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修魔傳 第五百九十六章 忍耐
    ()    半月的鏢隊生活,因為要隱藏自己實力的緣故,許寒從來連修行都只有趁別人熟睡了之後才能開始。而現在拋開了這份顧及,他在不用擔心有人看見的情況下,竟是覺得莫名的爽快和酣暢,這使他早醒轉過來後,感覺jīng神好到了出奇的狀態。

    在附近找了找尋到條河流,他胡亂洗了把臉卸掉易容裝扮,許寒更是忍不住仰天長嘯了一聲,隨即突然身形一動,跳入這河流裡練起了斷水流劍法。,

    靈狐以前講過,如果他能達到以劍切掉流水,他的劍法也就可以更進一層。雖然說那樣依然達不到心中有劍的層次,但亦可是劍招變得更具威力。許寒最開始還不懂這兩個境界之間該是什麼層次,但是今天看到這條河流,他忽然隱約的感覺到,如果真能達到一劍斷流的程度,應該就是斷水流劍法從靈巧向厚重改變的第一步。

    從慢練到快,再從快練出力,這就是斷水流劍法基礎層次的所有境界。雖然這種說法一開始讓許寒感覺到很晦澀,但隨著他本身水平的提高以及對斷水流劍法jīng研練習,他卻是逐漸明白了最開始自己練的是速度,現在需要領悟的則是力量。

    當然這並不是說現在許寒是要捨棄前時的東西,而是在能夠使每一劍都具備萬鈞之力的同時,還要達到一如先前流光電閃一樣的速度。前面許寒曾自己試驗過,那就是當他有意識將每一劍的威力增加後,卻是很顯然發現,拔劍的速度比以往慢了一截不止。

    當許寒想要保持原先的速度時,卻又發現自己很難將斷水流劍法的威力,提升到每一劍力逾萬鈞的地步。所以早在許多天前。許寒就發現這似乎是一個非常矛盾的感覺。**的力量。代表著劍法的施展程度。而劍法的速度。確實代表劍法的進階程度。

    斷水流劍法的下一個等級,要求的確實也是將這兩者融會貫通起來。要說融合力量和速度,許寒也曾試驗過,因此誕生出了梅花鏢這種暗器手法。

    然而那種功法的威力畢竟有限。就是連馬奉先所穿的那件護甲都無法擊破。這很顯然就說明,許寒在其中所賦予的力量和攻擊還不夠強,否則那一擊之下,按照靈狐所說斷水流劍法下一階段的效果。則應該是唯快不破、無堅不摧。

    當然那時候許寒還沒達到煉氣,而等他達到煉氣之後,卻又發現用梅花鏢手法施展暗器,依然無法貫注足夠多的力量和攻擊。這轉換到斷水流劍法本身來,也就是他還無法提升到下一個境界。

    不過這一ri,許寒在這條河流旁邊呆了一會兒後,他卻是突然間發現,這兩種矛盾的手法中,好像應該有一個制衡點存在。

    水流的壓力幾乎無處不在,許寒才發出第一劍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繪的壓迫感,這種力量就好像是依附在了飛劍。牽一髮而動全身。許寒高興之餘,接著又找了個齊腰深的淺水處站好,然後就跟剛才一樣,匍匐在水中,開始認真的練習起破浪式。

    可是現在,無論許寒如何調動全身力量也根本無法將之消去。在這水中,他好像是尋找到了以前在通靈寶玉裡練習的那種感覺,不過仔細體會一下,這兩者之間所帶給自己切身的感悟,卻有著非常大的不同。

    原本身在通靈寶玉裡,那壓力雖然同樣無處不在,但卻是實實在在向下的壓力,而在這水流中,同樣有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不說,並且因為水的特xing,又多了一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浮力。

    這種力量甚至能夠使許寒感覺手飛劍,比其本身的重量要輕了好多,讓自己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氣,就能夠將之輕鬆拿在手裡。

    就像許寒在跳入水中之前所看到的,一條幾乎才剛剛孵出來的龍魚,在溪水的衝擊之下不僅僅沒有半分退讓,反而還一擺尾巴就逆流而了數丈之遠,其速度之快雖然並不誇張,但相較其本身的體積來說,卻無疑有種跨越天塹似的jīng神。

    當然這其中雖然有小魚本身煉氣條件的原因,但其利用流水特xing所展現出來擺尾而的情況,依然讓許寒感覺到眼前一亮。是的,龍魚在承受比之身體龐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流水沖擊下,依然能夠迅疾逆流急,這其中似乎就有將力量和速度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兒。

    既然龍魚可以利用這樣的條件,隨心如意的達到物我歸真的地步,那麼自己這個有雙腳並且可以思考的人,為何又不能利用某些東西,將力量和速度融合在一起呢?可是,現在飛劍雖然比以前輕了許多,但是要想將破浪式施展到以前的速度,許寒卻又感覺到萬萬不能。

    許寒帶著這分體會,慢慢的沉靜下來,現在好像又有一種極為矛盾的感覺。就好像你面前有十斤重和一斤重的石頭,你明明感覺自己拿起一斤重的石頭,能比拿起十斤重的那個拋得更遠,但是當你真正往外投擲的時候,卻是很奇異的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夠將比較輕的物品拋到預計的距離不說,甚至比自己前幾天拿十斤重石頭拋出的還要近!

    煙外傳來武王淡淡聲音:「能食我桃花瘴?有這等法寶你才修到元嬰初階,活來何用,不如把寶物給我。」隨話語聲,張天放身前突現桃木劍。

    對方修為高,攻擊速度快,張天放不及反應。鬼皇忙著吸食毒煙,待見到桃木劍打來已經慢上半拍,緊急間猛地撞向張天放,將他撞個趔趄。這時桃木劍刺來,輕輕刺破護體氣罩,刺破身上以伏神蛇皮煉製的防護法袍,刺到右邊肩膀上。

    一劍中敵,武王卻微微噫了一聲,似乎吃驚於沒能殺死張天放。閃身來到昏迷的七名天雷山弟子身旁,俯身脫掉一人衣服拿起來細看,好一會兒發出聲長歎:「不枉我跟了幾天。果然好衣服。」抬手招回插在張天放肩膀上的桃木劍說道:「我再刺一劍。看看這衣服到底有多結實。」說完話。粉紅煙霧中突起波瀾,似波浪般湧動避讓,就在煙霧活動最劇烈的時候,桃木重又刺來。

    張天放肩頭有一個好大的血洞。鮮血溢流,方才武王拔劍扯動傷口,帶起陣疼痛,又多流些鮮血。隨手擦掉傷口鮮血。雙目噴火在迷霧中找尋武王所在,待看到煙霧變化時已是不及躲閃,幸虧距他最近的鬼頭提早察覺到危險,鑽入鬼刀cāo控它擋住桃木劍。

    這一劍是虎王全力而為,鬼刀力弱被擊飛遠遠。而張天放身邊沒有鬼頭吸食毒霧,粉紅煙霧重又將他裹住。其餘八顆鬼頭馬上回飛身畔,繞著他不停飛舞,吸食身周毒煙。

    武王嘿嘿一笑:「你的刀也不錯,能跟我說下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得來的麼?」他說的不是鬼刀,說的是靈酒。他們打架,靈酒散落在地不及收拾。武王放倒七人困住張天放,好整以暇拿起瓶酒聞了又聞看了又看。

    張天放聞其聲縱身撲去,可是他動,粉紅煙霧也動,依舊裹住他無法看到外面情況。

    武王打個哈哈:「忘了你看不到東西,我是問你這些靈酒從何處得來?」

    張天放第一次覺得自己修為低,以往遇神殺神無往不利的情形不再出現,牙咬的咯吱咯吱響,恨不得活剝武王。

    被擊飛的鬼刀在鬼皇cāo縱下又飛回來,其餘八顆鬼頭有六顆鑽入鬼刀,另兩個鬼頭變大,繞在張天放左右吸食毒煙保護他。鬼刀有七位鬼皇cāo控馬上變得威風起來,朝武王直飛而去,刀快無聲,一道黑se殘影將粉紅煙霧分成兩塊,疾速砍出。

    武王拿著靈酒細看,稀罕的不得了,腦中琢磨要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煙霧中人交代其來歷,正費神呢,鬼刀竟然飛出煙霧砍向自己。嚇得大驚,閃身側避百米。鬼刀有鬼皇控制,轉方向追斬過去,速度極快又砍到身前。武王沒料到鬼刀厲害如斯,閃身繼續避開,同時以桃木劍抵擋。

    二人適才相鬥,武王始終佔優,便以為對手實力就是如此,心下有些大意,完全想不到鬼刀上的九顆鬼頭是鬼皇所化,更想不到鬼刀不但堅硬而且鋒利,只聽哧的一聲響,桃木劍被鬼刀斬成兩半。

    武王此時才是真的震驚,桃木劍幾次攻擊都被鬼刀擋住,而鬼刀只一次砍劈,桃木劍就碎成兩段,大怒道:「敢毀我法寶!」身子高高飛起躲避鬼刀追殺,同時催動法術,柔弱桃花輕輕飄在空中溜溜打轉,在不停轉動中飛出一片花瓣,似粉se刀刃刺進煙霧。

    張天放全身上下只有兩件法寶,一件是鬼刀,另一件是白衣。適才白衣已被刺破一次,鬼皇萬不敢讓張天放再受傷害,捨棄武王不追,嗖地回到許寒身前僥倖擋住花瓣飛刺。不過這樣一來,先手又被武王奪得。武王yīn冷哼笑幾聲:「也算有點兒本事,不過,就死在這吧。」拈指輕彈,柔柔桃花又she出四瓣萼片,分上下左右打向張天放。

    鬼刀再厲害也不能一下擋住四方攻擊,何況原先還有片花瓣不停繞襲糾纏,只在片刻間,刀內鬼皇全數飛出,與原先兩顆鬼頭匯到一處圍成個大圈,圈外金光閃耀,圈內卻漆黑一片。

    張天放見到,大驚失se,急叫道:「不要!」他認得這個法術,空遁。鬼有隱體之術,來無影去無蹤,可以摒擋各類傷害。說白了就是鬼就是空氣,隨便刀斧加身卻造不成傷害。空遁是九大鬼皇為保護張天放搞出的保命法術,和以前跟不空他師傅天空老和尚打架時使出的九靈歸真**差不多,都是犧牲自己保護張天放。

    空遁法術是借法術之力將鬼魂之能暫時加與張天放身上,讓他隱體躲過傷害。但這個法術對佛修沒太大用,和尚就善於抓鬼。

    這倆法術的目的都是保護張天放,結果都是九大鬼皇實力受損,嚴重時甚至會消失掉,所以張天放著急喊叫。

    張天放大叫,煙霧外傳來一聲輕歎:「莫不是你以為我十萬大山無人?」輕輕話語過後傳出聲大叫:「啊。」是武王的聲音,隨後衣袂翻響惶恐跑掉。

    過不多時。粉紅se煙霧散去。露出山間清朗天地。對面不遠處站著個穿素青se長袍的英氣青年,正是十萬大山左侍大人。

    張天放再傻也知道為人所救,忙抱拳鞠躬:「謝左侍大人救命之恩。」身前九大鬼皇見敵人被打跑,也不再使空遁法術。輕輕散開魚貫鑽入鬼刀落回張天放手中。也幸虧左侍及時出手,若是再晚片刻,空遁法術就是想停也停不下。

    左侍微微一笑:「你與那鬼的關係還真好,他肯為你犧命。」走到昏迷的七名天雷山弟子身邊。取七粒丹藥分別餵服,接著雙指連點,七道白氣分she入七人鼻息,跟張天放說道:「煙毒及體需靜養三月,待全身血氣換新才算全好。」

    說話的時間,七人接連醒來,昏頭昏腦半天才看清身周情況,紛紛站起沖左侍行禮,有機敏的猜測是為左侍所救,再謝救命恩德。

    左侍道:「我讓你們進山。總不能見你們被欺負也不管,何況我與許寒小友尚有交情。說起來,咳,你們不該露寶於外,在山間飲用靈酒。」

    林天悟哈哈笑道,「沒錯,我不但老,而且我快死了……可這又怎麼樣?只要我突破,成功結丹,我就會再增加兩百年壽元!」

    許寒歎了口氣道,「那你就該準備結丹的事,而不是在這瞎摻和!」

    林天悟又欠揍地笑了,「不教訓你這狂妄不知恥的傢伙,我心裡始終會有疙瘩。」

    「哦?」許寒也笑了,「那麼林師叔,我為您悲哀啊,因為你這疙瘩永遠都沒法解開了……」

    林天悟冷笑道,「就憑你那個烏龜殼嘛?」

    「沒錯,還別說,一個烏龜殼就把你老人家吃得死死的。」

    「你做猛!」

    林天悟心中的怒火終於點燃了,他抬手從儲物袋上一抹,等手再張開,一張青灰se,扁扁方方,貌似符咒的東西出現了。

    ……

    「石儡符,中品下階符咒,符咒中封印一枚土之結晶,使用後可召喚出土屬xing巨人,威力強大,縱使結丹修士,也得小心應付……」

    林天悟得意洋洋地介紹著這張他引以為傲的符咒,周圍觀戰的弟子全部都張大了嘴巴,就連許寒也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張青灰se方方扁扁的符咒……

    要知道,外邊市場上可以買到的,一般都是下品低階和下品中階符咒,就連下品高階符咒都是難得一見的,又何況中品符咒?

    雖然只是中品符咒中最低級的,可它卻已經比下品符咒高出了一個檔次……那些弟子別說看了,就連聽也沒有聽說過。

    對於許寒來說,符咒更是讓他有興趣。他已經知道,下品符咒的高中低階,主要是以符咒的威力大小來分別。

    比如下品低階的火球咒,就只能放一枚火球攻敵;而下品中階的火鳥咒,其實就是火球咒的升級版;到了下品高階……雖然許寒還沒打開,可他也猜到,必定是火鳥咒的升級版,無非就是數量更多、威力更大、攻擊範圍更廣……

    再比如,冰彈咒--冰針咒,雷火咒--五雷咒……等等,都是如此。

    可中品符咒到底和下品符咒有什麼區別,許寒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對林天悟手中的石儡符非常好奇。

    林天悟很享受所有人投遞過來的羨慕和好奇的眼光,老頭抹著自己蒼白的山羊鬍須,又得意地介紹起來……

    「其實中品符咒,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封印!封印靈力、封印靈獸、封印鬼魂、包括封印法器法寶,我想大家很多人都聽說過符寶,其實那也是一種中品符咒,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把法寶的功能和威力都封印進了一張特殊的符紙之中。」

    「哦。原來是這樣。」雖然許寒對老頭很有意見,也不在乎老頭說這些其實就是想炫耀,他還是略一拱手,道一聲謝意,「林師叔,黑子受教了……」

    林天悟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也是如此拿得起放得下,心裡感慨。此子將來定是個人才。只是太過孟浪了一些。

    這時。就聽見擂台下,不少弟子又大聲問道,「林師叔,那上品符咒又是如何?」

    林天悟捋鬚搖頭道。「誰也不知道上品符咒到底怎麼制,到底有多厲害,這一界已經無人知道了……數十萬年前人魔大戰,這一界的修仙者死傷過半。從滄北故地匆匆逃亡過來,相關的典籍都全部散失了。」

    所有人聽完都扼腕歎息了一聲,這一界都沒人會制上品符咒了,確實遺憾,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上品符咒到底有多大威力。不過許寒卻聽得心裡一悅,旁人不會,可他會呀,他有從地球帶來的符咒大全,他相信自己遲早有機會看到神秘的上品符咒。

    林天悟說了一大氣。曹慕情擔心拖延了比賽的時間,終於開口催促道。「林老,比試可以開始了……」

    「尊師叔法旨。」林天悟說完,就給自己打上一道金光符,做好防禦,隨後盤腿坐下,把石儡符置於身前,口中唸唸有詞,開始催動石儡符。

    眾多弟子就看見隨著林天悟的催動,那青灰se的符咒上,突然閃了一閃,一點土黃顏se的光華一下亮了起來,縱然白天,那光亮也非常耀眼,猶如一隻夜空中的四角明星……

    再接著,就看見那土黃顏se的星光越來越亮,同時,林天悟面前大塊地面開始聚集黃灰一樣的霧狀沙塵,所有修士都感覺到靈氣的匯聚,有土靈根的修士會感覺到那是濃郁的土屬xing靈氣。

    本來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天悟身上,畢竟葉某人每次扔個龜殼避而不戰,讓人看得太乏味。

    不過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一聲「符寶!」眾弟子這才趕忙扭回頭,他們驚訝的發現,某黑廝這次竟然沒拿烏龜殼,而是取出一張潔白如玉的符咒放在面前,也盤腿坐下,嘴唇翻動,唸唸有詞……

    符寶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經過林天悟剛才一說,大家知道,這石儡符和符寶都屬於中品符咒,於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石儡符和符寶,到底哪個厲害呢?

    很明顯,符寶的催動要比石儡符快得多,林天悟那邊星光才開始穩定,這邊符寶裡已經飛出明晃晃的圓鏡型法寶。

    這混元鏡具備原法寶四分之一的威能,威力要比法器大的多,雖然個頭不大,在李黑子頭頂滴溜溜旋轉,可觀眾們還是可以感覺期強大的力量。

    「黑子哥!快!打他!」黃子萱忍不住先喊起來。

    先下手為強!到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道理,趁著林老頭法訣沒念完,打他個措手不及,最好讓老傢伙來個靈力反噬,不死也得重傷。

    「是呀,快打他!他那金光符根本頂不住符寶!」乖寶寶曹俊鋒都忍不住出言喊道。

    至於其他弟子喊得就更加不堪了,「李師兄!打他個狗娘養的!」

    「打他娘的彎彎雞,打得他半身不遂!打得他口吐白沫!打得他心驚膽戰、心理BT、看見圓的東西就歇菜……」

    林天悟聽得火冒三丈。這她媽哪來的弟子,這都什麼詞啊,太歹毒了。

    不過他心裡也後悔,剛才應該再放出一個防禦法器,不該輕率地只打上一層金光符。還是太小看此子了,誰知道這小子這次不鑽龜殼,還拿出符寶來了呢?

    武王與張天放打架,左侍能感受到二人的靈力波動,他本不想管,但是其中夾雜著熟悉的靈酒氣息,該是與許寒有關,左侍對許寒素有好感,事情扯上他就不得不插手,於是趕來探察事情原由,正巧看到天雷山弟子昏厥,張天放被武王困住,他知道張天放與許寒是一夥兒,便趁武王專心與鬼皇打鬥之際,順便偷襲一下打跑他。

    謝過左侍,張天放恨的牙根直癢癢,這次打鬥差些讓鬼皇受傷,咬牙恨恨說道:「武王,必宰了他。」

    武王逃跑,事情算是瞭解,左侍笑道:「只要別在山內打架,隨便你宰。」說完話就要離開。張天怕急問道:「武王住哪?哪個山頭的?」和黑臉傢伙打了半天,根本沒問其來歷。

    左侍暗笑,這傢伙夠糊塗的,被人欺負半天不知道是誰,開口說道:「山外的。你們的勢力不足以與他抗衡。我走了。替我給許寒代個好。」說完話人影消失。

    張天放想再問,可是左侍已經走掉,瞧其意思不想他去報仇,只得氣哼哼說道:「回山。」山地上還丟著兩截桃木劍。和一朵殘破木刻桃花,張天放過去恨恨踩幾腳,又俯身收起,掃量七人弟子問道:「沒事兒吧?」

    七名弟子回話說沒事。只一名弟子說道:「衣服被扒了。」張天放道:「算不得什麼,回去讓許寒再給你一件,走吧。」

    有前車之鑒,八個人老實快速回山。張天放一進山就去找許寒,撞開門大聲喊道:「報仇,我要報仇。」許寒正拿著煉神殿的陣圖悶頭苦思,聽張天放喊叫,納悶道:「報什麼仇?」張天放拽著他出屋,又叫來方漸不空,將事情說一遍。許寒聽後要過桃木劍細看。良久說句話:「看不懂,一塊木頭怎麼能刺穿伏神蛇皮?」

    一句話沒把張天放氣死。大叫道:「我讓你幫我報仇,不是研究怎麼煉器。」

    許寒白他一眼:「廢話,不搞懂敵人法寶,去送死?」停了下又道:「趕明兒得去謝下左侍,救了你們八條命。」張天放哼道:「是七個人,我不用他救。」話是這麼說,心裡卻一點底氣都沒有,若不是左侍插手,鬼皇肯定受到傷害。

    不空問話:「那人叫武王,以桃木為法器,可知其來歷?」他對仇恨不感興趣,問題是就這一次沒陪張天放下山,佛門中偉大的寶貴的佛殺就陷遭殺害,不空被派來保護佛殺,哪怕流於表面,他也得詢問詢問關心關心。

    說起來算是張天放走背運,他們八個人身穿伏神蛇皮煉製的護身法袍在山神台上亂逛,被虎王看到。虎王是龍虎山高手,許久以前龍虎山與十萬大山矛盾重重,後齊國朝廷拋開種族偏見,容納異族百姓,雙方爭鬥開始減少。而山神xing格溫和,左侍右侍不願妄起殺戮,也就允許龍虎山弟子進山神台轉悠。

    武王平時很少下山,偏這次出山就看見八件不錯的防護法袍。雖不知道衣服是以何種材料煉製,但總能分清好壞。不由暗忖十萬大山什麼時候出現厲害門派,這等寶衣竟能人手一件,於是興了打探一下的念頭,如果可以當然想獲知材料來源,能夠壯大龍虎山宗門實力。

    他小心跟了幾天,一直沒露面。也是張天放沒個正經,遊山玩水四處亂轉耽誤許多時間,最可氣的是走著走著不走了,拿靈酒尋醉。這一下武王忍不住了,寶貴靈酒可以隨便喝,那這幾個人的背後勢力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強大。武王擔心夜長夢多,顯身逼問,然後就有了生死相鬥。

    讓他想不到的是折騰半天折騰的兩敗俱傷,桃木盾出現裂隙,木刻桃花和桃木劍被毀,換回幾瓶喝了一半的靈酒及一件伏神蛇法袍。

    聽不空問話,張天放牛眼一瞪:「不知道。」許寒笑道:「什麼都不知道,去找誰報仇?」張天放大怒:「不知道不會問麼?左侍老小子一定知道,他說咱們打不過人家。」

    「聽你所說那人手段著實厲害,桃花瘴毒難破,我們如何報仇?」許寒想了下說道:「明兒我走一趟山神台,去問問武王來歷。」

    張天放說好,又道:「我也去,還有,再給你門裡那倒霉蛋弄件衣服。」那傢伙是有點倒霉,一排躺七個人,武王偏拿他衣服。

    許寒應了下來,衣服簡單,材料有的是,趁夜間又煉一件,耗費三天時間煉好,讓天雷山掌門轉交那名弟子,然後單獨出門去見左侍。

    張天放本想跟去,可惜許寒走的時候他在睡覺,醒後想追過去,被不空強硬阻攔,說留下保護丫頭們,張天放只得屈服。

    好久沒來山神台,再踏上這塊巨大石頭,許寒心裡多了點說不清的東西。台上人流擁擠依舊,人卻換了許多,包括維護安全的血殺也換掉許多人。

    隨人流在集市中穿行,來到山神台上唯一一片建築群前停住,衝門口站立的兩名血殺抱拳說話:「麻煩通稟下,許寒求見左侍大人。」

    二人打量許寒,術士與修士有別,看不出許寒修為深淺。一人說話:「大人靜修不見客。」直接拒絕掉。許寒有些鬱悶。人家不給通稟。難不成還能打進去?苦著臉又道:「辛苦兩位道友,就說故人許寒來訪。」

    「你說故人就是故人?」看來這倆傢伙挺仇視修士,一點兒不給許寒好臉。

    許寒無奈,有心取靈酒誘之。又怕招惹不必要麻煩,只得在門前不遠處盤膝打坐,心裡想等這哥倆換崗再說。卻是沒想到這樣一來更加引起兩名血殺注意,等換崗時特意叮囑後來血殺一番。果然。許寒再去求見時又碰了南牆。

    他只得歎息離開門口,隨便找個犄角旮旯處坐下,多等幾天再說。

    山神台上無黑夜,夜晚時別處都是黝黑,獨山神台亮如白晝。仰躺其上看明月懸掛高空,天上也亮,身邊也亮,而兩處光亮中間的無邊背景是一片漆黑,顯出種不一樣的美。許寒就在這不一樣的美中百無聊賴打發時間。

    山神台寬敞平坦,僅有山神宮一片建築。其餘地方一眼望盡,沒有任何阻擋。許寒躺著看夠了天就坐起看遠方集市人來人往。瞅著瞅著發現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在集市中亂轉。

    起身走過去細看,那人面孔黝黑,稍顯醜陋,以前沒見過,暗笑道:「竟是認錯了人。」轉身抬步,打算再去山神宮碰運氣。

    那人看見許寒,面se忽變,先是一驚再是一喜,緊追兩步說話:「道友,別走。」

    許寒面帶疑問表情回望,卻沒說話。那人左右看看,低聲道:「出集市再說。」許寒笑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走?」那人一愣,隨即苦笑道:「我是舒生,想跟你商量點事。」

    舒生?不是小白臉麼?一天到晚拿個破扇子亂轉,怎的聲音也變了?許寒盯著舒生的臉看了又看:「你這臉?」心道:難道是小白臉感覺自己太帥,一激動毀容了?

    舒生道:「易容術,彫蟲小技而已。」許寒聞言嘟囔句:「瞎折騰。」

    修真者相信神識多過於眼睛,眼睛能被各種奇妙法術障眼法欺騙,神識卻不會。它還有個好處是可以鎖定敵人氣機辨識殺敵。臉可以改變,氣息無法改變,修真者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少有人玩什麼易容的把戲。

    舒生道:「出來說話。」轉身走向平台一角。許寒想想,跟了過去。

    倆人走出集市,尋個無人處坐下,舒生問道:「那個蛇還在麼?能不能賣給我一條?」

    就知道老小子沒打好主意,許寒拒絕道:「不賣。」起身就要走,舒生也是沒法子,跟著起身說道:「你有那麼多條,勻一條給我,紅光客棧永遠銘記你的恩德。」

    許寒道:「不需要你的銘記。」他對這變成黑臉的小白臉沒有好印象。

    舒生確實急了:「你那麼多敵人,就不怕我把你的消息放出去?」

    天雷山遺徒的名氣真大,許寒嘿然一笑:「隨便。」再穿過集市來到山神殿門前站定,這一堆平房圍成院落,是十萬大山中唯一的權利象徵。

    舒生本想跟過去,可是看著許寒背影好一會兒到底放棄,重重歎口氣走開。紅光客棧戰敗近一甲子歲月,數十年來,重傷難癒的大限臨近的人越來越多,老人漸漸故去,沒有新人填補進來,紅光客棧落魄的越發落魄,估摸著再有個百八十年就能滅門。

    舒生對紅光客棧忠心耿耿,不忍見宗門力量在自己眼前離散,便改換面孔外出尋找壯大宗門實力的法寶和機會。

    紅光客棧有很多敵人,太遠的蠻谷金家不說,只說近的就有齊國龍虎山和戰國齊雲山,兩大門派極yu將他們連根拔掉。

    由於擔心洩露行蹤,六十年一開的煉神谷不敢去,來山神台尋寶也是易容而行,可見舒生過的有多憋屈。難得碰見個沒有仇怨的舊相識,而且這傢伙比自己的仇敵還多,又有伏神蛇誘人,加上往ri的憋屈小心讓他忍不住衝動一回。只不過衝動無效,舒生就起了別的心思。

    許寒不知道這些,也根本不在乎,現在他只想見左侍詢問武王的事情。照例來到山神殿門口請血殺幫忙通傳,還算運氣好,這一次沒遭到為難,過不多會兒他已經站在左侍的屋子裡,左侍招呼他坐下,笑問道:「為武王而來?」

    許寒回道:「正是,還請左侍大人賜教。」

    左侍道:「你們實力不成,不夠他們打,何況又沒什麼損失,這事算了吧。」許寒固執道:「請大人明示。」左侍看看他,暗歎口氣說道:「是龍虎山的,你別衝動。」

    龍虎山有兩大超級高手,數十萬修士,單以人數來論,說是世間第一大派也不為過。許寒暗叫聲苦,又一個強大仇敵,就不能得罪點小門小派,也讓我囂張跋扈一次?沖左侍抱拳道謝,準備告辭。

    左侍多說句廢話:「輕易別去招惹他們。」許寒說是,留下瓶靈酒離開。左侍笑罵道:「居然收買我。」笑著收起靈酒。

    許寒出來後,腦子一陣迷糊,就不信邪了,無論我去哪兒都有敵人?邊想邊往回走。

    渾渾噩噩走下山神台,又不到五里路,他猛地jǐng醒站定,前方樹林中有殺氣。瞇起眼睛往裡看,一看就是半個時辰,樹林裡傳出聲歎息:「到底被你發現了。」隨話語聲走出舒生。被許寒拒絕後,他想來想去想出個殺人奪寶順便滅口的主意,費了點勁在山路上設置埋伏,可許寒走到埋伏前面不走了。一等半個時辰,確定對方不會上鉤,於是出面。

    許寒冷著臉問話:「你想殺我?有那本事麼?」心下惱怒,敵人太多太多,這傢伙還來添亂,該殺!舒生笑道:「就是嘗試一下,你不上鉤,我走了。」他倒乾脆,知道打不過許寒,說完話轉身就走。

    這樣一來許寒更加生氣,甩手she出無影刀,跟著飛出伏神劍,一前一後一小一大兩道電光打向舒生。舒生慌張躲過,飛快向遠處逃遁,邊逃邊喊:「玩真的啊?有這麼大仇恨麼?」

    沒這麼大仇恨你要殺我?許寒被氣笑了,懶得去追那個無恥傢伙,收回刀劍,毀去陷阱,繼續往回走。不過舒生埋伏殺人給他提醒,殺人方式有太多太多,沒必要硬拚,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找到武王。許寒不喜亂殺無辜,不想通過殺死龍虎山無辜弟子的方法引武王出來。

    回山後張天放來問他武王是誰,許寒猶豫下閉口不言,以張天放xing格,知道敵人是誰肯定會去報仇,許寒不想他去送死也不想說假話,索xing做啞巴。惹得張天放去找宋雲翳不空等人,告訴他們許寒啞了。

    許寒思來想去決定不去找武王尋仇,反正忍過那麼多次,再多一次也無妨,有道是百忍成金,私仇可以暫時放一放。只是心裡多少有點兒憋屈,我這一輩子怎麼了?幹嘛老得忍耐?

    宋雲翳等人來問,許寒搖頭道:「沒事。」絕口不提武王之事,免得給大家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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