劍意只是你的劍意,只是雨狂的劍意,不再是姐姐,是妻子!」
我愣了愣,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什麼想法改變了,但仍依從了她的話,改叫她劍意。看著那雙朦朧的美麗眼眸為了我的稱呼而漾出迷人心醉的笑意,真的是一種讓人感動到心口發疼的幸福。
「好了,好了!不要玩笑了,也不要再親熱了!大家都裝回剛才的樣子!要小心敵人上鉤啊!」媽媽拍拍手,吸引回眾女的注意力,提醒道。眾女點點頭,低著頭,重新醞釀情緒,待抬起頭時,又都是一副傷痛欲絕的神情,讓我有些目瞪口呆,原來,女人變臉真的翻書還快啊!我真的是望塵莫及啊!
當黑夜悄悄的降臨,連續守了我好幾天的眾女,眉眼間的疲憊已經清晰可見。凌晨兩點的鐘聲響起,蘇柳已經首先不住了睡著了,趙劍意和媽媽閉著眼睛在打坐,趙祈也爬在我的床邊睡著了,只有丹雪兒和風燦仍在苦苦,除了丹雪兒還能睜著明亮的大眼睛,風燦早就進入了「小雞吃米」的階段,腦袋頻頻向下點著。
一陣青煙悄悄的鑽了進來,從青煙中突然現出一個全身黑衣黑帽的男子,優雅的輕輕一笑,輕聲道:「我叫幽冥,是地獄中的公爵!歡迎來到我統治的時代——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