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太好吧。」他有些為難。
「殿下,算我求您了。」我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他沉默了好一陣,終於開口:「好吧,我答應你。」
「今天晚上,行嗎?」我輕輕道。
「嗯,我在山下等你。」他也看著我,「你不能失約。」
「當然,要不我們擊掌為誓,誰若失約,罰酒三尊。」我一高興,都忘了稱呼他殿下了。
他笑了笑,立刻伸出手,「擊掌為誓。」
我在他潔白如玉的手上重重地擊了三下,哈哈笑著跑了,來秦國這麼久,他是第一個讓我感覺親切,愉快的人。雖然他那天說的話還記在我心裡,但我寧願相信,他只是不忍心看著我被處死,沒有別的陰謀。
低著頭跑路,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剛想說聲對不起,他先開口:「去哪了,這麼開心?」
我抬起頭,看到他一臉的怒氣。方才在祭台上,他就是一付很不高興的樣子,現在的臉色比剛才還差。難道又有誰不小心惹了他?
我急忙行禮:「王上,奴婢看這裡景色這麼美,覺得很開心。」
「景色美,也值得開心嗎?」他盯著我看。
「當然,優美的景色可以令人心情愉快,精神百倍,連病痛都忘了……」我沒有說完。見他臉色變得更差,急忙閉上嘴。
「過來。」他冷冷道。
我只好小步跟上他,進了書房。
他坐在幾前,拿著手裡的竹簡,整整半個時辰,沒有動一下。我不禁有些好奇,那竹簡上寫了什麼,要看這麼久。
我伸長脖子,目光飄上他手裡的竹簡,可惜那些文字,我一個都看不懂。
他忽然回頭:「你識字?」
我的頭立刻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這時青兒走了進來,看到我微微一愣,低下頭:「王上,浴湯準備好了。」
他哼了一聲,站起身,青兒急忙跟在他身後,我猶豫了一下,不知是該跟上去,還是該留下。
他在簾子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趙靈。」
逃都逃不掉,我歎了口氣,跟在青兒身後走了進去。
他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
我立刻往外走。身後傳來他慍怒的聲音:「趙靈留下。」
我只好停住,青兒和趙高從我身邊擦過。青兒在出門的一瞬,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極了離姻,讓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過來,給寡人寬衣。」他張開雙臂。
我乖巧地湊過去,小心地解開他腰上的束帶,為他褪下外衣,他裡面穿的是白色的中衣,緊著他寬厚的胸膛。
我正在遲疑要不要繼續下去,他忽然伸出手,大力擁住我。
我嚇了一跳,卻不敢掙扎,心裡想著,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又一把推開我,被他推了兩次,每次都摔到屁股疼,我是真的有些怕了。
他把我在他懷裡緊了緊,呼吸聲越來越重,我嚇得臉色刷白。不知道這個輕食人的老虎又在玩什麼虐人的新花樣。
終於,他輕輕鬆開我,手依然握著我的手,移到他腰上,冷聲道:「繼續。」
這樣面對面的,叫我怎麼下手。臉上一片滾燙,想來是全紅了。
「快點。」他的語氣透出不耐。
我一咬牙,閉著眼解開他的中衣,正想轉到身後,被他一把抓住。「扶我進去。」
我一下睜開眼,看著他的臉,不是吧,還要扶,他又不是七老八十,或是傷病纏身。
他皺起眉頭,眼裡閃出鷹隼般的光芒:「你敢違抗王令?」
「奴婢不敢。」我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劇烈的心跳,伸出手,繼續溫順狀。扶到他腰上,他的肌膚極結實,也很光滑,心又不可遏制的狂跳起來。
幸好,浴桶上蒸騰的霧氣,讓我看不清他的身體,同樣的,他也看不清我通紅的臉。
「王上,捶背還是揉肩?」我輕聲問道。
「兩樣都要。」他冷冷吩咐。
我捶了半炷香的時間,又揉了半炷香的時間,他還沒有起來的意思。想到和昌平君的約會,我忍不住道:「王上,沐浴時間太長……。」
「寡人想洗多久,就洗多久。」他怒氣沖沖地打斷我的話。
又生氣了,我只好閉上嘴。
浴桶上的熱氣漸漸淡薄了下來,他終於站起身道:「扶我出來。」
對著他的身體,我既不能向上看,也不能向下看,只能斜著眼往一邊看。這簡直是精神虐待。我恨得直咬牙,卻只能溫順地扶著他,他身上的水珠濡濕了我的雙手。
「在想什麼?」他突然貼近我的耳朵。
「啊……奴婢在想,什麼都沒想。」我一陣心慌意亂,幸好他已經出了水,我快快地鬆開手,去拿一旁几上的睡袍。
他忽然從身後摟住我。我嚇得身子一陣僵硬,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不敢看寡人?」他輕輕吻我的長髮,低低道:「寡人的身體很醜嗎?」
身上的衣服那麼厚,我都能感覺到身後他的灼熱。
「靈兒。」他輕輕呼喚我的名字。
心一陣顫慄,我突然大叫一聲:「有刺客。」
他的手抖了一下,鬆開我。門簾一掀,趙高、青兒,還有好幾個持著武器的虎賁衛從門外衝了進來。
「刺……刺客在哪?」趙高緊張地四處張望。
「那邊,奴婢剛才看到黑影一閃。」我伸手虛指窗外。
「快去搜。」趙高急忙下令。
他怒喝一聲:「不必了。」
叭,我聽到自己汗珠落地的聲音,想不到我的詭計,這麼輕易就被他識破。
「王上,快披上睡袍,會著涼的。」我立馬把睡袍披在他身上,輕輕束好腰帶,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的臉色。
「王上,剛才出了什麼事?」趙高戰戰兢兢道。
青兒看著我,神情古怪,那幾個虎賁衛老實地垂著頭,手裡還緊緊地抓著武器。
半晌,我聽到他氣急敗壞的聲音道:「都給寡人滾出去。」
我立刻轉過身,跟在虎賁衛身後,乖乖地「滾」了出去。
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像快要爆發的火山。
但我不敢回頭,因為我害怕,我怕那個夢會變成現實。我怕我會成為他的女人。
很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叫住我,也沒有下令殺我,難道他想留著我的小命,繼續慢慢虐待嗎?我有些後怕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