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開燈,獨自坐在黑暗中,默默地想著,從我開始有記憶開始,到遇到方舟,直至現在,這中間的落差與變化,是我從來不敢想的!一直以來,我都很自卑,記得小時候,當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時,我都會不明白,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那樣看我,媽媽也總一直對我強調,我和哥哥、姐姐是一樣的。但是,強調的太多了,反而讓我更早的明白了自己的低能。
雖然後來遇到了方舟,學會了很多,但是,在心底的最深處,我一直是那個自卑的人。我胸無大志,只自私的想留住現在難得能擁有的幸福。因為在我心裡,我一直認為我的一切都是方舟給的,不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連蘇柳她們之所以會愛我,也是因為我的迷魂術,不是因為我這個人。在我心底,我其實一直都在自卑、自責、害怕、渴望,自卑我是家裡的羞辱,是家裡最差的一個;自責為什麼我不能讓父母為我感到驕傲,反而為他們帶來了羞辱;害怕家人會拋棄我;渴望父母有一天也能像對哥哥姐姐一樣,把我時時刻刻帶在身邊,臉上帶著驕傲的把我介紹給親朋好友,而不是一個人孤獨躲在背後,偷偷看著他們的熱鬧喧嘩。但是,當他們向我靠近時,我卻忘記了該怎麼和他們親近了。
要承認自己的不堪是困難的,但其實我真的很自私,我只是一個渴盼著陽光,卻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當有一天我突然照射到了渴盼已久的微弱陽光時,我只想把它緊緊握在手中。所以,我總是很小心的緊緊守著我現在擁有的幸福,不敢稍有放鬆,怕一放開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不管當初是怎麼得到的,只要我現在用心的經營它,守護好它,讓給我幸福的人也幸福,那我應該也是可以擁有幸福的吧!方舟說過,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我付出的就是讓她們也幸福的代價吧。
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困繞我的結,我一直在意蘇柳她們是因為我的迷魂術才愛我的,也很在意我的一切能力都是方舟給的,總覺得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怕一放鬆,就什麼都沒有了,怕只是我自己做的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其實,一切都是真實的,沒醒的只是我自己懦弱自卑的心而已。
現在,情勢已經不容得我再為了自己的安逸去逃避什麼,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被動的回應著各種挑戰、危機,還認為我是在保護著自己最心愛的人,我忘記了,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我要開始採取主動了。
首先,是「心」,這個組織,不管它成立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它做的事,早已超出了當初的範圍,違反了它的初衷,讓那麼多的人,不管心靈還是肉體,都受到了傷害,我要反擊。
打定主意,我開始籌劃。學校是一個相對社會來說,顯得純潔的地方,我不能讓那些無辜的人因我而受到任何傷害,那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離開,讓所有的麻煩都隨著我轉移。我不想去上大學,我要去幫蘇柳,不管做什麼,物質的基礎是必須有的,但是,我不會直接出面,我只能在暗中。
我默默地思考著,一個計劃慢慢在我心中成型,我今後的人生,都將為了這個目標而生存。不管別人說什麼,既然是我選擇的路,那我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我站起身,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走回房中去睡了,明天,明天開始,一切都會不同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既往的帶著丹雪兒、雲霄去修煉,兩人眼神怪異的看著我,我微微一笑,問:「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兩人對望一眼,齊齊搖頭,丹雪兒道:「哥哥你今天看著好開心啊,連精神都看著好了很多,為什麼呢?」
「不會吧?我一直都很精神,很開心的啊。」我笑著回答。
「不是了,以前,就算你很開心,你也表現的很節制,不會像今天這麼明顯。」丹雪兒直言道。我笑了起來,道:「是嗎?看來我要檢討了。」
「你不信嗎?不信你問雲霄好了。雲霄,你說,以前雨狂哥哥是不是很自製?」丹雪兒轉向雲霄,要他幫著自己證明。
「是的,以前老師總是很自製的,情緒不喜歡外露,如果別人不問你,你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但是,現在,你笑的很好看,感覺就像我們一樣,而不是坐在雲端的神,離我們那麼遠。」雲霄想了想說。丹雪兒聽得直點頭,還為他鼓掌。
「對啊,以前,感覺雨狂哥哥就像一個謎,而且做什麼都好完美,感覺你離我們好遠呢,讓人擔心如果你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丹雪兒附和著說。
我笑著揉揉她頭,就像揉個小孩子,不說話了。難怪她們一個個都很不安的樣子,原來,不是她們的問題,問題在我。但是,今後,我會用我的一切證明,她們的幸福,是我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