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心想紀綱派出到都督府行刺都督的妾室那可是絕對的機密要擔任這項任務先肯定必須是紀綱信得過的死黨其次武功要高才能躲過都督府護衛們的防備。
楊秋池將這兩條告訴了馬渡和牛百戶吩咐將南宮雄、徐石陵和石秋澗叫來一齊對這一百二十七人進行一遍過濾得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來。
這兩項都不需要再調查對紀綱的死黨馬渡和牛百戶都很清楚而武功情況南宮雄等三人也很瞭解當然馬渡他們也有耳聞。
經過幾個人逐一排查最終確定二十七人有重大嫌疑。
楊秋池將雲愣叫來吩咐他帶領錦衣衛紀檢糾察隊對這二十七人的佩刀使用情況進行檢查。一方面看看現有佩刀有沒有豁口另一方面看看去年九月份至今他們是否因為刀刃豁口更換過佩刀。現有的將其拘捕帶回審查。同時順便提取錦衣衛軍械庫去年九月份以來錦衣衛更換佩刀的登記本。
儘管兇手為了防止凶器遺失在現場很可能不使用繡春刀而用別的沒有特徵的單刀但這作為一條線索也要詳細查訪。
錦衣衛南鎮撫司其中一項職能就是管理軍匠和軍械庫所以調查軍械庫就是自己份內的事情倒也不用費多大勁。
打更之後雲愣帶著錦衣衛糾察隊回來了報告說那二十七人中一共現三人刀刃有豁口抓回來兩個人另外一個到京城青樓喝花酒去了已經派人去查找先把剩下兩人帶回來了。
這三人都是紀綱的貼身護衛。一個叫賈大力。他的竹春刀有豁口一直沒換另一人叫曾仁凡他的繡春刀去年九月份中旬曾經因為刀刃豁口而更換過。去喝花酒的那人叫林遠已經派人去尋找去了。
楊秋池檢查了抓回來的兩人中沒更換繡春刀的那人的佩刀現那豁口很小倒也不用換應該不是兇手。隨即提取了兩人地血液進行檢驗現兩人都不是a型。出了兩人行兇地可能。
讓他們兩走了之後楊秋池問雲愣:「你去抓紀綱的護衛他讓你抓嗎?」
來到京城之後雲愣已經聽說了楊秋池與紀綱兩人結仇的事情楊秋池也經常給他們打氣。現在聽楊秋池問起雲愣胸脯一挺:「他敢不讓!侯爺您說過咱們南鎮撫司就是管他們北鎮撫司的。連他紀綱都歸咱們管怕什麼!」
楊秋池笑道:「很好!干咱們錦衣衛這一行就是要有你這種氣勢!除了皇上誰都不在話下。要不然前怕豺狼後怕虎就別指望能幹出什麼名堂來。」
「好!侯爺雲愣都聽您的哪天侯爺您下決心抓紀綱這廝的時候雲愣第一個衝上去鎖了他***!」
眾人聽了都笑了。
楊秋池點點頭:「這紀綱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一天相信不會太遠的!」
聽說這紀綱沒有阻攔雲愣抓捕他的護衛這讓楊秋池有些驚訝因為以前他就聽說紀綱最是護短只要整了他地手下他想著法都會找補回來而且陰險毒辣不整死別人不罷休。今天這麼大方讓雲露抓人走。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
根據雲愣提取的去年九月至今的繡春刀更換登記本的登記可知那個去青樓喝花酒的林遠。使用的竹春刀也在九月份曾經因為刀刃豁口而進行過更換。
所有的人都排除了只剩下了林遠這傢伙有重大犯罪嫌疑!
楊秋池下令雲愣立即帶領糾察隊前往京城錦衣衛經常去地煙花柳巷搜查尋找林遠將他緝拿歸案。
雲愣帶著錦衣衛糾察隊先來到京城柳花胡同京城最有名的青樓都雲集此地也是錦衣衛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雲愣吩咐糾察隊員都換了便裝分散挨家尋找雲愣則帶著自己的苗兵護衛以及一部身穿飛魚服地錦衣衛糾察隊員在胡同口一個隱蔽茶樓裡坐陣指揮。
小半個時辰之後派出的密探回來報告在眠春樓現了林遠的蹤跡。
雲愣大喜帶著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糾察隊立即趕到了眠春樓。
平日裡不管錦衣衛還是京營兵到這種煙花柳巷習慣上都穿便服現在陡然見到數十名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來到而且殺氣騰騰這眠春樓的老鴇和龜公們還真嚇了一大跳。急忙笑呵呵迎了上來。卻被雲愣地苗兵護衛一把推開。
雲愣等人衝了進去在密探的帶領下糾察隊將赤身裸體的林遠從窯姐的閨房裡拎了出來。
林遠原來是紀綱的護衛隊的人武功不低不過看見來抓自己的人竟然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糾察隊他不敢反抗赤裸裸被抓到大廳雙手護住私處漲紅著臉吼道:「老子是林遠紀指揮使地護衛!你們憑什麼抓老子?老子犯了什麼法了?」
雲愣冷冷道:「犯了什麼法你心裡最清楚要是還不清楚跟我們回衙門老子的鞭子會讓你清楚!——鎖起來!」
身後地兩名糾察隊抖鐵鏈將林遠鎖了另外一個拿來了他的衣袍給他胡亂穿上。
林遠叫道:「我要到紀指揮使那告你們去!」
雲愣手一揮眾錦衣衛糾察隊押著林遠出門剛到院子裡忽然從四面八方衝來百餘人穿著各色商賈或者平民服裝手裡揮動鐵棍二話不說朝著雲愣等錦衣衛掄棍就打。
雲愣的錦衣衛們一下子都懵了錦衣衛可是皇上的人敢打錦衣衛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可這些人就是打了。而且還打得很狠。沒等他們明白過來十多個錦衣衛糾察隊員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昏倒在地。
雲愣的苗兵護衛反應到也迅拔出繡春刀拚命抵抗無奈他們總共只有十多二十來人而衝進來的這幫子不明身份的人有一百多人五六個打一個又是突然襲擊而且這些人顯然都身有武功又是有備而。眾錦衣衛寡不敵眾頓時慘叫著紛紛倒地。
雲愣揮舞著繡春刀喝道:「我們是錦衣衛!你們……」話音未落額頭上已經挨了一棍金星亂冒鮮血流淌下來擋住了眼睛頓時急了。提著竹春刀瘋一般亂揮亂砍可沒等他揮舞幾下棍棒如雨點般落在他腦袋、身體各處鼻口流血。
隨即。那些人四散逃了開去。等他們走了之後眾苗兵護衛和錦衣衛糾察隊員這才現林遠已經不見了地上多了一具屍體身穿商賈衣服身上數道刀口。鮮血淋漓胸口還插著一柄繡春刀。靠近刀的刀刃處赫然刻著「雲愣」二字!
渾身身是血地雲愣兩手空空趴在地上喘息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眠春樓外又衝進來無數身穿飛魚服地錦衣衛圍著那具屍體看了看高喊著「殺人了!南鎮撫司鎮撫雲愣殺人了!」隨即。圍著雲愣又是一頓暴打。
雲愣哪裡還能受得了這等毆打片刻間。昏死了過去那些錦衣衛將雲愣雙腳抓住倒拖著拉出了眠春樓。
七八個還清醒的苗兵護衛和錦衣衛糾察隊員也都是重傷在身無力起身追趕眼睜睜看著錦衣衛們將雲愣倒拖著拉走了。楊秋池正在柳若冰房裡逗兒子楊踏山玩。
兒子將近五個月了已經能在床上爬了。楊秋池脫了鞋子在床上和兒子玩頂牛逗得兒子咯咯笑個不停。
柳若冰微笑著坐在床邊正織一件兒子的夏裝眼看著天越來越熱了。
柳若冰一邊織著衣服一邊道:「秋池你今天教訓了那紀綱可得防著他報復你哦我聽說這個人很記仇的他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楊秋池逗兒子也笑累了將兒子抱了起來坐在懷裡笑道:「不怕他!等抓住了林遠查清楚是紀綱指使林遠姦殺都督薛祿小妾和砍死兩個丫鬟之後這可是三條人命又是都督薛祿大人的妾室我會和薛祿聯合奏請皇上將紀綱治罪。我要堂堂正正將他整死!」
柳若冰輕輕歎息了一聲:「你是君子可人家是小人啊你用君子手段去對付小人只怕……」
「不用怕!」楊秋池摟起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小人也是人殺人同樣要償命!咱們只要抓住了他策劃謀殺的真憑實據他一樣跑不掉!」
柳若冰瞧了楊秋池一眼:「你辦事情總喜歡循規蹈矩不願意來些歪門邪道這本來是很好的優點審案子就應該這樣只是……只是對付那些小人我擔心……我擔心會吃虧啊……」
楊秋池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摟著柳若冰說道:「那你說說咱們該怎麼對付紀綱這小人?」
「照我說啊他玩陰地咱們也玩陰的而且比他還要陰!他不是喜歡栽贓陷害嗎?那咱們也栽贓陷害給他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楊秋池笑了:「以小人手段對付小人?呵呵主意倒是很不錯只不過要論用小人手段咱們可不是他紀綱的對手這小人也不是容易當的也不是誰都能當的更不是誰都能當得好的。」
「瞧你說的好像你當過小人一樣?當小人那還不簡單昧著良心也就是了。」
「嘿嘿說得輕巧舉根燈草!」楊秋池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就說這昧著良心吧他紀綱當初為了將我陷害得像模像樣昧著良心將順妃、顧內閣學士一併陷害害得人家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這。咱們能做得到嗎?比如說。有人提供一條計謀給你這計謀絕對能讓紀綱死得很慘但是要用許多無辜地人的慘死才能達到目的咱們能做嗎?」
若冰笑了:「那倒是要不咱們乾脆一刀宰了他!」
「你啊!武功高絕所以幹什麼事情都喜歡簡單化不行就來硬的。你暗殺了他一旦查出來那咱們不也死定了。」
柳若冰輕輕笑了笑:「要不露痕跡地殺掉他也沒什麼太困難的。」
楊秋池摟著她吻了吻她的臉蛋:「知道你厲害但我不許你冒險!再說了你暗殺了他他可算是為國捐軀。說不定還會被追認烈士什麼地那不就便宜了他了。」
「玩小人玩不過他暗殺他你又不准那怎麼辦嘛?」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總有露出馬腳地一天咱們只要抓住了他的痛腳將他地罪行一一查清依法治他的罪就能一舉滅了他!」
「怕只怕他的痛腳還沒被咱們抓到。咱們已經倒霉在他的小人手段下了。」
楊秋池點點頭:「這倒是咱們一定要加快步伐。」
柳若冰正要說話忽然微微一笑:「芸兒來了!」
柳若冰的判斷絕不會錯的楊秋池側耳一聽片刻就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跑過來聽聲音果然是宋芸兒地。隨即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宋芸兒一陣風似地衝了進來。
楊秋池笑道:「芸兒跑那麼急幹什麼?後面有老虎追你啊?」
「不……不是老虎……。是……是紀綱老賊!」宋芸兒喘著氣道。
「什麼?紀綱狗賊來了嗎?」楊秋池驚問。
「不是……是紀綱派人……把……把雲愣抓走了!」她剛才飛一般從前門穿過若大地侯爵府奔到後院柳若冰住處跑得太急又心焦所以說話有些喘。
啊?楊秋池和柳若冰都吃了一驚正在說紀綱這小人手段沒想到他已經先下手了。楊秋池拉著宋芸兒的手:「你別著急慢慢說。」
宋芸兒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剛才雲愣地苗兵護衛和錦衣衛糾察隊員來報說他們去柳花胡同的眠春樓抓林遠已經抓到了剛到院子突然來了一大幫不明身份的人手持鐵棍對他們突然襲擊他們都受了傷。緊接著北鎮撫司衙門的錦衣衛就來了現現場有一具屍體屍體上插著一把繡春刀是雲愣地。所以他們說雲愣……說雲愣帶人酒滋事與人械鬥殺死人命就將他當場暴打了一頓之後抓走了!」
殺死人命?屍體上的繡春刀是雲愣的?楊秋池呆了一下第一直覺就是紀綱肯定又在故伎重演進行栽贓陷害雲愣的人都被打昏打倒了隨便找具屍體陷害雲愣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地事。
雲愣可是自己的得力干將他老爹可是與自己有生死之交的苗王雲天擎協助自己攻破了建文老巢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救過自己的命而且他妹妹雲露更是自己的直接救命恩人又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絕不能坐視不管。
顯然這些情況紀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陷害自己就先拿自己地手下下手就和三個月裡自己整他的手下一樣只不過自己是堂堂正正查清案情依法治罪他是無中生有栽贓陷害而已。
楊秋池問:「咱們的人有傷亡嗎?」
「不清楚反正來報告的幾個苗兵和糾察隊員都被打得頭破血流滿頭滿臉都是血對了他們說紀綱的錦衣衛抓走雲愣的時候也是當場將雲愣暴打了一頓打得他人事不知拖著走的。還有苗兵們已經派人把這件事報告雲露公主去了!」
啊!楊秋池覺事情不妙雲露是個急脾氣她手中有五百重裝鐵甲騎兵是皇上御賜給她防身的她要是知道她哥哥被紀綱抓走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楊秋池急忙道:「走立即到北鎮撫司要人去!」
柳若冰道:「我要跟你去!」
宋芸兒也道:「我也要去!」
楊秋池知道這一次恐怕不是好言好語能解決地絕對不能吃眼前虧至於後面怎麼辦現在顧不得了有柳若冰和宋芸兒在這眼前虧至少不會吃。當即點點頭。
柳若冰將兒子交給霜兒、雪兒兩姐妹照顧楊秋池吩咐夏萍帶錦衣衛護衛加強楊府警戒隨後帶著柳若冰、宋芸兒、南宮雄等護衛隊還有來報信的那幾個頭破血流地苗兵護衛們急匆匆出了楊府直奔錦衣衛北鎮撫司。
到了北鎮撫司直接往裡闖看守見來的是副指揮使哪裡敢攔都紛紛單膝跪倒見禮。
楊秋池進到衙門裡直接來到大堂高聲喊道:「紀綱!快給老子出來!」
錦衣.衛僉事莊敬、袁江笑呵呵迎了上來說道:「副指揮使大人咱們指揮使不在衙門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