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難了,
輾轉錯,
心慰自尋郎;
藝技絕,
病魔遇,
仗義走天涯。
遊人如梭,
病毒如織,
奇功勝甘露。
靚崽戀思,
倩女慕困,
智口蹇難纏。
觀音慈悲濟眾,
千手千眼何奈!
遊俠已慣,機緣巧錯;不堪與嫌為伍,辭別甘願獨行。生來普濟眾生,照走俠義不誤;終日苦思鴛侶,偏遇癡纏思苦。心隨郎已遊俠,任爾狂癡唾盡,終是不敵護花。
千手觀音玉永馨自唐露師徒尋找護花使者去後,覺得與唐露師徒一塊兒終是無聊,自己所想做的事也難以放開手腳;於是留了一封辭別信,與令狐小仙一道辭別了緣聚賓館,重新踏上了自由尋找護花使者的旅程。
經過令狐小仙的證實,確信了護花使者尚且健在人世。千手觀音憧憬著與護花使者相聚的日子,憧憬著未來的幸福;她好不興奮,一出市區便彈奏起了久違的絕音魔絃琴。
琴聲和悅,怡情悠遠,使令狐小仙大為驚異。
「玉姑姑,這是『祝福』的曲調吧?」
「你也懂音律!不錯,這首歌是護花使者最喜歡聽的。我好久都未聽到他的笛聲了,我好想聽到笛聲傳來!仙兒,你替我留意一下笛聲吧;希望這琴聲能夠引出護花使者!」
「是,玉姑姑,仙兒會很留意的。對了,玉姑姑,你手上彈奏的就是江湖上傳聞已久的絕音魔絃琴吧?」
千手觀音大為驚奇,她停止了彈奏,驚奇的打量著令狐小仙。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見過絕音魔絃琴?」
「沒有,我只是聽我爺爺說過。二百年前,江湖上盛傳著駭世的魔絃琴,令人聞之色變。據我爺爺講,絕音魔絃琴的烏黑玄鐵體就和玉姑姑手中的琴一樣;故仙兒才有如此猜測。」
「不錯,我手中的就是此琴。沒想到你爺爺也知道絕音魔絃琴!那你知道此琴乃何人所使嗎?」
「這個……玉姑姑,仙兒說出來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知道什麼儘管說出來吧。」
「那,仙兒就說了啊。聽爺爺說,二百年前使用絕音魔絃琴的乃北嶽聖母上官飛燕,此琴已經絕跡江湖二百餘年;一年前聽江湖傳言,此琴已重現江湖,乃一名叫千手觀音的女子所使。難道玉姑姑你就是千手觀音?」
令狐小仙眨巴著眼睛,想從千手觀音的神色中瞧出端倪。
「哼,鬼機靈!看來你的邏輯推理還不錯。你現在已經繼承了令狐世家的無敵刀法,看來世上又要多一個絕頂高手了;希望你一心向善,千萬不要恃武欺人,成為天下的女魔頭!老實告訴你吧,我就是千手觀音玉永馨;玉小樂是我的化名。」
「啊!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玉姑姑你就是護花使者的心上人!難怪姑姑這麼熟悉護花使者所愛的歌!護花使者他也在到處尋找你,看來確實是天生的金童玉女良緣佳配!玉姑姑,走,咱們找護花使者去。」
千手觀音玉面微紅,她越來越喜歡這位令狐姑娘,喜歡她機靈豪爽的野性仁心。
「好,真是個油嘴的丫頭!走吧,你替姑姑想想,咱們應該怎樣去做,才能盡快找到護花使者。」
千手觀音與令狐小仙邊走邊想,努力想著良策妙計。
「嘿,有了。護花使者曾經救過咱一家的命,是咱家的大恩人;我知道他喜歡打抱不平,喜歡做好事,喜歡往人多熱鬧的地方走。時下臨近中秋,北京的香山紅葉正當時節;香山公園,那裡一定遊人如織,幸許能在那裡遇上或打聽到護花使者的消息。」
令狐小仙果然機靈,她搶先想到了香山公園。
「好,就依你的,咱們去香山公園。希望能夠如願以償!」
就這樣,二人問了嚮導,逕直飛馳向香山公園……
香山公園位於北京西北郊西山東麓,距城二十多公里。全園山奇水秀,花團錦簇,景色幽雅,極富自然野趣,是一座典型的山林公園。
香山主峰香爐峰,俗稱「鬼見愁」,周圍常有雲霧瀰漫,如同裊裊升空的香煙;香山由此得名。香山歷史悠久,名勝眾多,歷代帝王都在此營建宮宛。園內建造了不少私人別墅,還架設了全長一千四百米的空中索道;尤其每年秋霜時節,這一帶東南山坡上,十萬餘株黃櫨紅葉,如火似錦,無比壯美,吸引著不少中外遊人神往攬勝。
千手觀音和「傲氣瓊芝」令狐小仙沒多久便飛抵香山公園,此時臨近中午,已然看不見香爐峰周圍飄渺的香煙。
二人從東門入園,看好了豪華的香山飯店,打算晚間在此打點;然後南行觀光了雙清別墅,一直沿香山寺西北攀登,中午時分到了森玉笏。
只見眼前巨石聳立,好像大臣們上朝時手捧的笏板。千手觀音見此石猶如琴狀,不由駐足在此看了起來。
「仙兒,咱們趕了這麼多路,在此歇息一下吧。」
「姑姑,我覺得有點餓了,一坐下來我就不想走了;你看那邊有個山莊,咱們再走一會兒,到山莊買點吃的吧。」
令狐小仙急於飲食,不想在此耽誤時間。
「好吧,就依你,走。」
二人再往上行,一會兒便來到了棲月山莊。
棲月山莊,別墅林立,一派私家洞天。令狐小仙顧不上歇息,一口氣衝進山莊,到處尋找起可口的食物。
千手觀音待在山莊口,看著穿梭的遊人紳士,眼光仍留意著自己要尋找的目標。她多希望能在香山公園內尋到護花使者,所以時刻注意著山莊進出的人群。
令狐小仙一會兒便提著一袋食品和幾瓶飲料跑了出來。
「姑姑,咱們就此將就一餐吧;來,給。」
「我沒什麼,隨便怎麼都行。仙兒啦,你進去看到什麼線索沒有?」
「線索,什麼線索?」
令狐小仙邊喝水邊迷糊的問。
「哎呀!就是有關護花使者的線索,你怎麼給忘了!」
「這個,沒有忘呀;我看裡面沒什麼線索,娛樂消遣的佔多數;我看護花使者不會在這些地方。吃吧,姑姑,吃完後咱們慢慢的找。」
「也只有這樣了,還是仙兒聰明。」
二人投入了快餐之中,還是不忘留意周圍的一切。
「現在人涼飯飽,咱們繼續走吧。」
千手觀音整了整魔絃琴,繼續朝山腰處走去。
「姑姑,歇一會兒嘛,你急什麼;等等我。」
令狐小仙還想休息,但不得不無奈的急追上去。
「『西山晴雪』,這碑乃乾隆所題。哇!這裡一覽無餘,風景好美!仙兒,快來,快來看呀。」
千手觀音駐足在「燕京八景」之一的「西山晴雪」碑處,欣喜的飽覽起北國風光。
「姑姑,我肚子好痛;看來我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
令狐小仙氣喘吁吁的剛到此處,便疼痛的一下子坐在了石頭上。
「仙兒,你怎麼啦,肚子痛?準是剛才你吃急了,這一餓一急,再加上吃了飯就趕路,你的胃肯定受不了啦;待姑姑給你醫治一下。」
令狐小仙只顧按著肚子喘氣,千手觀音立即拿開令狐小仙的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急點向她的中脘穴和足三里穴;好樣的,剛才還劇痛的肚子馬上就不痛了。令狐小仙不大相信的按著肚子,驚奇的望著千手觀音。
「哇!果真神了,一點都不痛了呃!姑姑,沒想到你的醫術超絕,果然名不虛傳!」
「小事一樁,你就別吹捧姑姑了!再歇一會兒吧,我要把此地的景色看個夠!」
千手觀音索性解下絕音魔絃琴,坐在了令狐小仙身旁,觀望著浩瀚北國。
「哎!這兒雖美,可惜不是下雪的時候;否則一片銀妝素裹,山舞銀蛇,原馳蠟像,好一派北國風光;那才是西山晴雪的絕景呢!」
令狐小仙看了幾眼遠處,不覺由衷感慨起來。
「哦,沒想到你說得這麼好!此時雖無雪景,我覺得還是不錯。你看東下又有一片山莊,待我彈奏一曲,看看能否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千手觀音興致所致,深情的彈起了那首最愛的「祝福」心曲。
曲韻情深流長,飄蕩四野,潤沁了玉華山莊。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也是「祝福」的曲調。
「護花使者!姑姑,難道是護花使者到了?」
令狐小仙一陣驚喜,還道是護花使者用玫瑰愛神笛所奏。
「無愧哥,不可能吧!我聽這笛聲尚差鏗鏹,不過咱們還是得去瞧瞧。走,到東下山莊去。」
千手觀音不大深信,但又不想放過機會;於是一邊彈奏,一邊以凌波微步輕功飄飛向玉華山莊。
令狐小仙不敢怠慢,急以馭空飛行術飛追跟上。
東下山莊名叫玉華山莊,是香山公園的中心點,在「西山晴雪」碑東下。每年秋霜時節,在這一帶東南山坡上,可以大飽如火似錦的香山紅葉;這無比壯美的旖旎景象,令人無限神往。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飛抵玉華山莊旁,琴聲自然深傳裡面。二人剛行進不遠,便見一別墅內拐出了一年輕的吹笛人;只見他滿眼含笑的向千手觀音二人走了過來。
「糟了!不是護花使者!姑姑,咱們不用理他吧?」
令狐小仙發覺不對,正想掉轉身離開,那位吹笛的紅衣青年已到了她們身前。
「二位仙姑真是獨佳風韻!剛才聽聞仙姑仙樂,晚生實感欽羨不已,不由得吹起了笛聲附和;沒想到竟引來了二位仙姑!晚生尉遲文和,在此拜見二位仙姑;二位仙姑若不嫌棄,請到晚生家中小坐。晚生尤好醫學音律,希望能向二位仙姑討教一二!」
尉遲文和彬彬有禮,一副文弱書生之態。
千手觀音打量起眼前的這位年青人,只見他生得眉清目秀,白質文靜;也有玉樹臨風之態,唯缺一點陽剛之氣。看他不像兇惡小人,而且還好醫學音律;千手觀音決定一探究竟,也好結交一位遠方朋友。
「這位朋友,看你知書達理,一口一個仙姑;咱們真的像仙姑嗎?」
千手觀音搭起訕,試試青年的心。
「像,像極了!雖然世上並無神仙,可在我眼裡看來,你們真和傳說中的仙女一個樣!不是我一個人誇你們,恐怕見著你們的大多人都有我這種想法。不管你們是仙也好,是人也好,我尉遲文和最喜歡廣交天下朋友;特別喜歡具有藝術才能的朋友!」
「很好,你的爽朗性格我們也喜歡;咱們就此算認識了,交不交朋友待以後再說吧。你既然這麼好客,那咱們就不客氣了;就到你家歇歇吧。」
千手觀音見青年誠意相邀,為了打聽護花使者的消息,在此暫作停留也是無妨。
「好,好極了!二位光臨寒舍,令茅屋蓬蓽生輝,不甚榮幸之至!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尉遲文和涵養不錯,禮儀謙恭。
「在下令狐小仙,這是我姑姑『千手觀音』玉永馨。」
「哦,令狐姑娘也是複姓;玉前輩果真是觀音之態!玉前輩是觀世音菩薩,你們真的是仙人?」
尉遲文和未出過江湖,不明江湖綽號之事;一聽此話,便感驚奇地問起。
「哎呀!虧你還讀了這麼多書,這是江湖中人尊送的外號;我姑姑被人尊為千手觀音,我也有個綽號叫『傲氣瓊芝』。怎麼樣,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令狐小仙沖尉遲文和大聲解釋。
「原來是這樣,在下總算明白了一點!兩位大俠,請。」
尉遲文和欣喜的側身恭請。他心裡崇羨大俠,總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拯濟世人,揚威立萬。
「哼,真是書獃子氣十足!姑姑,咱們走吧。」
令狐小仙挽著千手觀音,二人在尉遲文和的帶領下步向了玉華山莊內的別墅。
「姑姑,原來這小子是住在別墅內;看來他家乃富裕之家。」
「仙兒,別胡鬧,禮貌一點。」
令狐小仙被千手觀音輕聲喝止。二人被帶到了一幢裝飾得極為雅致的別墅裡面。
「這就是我的家,我父母不在,家中另有一個保姆叫卓媽。好久都沒收拾過了,還望二位不要見怪;請隨便坐。卓媽,拿三杯開水到客廳來,有貴客光臨了。」
尉遲文和謙遜的招呼二位在客廳坐下,急忙呼叫卓媽上茶。
「是,少爺,馬上就到。」
卓媽應聲而去,令狐小仙隨即觀望不停。
「少爺,沒想到你在家這麼清高;一看你家佈置儒雅,便知你家一定是修養頗高的知識家庭!」
千手觀音瞧出氣派的有著感慨。
「不錯,前輩總算猜對了。我父親是醫學博士,我母親也是醫學碩士;至於我嗎,不成才,只是出於對醫學的愛好,僅大專畢業而已!」
「喲,不錯嘛;都是些高級專家,難怪此屋如此清高;而你又是那麼出色!」
令狐小仙急忙插嘴而上。
「令二位見笑了,跟千手觀音前輩比起來,我可是差之千里;我真是羨佩之極啊!」
「前輩,你怎麼又叫我前輩了;我很老嗎?」
千手觀音見尉遲文和一味稱自己為前輩,覺得不堪入耳。
「不,不是這個意思;在我心裡,二位就是江湖前輩,我的老師;如果叫前輩不喜歡,那就改稱老師吧。」
「叫老師,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你既然叫我姑姑做老師,那我也不敢再做你的前輩;你就叫我令狐姑娘吧。」
千手觀音正欲推辭,卻被令狐小仙搶先定奪下來。
「那好,你們就直呼我文和吧;咱們此後就好叫多了!」
尉遲文和話音剛落,卓媽就端上了飲料。
「少爺,飲料來了;請自選吧。」
卓媽把盤子放到茶几上,肅立一旁的仔細打量著二位陌生姑娘;她見令狐小仙與尉遲文和年齡相仿,不由得在她身上盯來盯去。
「這是冰紅茶,二位喜歡嗎?若不喜歡,這裡還有碧螺春茶。」
尉遲文和替二位端上冰紅茶,自己也端了一杯。
「無妨,就冰紅茶吧。」
千手觀音早有渴意,客隨主便的樂意接受。
「哦,我也喝冰紅茶。卓媽,我很好看嗎?」
令狐小仙見卓媽不停的打量自己,感到有點生氣。
「來,卓媽,見過二位貴賓。這位是我的老師『千手觀音』玉永馨,這位是我的朋友『傲氣瓊芝』令狐小仙。
「哦,卓萍見過玉老師,見過令狐姑娘。」
「卓媽太過客氣了,咱二人乃不速之客,勞煩卓媽了;咱二人深為感謝!」
千手觀音拉著令狐小仙站起,謙遜的向卓媽還禮致謝。
「這是老身應該的,二位真是仙子容貌,菩薩心腸;認識你們,咱們少爺真是福幸啦!二位仙子,少爺,你們慢慢談,慢慢談;我先忙去了。」
卓媽辭別三位,不再打擾的轉身離去。
「文和,憑你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找份工作;而甘願閒散在家裡呢?」
千手觀音待卓媽走後,似覺不明的問起。
「嘿,這個是我爸媽的意思。他們從來都把我當寶貝,不願我親自去勞作掙錢;所以他們買了這別墅,要我成天守在這兒。儘管我的醫術也很不錯,可他們仍不願我守在他們身邊,做他們的一名助手!」
尉遲文和無奈的笑笑,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哦,尉遲先生不是成了籠中之鳥嗎;有志不能伸,有願不能成,這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人才!」
令狐小仙替尉遲文和抱不平。
「哎!父母之命豈敢違呀!我其實有自己的願望,我最羨慕遊俠江湖的浪子,不怕坎坷,俠義廣施;我期盼著有放飛自己的一天,可惜我沒有武功!如今你們來了,憑我的感覺,料到你們二位必定是武林高手。你們肯教教我嗎?」
尉遲文和感慨之餘,頓生拜師習武之心。
「哎!好好的一塊料,一塊普濟眾生的料;只可惜你的骨骼不太適合練武!我們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是我一個人有師門之見,咱們如果有緣,到時你自會有所成的!」
千手觀音雖然惜才,但還不想這麼早就收徒弟。
「謝謝玉老師!老師雖然不肯就此收我為徒,但有了老師的這番話,我已經非常感激了!請受文和一拜。」
尉遲文和一副感激,急忙向千手觀音拜了下去。
「呃,你這是幹什麼;我沒有答應收你為徒,你為什麼要拜我?」
千手觀音急忙托住尉遲文和,任他怎麼使勁,可就是拜不下去。
「玉老師,學生文和出於欽佩,是應該下拜的。您這麼有力,還說不是武林高手!」
「啊……」
千手觀音吃了一驚,自知露了馬腳,急忙松勁撒手;尉遲文和趁機拜了下去。
「謝謝老師!您終於成全了文和的小小心願!老師,令狐姑娘,我帶你們去我家其它房間看看吧。我真誠的留下你們,你們就暫且在我家住下;咱們共同探討一下樂藝如何?」
尉遲文和起身相邀,誠意的挽留二位女俠。
「這怎麼可以,咱姑侄二人只是旅遊至此,怎麼好再留在貴府打擾;不行,等會兒我們必須離去!」
千手觀音頓覺不雅,覺得還是住在賓館飯店比較好。
「老師,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得留下;我知道你們是前來旅遊的,就讓我給你們當嚮導,總該可以吧。為了助我這個籠中之鳥一臂之力,讓我早日飛出籬籠,我先謝謝你們;懇請你們為了我一已私慾,留下來吧!」
尉遲文和幾近乞憐,令狐小仙有點於心不忍了。
「姑姑,為了護花使者,咱們暫時留下來也好;看在文和兄一片誠意,咱們總不該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那好,咱們就暫且留下來;只是煩擾你和卓媽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千手觀音終於答應了留下來。
「好,好,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走,到我的書房內看看。」
尉遲文和高興異常,令狐小仙也暗自欣喜,她早就想留下一探究竟。出於好奇,姑侄二人隨尉遲文和奔其書房而去。
空調涼爽,空氣清新劑的香氣舒馨;卓媽早已把一切打掃佈置停當,更顯其雅致豪華。
「請,這就是文和的書房;那邊是我父母的書房。」
門開了,書房內桌櫃琳琅,書籍充棟,字畫筆墨典雅莊重,一派十足書香之所。
「哇!好大的書房呀,比臥室還大;這裡肯定藏有不少名人的精髓了!」
令狐小仙一陣羨歎,搶足邁進了書房。
「令狐姑娘誇獎了!老師,請。」
尉遲文和請進千手觀音,隨後詳細介紹起自己的書畫收藏。
「這麼多藝術瑰寶,汗牛書經,尉遲少爺的家真是處處書香,處處與眾不同;哪像我的一生,實在是望塵莫及呀!」
千手觀音不無感慨,突然她停在了一疊醫書前面。
「《黃帝內經》、《千金要方》、《醫宗金鑒》、《本草綱目》、《中藏經與華佗神髓》……文和,你有這麼多醫學古籍經典,你都融會貫通了嗎?這本《中藏經與華佗神髓》能否借閱一下?」
千手觀音來了興趣,竟索要起醫書來。
「老師說哪裡話了,您要什麼儘管拿吧,不用這麼客氣。要說這些醫書,我只是收藏以作資料而已;要想貫通諸多醫學家的精華,文和尚不及一二,差之甚遠矣!」
「像你這般年紀就已有所造化,且你父母乃學問高深之人,以後必然成之大矣!」
千手觀音取下書籍,一邊翻閱一邊稱讚。
「文和兄,不知你長的什麼腦子,這麼多書你也看得過來;要是我呀,早就暈死在書房裡了!我對書沒多大興趣,倒是這些書畫古玩,我還覺得頗有怡情價值!哇!這八匹馬好神駿啊!」
令狐小仙只顧看畫和欣賞古玩,突然對八駿圖產生了興趣。
「不錯,令狐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幅八駿圖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畫中的八匹駿馬神駿英武,馳騁曠野;這種狂馳暢意,是多麼自由自在啊!我最為其嚮往,嚮往有一天,我也能像八駿馬一般自由馳騁!」
「是啊,八駿恃才神傲,自由有本,任何有抱負的人都會嚮往之!只要文和兄膽敢打破枷鎖,自由奮發,你像八駿馳騁的那一天,不會太遙遠;文和兄,我希望你能做到!」
「也許吧,謝謝令狐姑娘!」
尉遲文和呆呆的神往在八駿圖前,令狐小仙也悲天憫人的守望在那兒。
「喂,你們兩個怎麼啦,幹嗎發呆似的站在那兒?」
千手觀音已快速翻閱完華佗藥書,轉身發覺了二人站在畫前的呆樣。
「哦,我有些情不自禁了!老師,令狐姑娘,我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父母的書房吧。」
尉遲文和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轉身向門外行去。
「喂,我已叫你文和兄了,你怎麼還在叫我令狐姑娘;你該叫我仙妹了。」
「好,仙妹,老師,咱們走吧。」
尉遲文和仍未轉身,他怕二人看見他紅潤的眼睛。千手觀音發覺有點異樣,急忙趕到令狐小仙身邊追問。
「仙兒,文和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氣了他?」
「沒有呀,他喜歡那幅八駿圖,可能是他太嚮往自由,太感動了吧!」
「嗯,有可能。我看也太曲才了!理想不能實現,你想是多麼鬱悶的事;咱們不能再刺激他了,就客隨主便,任由他吧。」
千手觀音與令狐小仙跟隨尉遲文和參觀了他父母的偌大書房,書房內另陳諸多儀器,實在令人歎難蓋及。
當晚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住在了尉遲文和家,看了香山夜景,美美的睡了一夜好覺。
次日上午,尉遲文和充當了嚮導,領著千手觀音姑侄二人遊覽起香山名勝。
話說護花使者次日聚攏了眾姐妹,詮釋了一切情感,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他希望各位好朋友有難同當,自己必定有求必應;此後,謝倩回了北嶽武館。趙茜師徒三人和孫穎、菲兒、楊瑤姐妹一塊兒回了塔溝武院,玉可欣和其保鏢自然也回了西安。唐露師徒,湯茹雪、林之雁、張小婉、肖璣,這六個人繼續跟隨護花使者,為尋覓千手觀音甘盡一份綿薄之力。
護花使者退出蒼龍旅社,輕鬆的吸了三口新鮮空氣。在唐露的建議下,護花使者決定先去緣聚賓館,看看那位冒充千手觀音的玉小樂究竟是誰。
一行人到了緣聚賓館,早已人去房空,唯有一張字條留在桌上。
「……唐姐,咱們個性各異,道有不同,玉妹與仙兒一道就此別過。茫茫人海,緣聚緣散,他日有緣,後會自有期。勿念,望自珍重……」
「她們是看不慣我,已然離去了!我的好妹妹,姐姐一定要找到你們!」
唐露看完字條,一下怔立當場,字條飛到了地上。
護花使者拾起字條一看,方明箇中之意。
「露妹,你不要難過了,人生都有別離,咱們一塊兒找她們去吧。不知這位仙兒是誰?她們是何等容貌?」
「無愧哥,你不用苦想了,她們二人都貌美如仙。仙兒真名叫令狐小仙,江湖上人稱『傲氣瓊芝』……」
唐露不再遲疑的立即回答。
「啊!是她,真的是無敵刀王的孫女令狐小仙;我和三位師妹都認識她!」
「無愧哥閱歷豐富,原來你們認識,找她們就容易多了。」
經過商量,由於肖璣武功較弱,只有跟隨護花使者;湯茹雪三位師姐妹一起,唐露師徒一起;他們分成了三組,決定找到人後到緣聚賓館會齊。他們繼續展開了尋找千手觀音的歷程。
護花使者知道令狐小仙喜歡遊山玩水,又好打抱不平;於是選擇了名勝景點為目標,首先選擇了景山公園。
唐露師徒選擇了大觀園,她以為千手觀音多才多藝,喜好藝術,必定會去這些藝韻十足的名勝之地。
湯、林、張三姐妹則順應天時,選擇了香山公園,追求一下時尚旅遊,打算好好的遊樂一番。
三路人馬分道揚鑣,一路探訪遊樂而去。
香山紅葉的確似錦,玉華山莊東南山坡上如鋪上了紅色地毯。雖然這時不是最紅,但每天還是遊人如織,攝像與愜意的笑語不絕。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在尉遲文和的帶領下,坐在了正對滿山紅葉的大石上觀望。
「姑姑,你看下面的山路上遊人如織,也許會有護花使者或唐姑姑她們在其中;咱們不辭而別,唐姑姑一定會找我們的。」
令狐小仙的話,使千手觀音有點焦慮不安;她望了望山路上的遊人,既希望護花使者出現,又害怕唐露師徒找到她們。
「仙兒,你去前面路口把風,見到唐姐師徒的蹤影,就馬上通知我們撤離。在未找到護花使者前,我不願見到她們!」
「是,姑姑;仙兒也覺得唐姑姑太過狠毒。我一定把好這個關,姑姑請放心吧。」
令狐小仙領命而去,大石上只剩下了千手觀音和尉遲文和。
「老師,那個被仙妹稱作唐姑姑的是何等人物,老師竟然有點怕她;那個護花使者又是誰?」
尉遲文和驚訝二人的舉動,他不明白她們究竟為了什麼。
「文和,這個我暫且不告訴你;等會兒如有情況,請你帶我們迅速撤離。」
「好,既然老師不便相告,文和也就不想知道。這一帶山路我很熟,要擺脫別人的追蹤還是很容易的,請老師放心吧。」
「好,那我就放心了;其實也沒什麼,咱們好好看風景吧。不如咱們再來次和奏,給香山紅葉增色,也替自己壓壓驚?」
千手觀音為了引出護花使者,突然想出了這個主意。
「很好,文和也覺得應該高興高興;我已經好久沒在這裡吹笛了!老師,咱們來個什麼曲?」
「就那首『祝福』吧,祝願大家都心想事成!」
千手觀音整理好絕音魔絃琴,尉遲文和也準備好了笛子;一曲久違心曲,渾然宛轉的響蕩在香山上空。
遊人們一陣驚奇,紛紛抬頭張望,尋找仙樂的出處。
「姑姑怎麼如此有興致,我一離開便合奏起了音樂,該不會是為了吸引護花使者吧?糟了!這樣也許會引狼前來,自找麻煩!」
令狐小仙精明的張望著山口,一刻也不敢大意。
遊人們紛紛向音樂處聚攏過來,千手觀音雪亮的雙眼也無法覓到護花使者的身影,反倒使許多靚男倩女結隊擁上了山坡。
湯茹雪三姐妹剛踏足香山的棲月山莊,便聽到一陣熟悉的笛聲傳來。
「這山上也有吹笛的,如此熟悉的旋律,難道護花使者也到這裡來了?二位師妹,你們也聽過無愧哥的笛聲,他最喜歡這首歌;也許是他趕得快,比咱們先到此吧。走,咱們趕去看看。」
湯茹雪展開幻影散花身法,風一般的飛向了玉華山莊東南山上的笛聲處。
「師姐,不用那麼急,等等咱們;咱們分頭尋找,無愧哥不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的。」
林之雁大聲疾呼,雖然有些懷疑,也只好一拉張小婉,二人使出提縱術追了上去。
「是誰向這邊飛過來了?糟了!大白天使用輕身術,肯定大有來頭!看不清此人的面目,是一位輕功高手;我得立即告知姑姑。」
想至此,令狐小仙顧不了許多,使出馭空術迅速飛奔到千手觀音身前。
「姑姑,快,快躲起來;有個女的往這邊飛過來了!」
「女的!趕快撤離。文和,她們不認識你,你且留在此處,等會兒咱們再會合;如若不然,你自個兒先回家吧。仙兒,走。」
千手觀音手抱魔琴,一提令狐小仙,使出凌波微步飛向了山林茂密處。
湯茹雪飛至山口,突然樂音嘎然而止;她急忙停住飛馳,舉目四眺。眾多遊人,猶如見魔般傻傻的朝著湯茹雪這邊望來。
林之雁二人很快趕了上來,看見遊人們這副模樣,林之雁急忙附在湯茹雪身後驚惶的問起。
「師姐,這些人怎麼了?怎麼音樂也停止了?」
「不知道,我看這些人都有癡呆症,大概是聽音樂聽瘋了!好小子,原來你在上面;準是他幹的好事!」
「師姐,你在說誰呀?」
「吹笛的那個小子。原來不是護花使者,咱們白忙了一趟。咱們去問問他,問他把這些人怎麼了。」
湯茹雪依然帶頭,三姐妹一齊朝尉遲文和走去。
遊人們的視線又轉向了尉遲文和這邊,彷彿是在看聊齋神話。
「這位兄弟,剛才的笛聲是你吹的吧?」
湯茹雪立前站定,看了看尉遲文和,立即發話問起。
「不錯,在下只是出於興致,隨便吹了一曲;沒想到驚動了三位女俠!不知女俠有何指教?」
尉遲文和鎮定自若,他不明白千手觀音二人為何如此怕她們,他決定問個究竟。
「指教倒不敢,只是好奇的問一下。剛才聽得還有琴聲和奏,怎麼不見了彈琴之人;還有,這些遊人的癡呆症是你所致嗎?」
「女俠,你未免太誤會了吧,這些遊人不是癡呆症;他們也許被嚇,也許出於好奇;我一介文弱書生,可沒那個本事!至於彈琴之人嗎,她已經離去了。難道你們就是為了找她,弄得遊人如中魔障?你們不告明來意,我就再也不回答任何問題。」
「你敢……」
林之雁頓時怒目相向。
「這有什麼不敢,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難道你們想打人不成?」
尉遲文和正氣凜然。
「雁妹,不得無禮。這位兄弟看來是本地人,咱們只想跟你打聽兩個人的下落,對你並無惡意;難道兄弟你不肯相助?」
「妙語傲香」湯茹雪的語氣變得委婉起來。
「這個另當別論,不知三位女俠所覓何人,是何相貌?在下定會盡力而為。」
尉遲文和索性來了個抱拳禮應承下來。
「不用客氣,你既然懂江湖禮節,想必也會對江湖事知曉一二。咱們所要找的是兩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位二十出頭,一位十六七歲;大的叫玉永馨,人稱千手觀音;小的叫令狐小仙,人稱傲氣瓊芝。不知小兄弟你見過或聽過此二人的名號否?」
湯茹雪也抱拳一禮,道出了此行目的。
「啊……這個,在下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江湖之事,自然也不知道你們所要找的人了;對不起!三位女俠,在下實在無能為力!」
尉遲文和這才明白了千手觀音二位的俱意,原來這三位就是衝她們而來。他以為這三位不是她們的仇家也定無好意,他不能害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於是他決定絕口不提。
「哼!剛才你分明驚呼了一聲,你一定知道二人的下落;不然你猶豫什麼?」
「驚鴻落雁」林之雁瞧出破綻,仍然酷意相逼。
「對。小兄弟難道有什麼苦衷?告訴咱們,咱們替你出頭。」
湯茹雪聽出尉遲文和有拒推之意,只好善心誘供。
「三位不用消磨時間了,我沒什麼苦衷,也不需你們出頭;三位請自便吧。我要回家了,恕不奉陪!」
「好了,二位不必費唇舌了,人家不知道,咱們問也無用;還是另做打算吧。小兄弟,咱們多有打擾之處,還望海涵;不過兄弟的笛聲的確是太動聽了!」
「溫香軟玉」張小婉勸住二位師姐,意欲感化的旁敲側擊。
「這位女俠很會說話,謝謝!告辭。」
尉遲文和不忘最後一禮,拂袖揚長而去。
「哼!自命清高!他明明知道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的下落,他卻不肯相告。你們都看出來了吧?」
湯茹雪氣憤的轉向二位師妹。
「不錯,他是在撒謊。」
二位師妹同聲回答。
「我看這裡面一定有文章,剛才彈琴之人怎會突然不見;千手觀音二人一定是為了躲避咱們,飛身而去。那位令狐小仙對咱們也有仇隙,也許她們不願見到咱們。走,咱們跟蹤這小子去;我看這小子一定知道千手觀音二人的下落。」
「好,就這樣決定。」
二姐妹同意湯茹雪的主意,三姐妹一齊跟蹤上了尉遲文和。
「姑姑,原來是她們三人……」
「誰?」
「就是護花使者的三位師妹。她們曾經與我交過手,她們還把我哥哥打傷成殘廢,致使他終生不能練武!我原本恨她們,不過咱們之間的這場仇怨已被護花使者化解掉了。」
「哦,原來是無愧哥的師妹;我不認識她們。沒想到你跟她們之間尚有過節,能否告訴姑姑;她們真有這麼兇惡嗎?」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容後再告訴姑姑吧。她們已跟蹤上了尉遲文和,咱們要不要出去幫忙?」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躲在樹林裡看著一切,見她們不是唐露師徒,千手觀音感到輕鬆多了。
「仙兒,我看她們並無惡意。她們是衝咱們而來,咱們不能出去;我看咱們也不要回文和家了,否則會被她們發現!咱們另尋遊玩,容後再告訴文和吧。」
「姑姑,難道你也怕她們?」
令狐小仙想一雪前恥,意圖激將千手觀音出面。
「仙兒,姑姑已經說過,在未找到護花使者之前,盡量不要惹麻煩;這就是姑姑躲避她們的原因。走吧。」
「好吧,仙兒知道了。」
二人出得密林,往相反方向快速離去。
尉遲文和也不是庸才,他邊走邊留意身後是否有人跟來;他不希望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出現後被發現,也不希望三位不速之客跟蹤自己。
三位師姐妹都是高手,又怎麼會輕易讓人發現。過了不多久,三位姐妹跟蹤到了一幢別墅旁;尉遲文和卻一下不見了蹤影。
「乖乖,難道這小子鑽到別墅裡面去了;或者他家就是這幢別墅?」
湯茹雪斷定尉遲文和已經進了別墅。
「好,這裡是玉華山莊,他一定住在這裡面;那令狐小仙二人也一定住在其中。咱們只要輪流暗中監視,一定大有所獲。」
張小婉慧眼多計。
「哎!只能這樣了。咱們先到裡面找找,準備找家飯店填飽肚子;然後再找個住處吧。」
林之雁見徒勞無功,已然想到了吃住。
「那好,咱們輪流監視,我先值頭班;你們進去找好一切吧。」
湯茹雪怕錯過機會,自願先留了下來。
「好吧,婉妹,咱們走;先辛苦師姐了!」
林之雁拉著張小婉,雀躍般進了玉華山莊。
秋高氣爽,卻令人感到燥渴。一個時辰過去了,仍不見有任何動靜;林之雁終於送來了吃的和飲料,換下了湯茹雪。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穿過宗鏡大昭之廟,留連在具有江南園林風格的見心齋和眼鏡湖畔。
見心齋,為香山著名的園中之園,院內池水清澈,游魚可數。整個庭院清幽安謐,當年乾隆帝曾在此讀書和賜宴臣僚,是避暑乘涼之佳境。
見心齋側有兩個圓形小湖,兩湖之間架一座單孔石橋,其形頗似眼鏡;故名「眼鏡湖」。
涼風習習,見心見仁。千手觀音與令狐小仙到處逗趣,此間已有遊客陸續劇增此地;遊客們有的招扇喝水,有的上半身敞裸,有的喘氣,有的迂迴,似是旅途勞累,不堪燥熱之狀。
「姑姑,你看那些人多乏勁呀;比不上咱們這麼輕快!」
「旅途勞累啊,我看有人要發病囉!」
千手觀音話音剛落,只見一女子扔掉涼水瓶,一陣嘔吐,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姑姑,給你說准了,有人出事了!咱們快去瞧瞧。」
令狐小仙和千手觀音幾個箭步竄到出事地點,撥開了驚慌扶助的遊人……
「哎!可惜我的人丹用完了,這裡又沒有醫院,真叫咱們束手無策啊!」
「年紀輕輕的,可要受罪了!」
「喂,你們中有誰人懂醫術?救救這位姑娘吧!」
遊人們圍著中暑的女子,群口無策,只能感歎和著急的求救。
千手觀音俯身察脈,一看便知是頂日疲累,繼傷冷濕,成為暑濕內傷之脫症;若不急救,恐在半個時辰內就有性命之憂。不容怠慢,只見千手觀音駢指點穴,內關、勞宮、人中、三陰交、百會、巨厥……一陣推宮過穴,內氣促逼暑濕痧氣由其十宣,八邪盡數洩出……
「啊!我怎麼睡在地上?」
昏倒的姑娘突然清醒過來,她驚惶的坐起,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方才想起了剛才發病的一幕。
「謝謝各位相救,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
復原姑娘只顧磕頭致謝,卻不知其命乃千手觀音所救。
「姑姑,你真行,仙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咱們走吧。」
千手觀音正欲離去,人群卻嚷開了。
「姑娘,救你命的是你面前的那位菩薩仙子,你應該謝謝她;不用謝咱們!」
「對,是那位仙子救你的,就是那位身背包袱的仙子。」
「原來她就是救命恩人!恩人啦,你千萬不能走;小女子無以為報,你必須受我一拜!」
復原女子一下站起,拉住了正要擠身而去的千手觀音;她激動得熱淚盈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喂,你這是幹什麼呀?你跪在我的腳上了,趕快起來吧,你的命是上天救的;上天若要你命,我又豈能救活你!不用謝了,這是見者分內之事,你自己好好珍重吧!」
千手觀音用腳接住了下跪的雙膝,拉起了感動的姑娘;一番話畢後,千手觀音轉身快速離去。
「真是大慈大悲的大好人!小女子在此謝恩了!」
復原姑娘還是向千手觀音二人離去的方向跪了下去,默默的謝祝恩人平安。
「啊!這邊又有人病倒了!快來人啦,有人病倒了!」
千手觀音與令狐小仙剛到眼鏡湖橋邊,便聽見有人大喊起來。
只見遊人們又如潮水般向喊聲處捲了過去……
「姑姑,我看咱們是走不成了;咱們還能見死不救嗎!」
「走吧,誰叫咱們遇上呢。行走江湖不能見死不救,治病救人是我千手觀音的職責!」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的俠義心促使她們奔向了見心齋旁的出事地點。
「哇!這人怎麼又吐又瀉,這麼厲害的病症,實屬少見!」
「哎呀,咱們還是不要靠得太近了,說不準是什麼傳染病呢!」
「管他什麼病,只要人還活著;救人要緊,讓開。」
一白髮老者撥開人群,不怕死地前去救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惜咱們都沒那個本事!」
「看來此地已成病所,咱們還是不要在此留連的好!」
遊人們各持己見,進退猶豫的一片混亂。
只見白髮老者靠近病者,搭起脈息忍臭察顏觀色,一副弿眉愁苦之態。
「哎!陰陽錯亂,危重之症!老朽兩手空空,就算有藥,也是無能為力啊!」
白髮老者搖著頭一陣歎息。
「老師傅,你一定懂醫術,你一定要救救我叔叔!他是有點心臟病,可是也不會出現這種症狀啊;你一定會想出辦法救我叔叔的……」
剛才大呼求救的年青人苦苦哀求。
「哎!不是我不救他,是老朽實在無能為力!依老朽看來,這是多年未見,如今死灰復燃的霍亂之症;要是急送大醫院,尚有一線生機可尋!請原諒老朽吧!」
「叔叔,叔叔,你不能死啊;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千萬忍著點,請大家讓開;如有好心人幫助一塊兒送醫院,在下一定感激不盡!有人願幫忙嗎?」
年輕人問了一陣,不見有人願意幫忙;失望與希望的交戰,年輕人終於背上了重病的叔叔。
「大家快讓開,這霍亂之症是有傳染的,得之者很難活命!」
人群中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嚇得幾位老者血壓升高,心跳加速;年輕者更是面面相覷。
「放下病人。」
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斷喝,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撥開人群,向年輕人走了過來。
「我不會放下的,他是我叔叔,我一定要醫好他!你們給我讓開。」
年輕人發瘋般的向千手觀音衝了過來。
「你不放下你叔叔,他就會在半路上死去,到時你就成了殺人兇手;你自己決定吧!」
千手觀音冷語命中,年輕人愣愣的輕輕放下了背上的病者。
「我不這樣做,我叔叔也會死去呀;難道二位能救活我叔叔?」
「哼!你到一邊瞧著去吧,我姑姑乃醫武冠絕的千手觀音;她救不活,難道你能救活?」
「仙兒,不得胡言亂語;趕快蒙上口鼻,叫大家都蒙上。」
「是,姑姑。」
千手觀音吩咐畢,立即蒙面俯身檢查起病者的病情。令狐小仙照章辦事,大聲吩咐眾人蒙好口鼻。
「千手觀音……如果真是菩薩下凡,那她一定會治好咱叔叔的!」
年輕人蒙好面,傻愣愣的瞧著千手觀音的一舉一動。
眾遊人屏息觀看,感羨這位活菩薩濟世。由於看了先前救活昏倒女子的一幕,眾遊人不再懷疑千手觀音的醫術。
「這位老先生患的是霍亂症,加之心氣不通,致其上吐下瀉,寒伏臟腑,陰陽隔離;必須盡快使陰陽調和,驅寒祛穢,方可使之好轉。各位朋友,大家千萬安靜了,我現在此運功驅邪,不容任何人打擾。仙兒,認真護法。」
千手觀音語畢,扶起病者坐正,氣功式盤坐,雙掌抵住病者腎俞和膏盲部位,陰陽神功立時輸出。玄氣蒸騰……
一刻功夫,病者吐出幾大口綠痰水,身子變得暖和的慢慢醒轉開來。
「叔叔,叔叔,我是揚兒啦;你終於醒了!」
自稱揚兒的年輕人面對病者,表現出急切的關心。
千手觀音收了神功,起身彈塵玉立,一副仙風玉骨。
「黨揚,真的是揚兒!叔叔沒在陰曹地府,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叔叔,你已經重回人世,你活過來了!是這位大慈大悲的千手觀音救了您,她真的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兩叔侄立即抱頭痛哭的互相安慰。
「恩人啦!菩薩的救命之恩,我家定當頂禮膜拜,一定為你掛紅燒香,永世感恩!」
老者旋即跪對千手觀音,一陣感恩啼零。
「謝謝千手觀音!你救了咱叔叔,你就是咱全家的大恩人;咱們全家永世不忘這救命之恩!」
年輕人黨揚與老者跪在一塊兒,一齊磕頭感恩起來。
「二位請起,千手觀音也是凡人,不是什麼觀世音菩薩;你們可千萬不能迷信!治病救人是我一生的宗旨,你們就不必言謝了。」
「哎呀!你們幾個怎麼搞的,你們也吐了!喂,你不要倒啊;千手觀音,快救命啊!」
千手觀音正要扶起二人,人群中又傳來了呼救聲。
「哎!神術啊!老朽行醫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神速的醫術;中華瑰寶真是後繼有人了!多好的人品,多好的姑娘啊!」
那位看準病卻感無能為力的白髮老者,不由在一旁發起了由衷感歎。
「姑姑,那邊又有人病倒了。看來夠你忙的啦!」
「仙兒,你幫我扶起他們吧;我過去看看。」
人群閃開了一條道,千手觀音直走向發病的三人。
「他們怎麼了?」
「不知道。他們就是頭昏發吐,全身無力;剛才我叫他們不要前去,他們偏要去看那位又吐又瀉的病人;這下可好,自個兒受罪了!」
那位扶住病人的中年壯漢道起了自已的見解。
千手觀音一探脈息,明其病因,料到這群圍觀遊人裡面大多都已被傳染上了霍亂弧菌;由於自身抵抗力有強有弱,發病者才有快有緩。
千手觀音立刻點穴制住三位病人的頭昏嘔吐,繼之轉向人群,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各位遊客,各位朋友,這三位病人實乃先前的霍亂傳染所致;我想你們中大多數人已經被傳染,只是自身抵抗力強而未及時發病而已……」
「都是那個罪魁禍首,咱們要他賠償醫療費用!」
千手觀音的話尚未完,人群中便爆發出憤怒的叫嚷。
生病的老者自感難辭其咎,羞愧的正想向大家道歉;卻被千手觀音鏗鏘之語阻止了。
「大家靜一靜,這件事由我千手觀音來收拾;大家聽我一句,我一定將你們身上的病毒一掃而光。哪個人想生病,生病都是無可奈何;你們怪罪誰都沒用,最主要的是要讓大家迅速好起來;只要大家健康無事,那還有什麼好埋怨的!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千手觀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難!」
眾人一致同意的高呼讚頌。
「那好,我問一下,有人能弄到開水嗎?」
「開水……你能弄到嗎?」
「咱們到廟那邊去取吧。」
眾口紛紜,爭相積極主動。
「大家不用找了,我這裡尚有大半壺,只是不太熱。」
一位胖墩墩的老者向千手觀音遞上了裝有大半壺開水的軍用茶壺,是他自己作解渴用的。
「沒關係,只要有點溫熱即可。謝謝老師傅!」
「不用謝,為了大家的健康,一點水算得了什麼!千手觀音,你請吧。」
「好,現在我要在這開水裡下藥;這個藥藥力雄厚,可治多種頑症,它有鑽筋透骨,強身驅毒之功;大家服用它之後,此病連同很多病都會煙消雲散,請大家勿庸置疑,這種藥能夠治好大家的病。每人只許喝一小口,多則無益。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咱們相信您。」
只見千手觀音取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一把烏黑古琴,從琴肚內掏出了一朵紫紅髮亮尤似靈芝的東西;再見她單指作削,一小片「靈芝」隨即掉進了水壺裡面。
「好了,現在大家開始飲用,每人只能飲一小口,千萬不能多飲;你們飲後發現有鑽筋透骨的感覺,那便是藥效。」
眾人好不興奮的立即傳飲,見心齋旁熱鬧一片。
「哇!果然鑽筋透骨!」
「真的,仙藥,一點不假!」
「世上一靈芝仙藥也!」
眾口不絕,諸歎不絕。
話說湯茹雪三姐妹輪班監視尉遲文和,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任何消息;夜幕即將降臨,張小婉正欲收兵離去,突一轉身,瞧見了一熟悉身影東探西望的奔上午奏樂的方向而去。
「好小子,你終於露面了;這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張小婉探視了一會兒尉遲文和前去的方向,急忙飛速告知了二位師姐。
三姐妹快速神出鬼沒的跟蹤上了尉遲文和。
原來尉遲文和見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久久未歸,擔心出了什麼事;加之孤寂難耐,於是瞞過卓媽,獨自一人出門尋人而去。他東張西望,沒看見什麼動靜,以為早甩掉了三位不速女客;於是快速的沖宗鏡大昭廟那邊而去。
尉遲文和搜索了宗鏡大昭廟與其周圍附近,沒有發現千手觀音二人的蹤跡。
「老師和仙妹不會就此離去的,她們可是講仁義的,不可能不顧朋友之情;她們不可能走遠的!笛子,對了,吹笛,笛聲能引出她們。」
尉遲文和吹起了「祝福」樂韻,不死心的繼續往見心齋方向尋去……
「啊!笛聲,很熟悉的曲調。難道是文和找來了?姑姑,一定是文和兄找來了!」
令狐小仙提醒千手觀音,好讓她作好散場的準備。
千手觀音已然明白,急忙安慰眾遊客。
「各位的病情已經好轉,已無什麼後顧之憂;在下就此別過,你們各自放心去吧。」
「千手觀音,大慈大悲!大恩不言謝,福厚萬萬年!」
「謝謝千手觀音!你的大名我們已記住,實在太感謝了!」
千手觀音背上魔絃琴,準備就此離去;卻被大聲謝恩的眾遊客團團圍住。
「千手觀音,千手觀音,千手千眼,大慈大悲!千手觀音,千手觀音……」
「千手觀音,老師她們在見心齋旁!」
尉遲文和聽見高呼,驚喜的收笛狂奔向見心齋。
「老師,仙妹,你們果然在這裡!」
尉遲文和撥開眾人,擠到了千手觀音面前。
「文和,你怎麼又來了;她們有沒有跟蹤你?」
「老師,你說誰呀?哦,是三位不速女客吧,已經被我甩掉了!」
尉遲文和興奮的躁動不已。
「文和兄,恐怕你已被她們跟蹤上了;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令狐小仙深憂被三位冤家跟蹤,想立即飛身遁去。
「不錯,咱們馬上撤離,快走。」
千手觀音分開人眾,帶領二人快速撤離。
「站住,你們還想逃;你就是人稱『千手觀音』的玉永馨吧?你,我們認識,你不就是『無敵刀王』令狐癡的孫女令狐小仙嗎;見著咱們就想走,難道你不想替你兄長報仇了?」
湯茹雪一聲斷喝,三姐妹突然飛身攔在了千手觀音三人前面。
「原來是你們三位不受歡迎的人,你們竟敢跟蹤我,真是無恥之極!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尉遲文和氣極般用笛子指問三位姐妹。
「哈哈哈,誰叫你生得笨,有人跟蹤你,你也不知道!一邊去吧,此事與你無關。」
林之雁不由大笑的譏辱。
「此事與我無關?你們是我引來的,我害了她們二位,我一定要對此事負責到底,不會容你們胡來!」
尉遲文和手無縛雞之力,面對強敵,此時也大義凜然。
「文和兄,你讓開;既然來了,想躲也不行了,這件事還是由我來解決吧。說,你們此行目的何在?我不想冤冤相報!」
令狐小仙把尉遲文和撥後,挺身冷顏質問。
「令狐姑娘,我們此行也不是來與你為敵的,我們三姐妹是護花使者的師妹,只是代護花使者尋找你們而來。不知道這位是不是聞名江湖的『千手觀音』玉永馨?」
湯茹雪不敢有違護花使者的意思,為了探明究竟,不願得罪千手觀音。
「你們是問我嗎?我告訴你們,我可叫玉小樂。你們是護花使者的師妹,肯定知道護花使者的下落;在下仰慕得緊,懇請三位告知護花使者的下落!好嗎?」
千手觀音在未弄明真相以前,不肯真實相告。
「哦,看來你是不大相信咱們了;既然你不叫玉永馨,那咱們也不會告訴你護花使者的下落。你是唐露的姐妹,那唐露請你們回去,你們肯回去否?」
湯茹雪旁敲側擊,只希望二人能跟她們回去。
「唐露,原來你們是受了唐露之命;咱們是不會回去的,你們還是走吧!」
千手觀音推卻了盛意,不希望與唐露同行。
「為什麼,她可是你的結拜姐妹呀;難道你連江湖道義都不顧?」
林之雁一聽,不明的立即針鋒相對。
「關你什麼事,我姑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還說什麼江湖道義,你們又懂什麼江湖道義;你們的手段未免太過毒辣了些!」
令狐小仙也不示弱,已然忍不了她們的廢話。
「你這黃毛丫頭,竟敢如此桀驁不馴,待你姑姑好好的教教你!」
「呸,你才桀驁不馴呢;以護花使者作擋箭牌,你以為誰會怕你們!」
「仙兒,不必跟她們理論;文和,咱們走。」
千手觀音見其劍拔弩張,為避爭鬥的決定離去。
「不行,你們今天是走不了的;你們必須得跟我們回去向護花使者交待。」
林之雁怒火橫衝,三姐妹強行攔住了千手觀音三人的去路。
「呸,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真是豈有此理!我非要闖過去。」
尉遲文和不信邪,隻身向三女子衝了過去。
「臭小子,你想找死!給我回去。」
「呯」的一聲,掌力直中尉遲文和胸口;尉遲文和如中電擊,「蹬蹬蹬」的倒退六步之遙,無力的倒在了千手觀音懷裡。
「你們竟敢打人,真是橫行無忌,本姑娘跟你們決一死戰!」
令狐小仙見尉遲文和被打傷,怒不可遏的衝向出手的林之雁。她內功提至九成,雙掌交叉亂舞,狂擊向林之雁的僵麻兩處大穴。
「臭丫頭,你狠毒的拚命啊!」
眼疾手快,林之雁迅速魚躍側滾,險險的避過了掌力。地面被擊成了大凹坑,塵土飛揚。這位驚鴻落雁,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旋空掌!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得了令狐世家的真傳,看來又是咱們刀劍比武的時間到了!師妹,你歇著吧,你不是她的對手;看師姐替你出氣。」
林之雁正欲拼擊,一下被湯茹雪叫住;張小婉立即一把將她拉向了一旁。
「喂,咱們快幫恩人的忙,咱們恩人和別人打起來了;咱們一塊兒上去把鬧事的給揍扁了!」
遊人們跟了上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那些強壯之人立即一窩蜂似的將湯茹雪三人團團圍住。
「三位姑娘,你們為何打咱們的恩人?今天你們非得賠理道歉,不然你們是走不了的!」
一位肌肉結實的大塊頭站前質問,眾人全都怒目相向。
「哦,原來千手觀音也會仗著這麼一群人幫忙呀!好男不跟女鬥,我們也不想傷及無辜;這是咱們女人之間的事,你們還是退得越遠越好;否則後果自負!」
湯茹雪作架欲斗之勢,倒確實令這麼多遊人感到面面相覷;因為誰都不會功夫。
千手觀音運功治癒尉遲文和,把衝動的尉遲文和勸到了一旁;然後抖擻風塵,正式面對湯茹雪三姐妹。
「三位姐妹,我想你們今日是專門找茬的吧;既然是咱們女人之間的事,那就與大家無關;我千手觀音從來不會仰仗人多辦事。各位遊客朋友,你們的好意我千手觀音心領了;但這是我們自己的私事,還請大家退遠一點吧。為了不傷及無辜,我懇請各位朋友站遠一點;謝謝你們了!」
千手觀音立即要求,儘管眾遊客不願離去,但最後一句話使眾人不得不無奈的遠退。
「好了,該走的人已經走了;你們想比試就衝我來吧。」
千手觀音見尉遲文和也已退遠,心頭輕鬆的立即從容面對。
「哦,你是想強出頭了,可惜我這會兒不能和你比試;等我教訓好了這個臭丫頭,再來領教你的高招。令狐家的臭丫頭,使出你令狐世家的所有絕活兒吧!」
湯茹雪不想理會千手觀音,立即施出幻影散花身法,以千葉掌全心擊向了令狐小仙。
「哼!千葉掌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為還是我哥令狐寶玉;今天我要替令狐世家討回一點公道!」
令狐小仙不敢怠慢,施出旋空掌全力與湯茹雪周旋開來。
一位是昔日武林十大高手「心魔」的高足,一位是昔日武林十大高手「無敵刀王」的親傳,二人鬥在一起,天昏地暗,陰風颯颯……
以前「無敵刀王」令狐癡的無敵刀與湯茹雪的追風劍相敵,尚高出不了多少;今日的令狐小仙內力有限,不及其爺爺令狐癡的雄渾老道,這樣說來二人就相差懸殊;可是令狐小仙冰雪聰明,她能現學領會,招式滑溜的與人周旋,直至對方精疲力竭,達到後發制人的目的。
好個令狐小仙,湯茹雪雖然內力高出她許多,如今千葉掌也拿她無可奈何。湯茹雪見令狐小仙旋滑,是在故意消耗自己的內力;她決定速戰速決,追風劍迅速從腰間拔出,冷芒立現……
「追風劍!看來是該無敵冷月刀顯威的時候了。」
令狐小仙杏眼圓睜,「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無敵冷月刀。
神兵相照,寒芒耀眼,交鳴驚耳。好一片天昏地暗,神鬼莫測……
追風雖快,也難敵無敵快刀;快刀無敵,卻也難奈千葉追風。二人鬥了不下五百回合,令千手觀音都看得著急。
「二位不必打了,請馬上住手。我看你們都是絕頂高手親傳,追風劍和無敵刀都已具相當火候,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交手以和為貴,你們都是難得的武林奇才!我現在叫你們馬上住手,住手!」
千手觀音的聲音如清雷響過,刀劍立刻停止了交鳴。
「姑姑,為什麼不能再打?」
令狐小仙話剛問完,突然感覺胸口隱隱作痛;原來是湯茹雪趁她說話之機,千葉掌以陰柔之勁震傷了她的內臟。
「你,你好卑鄙!」
「卑鄙,哈哈哈,所謂兵不厭詐,是你技不如人吧!哈哈哈……」
湯茹雪背劍一陣狂笑。
「我,我跟你拼了……」
令狐小仙一咬牙,強力施出「旋空斬」絕刀,鋪天蓋地的斬向了狂傲的湯茹雪。
「仙兒……呀……」
千手觀音見令狐小仙受傷後勉力相拼,必有性命之憂;加之湯茹雪使出偷襲的卑鄙手段,實在令人不齒;她再也忍不住了,玄陰神功霸道無匹的勁道立即施出。
猶如龍捲風似的強大吸力,一下子把湯茹雪和令狐小仙全都吸了過去。
「啊……」
湯茹雪與令狐小仙二人同時驚呼的被吸倒在千手觀音身前。
「這只是給你們的一點小教訓!叫你們住手,你們偏不聽;現在我收了你們的兵器,看你們還有臉相鬥否!你們之間的一點小怨恨,也會值得如此拚命,真是不成氣候!看在護花使者的分上,今天我放過你;不過你這追風劍得由我暫時保管,以後你叫護花使者找我拿吧。」
千手觀音此時鐵面不容,收了湯茹雪的追風劍。
「千手觀音,這可是我師父的親傳,我不能失去它!你就把它還給我吧,你們要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也不替護花使者攔阻你們了!」
湯茹雪一副沮喪的伸手乞憐。
「不行,我一定要給你一點懲戒,不希望你再任意非為!你不用求了,請轉告護花使者,叫他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夜,咱們在長城上見;到那時,我會把追風劍交給護花使者。仙兒,咱們走。」
千手觀音說完,一提撫胸站立的令狐小仙,以凌波微步輕功迅速飛遁而去。
「師姐,師姐。」
林之雁和張小婉同時奔向湯茹雪,扶起了沮喪的「妙語傲香」。
「師姐,這千手觀音的功夫竟然這麼厲害,我看只有讓師兄護花使者親自去了!不用氣惱了,誰叫咱們技不如人;咱們回去覆命吧。」
張小婉好言勸慰,與林之雁一道攙扶著湯茹雪,三姐妹慢慢的踏上了歸途。
「老師,仙妹,老師……你們別丟下我呀!」
尉遲文和發瘋般的狂追向千手觀音二人飛去的方向。
「哎!神仙也,觀音也!」
「凡人何所能及呀,咱們真是遇到菩薩救命了;多謝菩薩!多謝菩薩!」
「難怪她醫技超凡,原來不是凡人呀!」
遊人們慢慢聚攏,目空當前,感歎著先前發生的一切,感歎難息的欽佩不已。
千手觀音一直攜帶令狐小仙至北側湖畔的水簾洞旁,才放下了令狐小仙。
此處僻靜,千手觀音立即運功替令狐小仙療傷;很快的就恢復了她的元氣,使其完好無損。
「謝謝姑姑!姑姑的身手才真正是天下無匹,實在是仙兒的楷模,仙兒真是欽佩不已!」
「別油嘴了,你今天差點闖下大禍,還差點送了性命;真是個拚命三郎!也許她們真的知道護花使者的下落,我今天收了她的追風劍,目的就是讓她們找護花使者來見我。」
「姑姑真是妙計,咱們不用辛苦的找護花使者了!只是文和兄那兒,咱們難道就這樣不辭而別嗎?」
「咱們當然不能不辭而別,我看文和是個可造之才,我還有事情和他商量;現在煩惱減少,咱們回去找他吧。」
「聽,姑姑,這不是文和的笛聲嗎?」
千手觀音二人正欲離去,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笛聲。
「對,這小子準是捨不得咱們,自個兒找來了。咱們出去見他吧,免得他尋人辛苦!」
千手觀音取下魔絃琴,胡亂撥響一陣;二人隨即朝著笛聲方向迎了過去。
「啊!老師,是老師的琴聲!」
尉遲文和狂吹著笛子跑尋起來。
「老師,仙妹……」
「文和……」
三人互相尋聲狂奔,相聚在眼鏡湖畔。
「咱們終於又見面了!老師,仙妹,我知道你們不會一別而去的;快跟文和一塊兒回去吧!」
尉遲文和氣息未定的激動連連。
「文和兄,你先別急。咱們也算有緣,咱們正準備找你呢;現在咱們已經相聚了,不去你家,你叫咱們露宿山野呀!」
令狐小仙欣喜的故意調侃。
「誰叫你們露宿山野了,我巴不得你們去我家呢!你們都是我的楷模,我尉遲文和欽佩之至!尤其是老師,您一定要教教文和。」
「跟你逗著玩的,你也當真。咱們正準備去你家呢,這次你家又要破費了;至於教不教你嗎……」
「老師,你一定要教文和;你叫文和做什麼,文和一定盡力而為。老師,你千萬不要說不教;老師……」
尉遲文和一陣慌亂,深怕千手觀音不教自己。
「哎!你叫了我這麼多聲老師,我不收你做學生,也就不配當老師了;咱們回去再說吧!」
「老師答應了,我好高興,好高興!謝謝老師,請受學生一拜!」
尉遲文和興奮的喜淚迸出,向千手觀音拜了下去。
千手觀音被尉遲文和與令狐小仙左右挽手,三人結伴向玉華山莊行去。一路上尉遲文和蹦蹦跳跳,顯得精神百倍的彷彿自己已經是高手;三人好不歡喜。
玉華山莊的尉遲別墅內,卓媽早已等得難耐,焦急的站在陽台上翹首盼望。突然,隱隱約約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了……
「是少爺回來了,總是拴不住好動的心猿意馬;兩位姑娘也跟著回來了,這下少爺應該安心了!」
卓媽看見尉遲文和三人回來,舒心的準備晚飯去了。
千手觀音三人回到別墅,沖洗了一天的疲乏,美享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聽著卡拉O的震撼,談起了教武漂泊的將來……
當夜,尉遲文和家裡的電話不斷,原來尉遲文和把他的想法告訴了他的同窗好友及自己的父母。儘管父母極力反對他習武和漂泊江湖,可他自己卻下決心非要越出這道藩蘺。這夜他無法入眠,他暢想著與令狐小仙及老師一道瀟灑江湖的愜意,對自己暫時的不孝行為也感到內疚。
湯茹雪三姐妹返回緣聚賓館,護花使者等早已等候在盼;他們一見湯茹雪三姐妹這麼晚才返回,心想一定是有了消息;於是欣喜的迎出了旅社。
「師妹,你們今天收穫不錯吧?」
「無愧哥,今天真是氣死人了!」
湯茹雪不想多語,氣惱的垂下頭去。
「雪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生氣?」
護花使者立即靠近湯茹雪關切的問起,其她人也顯關切的神色嚴峻。
「哎!今天明明找到了千手觀音跟令狐小仙,可她們就是不跟我們回來;她們不恥咱們的行為,不願見到唐姐!咱們之間發生了爭執,打了起來;茹雪姐的追風劍還被那個自稱千手觀音的搶了去,她要無愧哥你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到長城上去取;不然她不會把劍還給茹雪姐。出了這等事,茹雪姐能不生氣嗎!」
林之雁說明了事由,也是一副氣憤模樣。
「啊!她們能打過你們三個!令狐小仙的功夫不怎麼樣,我見過;難道她真的是千手觀音,是馨妹……那她怎麼不肯見我,要我在長城會面,中秋節晚上;難道這真是天意?她真的是馨妹!」
護花使者驚奇自問,一副茫然與欣喜。
「無愧哥,你別在那裡胡想了,她不會是真的千手觀音;她當著咱們三姐妹說過她叫玉小樂,不是什麼玉永馨。那個令狐小仙也不是昔日的弱者,她已得承令狐世家的旋空掌和無敵刀法;茹雪姐和她打了不下五百回合,都不相上下!」
張小婉急忙勸慰護花使者,以為自己說出真相後他會好受一點。
「怎麼會成了玉小樂,她是騙你們的;因為她一天不見到我,她就不會表明真相。憑我的直覺,她很可能就是馨妹。她使的是什麼功夫?」
「不知道,她的功夫霸道無匹,就像乾坤大挪移功夫!那功夫具有無比的吸力,把我和令狐小仙二人都吸飛了過去,刀劍也被她吸了去;簡直是妖術!」
湯茹雪驚駭的告訴護花使者。
「這是什麼功夫,馨妹的功力沒有這麼厲害呀;難道她已修煉到了絕頂?那她的醫術你們見到了嗎?」
「沒有見到,只是看見她們從遊人群中出來,那些遊人稱她是救命恩人。對了,我們聽見了奇怪的琴聲;雖然沒看見誰彈琴,卻看見千手觀音背上背有一個琴狀包袱。」
張小婉插嘴而上,告訴起她的見解。
「這就對了,我心裡有譜了。辛苦三位妹妹了,你們這趟大有所獲!請上去好好休息吧。」
「慢,無愧哥,你一定要索回我那柄追風劍;它可是我師父的鎮門之寶,也是師妹我的第二生命;你自己看著辦吧!」
湯茹雪心中不平,有點嗔怪無愧。
「哎呀!雪妹,你放心吧;既然她點明要我去取劍,那我一定能取回你的追風劍,這你大可放心。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咱們先好好慶祝慶祝,再好好的休息吧。」
無愧安慰好湯茹雪,攏著一干人進賓館慶賀去了。
凌晨在即,令狐小仙叫醒了尉遲文和,二人隨千手觀音來到了玉華山莊外的綠草坪上。
「老師,就在這兒練武嗎?」
「對,今天就在這裡教你基本功;你必須每天加上長跑,做到勤練不輟。你不是一心想習武闖江湖嗎,現在就看你能否吃得了這個苦。老師練的全是陰柔功夫,我看仙兒習的是陽剛一路,適合你的修煉;現在就由仙兒教你,以後她也算是傳你功夫的老師了。你們可以互相學習,有什麼不到的地方,我自然會指點你們。開始吧。」
千手觀音儼然嚴師訓授,托付了令狐小仙傳授尉遲文和的功夫。
「謝謝老師!謝謝仙妹!我不怕吃苦,我會受得了的;來吧。」
尉遲文和謝過二位老師,全神嚴肅的等待賜教。
「不用謝了,剛才姑姑說了,咱們應該互相學習的;文和兄,以後你教我醫學,我教你功夫,咱們不是可以共同進步了嗎;以後闖蕩江湖,咱們也可以成為幫手了!文和兄,你說呢?」
令狐小仙心有所想,羞紅臉的側過頭去。
「是,是,我一定會教你醫學的;我何嘗不嚮往咱們並肩闖蕩江湖啊!」
尉遲文和激動的拉住了令狐小仙的玉手。
「文和兄,你……咱們還是開始訓練吧。」
「哦,我……開始吧,開始吧。」
當著千手觀音的面,令狐小仙立即羞愧的提醒尉遲文和;尉遲文和也羞紅臉的縮回了手,不免有些尷尬。
綠茵場上響起了拳腳聲,尉遲文和展開了辛苦的基本功訓練……
「有情有義,這二人倒也是天生的一對!」
千手觀音瞧著二人的一舉一動,欣慰的笑了。
艷陽高照,尉遲文和累了一身大汗,氣喘吁吁;三人慢慢收拾辛苦,一路戲笑著行向了別墅。
「站住,大清早的跑哪兒去了?」
「爸,媽,你們回來了!我和兩位老師一起去練武了,不知爸媽回來,還請恕罪!」
尉遲文和大氣都不敢出,立即垂手肅立一旁。
尉遲義嚴和其妻關穎秋強忍怒氣,上下打量了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一陣,方才招呼起客人。
「哦,原來是和兒的二位老師,不好意思;請坐。剛才多有得罪怠慢之處,還望二位老師不要放在心上!」
尉遲義嚴待之以禮,有客在此,也不便龍顏大怒。
「不必客氣,沒關係!咱二人打擾貴府,二位長者不見怪,我們姑侄二人已很感欣慰了!」
千手觀音說完,拉著令狐小仙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令狐小仙對二老的嚴厲尚有些後怕。
「哦,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師『千手觀音』玉永馨,這位是我的朋友令狐小仙;這兩位就是我的爸媽。」
尉遲文和介紹完畢,又乖乖的站立一旁。
「嗯,天生麗質,難怪文和會喜歡這樣的朋友!千手觀音,怎麼有這麼怪的名字!」
「在下真名玉永馨,『千手觀音』只是江湖人抬愛,給我取的綽號。」
千手觀音立即站起向尉遲義嚴解釋。
「哦,名字雖好,也不見得有什麼本事!文和,咱們可是書香門弟,高級知識分子,你怎麼會跟江湖浪客學起來;真是越來越不長進!」
關穎秋頓時刻薄相向。
「穎秋,咱們要熱情待客!」
尉遲義嚴立即提醒其妻。
「爸,媽,你們怎麼教訓文和都行,可就是不能侮辱我的兩位老師!」
尉遲文和有些忍不住了,他頓時有了頂撞父母的勇氣。
「文和,你,你竟敢頂撞你媽;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如今長大了,想飛了,連爸媽的話也不想聽了!你不是習武的材料,偏要去習什麼武呀刀劍的,你難道不要命了?給你取名文和,是讓你習文有成,繼承父業;我不許你習武!」
關穎秋既是高知,又是慈母,歷來不主張兒子習武。此時見其兒子的老師是兩位江湖女子,怕她們帶壞並拐跑自己的兒子;所以一時火起成怒。
「媽,你不要太武斷好不好,人不是生來就是天才;況且這兩位老師是武林絕頂高手!你們別看她們是女流,她們的功夫和醫術卻高深莫測;就算醫學院,也難及一二!」
尉遲文和下了決心的理直氣壯。
「反正咱們不許你習武!你在家看醫書學習怎麼樣啦?我不信兩個女人會帶好一個男人,所謂紅顏禍水,你還是少與接觸為好!」
關穎秋刻薄挑刺的話語,使令狐小仙再也忍不住了。
「阿姨,你不要這麼尖酸刻薄好不好,咱們都是女人;你說咱們教不好你兒子,難道你又曾教好了?如果你教育有方的話,文和也不至於這麼壓抑,以至於一心想習武闖江湖了!你們自由自在的到處跑,把你兒子整天約束在家裡,你們想過他的感受嗎?枉自為人母,不體察兒子心靈,反倒囚之牢籠,怪這怪那;真是枉稱高知!」
令狐小仙顧不了千手觀音的拉扯,氣憤不平的口沫橫飛。
「你,你這小丫頭竟敢教訓我,你可知道這是尉遲別墅;咱們不歡迎你……」
關穎秋臉色驟變,氣極的下起了逐客令。
「哼!誰希罕你這兒,要不是看在你兒子分上,咱們早就走了;輪不到你來下逐客令!姑姑,咱們走。」
令狐小仙站起身,硬要拉著千手觀音離去。
「爸,媽,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的朋友,你們講理一點好不好!仙妹,老師,你們不能離去;為了文和,你們千萬不要衝動;請留下來吧,啊!爸,媽,你們就不能禮貌一點;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尉遲文和拉住了令狐小仙,兩頭為難的看不慣自己的父母。
「咳,嗯……穎秋啊,你就別再為難文和了,他畢竟是個孩子;咱們就不要大動肝火了,看看這兩位老師有什麼本事再作決定吧。兩位老師,請坐;剛才內子火氣是大了點,是她不瞭解你們的緣故;還望你們不要生氣!所謂為人師者,必身先士卒,點化為最;二位老師也應該展露一番吧。」
尉遲義嚴不再縱容妻子,此時已看清一切的起身抱歉,開始顯示出自己的博士風度。
千手觀音看著擠眼乞求的尉遲文和,看看不屑一顧的關穎秋,再看看深嚴挑逗的尉遲義嚴,她從容的坐了下來。令狐小仙只好站在千手觀音旁邊,臉上並沒有什麼好顏色。
「你們既然火氣那麼大,那我就為你們降降火氣;看看冷卻後的結果又是如何。文和,拿杯開水來。」
「是,老師。」
尉遲文和遵命的立即拿來一大杯開水,恭敬的遞上後肅立一旁,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千手觀音的一舉一動。
「尉遲先生,夫人,你們看好了;這就是小女子千手觀音的本事。」
千手觀音雙掌旋轉,突然全身白氣蒸騰;只見她單掌罩蓋,一大杯開水瞬間便變成了堅冰。寒氣蒸布,室內的空氣片刻驟冷,很快的令人如在冰窖,凍得諸人瑟縮作抖,難以忍受……
令狐小仙怕尉遲文和受不了如此寒氣,跑過去把他拉向了一邊,不顧女兒羞的抱貼住他的後背,運用自己的陽剛內氣替他驅寒。
「啊!咱們受不了啦,咱們快凍成冰雕了;女俠快住手,快住手啊!」
尉遲義嚴抱緊關穎秋,鼓足力氣大叫住手。二夫妻幾乎凍成了殭屍,面色慘白。
千手觀音收了玄陰神功,室內的寒氣也被吸盡,一切很快恢復了正常。
「謝謝女俠!」
只道了一聲謝,尉遲義嚴和關穎秋便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
「現在,你們大概退了火氣吧!仙兒,你再表演給他們看看。」
令狐小仙聽千手觀音這麼一說,立即抽出了腰間的冷月刀;只見一隻盤子飛向室中,寒光暴閃,瓷盤頓時被冷月刀砍成了均勻的八片,齊齊的落在了關穎秋和尉遲義嚴的身前,呈現出蓮花之狀。
「啊……」
尉遲義嚴夫妻倆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爸,媽……」
尉遲文和尚無大礙,他奔向無力的父母,一下跪在了父母身前,眼淚撲漱漱而下。
「爸,媽,你們沒事吧?」
「放心吧,文和,你爸媽不會有事的;你端杯熱開水或者用酒給他們喝下,他們就會慢慢沒事了。」
千手觀音玩弄著杯中的冰塊,告訴了解救的方法。
尉遲文和立即遵命的端來一杯熱開水,慢慢的給父母餵下。
「這下咱們沒有火氣了!二位老師的仙術真是令咱們開了眼界,咱們確實佩服之至!文和有你們這樣的老師,我們感到放心了;我們不反對他習武了,一切由他自己做主吧!」
尉遲義嚴感覺好轉,起身拍了拍文和的肩膀,終於決定了不再阻撓。
「文和,如今你也長大了,凡事應該自己做主了;既然你的心意已決,你的二位老師也絕功蓋世,她們對你又那麼好,你就自己做主吧!多學一點本事,對你的將來更有好處;無論你將來能到哪兒,能做什麼,只要不忘記你父母的養育之恩,能隨時回家看看,我和你爸爸就心滿意足了!」
「對啊,你有自己的志向,說明你已經長大了,爸爸很高興!爸爸希望你成才,希望你不會有辱祖宗,你放心的去幹吧;我和你媽媽從今以後你,給你一片自由的天空!」
「謝謝媽媽!謝謝爸爸!文和一定不負厚望,一定不辱祖宗!我會想念你們,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的!」
尉遲義嚴老淚縱橫,關穎秋早已泣不成聲,尉遲文和也哽咽難抑;一家三口抱成一團,傷心的哭成了一片。
「哎!自古遊子難兩全,要孝,要情,我不忍拆散他們一家;可是有志難伸,有才不展,實屬人生憾事!哎!還是隨遇而安吧!」
「姑姑,這可不是咱們的錯;咱們若造就了一個人才,那也是功德一件!姑姑,你說呢?」
「就你貧嘴,誰知道你心裡又再耍什麼花招;真是個鬼機靈!」
「姑姑,你笑我;嗯……」
令狐小仙輕捶著千手觀音的背,不停的撒著嬌。千手觀音微微的笑了,笑得那麼自信,那麼祥和。
屋外傳來了喧鬧聲,尉遲文和在北京的同窗好友已經趕來;卓媽聞聲立即把七名靚男倩女迎進了客廳。
「喲,咱們來得不是時候,大水沒有沖龍王廟吧;哦,原來一家人尚在抒情啊!」
一位經常來尉遲家串門的好友迎頭快語,大咧咧的開起了玩笑。
尉遲文和立即抹淚站起,勉強衝大家一笑;兩位父母也趁機拭去了淚水,和藹的臨陣以待。
「伯父,伯母,各位上午好!咱們是文和的同窗好友,請勿見怪。」
三位靚男和四位倩女同聲問候一通。
「你們請坐。怎麼有空一齊來看我?」
尉遲文和攬著三位男同學親熱的聊了起來。
「大家請坐,有失遠迎,還望各位同學原諒!你們中有幾位我都認識,請隨便一些,不用拘束。」
關穎秋也熱情的招呼起客人來。
「謝謝伯母!咱們年青人活潑慣了,一點不懂拘束,令大家見笑了!」
同學們又是同聲謙遜,繼之把尉遲文和圍在了核心。
「哎!還是同齡人好啊!咱們不要打擾他們談話了,穎秋,咱們上去吧。」
「是啊,年輕人在一塊兒,總有說不完的話;咱們不服輸也不行了!」
尉遲義嚴拉起妻子關穎秋,二人微笑著感慨的上樓休息去了。
「文和,聽說你要習武,拜了高師,想漂泊江湖了;咱們這些文弱書生,有這個理想也實在沒那個能耐呀!」
一位瘦高靚崽搶先抒發感想。
「仙兒,看來咱們也不好坐在這裡了,咱們告訴文和一聲,先回房休息吧。」
「是,姑姑,我們去告訴他。」
千手觀音與令狐小仙於是一起走向了熱鬧的人群。
「喂,文和,咱們先上去休息了;你想好了再告訴咱們吧。」
「好,仙妹,老師,我一會兒就找你們去。我心意已定,你們等著吧。」
尉遲文和分開眾同學,答應了正要上樓的二位老師。
「嗨,活脫脫兩位仙女嘛!她們就是你的老師?」
一位貌美端莊的女同學感歎的問起。
「是啊,她們就是我的老師。我將隨她們一塊兒遊俠江湖!」
尉遲文和充滿了自信與自豪。
「哇!好酷哦!拜兩位美人做老師,天天有美女相伴,難怪你有這麼大的勇氣;你太幸運了!」
「去你的,少在胡言亂語;我可非常尊敬她們!」
尉遲文和推開調侃的大個兒,一副生氣模樣。
「哎呀!去去去,你把文和給得罪了!文和呀,我非常羨慕你,我也很想習武!習武後雖然不能除魔衛道,至少也可強身健體;你去求求你的老師,叫她們也收我做徒弟吧。」
一位胖胖的眼鏡推開大個兒,擠身向文和討好。
「對,我也想習武,文武醫三全豈不更妙!你也叫她們收下我吧,文和你能行,我想我也能行!」
瘦高個兒豎起手指,指著胸誇起海口。
「是啊,我們都想習武。你的兩位師父不也是女的嗎,你求求她們收下咱們吧。」
四位女同學同聲要求。
這下倒令尉遲文和有些慒慒然,他睜大眼睛一個接著一個的仔細看了起來。
「怎麼,不認識啊,同窗四年還沒看夠?咱們可是下了決心的!」
七個人異口同聲,似乎不到黃河心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能行嗎?也不看看你們的體育成績,只是筆下有神;身體嗎,可就差遠了!我都只有一點希望,你們也想東施效顰;何況我師父她們不會收你們的,你們還是死心吧!所謂人各有志,還要貴有自知之明;別胡思亂想了,回到你們自己應屬的崗位上去吧。咱們以後再見,仍然還是好朋友。」
尉遲文和好像變得成熟了,說話也老練起來。
「不行,咱們一定要求二位老師收下咱們;這樣咱們一路江湖,可就快樂多了!文和,你就幫幫咱們吧!」
七個人幾乎又是同聲不死心的乞求,纏得尉遲文和感到頭皮發炸。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們!我只能跟二位老師說說,至於她們收不收你們,那就得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其他的我可絕對幫不上你們!」
「謝謝文和,你真夠義氣!」
七個人放開文和,一行人隨尉遲文和向千手觀音二人的住房行去。
千手觀音聽見了嘈雜的腳步聲,繼之響起了門鈴聲,她知道是一干人眾到了。
門開了,門口果然擠滿了人。
「你們,文和,你們這是幹什麼?」
千手觀音擋住了門口,令狐小仙站在其後。
「哦,老師,他們要向你拜師習武,我勸也勸不住;所以我就帶他們來了。對了,我去收拾行李,再告別父母,咱們好隨時起程。」
「哦,原來如此。你去吧,越快越好,只帶幾套衣服就行了。」
千手觀音立即允同,尉遲文和興奮的拜別而去。
眾同學顧不了許多的擠進屋,把千手觀音二人裡外圍住,齊齊的向千手觀音姑侄二人跪了下去。
「請二位老師收下咱們,咱們一定發奮做一名好弟子,絕不會有辱師門;如果二位老師不肯收咱們,咱們將長跪不起!」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姑姑可是天下聞名,你們不是練武的材料,她不會收你們的;何況你們的父母也不會同意你們此舉!起來,回去吧,你們會很快找到自己的好歸屬。」
令狐小仙有點生氣的開導起諸位的不智,她現在都不能成為千手觀音的弟子,何況這七位心血來潮的學生。
「咱們可以自己做主,求老師收下咱們吧!」
千手觀音沉默了一陣,感到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於是冷峻地下了逐客令。
「各位同學,你們都是有志之士,國家的有用之才;我玉永馨自知修為有限,不能隨便自稱老師;你們還是另尋明師吧。各位請起,請恕我不能當你們的老師!」
「不,老師若不答應收咱們,咱們絕不起來!」
「哦,這麼有骨氣;好,隨你們的便吧。你們高興跪,就繼續跪吧;希望你們不要盲目崇拜,千萬要量力而行!我們不是開武館,是漂泊江湖,帶一人已經很辛苦了;若帶上你們,不是全都自尋死路嗎!你們不讓父母知曉,是不孝;不願為國家獻才,而甘願漂泊江湖,是不忠;不孝不忠之人,我收來有何之用!仙兒,咱們走。」
「老師,仙妹,文和來了;我已告別了父母,咱們可以走啦。」
千手觀音和令狐小仙正欲離去,正好尉遲文和趕來了。
「好,咱們馬上出發。」
「老師,他們……」
尉遲文和看見一幹好友跪在地上,不忍心就此離去。
「不用管他們,他們是咎由自取!我不會收他們的,走吧。」
「各位好友,聽見了嗎,你們起來吧;你們不用枉費心了,回去吧。再見,咱們後會有期!」
千手觀音一拉尉遲文和與令狐小仙,強行帶領二人往陽台奔去。尉遲文和只得無可奈何的與好友們道別。
「老師,老師……」
一道旋風刮來,巨力托起了跪在地上的七位狂熱者。他們再也喊不下去,眼睜睜地看著三人從陽台飛了下去……
「哇!太神了!好棒的功夫!老師,文和,咱們後會有期;再見了,再見了……」
旋風停息,七位同學立刻擠到陽台邊;看著飛身離去的三人,只好難過的道起了再見。
「再見了,爸爸媽媽;再見了,各位同窗好友;咱們後會有期!再見,再見,再見……」
尉遲文和聲嘶力竭地哭淚道別,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山野……
「再見,再見了……」
「和兒多保重!多、保重……」
窗台邊站著兩位嚴慈,他們由揮手告別變成了雙手合什,頓時老淚縱橫;他們感覺到了與兒子的離別之苦,只好默默的祈禱上蒼保佑兒子一路平安,志成願足……
正所謂:江湖隻身江湖緣,
病魔難得眼前猖。
絕功為誰顯俠義,
靚崽倩女狂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