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雄才多磨難,
從來紈褲少偉男。
天降大任歷坎坷,
十載耕耘莫等閒。
苦恆志出奇男兮,
幾多艱辛苦征戰。
落日殘霞,山坳斜風;獨石無淚,孤影滴血。滔滔江水東流去,長江長,路更長。突起笛音斷,任憑浮雲追水,載不動,滿腔思緒;流不去,宏偉抱負。不如遁去人間,或作仙人游。
一輪殘日西斜,江邊漫野江風……
一少年獨坐江邊巖石上,他手裡捧著一支竹笛,幽幽的笛聲時斷時續,仿佛心有萬千愁結。
這少年姓李名無愧,年方十六,小方臉上生得一雙劍眉,丹鳳目灼灼生輝,玉柱鼻、小方唇、嘴角上翹,一笑齒白整齊;其耳白過面,在家鄉素有“美白李”之稱。
少年的父親名叫李德清,乃重慶市江北區一民間名醫,鄉鄰們送了他個“妙手華佗”的美譽。自幼生在永和村的小無愧,從小就機智過人;父親看他靈秀脫俗,希望將來能繼承他的事業,把醫學事業,特別是中國傳統醫學推向極高境界,使之走向世界並做出輝煌的成績;於是給他起了“無愧”這個寓意深刻的雅名,以望他能無愧於祖國,無愧於祖宗,無愧於自己及家人,無愧於天下蒼生。
這個名字實在是萬鈞重擔,不知要付出多少艱辛才能真正做到對此名的無愧。
人們無時無刻不想更好,但更多的人在付出一番辛勤奮斗後,卻往往是事與願違;只好感歎命運的蹇劣,無法擺脫其捉弄,想超越也是無能為力矣!
從小生在醫學世家的小無愧,自知責任重巨;所以他從小就發奮學習,特別對醫學和武術好之尤深。
可能是遺傳的緣故,天性聰穎的無愧在童年時就富有傳奇色彩;小無愧在五歲時就曾表演出各種武術動作,深受鄰居們的好評,人們都稱之為神童。
十一歲那年,剛上初中的小無愧在炎夏救過一個溺水的小孩。無愧的游泳水性極佳,但發現溺水兒童已然晚矣;可是小無愧別出奇招,他撈出小孩後,把他倒背在背上立即跑了二裡路;之後他放下小孩,先按壓出小孩肚裡的余水,然後清除掉小孩口鼻內的泥沙及污血,竟然做出了與醫院一模一樣的口對口人工呼吸法和心髒按摩起搏術兩種方法的綜合施救措施;兩分鍾後,小孩奇跡般蘇醒地活了過來。此後,小神童的外號遠揚重慶四野。小無愧得到了學校的嘉獎及榮獲英雄三等功,並被列為重慶市少年學習的標兵,獲“英雄少年”和“模范十佳少年”的榮譽稱號。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由於偏愛文科,加之嗜武如命,十六歲這年,無愧高考落榜了。
父親的一片心血成了肥皂泡,萬鈞重擔壓得小無愧幾乎想了卻一生或遁入空門。
父親好希望兒子考上名牌大學或者醫大,雖然這次落榜,但李德清並沒有責備兒子,他希望兒子繼續深造,以圖下次考優。
江邊石獨倚,無愧思緒起伏,想了許多,也想了許久。
一襲江風吹來,露水染濕了無愧的頭發;這一晚,他就這麼盤坐在江邊獨孤石上,月落日升,不覺間竟然一夜已過。
江邊巨石上,晨曦中映出矯捷舞影,華佗五禽戲、少林易筋經……各種武術動作在日光的折射下,整個江邊都是無愧的颯爽武姿。
昨晚,無愧想了許多,繼續念書、隨父學醫……哎!都不是他想要做的事。
為了自己的理想,無愧毅然決定先強自身,用強健的身體去迎接二十一世紀的任何挑戰。
現在的大學生也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並且當今社會頑症迭起,社會動蕩,已出現了層層危機。企業倒閉,改革開放,淘汰人才,性病流行……諸多症結,正如醫生給病人診斷一般,無愧已然看破。
無愧預感本世紀末至下世紀初,肯定會出現國有企業發展無路,下崗人員層出不窮,大學生擇業困難,流行病肆虐等諸多危機;而最大的危機將是被稱為超級癌症的艾滋病,可能隨著中國的開放及內部危機,導致其大量流行於神州大地。
大災難將危害中國,而今卻宣傳不夠,人們還不太知道艾滋病的有關知識與概貌;一旦造成廣泛流行,就算中國傳統醫學博大精深,恐怕最近也將無法徹底消滅這一世界公認的絕症。
經過諸多努力,無愧終於說服了父母。在一九八八年的冬天,無愧就要告別父母及朋友,只身去湖南新化的南北少林武術學校學習。
在走的前一晚,曾經風雨同舟的女友葉眉在公園裡哭得眼眶紅腫,依依難捨。
無愧與葉眉是從小青眉竹馬的鄉鄰,他們從小學到高中均是要好的同窗同學。葉眉生得水靈,特別是一雙妙目不知迷倒過多少靚男帥崽,素有“閉月花”的美譽。現在葉眉也沒考上大學,但她還要深造,發奮的爭取明年考上師大;她想以後當一名優秀的教師,為中國的教育事業奉獻一生。
從小建立的感情當然不同尋常,片片柔情,蘭心馨語,訴不盡,道不完,只想長相依,長相依……
“無愧哥,你怎麼會想去習武;家裡條件不錯,你在家裡念書或跟伯父行醫不是很好嗎;干嗎還去受那份罪啊?練武是很辛苦的!你此次前去,我又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
葉眉一陣羞澀的慌了手足,難為情的低頭轉過身去。
“眉妹,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我好,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我會照顧自己的;謝謝你!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身體乃革命的本錢,要想有足夠的精力去干事業,就必須強身健體。中華武術博大精深,今人繼承下來的國粹已經不多了!為了弘揚中華國粹,強健中華國民,驅除病邪,發揚武術和醫學事業,讓中國雄起的屹立於世界,我決心一定要這樣去做;因為這就是我的理想與目標,也是我一生追求的事業。我決定一生為此奉獻,才會感到對得起我的名字,才會無愧於此生!”
無愧的一番豪言壯志,著實讓人為之驕傲。
“難怪你父親給你起名無愧,你真的有此雄心,一生無愧嗎?”
葉眉一雙妙目流盼,眼睛一動不動地盯在無愧美白的俊面上,似是要瞧出心上人的破綻。
“對,至少我要對事業無愧;至於其它方面,我也不敢斷言無愧;因為人無完人,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
無愧對此回答得非常堅定。
“無愧哥,假如有一天,有個女孩子喜歡並愛上了你,並且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會真心的去愛她嗎?在感情方面你也會追求無愧嗎?”
葉眉雖然點頭稱道,卻吱唔著試探性的問出了有關兒女私情這方面的問題。
無愧感覺此話有因,考慮了一會兒,勉強的作了回答。
“這個問題嘛,現在討論還為時過早;等到了那時,自然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了。眉妹,你問這個干嗎?”
“哦……我只不過想考考你。你對你的事業這麼執著,是不是在感情方面也執著無愧呢?”
“這個,感情是很復雜的事!問世間,情為何物,從古自今就沒人能夠悟透及處理好一切!”
無愧背轉身,扯下了路邊的一枝楊柳。楊柳隨風飄拂,拂在了葉眉嬌嫩的粉面上。
“如果我真的碰上了一個與我志同道合,堅貞不渝的女孩兒,我會一生保護並忠於她,也會對她無愧。如果僅是喜歡我而志不同道不合者,我只好認她為妹妹或者作為朋友,並向她說明一切;這樣我也就感到無愧了!”
無愧的這一席話,引起了一陣沉默。月影西斜,一陣涼意,葉眉全身顫抖了一下。
一件男式西服披在了葉眉的身上,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葉眉的手,兩人面對面的又是一陣注目與沉默……
兩行淚水悄悄溜出了葉眉的眼眶,一陣激動,葉眉撲在了無愧的懷裡。多麼溫暖的胸懷啊,葉眉好想今生今世永遠都活在無愧的懷裡。無愧撫弄著葉眉長長的柔絲,晚風習習,柔發飄拂,不知不覺天已快亮了。
“無愧哥,明天你就要遠離家鄉了,我們將很難見上一面;希望你練好武功,早日成功歸來。眉妹將永遠等著你,不管我在哪裡,我都會為無愧哥祝福!”
無愧見勢緊迫,顯得有些急了。
“眉妹,你就不要太傷感了;不管我去到哪裡,我都會跟你聯絡的;希望眉妹以後好好的珍重,我也會時刻為你祝福的。不管怎麼樣,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妹;對嗎?”
“不,不,我不要永遠是兄妹;我不要你走,我要……”
一陣悲傷的哽咽,葉眉把無愧抱得更緊了,她真想把無愧熔於一體。
無愧捧起葉眉的面頰,借著依稀的光亮,見她兩眼都哭得腫了,像個淚人似的;一道**莫名湧出,無愧閉上眼睛,迅速吻了一下葉眉的面頰。葉眉全身一顫,享受初吻的無比沖動,興奮的等待著無愧的再次親吻……
可是,葉眉的盼望落空了。無愧拭去了葉眉腮邊的淚珠,拉著她一起到木椅上坐了下來。
“無愧哥,無論你到天涯海角,我都等你;不論你有多少個妹妹,我都是你的好妹妹;記住,一定要時刻與我聯絡。在外一個人日子難過時,就想到有我這個小妹在你身邊陪伴著你,想想咱們在一起時度過的快樂美好時光;我會時刻為你祈禱,希望無愧哥你不要忘記我……”
“傻妹妹,為哥的是不會忘記好妹妹的。現在趁我們還年輕,好好的學習吧,不要在兒女私情這方面浪費過多的時間;希望眉妹早日實現願望,做一名優秀的特級教師。為哥的也會時刻為你祈禱加油!”
又是好一陣無語的沉默。
“好了,天快亮了;眉妹,咱們回家吧。”
“等一等,無愧哥,現在才雞鳴三更,再請你吹一曲笛子;好嗎?就算是代小妹送給你的,吹一曲‘祝福’吧;你吹我唱。”
於是昏暗的晨曦裡,回蕩著悠揚抒情的笛聲。
“……當你踏上旅途的那一個冬天,送你一個祝福伴你明天。親愛的朋友啊,風雨艱難永遠是昨天;親愛的朋友啊,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笛聲伴隨著委婉的歌聲,充斥了整個公園。雞鳴更歡了,人們也起床了,公園裡走來了練功的老人們……
一切物是人非,隨著優美的旋律,余興未足的去了。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
斗轉星移,等待著無愧的將是漫漫的征程與艱辛的努力。
重慶火車站的站台上,響起“祝你一路順風”的歌聲;繼之聲聲“保重”、“珍重”、“兒子保重”、“父親母親多多保重”、“無愧哥再見”、“眉妹再見”、“再見……”等諸多道別聲混雜著喧囂轟鳴,淚水模糊了眾親人的視線……
汽笛長鳴,開往上海的列車無情的駛向了遠方;遠了,遠了,翹首飛奔也已瞧不見了……
中國南北少林武術院的招生辦公室內,坐著一個獨自出門習武的少年。
“你今年多大了,什麼文化?身份證給我們看看,好嗎?”
辦公室的一位人稱劉伯的負責人發話了。
無愧取出剛辦的身份證等證件遞了過去,立刻用純正的普通話回答起來。
“我叫李無愧,年方十七初,家住四川省重慶市江北區,高中文憑。我自幼好武,貴校能錄取我嗎?”
“李無愧,這個名字不錯,雅量,氣魄,意義深遠!是誰給你取的?”
辦公室裡一片活躍氣氛,辦公人員們相互談笑了一陣;然後劉伯才贊賞的問起話來。
“名字是我父親取的,他希望我對得起國家、祖宗、自己、家人和天下蒼生,要求我做到一生無愧。怎麼樣,名字還可以嗎?”
“好!真是不同凡響啊!看來你父親肯定是個文化水平頂高的人啊!”
辦公室裡一陣驚歎,眾說紛紜。
“我父親在老家行醫,是很有名氣的,當地人稱‘妙手華佗’。父親希望我將來好好的繼承他的事業,把祖國的傳統醫學發揚光大。”
“難怪!難怪!名醫之後嘛,說話與志向都與眾不同!”
劉伯贊許的點了幾下頭。這一席話確實讓一干工作人員刮目相看。
“李無愧,你這次為什麼要來學武啊?你干嗎不在家裡隨父學醫呢,或者繼續讀書再考大學也好啊。練武是很辛苦的,就怕你吃不了這個苦啊!”
劉伯問題諸多的再次問起。
“回劉伯,我自幼酷好武術,已經有了根底;現下讀大學也比較浪費時間,我平時有空還是可以函授自學的,不也是一樣嗎;並且我自幼受父親熏陶,醫學業已入門,我已經可以診治多種病症。我打算練好武術,強身健體,驅邪除病;然後再深造醫學,以圖達到醫學與武功的融合,好好的弘揚中國的國粹。豈不壯哉!”
無愧的一席簡潔明了、胸有成竹的話語,令在座諸位為之欽佩。小小年紀,竟有這等驚人抱負,汝子可教也!
這時,武術院院長的轎車停在了門外;只見從轎車裡出來了一個虎背熊腰,中等大個兒,虎虎生氣的中年漢子,竟然跟老虎的雄風一模一樣。
“那位就是院長,人稱‘亞洲第一虎’的中國虎拳王鄒壽福先生。”
劉伯立即向無愧作了一番介紹。
“哦,一看就不同凡響,原來是久仰已久,有‘世界鷹王’和‘亞洲第一虎’美稱的鄒院長駕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無愧明悟的立即站起身相迎。
鄒院長很快進得室內,後面跟了一個氣度不凡的女士和一個高高的年青人。
“鄒院長,久仰!久仰!今日得見,實屬三生之幸!”
無愧先做了個江湖抱拳禮,恭敬的向鄒院長見起禮來。
鄒院長和夫人一怔,好象被眼前的這麼個年輕小子糊住了。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美少年,他們不由得頻頻點頭贊許。
鄒院長迅速回過神來,伸出了溫暖有力的右手;無愧也立即伸出右手,二人的手禮貌地握在了一塊兒。
“歡迎你前來我們武院學習深造,希望你能成為武林新秀,當代明星!”
“謝謝院長的關懷!無愧不才,但願不會辜負院長的厚望!”
這時在一旁人稱師母的院長夫人,聽了無愧禮貌並具才華的對答,繼之發話了。
“你就是李無愧?剛才辦公室打電話來說你很不錯,如今看來,你的確出色。你的名字,你的儀表,你的言行舉止都令我們贊賞;看來你是個人才。請問你准備報什麼班級?”
原來她就是武院人人敬畏的師母。聽說她是教師進修學院的講師,文才相當不錯;聽說武校的攻關禮儀課都由她講解,無愧從心頭油然而生敬慕。
“我打算報武院最高的一個班級,就是影視教練班。”
“好,影視教練班;你學好了,就可以進武院的表演隊‘影視飛虎隊’。希望你好好的練,在武術上也要無愧才行哦。”
師母的一番話,無愧聽在耳裡,記在心上,早已雄心壯志。
鄒院長在武院很多人都叫他師父,有的叫他院長;他生得虎背熊腰,讓學生們見著都生敬畏;可無愧一點都不膽怯。
“嗯,我看你會行的,我以後得親自指點你;你先做一個武術動作給我們看看。”
鄒院長的要求,無愧哪能不從。無愧立即准備,在室中做了一個漂亮的側空翻劈叉動作;姿勢的優美和協調,恐怕連武院表演隊的隊員都難以做到這麼好。
無愧的這個動作贏得了全場熱烈的掌聲和喝彩。
“嗯,看你的功底的確不錯!你在哪裡練的?”
“我從小愛好武術,是看著電視上自學的。”
“嗯,汝子可教也!你這個徒弟我收定了。別人練了一兩年的高難動作都還不過關,以後你發奮的練,定會大展鴻圖的。為師祝福你!”
“多謝恩師指點,無愧在此叩謝恩師了!無愧以後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教誨,定當加倍努力。”
鄒院長的問話,無愧立即照實回答。無愧何等聰穎,聽師父這麼一說,趕緊跟師父跪下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師大禮。
自此,無愧進入了南北少林武術院影視教練班,得到了師父師母及師兄們的精心指點與教導。學校的優越環境,名師的循循善導,無愧披星戴月,苦練不輟……
轉眼春節到了,無愧的長進很快,他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便學會了全部的武術基本動作,並且動作到家,技術嫻熟;武院上下羨慕至極,師兄弟姐妹們給他起了個“鬼才”的外號。
“鬼才”之名聽來讓人害怕,其實無愧光明磊落,正氣浩然,風度美儀,干嗎不給他取個神呀、仙呀的美名,而要取個鬼呢;原來武院的師兄弟姐妹們見無愧不但對醫學、音律、武功等精通多樣,而且內心也讓人猜不透,特別是師姐妹們很想了解他的內心及一切,但他就是若即若離,讓人始終如在九霄雲霧,看不透,猜不著,就像幽靈鬼怪一般;所以大家都叫他“鬼才”。
聖誕節快到了,湖南新化縣城顯得相當熱鬧,李無愧也要隨武院表演隊去縣城表演了。只見他精神抖擻,身著一套玄白色紅邊表演服,更增添了幾分英氣。
平素裡就是個美少年的無愧,這幾天真如玉樹臨風,英氣懾人,簡直令眾多女孩子心儀。少女們多想未來的白馬王子就是眼前的美少年啊,尤其是無愧的一幫師妹。
聖誕節的前一天,無愧收到了家鄉女友葉眉寄來的禮品,精美的卡片上寫有“誠祝聖誕快樂,心想事成,早達宏願,早成武星”等想你念你的話,並送上了一枝花和一顆心,心在花中,花也開在心中。真是獨具新意,著實讓無愧興奮快慰了好一陣。
當晚,無愧輕松愉悅的睡了一個好覺,美夢香甜。
聖誕這天,無愧很早就起了床,吐納采氣後早早的訓練好了一切。
無愧整裝待發,精神飽滿,為了聖誕節表演出好成績,早已雄心十足。
七點鍾,一個名叫湯茹雪的女孩子來約無愧了。她是無愧的師妹,是表演隊影視飛虎隊的;她年方十六,生得玲瓏鳳儀,在武院是有名的校花,功夫也挺不錯,曾經參加過電影拍攝;她不但妙語連珠,而且傲氣十足,人稱“妙語傲香”。南北武校眾多師兄弟無不對她心猿意馬,可她從來都懶得理會。
今天,她早早的來到了無愧的住宿門前,手裡面還拿了一束鮮花及聖誕賀卡。莫不是這位師妹要先下手為強了?
“咋、咋”,兩下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馬上就來,等一會兒啊。”
無愧的聲音立即傳出,湯茹雪急忙把手背到背後,恭謹的站立一旁。
門開了,門口出現了一匹亮威的白駒。“啊!白馬王子下凡了!”一個俊面秀目的美少年玉樹臨風般站立在湯茹雪面前。
平素裡傲氣慣了的湯茹雪此時竟被一下子吸住,眼光就像被吸鐵石吸住一般,直盯著無愧的俊面愣神;她竟然忘記了問候和送花,呆若木雞般用眼光打量著眼前的白馬王子,目光暴露出百般欣喜……
無愧被湯茹雪這麼上下的瞧來瞧去,頓時弄得俊面泛紅,更顯得容光煥發。
還是無愧先打破僵局,搶先發起了問話。
“哦,原來是茹雪師妹,早上好!請屋裡坐一會兒吧。”
茹雪回過神來,頓顯羞澀的垂下了頭。
“無愧哥,你今天好帥吔!送給你的,祝你聖誕快樂,知音常伴!”
湯茹雪說完,羞澀的把鮮花和賀卡推到了無愧的手中;手卻遲遲的不願收回。
“哦,謝謝你,茹雪妹妹;不過這花嘛,你送給我的就算是我的啦;現在我把它轉送給你,也代表我的一片心意。祝茹雪妹聖誕快樂!行嗎?”
說著,無愧將手中的花推送到了湯茹雪手中。
無愧故作探頭聞了聞,一股撲鼻的異香直襲肺腑,是康乃馨與玫瑰的香氣。無愧何等聰敏的立即感歎起來。
“好美的鮮花,這花真香啊!這康乃馨就跟茹雪妹妹一樣,真是人見人愛;不過花嘛,放在我這裡別人會笑話我的;我現在轉送給你,還望茹雪妹妹能夠明白。賀卡我收下,真的謝謝茹雪妹妹!”
剛才還滿臉羞澀的湯茹雪,聽無愧這麼一說,旋即冰消雲散;她一展芳顏,甜甜的對著無愧說出了心裡話。
“謝謝無愧哥,就算小妹替你收藏吧。等會兒在下面食堂我等你,等你一塊兒吃早餐,等集合後再一道去表演;好嗎?”
“好呢,請茹雪妹先進來坐一會兒吧。我沒有什麼聖誕禮物送給你,就為你吹一首歌;可以嗎?”
“太好了!我最喜歡聽你吹笛了,你的笛聲太優美了,簡直可以把人給醉倒;這是最好的禮物!走吧,咱們一起進去。”
聽了無愧的邀請,茹雪一雙香手立即拉住了無愧,興奮雀躍般來到無愧的床頭坐下。
茹雪是頭一次來到無愧的房間,見他的房間內不但布置得井井有條,而且還彌散著淡淡的玫瑰香氣。不愧為書香之室!被子折得方方正正,寫字台書架上各種書籍擺放整齊;特別是牆壁四周,還貼有各種激勵人上進的書法字畫;如“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男兒當自強”、“十載耕耘自見功”、“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海不辭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辭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厭人,故能成其眾。”還有“武”、“忍”、“精氣神”等各種書法字畫琳琅滿目,端的是書香氣十足。
另外還有兩幅畫像很是莊嚴肅穆,掛在屋子正中的牆上特別引人注目。中牆正中掛著斗大的“醫武”隸書條幅,條幅左邊掛著武當太極祖師紫陽真人張三豐的畫像,右邊則掛著藥王孫思邈的畫像;畫像極為傳神,不愧為一代宗師風范。兩畫像旁各有一行對聯,左邊一聯寫著“仿紫陽內氣成丹調陰陽”,右邊一聯是“效藥王醫技驅邪濟蒼生”。
從這兩張畫像及對聯的意義不難看出,李無愧是把張三豐和孫思邈視為了自己的偶像,並決定一生仿效他們去奮斗,去實現自身無愧的價值。實屬多麼宏偉的志氣啊!
無愧的言行多次被武院表彰,列為全校師生學習的榜樣;小小年紀,便有諸多榮耀,實乃英雄出少年矣!
湯茹雪還在如癡般欣賞中,突然耳邊響起悠揚的笛聲,是“祝福”的曲調。無愧吹的還是在老家臨行前葉眉送他的那首歌,此時此景,無愧更加思念遠方的葉眉。從小青眉竹馬、留連情深的景象,隨著深情的樂韻,不停的在無愧的腦海裡翻騰……
此刻的無愧,多麼想葉眉就在身邊聽他吹奏這首歌啊;葉眉那甜甜的聲音,秋月般水汪汪的眼睛,怎不讓思念的無愧魂牽夢縈!
笛音突斷,只聽無愧呢喃著如夢囈般的聲音說起。
“送給你吧,好妹妹,作為哥的聖誕禮物;希望這首歌能帶給你好運。咱們一起唱,好嗎?”
無愧又忘情的吹起了笛子。茹雪驚奇的立即回過神來,聽見無愧這麼一說,頓時高興的難以自恃。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摟住無愧的腰部,一雙媚眼含情脈脈的盯在了無愧的臉上,即刻用清爽的歌聲附和著笛韻全情投入的唱了起來。
“……綠葉總愛扶綴美麗的花,伴著你都是些知心話,艱難的時候你別忘了,我的祝福記得嗎?親愛的朋友啊,風雨艱難永遠是昨天;親愛的朋友啊,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
一曲終了,可是無愧還忘情的吹著。
茹雪見無愧癡癡的難以回過神來,於是“喂喂”的叫了兩聲,可還是沒有反應。一只玉手牽著無愧的鼻子轉搖了幾下,無愧方如夢初醒般回過一點兒神來。
“眉妹,別逗了,我們該走了。”
無愧一下脫口而出,原來是把茹雪當成葉眉了;看來他還沉浸在昔日送別的情景中呢。
“誰叫眉妹?我叫雪妹,我們是該走了,走吧;無愧哥,我們吃早餐去吧。”
茹雪使勁的拉起無愧,無愧才告真正清醒。
“哦,是雪妹啊。這首歌好聽嗎?剛才我說過什麼了?”
“剛才你好象說眉妹什麼的,大概你太投入了吧,竟把我的名字給叫錯了。你的笛子吹得真是太妙了,我好想一生中天天都聽到你這美妙醉人的笛聲!真的,無愧哥,你願意每天都吹給我聽嗎?”
茹雪天真的問話,把無愧真的給弄糟了。
無愧“哦哦”的連聲應了一陣,方才定下心神,正色的回答起湯茹雪的話。
“茹雪妹,你就別鬧了,師兄弟們都起床了,一會兒瞧見我們還不都得笑話了;何況武校不准談戀愛,我這時更不想讓師父生氣,你還是趕快離開吧,一會兒我們食堂裡再見。如果你真想每天聽我吹笛,那麼就請你每天在夢裡回想一下今日的笛聲就行了;我會在夢裡為你送上美妙醉人的旋律。好了,祝茹雪妹聖誕快樂,永葆芳華!”
一陣高聲喧嘩傳來,無愧知道是師兄弟們前來約他了;無愧趕緊拉起湯茹雪,惶急的邊說邊把她推向門外。
“茹雪妹,求求你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求求你了,快走吧;好嗎?”
湯茹雪也知道事情緊迫,為了不讓師姐妹們知道和被學校發現,她只好無可奈何的道了聲再見,急急的離開了無愧的房間。
武校的師兄弟姐妹們不下八百人,平日裡都十分敬慕無愧,並且和無愧都很友好;今天是聖誕節,師兄弟們都想一睹無愧的超人表演;所以他們約好無愧,准備一塊兒前去助興。
茹雪剛走開,無愧便馬上關上了房門。師兄弟們很快就來到了無愧的門前,敲的敲,叫的叫,各種聲音吵得無愧一刻也不得安寧。
無愧一下子打開房門,把笛子豎在胸前,搶先向師兄弟們做了一個抱拳禮。
“師兄弟們,大家辛苦了;恭祝大家聖誕快樂,萬事如意!”
“同樂,同樂!今天我們大家就要大開眼界,祝鬼才今天取得優異成績!一定要為咱們武院爭光,我們將在台下為你熱烈的喝彩助威。”
師兄弟們群情高漲,士氣激昂,一見無愧的這般裝束,便齊聲恭祝一番,把無愧弄得熱血沸騰起來。
“剛才是你在吹笛吧,我們就知道是你吹的,只有你才能吹出這麼動聽感人的曲調。看來鬼才你今天心情不錯,我看你一定會壓倒群英的。”
一位名叫范鐵應的師兄搶先給無愧打起氣來。
這位范鐵應,乃蒙古族人,年方二十四歲,是散打班的老大,人稱“猛張飛”。他個兒高高的,生得虎頭熊身,肌肉暴突,一看氣勢確實嚇人;不過他力道雖大,反應卻較遲鈍,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像塊生鐵。平日裡,一遇實戰訓練,別人都不敢與他正面交鋒;但他曾幾次敗在無愧的手下,不得不對鬼才心服口服。
“過獎了,過獎了!剛才是我小吹了一會兒,是想約你們來這裡會合;現在你們都來了,咱們就一起去吃早餐吧。”
“好呢,好呢,走吧,走吧……”
眾師兄弟一陣附和歡呼。待無愧關好房門,一大群人便蜂湧向武院的大食堂……
武院有兩個食堂,一個在下邊,一個在上邊。下邊的食堂是女生和武院領導們經常光顧的地方,上邊的食堂卻是所有住在上邊的男生們光顧的天堂。
今日與往常不同,兩個食堂都分別准備了豐盛的早餐,牛奶和面包等各式糕點齊備,帶給了聖誕的節日氣氛,任由學生們挑選。
無愧帶著師兄弟們一塊兒到了上面的食堂用餐,他卻很快向師兄弟們賣了個關子,拿了一塊蛋糕和一瓶牛奶,便悄悄的溜向了下面的那個食堂。
無愧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就人已不見。還未到食堂餐廳門口,廳內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歡迎鬼才光臨,歡迎鬼才大駕,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嘖嘖!哇!真帥!真棒!真是金童下凡了!白馬王子來了!”
諸多稱道的聲音,乃是師姐妹們繼歡迎聲後爭相而發。
“各位師姐妹聖誕快樂!別笑了,別取笑了。”
無愧弄得十分窘迫,俊面立現彤紅,忙不迭的道起恭賀;他趕緊作了個抱拳禮,便低頭避開了師姐妹們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
無愧順勢一瞥,見湯茹雪坐在了東首的一張桌旁,左右還有張小婉和林之雁兩位師妹陪伴,她們都笑得花枝亂顫;尤其是湯茹雪,手遮櫻唇,竟笑得前俯後仰,粉面桃紅。
幾位師姐前來扯住無愧加入她們的席位,無愧立即推托謝過,快步走到了湯茹雪的桌前。
湯茹雪見無愧嘴角尚帶著糕點,於是更加笑得厲害。
“我塞住你的嘴,叫你笑,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無愧生氣的舉起蛋糕,迅速閃到湯茹雪旁邊,把蛋糕塞進了湯茹雪的口中。
“嗤”的一下,無愧手中的渾圓蛋糕已然成了個半月;可湯茹雪的笑聲仍未停止……
無愧以為這樣做,湯茹雪便會停止大笑,並招呼他坐下;沒想到她還真的把蛋糕當眾給咬了一大口,仍是自顧自的笑個不止。
這下可引起了全廳的哄堂大笑,連餐廳服務員也笑開了……
“我不陪你們玩了,再見!”
無愧此時簡直有些無地自容,紅著臉倉促的道了一聲,便一刻不想停留的邁出了餐廳……
張小婉與林之雁二位師姐妹很是著急,她們起身沒有拉住無愧,生氣的同時,都向湯茹雪白了一眼。湯茹雪方知事情弄糟,想追出去叫無愧回來;可當著這麼多師姐妹的面,怎好如此明目張膽,只得無奈的眼巴巴的望著無愧的白色身影惆悵的仰空長歎了一口氣。
張、林二位師姐妹見湯茹雪這般模樣,知她已情竇初開,連忙同聲岔開話題,提醒湯茹雪保持清醒。
“雪姐,趕快吃早點吧;等會兒鬼才他們走了,我們就趕不上了。”
“對呀,我得趕快抓緊時間。謝謝二位師妹的提醒!”
湯茹雪立即回過神來,吩咐服務員端來了三份三明治和牛奶,開始快速進餐。
無愧跑出餐廳,剛來到訓練大壩,便迎面碰上了師父和師母。無愧哪敢怠慢,立即向師父師母作了個抱拳禮,隨即問候起來。
“師父師母,早上好;弟子李無愧祝師父師母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真是好樣的!無愧呀,今天可要看你的了;好好的發揮,爭取最佳成績,為武院爭光就全靠你了!”
師父贊許的點了點頭,見著無愧的這身裝束,立即拍了拍無愧的肩膀,贊賞的寄予了厚望。
“多謝師父師母的厚望與鼓勵!無愧定當好好發揮,請師父師母放心吧。”
師母接著道:“有你這句話,我跟你師父就算放心了。祝你取得好成績!你先上去休息吧,等會兒就要集合出發了。”
無愧謝過師父師母,慶幸今天沒被師父師母發現;於是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餐廳裡的師姐妹們看見師父師母進了大門,紛紛起身恭祝師父師母聖誕快樂。
一陣見禮之後,師父吩咐他們都坐下;師母繼之開始了發號施令。
“今天你們可要嚴格的要求自己,千萬不許給武院出丑;不管是台上表演的,還是台下助興的,都要嚴格遵守學校的紀律。女孩子要注重傳統美德,友誼第一,公關禮儀課都給你們講清楚了;小小年紀,不准有越軌行為發生。你們聽明白了嗎?我的意思是要你們穩重檢點一些,不要像社會上的人一樣大呼小叫,有失檢點;如有違反學校紀律的,定當重罰,我可不講人情的啊。”
“是,師父師母,我們一定遵守紀律。”
眾姐妹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了,你們先用餐吧。”
師父師母隨即走進了裡面的小餐廳。
湯茹雪向張、林二位小師妹伸了伸舌頭,慶幸自己剛才的行為沒被師母發現;否則可就慘了。
無愧剛回到臥室,師兄弟們便湧來向他興師問罪了。
“你剛才跑哪裡去了?不會是去約會了吧?”
“肯定是去下邊食堂了,想去風流一下嘛。”
“那還用說,鬼才大名鼎鼎,能不風流嗎?”
“嘿,今天早上我上來時看見了‘妙語傲香’湯茹雪,她急沖沖的跑了下去。敢請你是去見她了吧?”
“嗯,不錯,平日裡我看她對鬼才總是含情脈脈的微笑。”
“還有,那次我見……”
“好了,夠了;你們還想說什麼,添油加醋的想干什麼?”
無愧大聲喝止師兄弟們七嘴八舌的瘋言瘋語,全場立即安靜,變得啞卻無聲。
“你們如想談論這些,你們盡管換個地方說去,說什麼都行;可是不能在我這裡說,到你們的房間裡說去。求求你們,我要休息了;耗費了精力,不能好好的表演,這個責任你們可擔當不起喲!”
無愧邊說邊把師兄弟們往門外推,使勁的關上了房門。
“好好好,我們不說了;表演第一,表演第一。你好好休息吧,等會兒不要讓咱們失望,不要讓整個武院失望,就是好樣的!”
“猛張飛”范鐵應在門外帶頭表白一通。
“走了,兄弟們,不要打擾我們的大英雄休息;我們回房去吧。”
“走了,走了。鬼才,請好好的養精蓄銳吧;再見。”
“請不要放在心上啊,剛才我們都是開玩笑的;表演要緊,好好的休息吧。再見。”
一群師兄弟們一哄而散,四圍頓時一片清靜。無愧躺在床頭,身心頓感安靜舒坦了許多……
“噹、噹、噹”三聲鍾響,接著便響起了解放軍進行曲。
與往常集合一樣,不過今天顯得更加喜慶與肅穆,哨聲也吹得更為嘹亮……
無愧聽見哨聲,迅速起身整理好裝束,立即向操場飛馳而去。
練功大壩上聚集了許多人,有的尚從四面八方向壩中奔來……
只見南北少林武術院的演武大壩上,整齊的站好了各種顏色的隊伍。
女生們都穿上了翠綠色表演裝,仿似娘子軍一般颯爽英姿;個個巾幗,讓人神往憧憬。
男生們服裝有異,表演隊有的身著黑色短打勁裝,有的著紅色表演裝;但均印有“南北少林武術院”和“影視飛虎隊”字樣。散打隊著黃色勁裝,特警保鏢隊自然著霓彩服,其他的全部著天藍色武院校服。
唯有李無愧著一身玄白色紅邊勁裝傳統式表演服,顯得一塵不染,玉樹臨風;讓人刮目相看。
集合全部就緒,十幾位教練分別向師父師母報道後分列兩旁;旋即便聽見師父如洪鍾般的話語響起。
“同學們,今天是聖誕節,我們武院應新化縣體委的邀請,將與全縣幾家、諸如東方武術院等出名武術館校同台獻藝;一方面給節日增添喜慶氣氛,另一方面還要評出今年的甲級武校,優秀武術院校和先進集體;另外還要評出一批優秀的武林新秀。希望參加表演的同學們在這次競技活動中加倍努力,爭取創出最好的優良成績。成績突出者,不但縣體委要予以表彰,而且我們武院也會大有嘉獎;希望同學們戒驕戒躁,賽出風格,賽出水平,賽出南北武院的威風;揚我南北雄風,為我武院爭光;我代表武院在此先謝謝各位了!下面歡迎你們的師母給你們講話。”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繼之響起的是學生們震耳欲聾的口號。
“發揚武術,振興中華,刻苦訓練,勇攀高峰。”
口號完畢,全場頓時啞卻無聲,靜靜的等待聆聽師母的訓話。
“同學們,整潔的裝束和禮貌的言行是一個學校校風好壞的重要體現,我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注重禮儀,嚴格遵守學校的校風校紀;不要只做一介武夫,而要做文武雙全的新時代有識青年。平時的攻關禮儀課也給你們講過了,在什麼場合該用什麼禮節,大家都應該知道了。請問大家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全場立即齊聲回答。
“大聲點。”師母強烈的要求。
“知道了。”眾口齊聲,雷鳴般響徹雲霄。
“很好!等會兒咱們就依序排隊上路。鑼鼓隊在前,表演隊其次;然後是特警保鏢隊、散打隊、女子隊、學生隊,依序上路。大家要好好的齊步行走,一定要走出南北的雄風;路上不准喧嘩談論,不得東奔西躥;如有違者,校規從嚴處置。”
師母的一席訓話,全場誰敢不聽,只有佩服,不敢違抗。
接下來是副院長兼總教練的羅文奇講話,也是強調了紀律跟士氣問題,頗有大將點兵之風度。
話說這個羅文奇,乃是全國太極劍冠軍得主,具有全國十佳教練員美稱,他是個文武全才型教練。
再接下來是武院主任,副總教練和各位教練的講話。
九點半,全體出發,震天的鑼鼓聲敲響,隨著“中國南北少林武術院”、“中國南北少林武術專科學校”、“南北影視飛虎隊”、“上海體育學院武術培訓基地”、“湖南新盾軍警保安培訓中心”等大旗的迎風飄揚,一條五彩長龍浩浩蕩蕩的游向了新化縣表演場。
整齊的步伐,雷鳴般的口號,奇裝異彩,秩序井然;沿途百姓不住稱贊,笑顏頻開。
“真不愧是南北少林,實乃雄獅猛虎也!”
一位老農向身前的一位老師發出了感慨。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愧為湖南甲級武校;中國功夫後繼有人也!”
那位老師也立即發自肺腑的贊歎一通。
大隊開到資江大橋,與中國少林東方武術院的隊伍會合了。兩條長龍,更加浩浩蕩蕩的游過資江,場面煞是壯觀,為喜慶的節日更增添了熱烈的隆重氣氛。
表演場地選在了縣城內的一所中學體育場內,大壩可容納萬余觀眾之多。壩中早搭好了表演台、主席台、評委台等,等待著武術健兒們信步到來。
無愧他們到達目的地,那裡已有幾個武術館校提前到達,已然列陣待命;大壩四周早已擠滿了圍觀的觀眾。
南北武院和東方武院分別進入場中列隊站好。整個大壩旌旗招展,長龍穿梭,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無愧隨影視飛虎表演隊站在了最前面,精神昂揚,真有壓倒群雄之勢。
十點半到了,主席台宣布表演賽現在開始。大賽由新化縣體委主任主持,由湖南省長沙市體院的兩位老教練作公證,其他武術院校的院長、校長、館長及特級教練任評委。
“今天是八八年聖誕,為增添節日的喜慶,新化縣體委特舉辦首屆武館院校同台綜合競技大型表演賽。這次大賽首先感謝中國南北少林武術院和東方武術院的大力,同時也感謝其他武術館校的和參與。今天同台競技,意在賽出風格,賽出水平,賽出友誼;希望日後大家取長補短,互相學習提高,為發揚光大我中華國術做出新的貢獻。為使新化早日成為武術之鄉,為把武術推向世界,大家一定要努力奮斗;謝謝大家!”
大賽的主席聶永恆的一番話,著實讓人振奮;全場頓時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發揚武術,振興中華,刻苦訓練,勇攀高峰”的口號響徹雲霄,回音繚繞……
繼之各公證人,各評委相繼發言。那些鏗鏘鐵語,深深的印在了無愧的腦海裡。
“是啊,中國人是該醒悟的時候了,強民富國的真理是該付諸行動了!”
無愧心裡面想著,他的理想何嘗不是這樣;他所看的眼光還要比眾人遙遠,他所奮斗的目標不僅僅是武術,還有中華博大精深的醫學。治病救人,防患於未然,才是良醫之所為;為了父親的事業,為了祖國的前途,無愧發誓要做一個救世人於水火的良醫。
十一點鍾,大賽表演真正的開始了。
首先出台亮相的是中南武館的運動員。只見這個運動員黑裡泛紅,虎背熊腰,肌肉隆起,短襟赤膊,泡釘護腰,顯得虎虎生氣。
他站立場中,向四方各作了一個抱拳禮,忽地拉開架式,表演起了最拿手的南拳。
只見他馬步沉穩,單指手、雙插掌均寸勁獨到,雄渾有力的拋拳,微帶風聲;真是落地如山穩,出拳似風雷,好一套功底深厚的國家規定南拳。
一趟拳練完,小伙子神閒氣定,立即抱拳行禮後退下表演台。雷鳴般的掌聲繼之響起。
此次表演,重在表演個人和集體套路,包括長拳、南拳、太極拳、太極劍、自選拳及刀槍劍棍,其它的沒有硬性規定。
評委亮分,中南武館的這位運動員得了八十九分,成績還算不錯。
繼之奧林匹克武館的運動員出場,是一個高挑的大個兒,也是一表人才,穿著一身天藍色表演服。
只見他向全場見過禮,迅速的閃向一角,做了一個漂亮的長拳起式動作,開始了亞運長拳的表演。
只見他絲絲如扣,如行雲流水,姿勢渾然開展,步法標准沉穩,亮相動作漂亮,拳腳配合也功力獨到;一趟拳術練下來,竟也不喘不累,風姿依然。
全場屏息觀之,感歎自愧不如;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評委給了他九十三分的好成績。
隨後上場的是萬應武術館的運動員。只見他黃皮膚,長得也很結實,看上去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他一上場便作起抱拳禮環場走了一圈,然後回到場中,氣定神閒的慢慢的拉開了架式。混沌初開……原來表演的是亞運競賽太極拳。
四十二式,匯諸家太極之精華。只見他腳步輕靈,圓轉靈活,全身中正,不丟不頂,四梢開合竟顯不出一點笨拙;實在不可思議也!看其勢綿綿不斷,剛柔相濟,儼如大家風范一般沉穩相隨。
四十二式走完,十字手收功氣沉丹田;然後他再次抱拳環場走了一圈。
全場頓時大聲喝彩,掌聲雷動。
這次評委給了他九十五分的好成績,看來只有太極拳冠軍才能與之爭雄了。
第四位上場的是東方武術院的運動員。只見他瘦瘦的,頭型微尖,臉色火紅,一身著紅色裝束,第一眼就給人一種火熱的感覺;他手裡多了一支長槍,人也如槍一般瘦。
他一出場,台下便是掌聲雷動。
“啊!這下可熱乎了!”不知是誰小聲戲謔的冒出了一句。
只見他在原地持槍向四方抱拳行過禮,便迅速退後,長槍一橫一點,迅捷的掃過一周;氣勢嚇人,呼呼生風……
“自選槍,真的開始精彩了!”一位東方武院的運動員向同門驚呼。
槍如游龍,呼呼風聲,點點火光,就向火苗被疾風所吹似的亂竄。緩似閒魚,快若戰龍,只看見人影一片,卻哪能辨清表演者的面目。似點點梨花,閃電驚雷;突然回馬一槍,乃楊家槍之精華,令人有點不寒而栗……
人們還未回過神來,只聽鋼槍拄地“砰”的一聲,表演便告結束。
火形運動員再次向全場行過禮,持槍慢跑下了表演台。
這次全場沸動了,人們看到了如此精彩的表演,掌聲經久不衰。
評委舉起了最高分九十六分,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與贊歎不絕。
輪到南北武院的運動員出場了,鄒院長向李無愧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上場表演。
本來無愧是隨表演隊集體表演的,沒想到院長要他單獨表演。重任難卻,無愧只好振作精神,緊了緊腰帶,把竹笛往肩後一插,便慢跑向表演台……
眾人一齊瞧向無愧,只見一道白光,猶如白龍飛升一般,騰空瞬間立於台上。
無愧為了震懾眾魂,用了武術裡面的高難動作後空翻。原來他是快速跑向台邊一立柱,以“八步趕蟬”的輕功身法,用勁斜向一彈,便一個後空翻,穩穩的落在了台上。
全場頓時爆炸了,掌聲與贊賞聲夾雜雷動,就連台上的評委們也發起了鼓掌與喝彩。
“真厲害!鄒院長,你的調教真是有方啊;佩服!佩服!”
東方武院的晏西征院長立即向鄒院長道賀。
其他武館的領導們也紛紛向鄒院長道賀並打聽起無愧的身世。
“這個嘛,以後有的是機會再告訴大家,咱們還是好好的看看表演再說吧;好戲還在後頭哩。”
鄒院長此時面帶微笑,欣慰與自豪的向各位館長解釋了一番。眾位領導只好就此作罷,認真的欣賞起表演來。
只見無愧向四個方向各做了一個空翻,並且在空中分別做了四個抱拳禮;然後落於台中,頓時變成了跌跏式五心朝天的氣功姿勢。
全場又是一陣如雷般的掌聲與喝彩。
無愧吐出幾口濁氣,吐納了一陣;然後緩緩起身,表演起了華佗五禽戲。只見這種功法似太極而不象太極,似形意而非形意,熊經鳥伸,虎鹿熊猿鳥五種獸禽之形相繼演出。
眾人如在九霄雲霧,沒有搞懂無愧究竟表演的是什麼功夫;就連教練們也看不出他練的是什麼。
一套五禽戲練完,全場沒有發出任何掌聲。敢請眾人是在看耍猴戲還是不屑一顧?
“鬼才,你搞什麼鬼呀?快來拿手的,絕活兒,絕活兒呀。”
忽聽南北少林武術院女子隊中一女高音大聲叫起。
無愧已然清楚的聽見,可是他卻裝作未聽見似的,兀自又坐回了原地。
眾評委也一陣心灰意冷,只有鄒院長坐在那裡,自信的微笑著靜觀其變。
忽地,眼前白光一閃,無愧一個烏龍絞柱立起台中,手中已多了一支竹笛;隨之手不扶地,連續用頭拄地做了十個頭翻,在台上翻成了個十字交叉形。
台下掌聲勝過以前,呼贊聲不斷;評委們立即伸長了脖頸,有點兒目瞪口呆。
突然,漫空響起了笛聲,是“男兒當自強”的曲調。人們始終未弄懂笛聲是從何方而來,只看見台上遍閃白光;於是只顧喝彩不止。
原來無愧施展的全部是騰空空翻身法,一突兒前翻,一突兒後翻,一突兒側翻,整個表演台上全是他的白色身影,人們哪能辨清他尚有功夫吹笛啊。
繞台旋子五周,一曲接近尾聲,無愧突地仰倒在地,接連二十個鯉魚打挺環台一周;然後再用頭旋做了許多醉拳裡的“醉臥雲床”轉轱轆動作。人們這才發現無愧手中的竹笛,確信笛音是由無愧自己所奏。
頓時掌聲與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驚歎高贊聲接連不斷。
“白馬王子,真棒!鬼才!鬼才!真是鬼才!我們崇拜你,你是我們的偶像!”
多種呼聲,是女生們由衷興奮的呼喊。由於校規嚴謹,不敢叫“愛你,想你”之類的話;否則,那些女生肯定會發狂的不住叫嚷。
無愧一個魚躍前撲,然後來了個頭朝地腳朝天的倒立旋轉,隨之落下恢復靜坐姿勢;竹笛已經背在了背上,無愧還是那般氣定神閒,不喘不吭,儼然仙風道骨。
全場無不為之咋舌,評委教練們也覺自愧不及,紛紛欽羨不已。
於是不絕的掌聲,伴隨各種贊歎、驚呼、欽羨聲余音難平……
“難得!難得!實屬武林奇才也!奇才,奇才!”
眾評委均感歎的翹起大拇指,紛紛用欽佩的眼光投向鄒院長,都想征求一下鄒院長的看法與見解。
鄒院長此刻沉浸在成功的喜悅裡,一見眾人投來目光,便微笑著自豪的向眾評委簡介起來。
“我這徒弟名叫李無愧,乃名醫之後,才進武院深造了兩個月,同學們都稱他叫‘鬼才’。你們看他像鬼才嗎?”
“才兩個月就練這麼好,不可思議也!鬼才!鬼才!不錯,不錯;奇才,奇才也!中華武術後繼有人了,我們這一代都老了,以後是年青人的天下囉!”
評委們一聽,發自內心的感歎連連,立刻給了無愧九十九分的最佳成績。全場再次爆起排山倒海般的掌聲,響徹在新化上空,經久難息。
只聽洪鍾般的聲音響起,壓倒了如雷掌聲。
“下面歡迎‘鬼才’李無愧給大家講話,講講他剛才為什麼要如此表演的意義;希望大家能認真體會並引以學習,望大家時刻不忘強身健體,一定要練出好功夫,如鬼才一樣,頑強拼搏,自強不息。”
是鄒院長的聲音,贏得全場一陣熱烈的掌聲。
無愧不得不站起身,再次向大家見過禮,提高清亮的嗓音,面對全場開始了講話。
“各位前輩,各位領導,各位教練,各位武友及在場諸位朋友,諸位觀眾,大家上午好!在今天這個喜慶的節日裡,首先祝大家聖誕快樂,來年吉祥好運!”
又是一陣掌聲爆鳴,不過時間短暫;因為大家都想聽鬼才的講話。
“我今天能在此表演,是我一生的榮幸!丑技不能搬上舞台,大家未能盡興之處,還望大家多多原諒,多多海涵!無愧以後定當在師父和教練們的教導下加倍的勤學苦練,以期把中華武學推上另一個新台階而努力奮斗拼搏;希望各位前輩及同行隨時教導指正,無愧在此先謝謝大家了!”
一番謙虛的言詞,再次令全場折服的驚歎聲不斷。
“我前面所表演的是中國的名醫華佗所創的五禽戲,它是古人用以養生健體的一種有效的鍛煉方法;我想眾人之中也不乏對其知道之人,希望大家不要只追求勇武,還要練一些導引養生功什麼的以祛病防病;不然就算技擊功夫再厲害,一旦病邪襲來,則如同枯枝朽木一般也。我表演五禽戲的目的旨在提醒大家,當然並不是讓你們每位都練五禽戲,練一練其它養生功法也可以。在此我說了這麼多,謝謝諸位的耐心,無愧在此謹向大家頓首致謝!”
無愧說完,隨之向全場頓首頻謝;然後坦然的回到了隊伍裡面。
“小小年紀,竟有此等才華抱負,實是奇才也!中華武術和醫學將後繼有人了!”
全場無不為無愧的才華傾倒與贊歎。
“要是我有這麼個懂事的孩子該多好啊!”
“我一定要向他學習。”
“鬼才,這個名字真逗,我會記住你的。”
“我以後拜他為師,一定要向他討教一些武功和學識。”
“要是我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假如我未來的白馬王子是他,哎!那簡直……”
“我以後能交上他這個朋友也算不枉此生了!”
眾人及諸多女生竟有這些種種想法,各自都異想天開;諸多議論,充斥大壩四周,此時的鬼才成了少男和少女們議論的主題。至此以後,“鬼才”這個大名算是在新化和湖南流傳開了。
接下去各武館的表演均顯遜色,再也沒有引發如無愧表演時那般轟動的表演高潮。
每當無愧隨表演隊出場表演時,人們總把眼光投向無愧,他成了人們心目中的焦點;每到精彩之處,人們總免不了熱烈的喝彩與鼓掌。
台下的湯茹雪、張小婉、林之雁她們更是緊盯著無愧,一陣又一陣的欣喜狂熱,喝彩聲也近乎發狂,竟連師母向她們暗示了幾次也不知道。
今天湯茹雪表演的太極劍也還算不錯。她今天向喝了蜜似的,精力旺盛,發揮良好;也贏得了全場暴雷般的掌聲。
剛上台時,湯茹雪尚略顯緊張,凝眸見到無愧在台下為她握拳加油,方才定下心來。就像無愧深情的盯著她表演一般,湯茹雪面帶愉悅,做到了一氣呵成。只見人劍合一,神閒飄逸,好一個凌波仙子;瞧得全場的男青年們想入非非的贊美不絕。
表演比賽完畢,主席台立即整理了比賽結果,主席聶永恆繼之大聲宣布起來。
“現在我代表新化縣體委宣布今天的獲獎名單,首先宣布集體獎名單;獲得團體表演鼓勵獎的是中南武館和奧林匹克武館,獲得三等獎的是萬應武術館,獲得二等獎的是東方武術院,獲得冠軍的是南北武術院;現在請各武館院校的負責人上台領獎。”
一陣雷鳴般掌聲響起,其中南北武院的運動員們拍得更響,蹦跳著叫得更歡。
院長館長們領過獎,向全場高舉了一下獎狀及獎杯,立即退回原位坐好。
“下面再宣布今天的個人獲獎名單。獲得個人優秀表演獎的有十人,他們是,中南武館的崔彪,奧林匹克武館的周寰,萬應武館的何沖,萬應武館的趙茜,東方武院的葉龍,東方武院的唐露,東方武院的歐陽銀杏,南北武院的李無愧,南北武院的湯茹雪,南北武院的林之雁;請十位運動員上台領獎。”
聶主席再次宣布,全場再起一陣暴雷般的掌聲,人們熱烈的歡迎十佳運動員上台領獎。
十位運動員激動的走上表演台站好,面向觀眾一齊做了一個抱拳禮。
“呵,好不威風啊!真是一干武林驕子!”
看著十位武林驕子,人們頓時贊不絕口。
十位運動員各領了獎牌和鮮花,向全場揮手致敬了一番,自豪的回到了各自的隊伍。
主席台上再次響起聶永恆的宣告聲。
“下面還將宣布一個特等獎和最具前途武林新秀獎的名單,相信大家早已心裡有數了。這個運動員是誰,請大家一起評判,好嗎?”
“‘鬼才’李無愧。”全場立即齊聲回答。
“對了,這個獎是獎給本屆比賽中最具前途的年輕運動員李無愧的。請武林新秀李無愧上台領獎。”
全場沸騰了,掌聲打著節拍,人們高呼著“鬼才真棒”的口號,羨慕的眼神全都隨著鬼才移動。
無愧此時驚喜非常,懷著激悅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伐,他再次走向了領獎台。
剛才的矯健身影此時竟顯得有些疲憊,無愧感到此等榮譽太過沉重;所以心情變得十分激動與沉重。
主席聶永恆親手將金字獎狀及獎杯和鮮花一齊捧送到了無愧手中。
無愧與聶主席剛握過手,模糊的眼前又見一只大手伸了過來……
“祝福你!無愧,為師為你感到驕傲!好好干吧,希望不要辜負大家的厚望,要無愧於你手中的獎杯,無愧於你的名字才行啦!”
無愧緊緊的握住師父的手,一下子撲在了師父的懷裡,頓時淚眼迷蒙,心聲感人淚下……
“師父,徒兒實在太愛您老人家了!徒兒無能,還望師父不吝教誨;徒兒終身難以為報,但願我李無愧今生能夠實現宏願,無愧於師父的教誨,無愧於大家的期望!”
無愧聲淚俱下的說完,立即向全場頻頻鞠躬致謝,最後跪在了師父面前。
“真乃忠義之舉也!小小年紀,如此懂禮,前途無量啊!”
無愧的此番言行,頓時令全場為之感動。人們有的沉思,有的眼前模糊,有的心疼抹淚,有的激動得哭出了聲……
特別是湯茹雪,看見無愧掉淚,早已心痛相連的哭成了淚人。她心裡為心上的白馬王子祈禱不停,希望無愧趕快停止激動方好。
林之雁、張小婉和其它武館的女生都十分崇拜無愧,無不眼眶迷糊,心生感動。
鄒院長感動的扶起無愧,立即疼愛的擦去了無愧腮邊的淚花;繼之安慰的勉勵了幾句,要求無愧下台回到隊伍裡去。
無愧此時百感交集,他走到主席台前,請求聶主席讓他為大家唱一首歌,表示對大家的衷心感謝;聶主席欣然同意了無愧的這個要求。
無愧回到台中,向全場鞠了一躬,繼用沙啞的聲音向全場道起了開場白。
“今天我感到無比的高興,我想在此唱一首歌,以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在此衷心的謝謝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全場一陣掌聲後即告安靜,無愧立即用他那激動略帶沙啞和極富磁性的聲音唱起了“掌聲響起”這首歌。
“孤獨站在這舞台,聽到第一聲喝彩,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經過多少失敗,經過多少等待,告訴自己要忍耐。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你的愛將與我同在……”
帶著感情唱出來的歌聲的確讓人感動,少女們流著眼淚,伴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會唱歌的年輕人不由自主的唱了起來……
“真是太刺激了!今年的聖誕過得可真有意義!真的令人好難忘,好難忘!”
歌唱之畢,全場發起了十分滿足的感歎。
最有感觸的恐怕要數那些少女了,此時在她們的腦海裡編織著許多奇異的夢想,仿佛美夢成真的進入了仙境……
無愧的音容笑貌,翩翩風度,絕妙身手,才華橫溢和“鬼才”的怪名,從此填滿了每個少女的心房。這一切,對於少女們來說,恐怕一生都將難忘矣!
話說中南武館的崔彪,奧林匹克武館的周寰,萬應武館的何沖,東方武院的葉龍,這四人乃是無愧以後的結拜金蘭;他們四人是以後武林中的水木土火四大金剛,加之無愧之金形,江湖上合稱“五形聖手”。這是後話,留待故事中去漫說吧。
湯茹雪、林之雁、張小婉、趙茜、唐露、歐陽銀杏,她們則會成為無愧以後闖蕩江湖的知已紅顏。她們只會是無愧的紅顏而已,均會是有緣無分,這些也是後話。
整個聖誕表演在無愧的高潮表演後宣告結束了。
無愧在街上買了束鮮花和賀卡,匆匆回到了武院臥室,他要把今天的收獲全部告訴家鄉的葉眉。裝著情書和賀卡的信封及鮮花一道,帶著無愧的萬千心意就要飛向遠方……
當天散場後,湯茹雪由於當時疏忽,沒能見到無愧;於是遍尋起無愧來。她在街上溜了一大圈,沒有見著無愧,真把她給急得恨恨的。她猜想無愧可能回到了武院或被別的女孩子約去了,於是又急忙乘車回武院。
湯茹雪一下車,便直奔無愧臥室而去;可是無愧又剛出門交信去了,使她撲了個空。她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把音樂放得天花亂墜;她躺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滿腦子全是無愧飄逸的身影……
下午全院休息,自由活動;所以武院各位學員都放松情緒,到處尋找快樂去了。
無愧拿著鮮花和信來到郵局,正巧碰上了林之雁和張小婉。林之雁一見無愧手裡的花,便欣然問了起來。
“無愧哥,你這花是送給誰的?能送給我嗎?假如你能送給我,我會非常感謝,也會送你一樣東西。”
“這個,今天這花不能送給你,我是送給家鄉的一位好朋友的;改天我買了鮮花再送給你吧。對不起了,林師妹。”
無愧說完,不願繼續糾纏的向快匯台走了去。
張小婉立即一陣取笑,把林之雁弄得艷面潮紅;她隨即故作生氣的追打起張小婉來。
林之雁年方十六初,比無愧小十個月;她是浙江一位富翁的女兒,生在書香門第;由於從小受到良好教育,所以也很懂禮儀。她苗條婀娜,粉面桃腮,笑聲如銀鈴般清脆;瓜子臉上嵌著一雙明亮如水的丹鳳眼,確實是一個美人坯子;難怪有“驚鴻落雁”之美譽!若不是她年齡還小,恐怕早成了富家公子追逐的對象。
張小婉是江蘇小姐,父母是中學教師,她是一邊讀書一邊習武的。她年歲跟林之雁一般大,只是月份稍遲。她現在正在念高一,明年上半年也許就要轉學了。張小婉也出落得婷婷玉立,逗人喜愛,人送“溫香軟玉”美譽。
林之雁和湯茹雪都是浙江杭州人,兩女高中均未畢業;由於迷戀影視生活,所以跑到了南北少林武術院習武,做夢都想當武打明星。三人中茹雪稍大,小婉與之雁均叫她雪姐;她們三人是最要好的朋友。湯茹雪長得最漂亮,是南北的一支校花;但林之雁和張小婉也遜色不了多少,只不過稍顯天真與幼稚而已。
她們三人早就打心底裡喜歡無愧,但都深藏不露;事未成熟恐姐妹們笑話,故各自暗中行動,把無愧弄得如在九霄雲霧,時常運走桃花。
無愧郵畢信件,硬被林之雁和張小婉二位小師妹拉著一塊兒游玩去了。
他們游了白塔,並一塊兒照了相。二位師妹爭著向無愧講起她們的故事和愛好,無愧聽後又好氣又好笑。出於無奈,無愧只好陪二位師妹在資江邊玩了一個下午。
落日西沉,江邊一抹殘霞,物倦人歸。無愧想起了家鄉的長江與江邊的獨孤巖,想著家中的父母和葉眉,不免陣陣傷感與思念。無愧撥出長笛,神往的吹起了葉倩文的“祝福”歌。悠悠笛韻,緩緩江流,流向天盡頭;帶給遠方親人無限祝福,帶給朋友無盡相思。
林之雁跟張小婉都聽入了迷,嘴裡還隨著節拍哼了起來。
“悠悠流泉隨路轉,偶入山中轉數圈……借那鳥語,靜靠雨絲飄新;疲憊的我,是否有緣和你相依……”
“啊!太美了,太美了!真動聽啊!無愧哥,再吹一首好嗎?”
二位師妹完全投入其中,意猶未盡的向無愧要求起來。
“走吧,天色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無愧對二位師妹的要求現出一臉茫然。
“好吧,聽你的,我們走吧。”
林之雁無奈的說完,搶先挽住了無愧的手;張小婉也不示弱的隨後挽住無愧的另一只手,三人向茫茫夜色中走去……
回到武院,湯茹雪一見到林之雁和張小婉,便沒好氣的一陣發問。
“哦,看你們今天挺高興的嘛,把我這個姐姐拋在了一邊;到什麼地方去玩了?你們見著鬼才了嗎?一下午我都沒見到鬼才,敢請是你們約他一塊兒去玩了?恭喜你們了,你們真幸運啊!”
林之雁立即向張小婉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千萬不要聲張;繼之有了機警的瞞天過海。
“雪姐,我和小婉妹妹一散場就找過你;可是不知你跑哪兒去了。我們以後就去了郵局,在那裡見到過鬼才;那時他在郵局寄信,之後我們就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我和小婉妹妹只在新化街上閒逛了一個下午。”
“哦,是這樣,很好;沒你們的事了,你們休息吧。”
湯茹雪松了一口氣,一聲安慰後便一溜煙出了房門。
二位師妹相互吐了吐舌頭,一場虛驚總算風平浪靜。平日裡她們都知道湯茹雪跟無愧的關系,所以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無愧剛躺在床上休息,聽見吵擾,無奈的起身開了房門。
一團綠影一下閃進屋裡,無愧感覺好象被人抱住似的渾身緊緊的,一股蘭香撲鼻而來……
無愧趕緊關上了房門,急忙側頭細看,原來是湯茹雪;無愧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了她。
“雪妹,你干什麼呀?你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有點累了,你出去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商量。”
“無愧哥,小妹只是想你嘛;你今天下午跑哪裡去了?小妹找你找得好苦啊!這會兒見著你,真是太高興了!你干嗎要趕我走啊,我不走。”
茹雪撒嬌似的,眼光含情脈脈的盯在無愧的俊面上。
“小孩子,談什麼想不想的,真是不害臊!你不怕我告訴師母?”
無愧聲色俱厲,毫不容情的斥責。
“你告啊,你難道想害我不成;難道人家想你也有錯?那你可就真正有愧了!以後你就不用叫無愧,干脆叫無情算了!”
茹雪也不甘示弱,她知道無愧不會這麼無情的。
“好了,好了,又來什麼大道理了;我今天不跟你講,我真的有點累了,你饒過我,好嗎;改天我再還你這個人情,好不好?”
無愧裝著有氣無力的疲倦樣子,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哦,看你今天表演這麼勇武,你會這麼快就累了;你今天下午干什麼了,能否說出來聽聽;不然我真的不會走。”
茹雪邊說邊走到無愧的床邊坐了下來,一副傲氣不服之態。
無愧側身睡在了裡邊,再也不想跟她理論。
只聽“呼呼”的鼾聲響起,茹雪又惱又氣,不由得向無愧動起了手腳。
茹雪的雙手撓向無愧的腋窩及軟肋,邊撓癢邊嗔嚷起來。
“我叫你睡,我叫你睡,你快給我起來。”
無愧是天生的不怕癢。任憑湯茹雪萬般施盡,可他還是泰然臥之。
茹雪使出狠勁,狠狠的掐住了無愧;這下無愧可受不了啦,疼得他急忙翻身坐起。
無愧瞪著茹雪沉默不語,只聽茹雪激將的挑逗起來。
“瞪吧,恨吧,我就是這個樣;不服氣啊,咱們出去比試比試;怎麼樣?”
無愧知道她使用的是激將法,不想跟她糾纏,只得求茹雪饒過他這一回。
“雪妹啊,我今天確實想休息了,如果你覺得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盡管說出來吧;如果你不想毀掉我們之間的友情,就請回去吧。來日方長,況且我們還年輕,不能在這方面花太多的時間啊!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練好武功,並不是讓我們在這裡風花雪月的論感情;我們要對得住父母,對得住師父師母們的厚望啊!你還是回去吧,好嗎?求求你了!”
茹雪聽無愧這麼一說,再固執也變得頓時沒了太多反駁的理由。
“練武重要,但感情更重要啊;不然練武來還有什麼意思!反正……反正人家喜歡你,喜歡跟你在一塊兒嘛;我也不小了,我會有分寸的。你親我一下,我就回去睡覺,今晚再也不打擾你,好嗎;不然,我不走。”
無愧真是哭笑不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下我真的被你害苦了!好了,我怕你了;你閉上眼睛吧。”
茹雪順從的閉上雙眼,興奮的等待著無愧帶給的驚魂一霎。
無愧不想陷入兒女情長之中,迅速的只在湯茹雪的額角輕吻了一下;不容茹雪從甜蜜中回過神來,便立即向她下起了逐客令。
“這下你該滿意了吧,你該走了,請。”
“無愧哥,你真好!我會找你的。再見,祝你晚安!”
茹雪猶如全身觸電,本想反吻無愧一下,可是無愧已經下了逐客令;她只好滿心喜悅的道了聲晚安,立即桃腮泛紅,如醉女兒紅般甜蜜的離開了無愧的房間……
湯茹雪一走,如釋重負的無愧便關上了房門。他安靜的洗了個痛快澡,美美的睡去了。
湯茹雪一路哼著小曲回到房間,一見林、張二位師妹,便主動的打起招呼。
“嗨,二位妹妹還沒睡覺啊,大概在等我一塊兒睡吧;謝謝你們了!請等一等,讓我先洗個澡吧。”
湯茹雪樂顛的說完,哼著甜蜜的小曲趕去洗浴了。
二位姐妹見湯茹雪今晚滿面春風,猜想她一定是見著無愧有了好的收獲,不免微顯淒涼的冷笑了一陣。
“你看雪姐今晚樂得魂不守捨的,我們還是早點兒睡吧,不要讓她破壞了咱們的好夢!”
之雁尚有自知之明的對小婉說起,於是二姐妹先行睡去了。
茹雪浴洗回來,見二位師妹已經睡著,不便打擾她們;於是吹干了秀發,枕著一簾幽夢睡去了。
無愧當晚夢見了葉眉,只見葉眉收到了他寄給的鮮花和賀卡,高興得像小白兔似的從遠方向他奔來;他毫不猶豫的迎將上去,與葉眉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他們轉啊,轉啊,不覺來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草坪上;那裡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花,他立即采了幾朵鮮花插在葉眉的頭上,葉眉變得更加嫵媚動人了;於是隨著清泉的旋律,和風吹拂,他們雙雙依偎著陶醉在草坪上,睡著了……
第二天,無愧依然起床很早,回憶起昨晚夢中的情景,美美的笑了好一陣。一想起青梅竹馬的葉眉,家中父母臨行時的教誨,無愧的雄心壯志頓時激蕩胸懷。他發誓在武功沒有練好,醫學沒有成就之前,決不貿然結婚,也決不亂談兒女私情。
無愧做得到,並且也做到了。
此後,無愧又受到了武院的表彰與獎勵。諸多榮耀並沒使無愧消沉,相反更激勵了他發奮圖強的決心。
此後,無愧再也沒理會過那些癡情少女的追求,就連湯茹雪也時常被他拒之門外。
無愧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在師父和教練們的精心指導下,從未間斷過苦練。
轉眼又是一年,無愧的南拳北腿均已純熟之至;只見他出拳如風,腿出連環如蛟龍,動作嫻熟,功夫獨到。
武院再次推薦無愧去參加套路比賽,是湖南省的省級比賽。無愧初次出山,便取得了優異的成績,獲得了湖南省長拳、南拳、太極拳、虎拳、梅山拳等多項冠軍。一封封熱情洋溢的賀信和鮮花如雪片般向無愧飛來,還有各個武館院校的領導及教練們的親筆賀詞和各武校送來的錦旗牌匾;上書“年少有為”、“鵬程萬裡”、“八駿之最”、“英華正茂”、“英雄少年”、“鬼異奇才”等諸多錦旗牌匾琳琅滿目,加之無愧個人所獲的獎旗獎杯,把個臥室擺了個水洩不通。
信件及鮮花送得最多的卻是那些慕名追求“鬼才”的癡心少女,她們在信裡大贊無愧,表露愛慕;可無愧哪有心思去看它們,通通把那些求愛信塞滿了整個寫字台的抽屜。
無愧最喜歡的是鄒院長親筆提寫的“鬼異奇才”牌匾,他把它掛在了中壁“醫武”二字的中間;這樣,無愧每當看到這幾個大字,便會豪情萬丈的思量一陣,似要悟透其中奧秘;不由暗自發奮戰勝自我,勇攀高峰。
無愧一邊練武,一邊函授醫學;他同時進修了兩個大學的學科,一是四川成都中醫學院刊授大學,二是上海針灸學院針灸專業。
在練武的同時,鑽研此等讓人頭疼的醫學玄奧知識,豈是常人的毅力所能及;好在無愧天生聰穎,且自幼生在醫家,受過醫學的熏陶;加之練功聚集的無窮精力,在兩年內學好以上兩種專業,對無愧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這年葉眉也考上了雲南昆明的師范大學,喜報傳來,無愧一連欣喜了好幾天。他時刻在為葉眉加油,並給葉眉寄回了同等的喜悅和鼓勵。
無愧的屢屢佳績,捷報頻傳;家鄉的父母無不為之自豪,鄉鄰們紛紛向李德清道賀連連。
特別是葉眉,她更是喜得無從言表,整天看著照片上無愧的練武英姿,哼著那首不老的“祝福”,神往的賽神仙一般。
無愧的名氣大了,煩惱也多了;影視公司登門找他拍電影電視,各地慕名的女孩子都向他飛來愛慕的表白信物;無愧為了專心練好武功和學好醫學,沒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常人極其奢望之事,都被無愧一一回絕了。
無愧忙裡偷閒,只向那些愛慕者寄出了一張印有抱歉語的小名片;名片上面均印有“對不起,請原諒,實在沒功夫回答,望以後有空再聯絡,謝謝關心,鬼才頓首”字樣,實在是別出心裁的回答。
就這樣,無愧回絕了萬千癡花,潛心致力於醫學與武功的精進。
轉眼第三個年頭又將過去,無愧已然精熟了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棍,斧鉞鉤叉無不一一精通;而拿手的還數他那支神出鬼沒的銅笛,笛內藏劍,可作劍用,又可作棍使。
原來無愧早已把竹笛換成了銅笛,其笛音更為嘹亮攝魂。
同年冬月,無愧提前獲得了兩個大學的專科畢業證書,真的是重喜臨門。
武院和湖南省體委推薦他參加全國的武術錦標賽,無愧自知自身功力尚且薄弱,毅然推卻了比賽機會。他不願這麼早出名,也不願讓武林同道們小看,他有更高的理想與目標。
從此,無愧全部回絕了任何團體性的武術比賽,只是偶爾逢節日單獨表演一下。
東方武院的唐露和歐陽銀杏,還有萬應武館的趙茜,自無愧那次聖誕表演之後,一直念念不忘,曾多次向無愧發出愛慕信及約會,都被無愧婉言謝絕了;她們的占有野心不死,仍在不斷努力的追求無愧。
那個湯茹雪,被無愧千方百計的回避之後,武院其他師兄弟就追她追得很火,但她從不用心在別人身上,甚至封閉了半年的情關。只要誰人敢向她表白愛意,她便毫不留情的揍得他渾身是傷;並且警告他們,若敢卷土重來,定當用開水潑身。眾師兄弟懾於她的無情,以後也就再沒去騷擾惹她。大概湯茹雪是生無愧的氣,才會變得如此冷漠古怪。
這天又逢元旦節,湯茹雪忽然心血來潮,起床也起了個最早。她知道無愧每天跑步的方向,於是早早的等候在了馬路邊的樹林裡。
五點鍾剛過,湯茹雪見著了跑過來的無愧的身影……
只見無愧獨自一人,穿著紅色的背心與短褲,就似一位賽跑運動員一般。無愧猶如一匹脫韁的赤兔馬,箭一般的向湯茹雪藏身處奔來,一晃便要消失在她的眼簾……
湯茹雪不甘示弱,緊提一口真氣,緊緊的尾隨其後咬追不放;但她始終與無愧保持一段距離的不敢靠近。
無愧聽得後面有腳步聲,旋即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湯茹雪甩得老遠。
湯茹雪見無愧沒有理她,相反卻跑得更快;突地一不留神,她左腳一下被扭傷,倒在了地上。
“啊!哎唷!哎唷……”
無愧聽得女子呼痛呻吟聲傳來,感覺叫聲有異,料想一定是出事了。意念電轉,無愧飛馳而回,轉眼間便奔至湯茹雪身前。
只見湯茹雪坐在地上,抬住小腿不住的痛苦呻吟。此時天還未放亮,無愧借助星光殘月,看見了她的左腳在不住顫抖……
無愧立即伸手去扶湯茹雪,茹雪見機難得,立即伸手用力抱住了無愧的脖子。她想使勁站起來,可她怎能站得住啊;她痛苦的叫了一聲,便一下子無力的坐了下去;雙手卻捨不得放開無愧。
無愧料想她踝關節已經脫臼了,急忙吩咐湯茹雪不要亂動;然後趁勢俯身察看起傷勢來。
湯茹雪左腳踝關節此時已腫得像面包似的,無愧伸手一探,果然是關節脫臼了。
“雪妹,記住了,傷腳千萬不能亂動。”
好個無愧,道了一聲之後,便運力掐住了湯茹雪踝關節附近的穴位。開始湯茹雪尚覺有點兒疼痛,可稍後就一點不感覺疼痛了;她默默的感覺著。無愧把她的小腳一拉,一扳一推,只聽一聲輕微的脆響,脫臼的關節便告還原如初。
無愧又在她腳腫的部位一陣推拿,只一會兒功夫,腫處的瘀血便告消失復原……
茹雪感受著無愧的撫摸,感到無比甜蜜與舒暢。
“你真是想得糊塗,誰讓你跟在我後面跑的?這下可好了,把腳給扭傷了,看你怎麼回去;現在你的腳千萬不能動,要好好的休養幾天才行了!”
“無愧哥,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鍛煉嘛!現在我的腳不能動,只好勞駕你背我回去了;雪妹在此謝謝你了!”
聽了無愧責怪,湯茹雪反倒請求起來;無愧想推卻又推不掉,把他急得真不知如何是好。
去叫師妹們來扶吧,又怕她們言論;況且天未亮,把湯茹雪一個人扔在曠野裡也於心不忍;考慮了一陣,無愧覺得事由他起,決定自己親自背她回去,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就夠了。
想通了,無愧蹲下了身子;茹雪早已迫不及待的一下子伏在了無愧的背上,臉頰貼著無愧的耳畔,嬌喘不已……
無愧立即面紅耳赤,全身陣陣發熱。一股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從腦後襲至,少女的酥胸陣陣動感,熱力四灼,如蘭馨語在無愧的耳畔陶醉開來。
“無愧哥,你真好!太謝謝你了!要是能長久伏在無愧哥的背上,那該有多幸福啊!”
陣陣誘惑,弄得無愧熱血沸騰,差一點兒就心猿意馬了。想到遠方的葉眉及未完成的事業,他狠狠的一咬牙,定了定神,一口氣狂奔向了湯茹雪的住處……
要是在大白天,背著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讓別人羨慕及笑話才怪;幸好天未放亮,沒有人瞧見,無愧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雪妹,這幾天你請假休息吧,千萬不要亂動;我每天來給你針灸兩次,相信很快就會痊愈的。你自己慢慢的單腳跳著進去吧,我要回避了。”
“謝謝無愧哥!我會等著你的到來。”
無愧將湯茹雪放於臥室門外,一陣關心的交待之後,便迅速離開了禁地。茹雪依依不捨的望著無愧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單腳跳向了臥室。
在無愧每天早晚的精心針灸治療下,兩天後,茹雪的傷便告徹底痊愈。
湯茹雪為表謝意,在無愧的額頭上迅速親了一吻,把無愧弄得如在九霄般難堪的感歎了好一陣。無愧覺得再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必須早早了斷此事;否則將悔之晚矣!
無愧英雄救美的消息竟然不脛而走,不但武院盛傳,而且傳至了東方武院和萬應武館。
唐露、歐陽銀杏、趙茜三人由於與無愧聯絡甚久都不見進展,只好用了同樣的手段騙取無愧給她們治病;而名譽上卻是武館院方負責人慕名請無愧前去為她們治療的。
人稱“刺玫瑰”的唐露假裝肚子痛,請假不上課,點名要院方請南北的鬼才與之診治。
“千金玉”歐陽銀杏也故意把腳給扭傷,也點明一定要鬼才的針灸治療才行。
“賽紅娘”趙茜更是別出心裁,說她渾身酸痛,全身無力,不能練功,非要名醫治療。館方所請名醫均不如意,她點明了非要請南北的鬼才方能醫治;於是武館不得不派人懇請無愧前往治療。
三人各自見到無愧,均是喜出望外,也不管無愧有什麼感受,只顧斥退眾人,抱住無愧就是一陣狂吻。無愧被她們弄了個暈頭轉向,又氣又恨可又無可奈何……
院方所請,不能不來;而唐露跟趙茜純屬裝病,無愧一到,她們什麼病都沒了。
倒是歐陽銀杏聰明,要無愧治療了兩天,與無愧相處也更久,得到的滿足自然比前面兩位多。
無愧走紅了桃花運,陷入了美人包圍之中;他決心不再留連南北,決心離開這個快樂又令人煩惱的地方。他要干出自己的事業,要對得起葉眉,還要無愧於自己的名字;於是等著無愧的,將是更難走的路程和考驗……
正所謂:鬼異奇才負重望,
桃花遍地難映紅。
但等奇志結朱果,
方信世間真奇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