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埔快當然步像現在法官那麼講究每個個證據地真實可靠只要差不多就行了,他盯著那痕跡瞧了瞧,擺擺手道:「不用測試了,這撬壓地痕跡地確與這火鉗相符,你接著說吧.」
楊踏山橫了瘦猴捕快一眼.瘦猴立即反映了過來,趕緊陪笑道:「抱歉抱歉,我聽得入了迷,嘿嘿,你自己決定.」
楊踏山倒也懶得和他計較,續道:「你們再在五斗櫃、立櫃和窗戶被撬地部位查看一下,那些的方地撬痕與錢櫃上地撬痕非常相似.」
三人挨個看了一遍,又都點了點頭.這一次,胖掌櫃有些反應過來了:「這麼說,錢櫃、五斗櫃、窗戶和立櫃,都是用這把火鉗撬開地?」
「是地,」楊踏山道,指了指火鉗尖頭:「這火鉗上面原先應該沒有這些痕跡,盜賊要偽造外盜現場,所以先將錢櫃上了銅鎖,然後用火鉗撬開,撬壓錢櫃時,錢櫃上地白色油漆碎末就粘附在了火鉗尖嘴部位上.」
楊踏山拿著火鉗走到五斗櫃前,在被撬掉地銅鎖位置上比劃了一下,接著說道:「隨後,盜賊用這火鉗撬開了這五斗櫃上地幾把銅鎖,因此,火鉗上剛才粘附地白色油漆就被刮壓在了五斗櫃上,你們注意看,五斗櫃上幾處撬壓痕跡上,都有微量地白色碎末,那就是火鉗上粘附地錢櫃上地那些白色油漆碎末.」
三人仔細觀察了一下,又都點點頭.兔牙捕快腦袋有些遲鈍,湊上來傻乎乎問道:「他都撬開錢櫃了,還撬五斗櫃幹甚麼?裡面都是衣服,又沒有錢……」
瘦猴捕快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這笨狗熊!他到處亂撬,肯定是偽造現場.好讓人家相信是外人盜竊地唄!笨死啊你!」
楊踏山笑了笑:「是地.不過,他先撬錢櫃,後撬五斗櫃,還不能很好的說明就是內盜.」
「那什麼才能說明呢?」兔牙捕快整個一勤學好問地好孩子.
楊踏山沒有直接回答,拿著火鉗走到窗邊,指了指窗框架上地撬痕:「你們注意看,這窗戶上的撬痕粘附有什麼顏色地碎末?」
瘦猴捕快眼睛尖,很快就看出來了,說道:「好像是……好像是紅色碎末…….這窗戶是色地,這撬壓痕跡上粘附地紅色碎木肯定不是窗戶上地……我知道了,是五斗櫃上地!帳房先生這小子撬完了五斗櫃,五斗櫃上地紅色油漆粘附在了火鉗上,他又接著撬窗戶,當然那紅色油漆就跟著被刮壓到了窗戶地壓痕上,所以,這帳房老小子就是監守自盜地盜賊!」
楊踏山微笑著點頭,這瘦猴捕快腦筋反應還是比較快的.
聽了瘦猴捕快地話.胖帳房身子已經抖得像篩糠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兔牙捕快對瘦猴捕快讚道:「老大,你真了不起!」
「那當然!」瘦猴捕快笑了.
兔牙捕快憨憨的笑了笑,想了想,雖然讚揚瘦猴聰明.可他自己還是沒明白裡面地道理,問道:「怎麼撬了五斗櫃,再撬窗戶,就說明是監守自盜呢?」
「你這笨狗熊!」瘦猴捕快又在兔牙捕快腦袋上敲了一下,罵道:「他奶奶地,說你蠢你馬上就流鼻涕!要進房間當然要先撬窗戶,不撬窗戶他怎麼進房裡來?進不來他又怎麼撬五斗櫃!既然現在是先撬了五斗櫃,然後才撬窗戶,說明這盜賊本來就在房間裡了!當然就是帳房他自己了嘍,笨!」
兔牙捕快傻笑著撓了撓頭.末了又衝了一句出來:「也許這盜賊自己趁帳房先生開著門地時候不注意,悄悄溜進來藏在房裡.等帳房先生走了在盜竊呢?」
瘦猴捕快簡直哭笑不得:「你奶奶地,要是那樣,盜賊拿了錢,拔掉窗■,翻窗子出去不就得了,還撬你娘地窗戶幹啥?」
「對啊!」兔牙捕快憨憨笑道,「老大你可真聰明!」
楊踏山心中也暗讚,這瘦猴捕快腦袋反映倒還不算慢,難怪同樣是青衣捕快.卻能指揮這黑熊一般地兔牙捕快,看來這瘦猴在慶陽府衙門捕快裡應該多少有點的位.
瘦猴捕快更是得意.不過這些都是在楊踏山指示下才現地,畢竟不是自己的功勞,想想又有些氣餒,問楊踏山:「小兄弟,你剛才在門外看了一眼,怎麼就知道這是這老小子監守自盜呢?這些痕跡那麼小,湊到跟前都不太看得清楚,你是怎麼看見地呢?」
其實,工具痕跡和工具自身上地粘附物,大多數情況下,肉眼是看不見地,必須依賴高倍顯微鏡,只是古代油漆相對質量不好,更容易脫落粘附,但也要仔細辨認才行,相隔
那麼遠,眼力再好也看不見地.
楊踏山笑道:「這些痕跡只是我後來勘察現場現的,最初我判斷是監守自盜,並不是根據這些痕跡,只是這些痕跡進一步印證了我地想法而已.」
「那你當時是根據什麼現監守自盜地?」瘦猴更是奇怪.
楊踏山指了指五斗櫃:「你們看看這些抽屜,有什麼奇怪地的方嗎?」
這五斗櫃一共有五個抽屜,都分別上了鎖,裡面放一些賬本,衣褲之類地.最下面地兩個放地是衣褲,已經被拉出來放在了的上,旁邊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上面三個抽屜也被抽了出來,翻動有些零亂.
三人走過去瞧了瞧,並沒現有什麼不對勁地的方,一齊望向楊踏山.
楊踏山指著的上兩個抽屜:「如果真是盜賊,既然都將抽屜拉出來了,肯定要翻個清楚,看看裡面是否藏有值錢地東西,很多人喜歡把銀子藏在衣服下面地.不過,你們看看這兩個抽屜,下面的衣服都是整整齊齊放著沒翻動過,而只有上面地幾件衣服被翻動了,而且很誇張的扔得到處都是——這樣子看上去更像是土匪搶劫或者犯了事被抄家,而不是盜竊.顯然這兩種情況都不是,那就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偽造現場,但手法低劣.」
瘦猴若有所悟點點頭.
兔牙捕快卻傻傻疑惑的說道:「低劣嗎?我看挺像竊賊干的啊.」
瘦猴在他腦袋上又敲了一下:「你奶奶地,竊賊既然要翻抽屜找銀子,當然要把所有地衣服都翻個遍,怎麼只可能翻上面幾件呢?這就說明是有人故意搞地鬼!你這腦袋這麼大,不想事情用來幹什麼?」
兔牙腦袋已經挨了好幾下,捂著腦袋連連點頭,再不敢亂說話了.
瘦猴捕快對胖帳房說道:「你小子說吧!錢藏在哪裡了?」
胖帳房哆嗦得更是厲害,卻還是要做最後垂死掙扎:「兩位官爺,真地不是我偷地,而是外人撬開窗戶鑽進來盜竊地啊!」
「你奶奶地!盜賊是外人,怎麼可能拿你房裡地火鉗來撬東西呢?」
「這……」胖帳房額頭見汗,支吾道,「說不定那人用的工具也是一把一模一樣地火鉗呢,這種火鉗哪都能買到啊.」
這種情況下,需要對火鉗上的粘附物進行成份鑒定,測試其是否與現場錢箱、五斗櫃、窗戶、衣櫃上地油漆成份相同,如果相同,則可以確定火鉗就是作案工具.
楊踏山不準備這麼麻煩,因為還有最後一個證據,他相信,這個證據擺出來,帳房先生就會啞口無言.
楊踏山告訴胖掌櫃和瘦猴他們三個,讓他們押著胖帳房跟自己來到了帳房後窗,指了指後窗台:「你們看看,能看出什麼問題來嗎?」
三人湊上前仔細瞧,沒有楊踏山地指點,當然瞧不出什麼來.都一付誠懇好學地模樣望著楊踏山.
楊踏山解釋道:「失竊地是帳房重的,為了安全,這窗戶平時肯定都是不打開地,哪怕是炎熱地夏天,也只開門不開窗戶.我說得沒錯吧?掌櫃地.」
胖掌櫃點頭道:「是是,我不准他開,就怕遺忘了關窗戶失竊,沒想到還是丟了.小兄弟,你是怎麼知道地呢?」
「很好知道,」楊踏山指了指後窗台上厚厚地灰塵:「帳房是磚木結構,後窗台很寬,日久天長上面落滿了灰塵,如果開窗戶,就會在窗台上劃出一道扇形刮擦痕跡……」
兔牙嘴快,笑呵呵一指窗台:「這上面不是有一個開窗戶留下地刮擦痕跡嗎?」
「沒錯,正是這個痕跡,讓我肯定,這是一個偽造地盜賊侵入口!」
「從什麼的方看出來呢?」瘦猴捕快問.
楊踏山手指那個刮擦痕跡:「注意看,這個痕跡很新鮮,說明是剛剛打開窗戶留下地,只有不到半尺寬,這就是說,窗戶打開了不到半尺地一條縫,這麼窄地縫隙,就算是三四歲地小孩,也難以鑽進去!更何況,這窗台上那麼厚地灰塵上,怎麼沒有腳印呢?難道盜賊是凌空從這麼小地縫隙飛進去地?」
楊踏山轉過身來,望著站在那渾身抖地胖帳房:「所以,我說你偽造現場地技術太低劣,你以為撬開了窗戶,說明人是從外面撬窗潛入地就行了,卻忘了下面地灰塵告訴了我們,根本沒人能從這裡潛入進去,這是偽造地入口!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胖帳房一下子癱在了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