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很簡單楊秋池嘿嘿一笑:你說順妃召見顧府伊商量謀殺賢妃娘娘的事情是在什麼地方會見的?」
古代的口供記錄都很簡單只要人犯認罪就行了所以紀綱倒沒特別注意這些方面的細節。想了想說道:「那……那肯定是在順妃宮裡嘛。」
「你認為一個朝廷大臣能隨便進入內宮單獨會見皇上的嬪妃嗎?就算有顧府尹進內宮肯定會有內宮值勤守備登記吧找來瞧瞧?」
這段時間經常出入皇宮楊秋池已經知道皇上的內宮戒備森嚴除了他和紀綱、雲露公主等幾個特許可以隨意進宮的人之外其他人沒有皇上特許根本進不了而且就算是他們特許的人進宮皇宮守備那裡都會有具體登記。
紀綱額頭有些冒汗這些細節他的確沒注意想了想:「不對好像是順妃出宮去見的顧府尹……」這話剛說完又覺不對勁。
楊秋池笑了:「你認為嬪妃能隨意出宮嗎?更何況是去見一個朝廷外臣?」
這當然也是內宮規矩嚴禁的所謂皇宮深似海就是這個意思根本不可能隨意出入。
紀綱含糊道:「也許偷著出宮呢!反正……反正他們兩都已經招認了!這總是真的吧!」
「莫須有對嗎?嘿嘿你除了會這些莫須有的栽贓陷害還會什麼?」楊秋池冷笑「這個問題你答不圓滿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是在哪裡教授王司彩用炭毒謀殺娘娘的?」
「你們三人在顧府尹的內衙商量的!」紀綱恢復了自信這個商量地點他想到了也設定在了誘供裡。所以能回答上來。
「王司彩是宮中女官按規定同樣不能自由出入皇宮的更何況來找一個朝廷三品大員商量謀殺娘娘的事情她就不怕引起別人懷疑?」
紀綱一時語塞支吾道:「也許……也許王司彩需要你親自指點殺人方法。不得已偷偷出宮呢……」
「偷偷出宮就這麼容易啊?嘿嘿炭毒殺人又不是什麼複雜的殺人方法用得著我親自教授王司彩嗎?宮中冬季取暖。不都是用的炭火嗎?王司彩又不是傻子還用人當面教?就算要教我告訴顧府尹讓他直接將這方法告訴王司彩不就得了嗎?還用得著三人集中開會?謀殺娘娘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當然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能用簡單安全地方法為什麼要選擇複雜容易暴露的集中開會呢?」
「這……我怎麼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紀綱漲紅著臉說道。
「我怎麼想地?我在奇怪你紀綱這豬頭這麼蠢。怎麼能當錦衣衛指揮使!」
「你……!」紀綱氣得臉通紅。
「嘿嘿叫你一聲豬頭都是高抬你了。因為豬都比你聰明!告訴你如果真是我策劃的炭毒殺人我一定不會策劃在酷夏裡進行這是很愚蠢的。」
「為什麼?」明成祖一直在靜靜聽著此刻忍不住皺著眉問道他現在也覺得這案子還是有些漏洞沒查清。紀綱更是迷惑。酷夏碳毒殺人這個點子他一直覺得很高明楊秋池怎麼說是個蠢方法呢。
楊秋池道:「如果不是太醫太笨的話炭毒殺人很容易看出來的。」
「怎麼個容易法?」明成祖有些好奇起來。
「炭毒通過呼吸進入人體內會與血紅蛋白結合形成炭氧血紅蛋白從而使血液變成櫻紅色所以。人的肌肉、屍斑都會變成櫻紅色尤其是嘴唇會紅得跟紅櫻桃似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對勁。太醫當時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們沒有往深裡想!」
明成祖聽不大懂楊秋池地專業術語。聽了楊秋池提到的症狀細細一回憶。當時賢妃嘴唇地確鮮紅得非常明顯。不由微微點頭問道:「那又如何?」
「如果換一個謹慎一點的太醫就應該會現賢妃死於炭毒。所以選擇酷夏用炭毒殺人聽起來好像是步高招其實卻愚蠢之極恐怕也只有王司彩和紀綱這種蠢禍才會自以為這法子聰明!」
「你……!」紀綱氣壞了還待再說明成祖擺手阻止問楊秋池道:「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什麼時候呢?」
楊秋池道:「如果要用炭毒聰明的話當然應該選擇冬季選擇娘娘使用炭火的時候巧妙製造現場偽造成意外死亡這樣就算是整個太醫院的人來檢查也會得出娘娘死於炭毒意外中毒而不是謀殺因為太醫不是專業偵破人員他們不懂案件偵破就現不了端倪這才不漏痕跡。」
明成祖又點了點頭覺得楊秋池說得倒也有理。
紀綱冷笑道:「偽造意外死亡?怎麼個偽造法?」
「我告訴你你好長能耐繼續陷害其他人嗎?做夢去吧!」楊秋池斜眼望了望紀綱:「你這種人不學無術自以為是以為我楊秋池也像你一樣愚蠢嗎?你要陷害我別的方面都還好辦偏偏選擇我最擅長地方面來陷害嘿嘿你要不蠢就沒人比你更蠢了!」
這幾句話把個紀綱氣得七竅生煙可皇上在一旁他又不敢亂火。瞪著眼睛直喘粗氣。
其實紀綱對楊秋池的陷害還是很高明的只不過楊秋池知道自己這一次在劫難逃在拚個魚死網破之前也要先挖苦諷刺紀綱一番出出心頭的惡氣。
楊秋池又道:「假如如果真是我指使殺人我不會教這種容易查出來的方法殺人的。我隨便就能找七八種方法殺人之後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查得出來人是怎麼死地。假如要殺的人像王司彩和賢妃娘娘那樣親密的關係我甚至可以不用任何工具殺人後再高明的太醫或者捕快都只會認為是壽終正寢而不會懷疑被謀殺。」
明成祖聽楊秋池說得這麼神奇好奇地問道:「什麼方法?」
「比如可以用引起抑制死的方法殺人。」楊秋池指了指自己地脖頸:「人的頸動脈管壁內有由迷走神經叢組成地頸動脈竇能感受來自外界的按壓刺激從而反射性地抑制心臟的跳動。只要找準了位置用一定的力度持續按壓片刻就能讓人心臟反射性停跳續而休剋死亡。由於這種死亡是功能性的而不是器質性的所以這種功能性的病變不會在人體內留下任何形態學上的改變。別說只是體表檢查就算是把人剖開了查也找不出死因來。這種死亡叫做抑制死。只能從其他外界存在的行為證據判斷。」
明成祖都聽呆了楊秋池這一大堆醫學術語雖然搞得他雲裡霧裡的但聽說世上還有這種殺人方法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真要用這種方法殺人恐怕整個大明王朝還真沒人能現得了被害人是死於謀殺。不由很有大開眼界的感覺。
紀綱聽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想譏諷兩句又怕楊秋池罵他他知道楊秋池死到臨頭可沒什麼顧及的便只好強忍住了。
楊秋池剛才將紀綱罵了個痛快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現在該開打了。仰頭道:「皇上總之一句話這一切都是紀綱這豬頭捏造的漏洞百出的謊言我沒有殺賢妃娘娘那種愚蠢的殺人方法也不是我能教出來的。好了我說完了該怎麼處置皇上看著辦吧!」
說罷楊秋池手摸七七手槍盯著明成祖只要他目露殺機便立即拔槍拚命。
紀綱也眼巴巴望著明成祖等著他下令將楊秋池滿門抄斬株滅九族。
不料明成祖依舊皺著眉低頭沉思片刻轉過頭對旁邊站著的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胖子說道:「高熾你覺得該怎麼處置他?」
高熾?太子朱高熾?楊秋池這才知道一直站在明成祖旁邊的這個不停喘氣的胖子原來是太子朱高熾。
朱高熾躬身道:「父皇兒臣覺得楊侯爺的話不無道理再說了楊侯爺為國盡忠緝拿建文餘黨功勳卓著涉及楊侯爺的這部分案件的確還有諸多漏洞不應草率處置還是先將他一家軟禁繼續著手調查根據查清情況再作處理。」
楊秋池心中一震感激地望著這胖子太子沒想到自己與太子並無交情太子卻能秉公為自己說話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這是那種知遇之恩加救命之恩的雙重感受。
紀綱忙插話道:「皇上萬萬不可楊秋池這廝十分狡猾一定會想辦法混淆視聽甚至顛倒黑白以圖脫罪本案已經證據確鑿無需再審。」
楊秋池笑道:「紀綱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心中沒鬼為什麼要怕皇上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