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大家措手不及,佛蘭德爾大驚之下,剛想站起來,卻因為腳上的傷又跌倒了。怎麼會這樣?我的思想似乎也在瞬間停止了轉動,這是在幹什麼?好好的晉封儀式怎麼會變成這樣?緊接著,只聽一陣廝殺聲在外面響起,佛蘭德爾支撐著站了起來,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佛蘭德爾,你要再動一下,你弟弟就沒命!」莫萊惡狠狠的說道,手裡的劍用了幾分力。「你要敢傷害他,我一定殺了你!」佛蘭德爾的眼中泛起了一層暗紅的血絲。「為什麼?」鄧尼不敢相信的望著莫萊,"為什麼?"「莫萊,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一旁的貝亞恩笑瞇瞇的開口了,"這塊土地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現在該到了奪回它的時候了,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胡說,莫萊他……"「這塊土地讓貝亞恩公爵接受更為合適,」莫萊冷冷的瞅著他。「你……"鄧尼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您最好不要再說話,不然這把劍可不會留情哦,我的騎士。」貝亞恩笑得有幾分陰險,"好了,現在吩咐下去,讓你的騎士們全都扔下武器。"佛蘭德爾的手按在劍柄上,微微顫動著。我對這忽然發生的一幕也是難以置信,看起來一向忠心耿耿的莫萊竟然會出賣鄧尼……「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莫萊忽然望向了我手上的戒指,眼眸裡透著一絲奇詭的神色,"告訴我解開封印的方法。"我驀的一驚,原來他還有其他的目的……「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忽然莫名的想起了那名同樣威逼過我的黑騎士,又想起了佛蘭德爾的話,"恐怕——有人在操縱拉特雷姆瓦伯爵的靈魂。「腦中電光石火般一擊,手上冷汗陣陣,難道操縱拉特雷姆瓦伯爵靈魂的人就是——「是你,是你操縱了拉特雷姆瓦伯爵靈魂!」我指著他大聲道。他的唇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錯,就是我。因為是在騎士比武中被對方錯手殺死,拉特雷姆瓦伯爵的靈魂一直不甘心的在周圍徘徊,所以只要用一點點黑魔法,就可以輕易的操縱他,不過,「他頓了頓,"上次他忽然連鄧尼也帶走倒不在我的計劃之內。"「那個戒指是屬於教皇陛下的,你就不怕得罪教皇陛下嗎?」佛蘭德爾沉聲道。「所羅門王的戒指擁有巨大的力量,如果擁有它,我所學的黑魔法就不僅僅是用來操縱死靈了,就算教皇,也不能將我怎麼樣。再說,」他冷冷一笑,"戒指是在鄧尼的領土上遺失的,得罪教皇的也是你們。"貝亞恩也笑了笑,"這個,我會親自向教皇陛下說明,「他轉過頭,"佛蘭德爾騎士,鄧尼公爵,你們兄弟居然將教皇的戒指據為己有,又不肯說出去處,看來要在牢獄裡過下半生了。"牢獄!咋聽見這個詞,我的心都顫抖了,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原來,原來事情真的沒有完結。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之前的牢獄之災明明已經化解了,怎麼會這樣,無論過程如何改變,還是要回到同樣的終點嗎?「莫萊,那個戒指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佛蘭德爾的眼中平靜的可怕。「哼,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們護送那枚戒指去巴黎,我怎麼會再三勸鄧尼讓你來參加這次的晉封儀式!我明知道他這麼厭惡你,」他的眼中忽然發出了一陣懾人的光芒,"不過,我知道,現在不是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捉摸不定的情緒。「好,我告訴你。」我忽然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衣裙忽然被人扯住,我回過頭,是佛蘭德爾,他的眼中充滿了擔憂,不要衝動,他的眼睛在對我說話。我牢牢的盯著他,飛快的瞥了一眼莫萊手中的劍,又瞥了一眼貝亞恩公爵,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繼續盯著他,明白了嗎?佛蘭德爾,一旦我有機會讓他分神,你就要出擊。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選擇了。一切都交給我吧,佛蘭德爾。也請,相信我一次。佛蘭德爾的瞳孔驟然一緊,漸漸鬆開了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看了一眼貝亞恩公爵,"因為我討厭那個老頭。"貝亞恩公爵的臉明顯抽了一下。莫萊握緊了手中的劍,沉聲道,"你說,如果玩什麼花樣,我立刻殺了他!「鄧尼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當然不會玩什麼花樣,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等解開封印就放了我,我和他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故作不屑的聳了聳肩。鄧尼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怒意。「好,我答應你。」莫萊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我湊近了他的耳朵,凝視著他拿劍的手,低聲道,"其實解開封印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剛說到這裡,我就用盡全力對著他的耳朵就是狠狠一口,在咬他的同時一把將他向後推去,他慘叫一聲,往後倒去,手中的劍如我預期般離開了鄧尼的喉嚨。他在到地的同時也拉了我一把,巨大的慣性令我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也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佛蘭德爾也拖著受傷的腳衝了過來,正要一劍砍向莫萊,卻被貝亞恩公爵擋住了去路,而鄧尼也拔出了腰間的短劍,正要攻向莫萊,卻忽然停住了手。我只覺身子被人一把拎了起來,一樣尖銳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背,陰森帶著怒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敢騙我!"「放開她!"佛蘭德爾已經一劍將貝亞恩公爵刺倒,衝上前來,他的腳忽然一扭,臉上頓現出一絲痛色。「我只要她解開封印,為什麼你總是來阻攔我!」莫萊的神情開始顛狂,又扭頭向鄧尼吼道,"你也是,你不是憎恨著他嗎,為什麼又對他心軟!"他忽然惻惻的笑了起來,"佛蘭德爾騎士,我可以放開她,不過條件是,「他用劍指向了佛蘭德爾,"你必須紋絲不動的接我一劍。"我驀的瞪大了眼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是連連搖頭。佛蘭德爾凝視著我,微微一笑,恍若春風拂過水面,"我答應你。"「不可以,他會殺了你的!」我大聲吼著,"他不敢殺了我,他還需要我解開……「忽然脖頸間一痛,一絲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脖頸間淌了下來。「我的確不會殺你,不過,我可以砍下你那只戴著戒指的手。"「莫萊,那還廢話什麼,來吧,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在你的劍刺入我的身體前,我絕不會動一下。」佛蘭德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稍瞬即逝的心痛,語調也變得急促。鄧尼臉色一變,卻沒說什麼。莫萊冷笑著,一手用短劍抵住我的後背,一手高揚起長劍,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佛蘭德爾刺去……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讓這樣溫柔的人為我而死!就在他刺出去的一瞬間,我也顧不了後背的威脅,也猛的衝著劍的方向撲了出去,就在劍要刺入佛蘭德爾的一瞬間,我的手居然牢牢抓住了劍身,阻止了他的去勢,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似乎還不夠,與我同時抓住劍身的,還有一個人,我抬眼望去,是——鄧尼。我的血,他的血,如絲如縷的沿著劍身流了下來……似乎還沒感到痛……「小隱……鄧尼……」佛蘭德爾的嘴唇輕輕顫抖著……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絕對,也不會讓你死。"鮮血不停的從我的指縫裡滲出,漸漸染紅了那枚戒指,戒指忽然發出了一道奇異的紅光,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在紅光中隱約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封印……被解開了嗎?」莫萊光噹一聲扔下了手中的劍。我的目光掠過還在流血的手,心裡驟然一緊,難道解開封印的方法是——用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