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途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高處不勝寒
    )墨清又和東方無痕客套了幾句,便登上船去,楊鐵扶著楊慕羽登上船,去看到楊晨一襲青衣,飄飄然的立在船頭,臨風出神中。

    「晨爺好!」楊鐵淡淡的開口道。

    「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楊晨搖頭道。

    「爹,你怎麼了?」楊慕羽不解的問道。

    「我能夠好嗎,人家收個義子,走路都有人扶著,我一個孩子養了十五年,就知道怎麼算計老子……我能夠好嗎?」楊晨轉過身來,看著他道。

    楊慕羽沉默不語,轉過身去,算計他?真是冤枉,他什麼時候算計過他?他不否認他確實是工於心計,可那也是被他逼得如此。

    「晨爺若是要人扶也成!」楊鐵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您不是說,按輩分的話,我得給你磕頭叫爺爺?要不,您自己走下船去,我在勉為其難的扶你上來?」

    「你?」楊晨挑眉,搖頭道,「我還得為自己的小命考慮考慮,你扶我,保不準就背後捅的一刀,不是一家人,也不進一家門,墨家可都是背後偷襲出了命的厲害。」想到這裡,他就怒,他被墨清偷襲過兩次,而且兩次都得逞。

    而且,要命的是,他堂堂九品上高手,居然被楊慕羽一根銀針放倒,這事情要是傳揚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既然如此,你擺那副臭臉做什麼?」楊鐵問道。

    楊慕羽裝著不聽見,轉身找墨清去說閒話。東方無痕送上船來,和墨清客套了兩句,自行告辭離去。讓他奇怪的是——天逸門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充個場面,按理說,都是五大家族,既然素來都有聯盟,就算有矛盾。場面上的禮儀應該還是不會廢棄的。

    但是沒有,胡徵銘和陸驚鴻都沒有再見。

    「父神!」楊鐵眼見時間不早,墨清已經下令開船,當即走到楊慕羽的身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轉身離開。

    拋錨啟航。看著水月坡在視線中一點點的變小,楊慕羽歎了口氣,離開穆鑫小鎮不過短短數月,可一切都如同是在夢中一樣,素來嚴厲的父親在一瞬間換了別人。落魄地藥劑師成了山海界的頂尖九品修武者,他從一個鄉野孩子,一躍成為晴瑤之城的少主子。

    有時候,他真懷疑是在做夢,某天夢醒了,他還在穆鑫小鎮的草棚內。父親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書,不苟言笑,他依然對他敬畏有加,依然扮著乖孩子的角色,不聰明亦不笨。

    「羽,在想什麼?」墨清從背後拍著他地肩膀,輕輕的問道。

    「沒什麼!」楊慕羽抬頭看著天際。苦笑道:「人生如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和晴瑤之城扯上什麼關係,更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遠離穆鑫小鎮,來到這千和島國的附近,飄蕩在這浩洋海上。」

    「人生的機遇有時候是很奇妙的!但是,慕羽,你的出生就注定了你是晴瑤之城的少城主。將來晴瑤之城的帝君閣下。如果當年不是晨把你抱走,你將會一直在晴瑤之城長大。」墨清笑了笑,遠出,海天一色,藍得純淨無比。

    這次他選擇了從千和島國走,一路之上自然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島嶼驛站,自然不用擔憂再次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而且,這次墨清地船上除了僕役水手,更多的是晴瑤之城的黑衛。這些黑衛大部分都是晴宇帝國皇族負責培訓。然後送入晴瑤之城服役,修為雖然不高,但勝在訓練有素,惟命是從。

    「***,別酸腐了。進來陪老子下棋。」楊晨聽不過。罵道。

    楊慕羽看了看墨清,下棋……陪楊晨下棋實在是一樁苦差事。

    「走吧!」墨清笑笑。兩人聯袂走入船艙內,杜雲在見到楊晨的瞬間,早就變了臉色,忙著戰戰兢兢的鋪下棋盤,送上茶來,躬身侍立在一邊。

    楊慕羽在他的對面坐下,執白子依然是下落了子,楊晨看了他一眼,執黑子兩人開始佈局廝殺起來。

    正如墨清所料,一炷香地時間過後,楊晨已經呈現敗局,握著棋子遲疑不覺,墨清不禁開始偷笑,楊慕羽衝著他使了個眼色,扮了個鬼臉,墨清被他逗得不禁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楊晨道,「你在旁邊,嚴重影響我的思路,你要知道,看著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那是會倒胃口的。」

    「我看著你那張臉,我還倒胃口呢!」墨清冷笑道,「我勸你還是早早認輸的好,明明就是一介庸俗之輩,偏偏還要附庸風雅。」

    這句話是他當初見著楊慕羽的時候,楊慕羽故意氣他來著的,如今他卻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楊晨。

    「這小子最近棋藝大有進步,誰教你的?」楊晨放下棋子,問道。

    「不是誰教他的,而是你——和是一樣,都是蠢蛋,下得一手超級臭地棋,還自以為是。」墨清冷笑道,自從被楊慕羽諷刺一通過後,他在回去後,由於找不到楊慕羽的下落,實在傷心無奈,於是喬裝成普通的落魄書生,去晴瑤之城的棋館下棋解悶,結果讓人家棋館給趕了出來。

    說——就這德行,還敢來下棋,簡直是丟死人了。

    可是墨清回去後,招來晴宇帝國的弈道國手,卻從來沒有輸過,於是他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些大國手都礙於他的身份,故意讓著他不說,還亂說奉承話。由此他想到了楊晨,頓時就明白過來,楊晨的棋藝是和他一樣臭,但這些年慕羽一直讓著他,而他卻不知道。

    因此他又想到了別的,難道說,他的修為等等,也是虛的,不過是站在終極頂峰地虛幻,奉承話聽得多了?於是,墨清再次喬裝打扮,跑去晴宇帝國的皇城鬧事,結果,出來阻攔他的宮廷修武者全部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終於讓他找回了一點點的自信。

    當然,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楊晨地。

    「我可是當初晴宇帝國大國師地正宗傳人。」楊晨搖頭道。

    「那個大國師……哼!」墨清冷冷的笑道,「他什麼都沒有教我們,就教了我們基本地佈局下子,然後說一堆的奉承話,我每次招他來陪我下棋,媽的,他都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明著是說——帝君棋藝精湛,老朽不是對手!實際上,是故意的輸給我們,還得說一堆言不由衷的廢話,難怪苦成那樣。」

    「有這事?」楊晨皺眉道,他素來自詡聰明之人,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接受。

    「這不是現擺著嗎?」墨清冷笑道,「我當初讓慕羽陪我下棋,也一樣的大敗虧輸。你若是不信,等著船靠了岸,可以改了裝扮,找個棋館去試試,保準你連內褲都得輸了。」

    楊晨揉揉了腦袋,搖頭苦笑道:「難道這就是出身世家的悲哀,連句真話都聽不到?」

    「不是聽不到真話,而是有些人不想對我們說真話,尤其是我們掌握著他人的生殺予奪大權的時候,這真話就更加不易聽到了。」墨清歎息,他從十九歲上就執掌晴瑤之城,尊榮備至,但同樣的,他的生活也繼續是活在虛幻中,耳邊所聽到的,都是言不由衷的奉承話。

    楊晨反叛,墨家驚變,他就剩下一個人,關在孤零零、華麗麗的晴瑤宮中,觸目所及,皆是人間繁華,可他卻孤獨得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他除了修煉、研究機關術,也找不到別的消遣。

    問仙途?他和楊晨不同,求那長生不老之途,實在是無聊得緊。

    若不是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楊晨的存在,他還有那麼一個孩子,這些年他非得瘋掉不可。

    「果然是高處不勝寒!」楊晨也不禁歎息。

    「所以,我倒是很羨慕你!」墨清淡淡的道,「這些年可以去過普通的平民生活,雖然是苦了慕羽,但卻多了一點人生歷練,也是不錯的。」

    「你也可以去嘗試嘗試的。」楊慕羽實在聽不過去,皺眉道,「你可以去嘗試著討飯,嘗試著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嘗試著住草棚、吃糙米——不,有些人甚至連糙米都吃不上,有個野菜充飢就不錯了,甚至碰上大荒之年,餓死者眾。」

    「羽的意見很大啊!」墨清笑笑,「為父也只是說說,真讓我去過那樣的日子,我只怕是一天都受不了,你爹說的對,我素來大手大腳的花費慣了的,不過,你以後不用擔憂錢的問題,我晴瑤之城的錢財,夠你敗個幾百年了。」

    「清——事實上,你很快恐怕就不會無聊了。」楊晨低聲道。

    「哦?」墨清玩著手中的棋子,笑道,「你是說天逸門?」

    「嗯,天逸門想要找當年的問仙圖,狼子野心那是昭然若是,這山海界內只怕是難以平靜了。」楊晨苦笑道,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天逸門的那個長老要找他支付巨額黃金,給那批孩子改脈,現在想來,他們應該是在策劃著什麼。

    培養一批靈力修為極高的修武者,然後問鼎整個山海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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