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記 第一卷 第319章 船幫
    孫篾匠說道:「是個男的四五十歲不胖不瘦從穿著打扮好像不是窮苦人家當時他問了我這涼席的價格因為天晚了我就說了個實價他壓了價之後我聽還有點賺的也懶得扛回來就成交了。然後他付了錢叫了一個跟隨的夥計模樣的人扛走了。」

    「夥計扛走了?你看那人像夥計?是不是跟班呢?」楊秋池追問。這夥計和跟班可是兩碼事推出來的主人的身份也不同。

    「穿著打扮上看是夥計不太像跟班。那夥計看樣子對他挺謙恭的。」

    夥計?這麼說這人可能是什麼商票裡的掌櫃的。他一次買這麼大一捆涼席幹什麼?楊秋池沉思著一般人家買涼席最多兩三張也就差不多了不會買一大捆的難道是做倒買倒賣生意的商販?又或者是給商票裡的夥計們用?

    楊秋池吩咐捕快將孫篾匠帶回衙門找畫師畫出那賣涼席的人的畫像。

    宋芸兒、霜兒、雪兒見楊秋池很快又找到了線索很替他高興但楊秋池這一次可不敢再盲目樂觀了如果這個買涼席的人是巴州城裡的那倒還稍稍好辦一點如果是城外的甚至長途商販那就慘了。就算是巴州城裡的人全城那麼多人也不好找啊難道讓捕快坐在大街上一個個抓來比對嗎?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自己這鎮遠伯爵的運氣了。

    回到衙門楊秋池佈置捕快叫來衙門畫師根據孫篾匠的描述將那買涼席的人畫出來。自己來到衙門簽押房裡一邊處理繁雜公務一邊等消息。

    畫像畫出來之後。詹正詹捕頭帶著幾名捕快心事重重來到簽押房讓所有書吏退出迴避之後詹捕頭這才低低地聲音告訴楊秋池。畫的這買涼席的人他們都認識果然是個商行的掌櫃名叫林祥就住在這巴州城南面地「船家商行」裡。

    楊秋池大喜吩咐捕快們立即去將這商販林祥抓來衙門升堂訊。那些捕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動窩。

    楊秋池瞪了他們一眼:「搞什麼?不聽我的號令嗎?」

    楊秋池被皇上封為鎮遠伯爵的事情朝廷已經下文全國通告這些捕快們都以自己有這樣一個大官當上司而沾沾自喜。楊秋池的吩咐他們哪敢不聽從呢。只是這林祥大有來頭。如果不說出來將來出了事情可是要怪罪到他們頭上來的。那詹捕頭這才陪著笑臉說道:「爵爺。小的們哪敢不聽號令啊只是這人……抓他的話……最好能從長考慮。」

    楊秋池眉頭一皺:「又是哪座廟裡牛鬼蛇神的親戚?連我這伯爵都壓不住?」

    詹捕頭滿臉堆笑:「那倒不是您是鎮遠伯爵。那可是一品的大老爺漫說這巴州城裡了就算整個四川。布政司的大人們哪一個官能高過您老呢?」

    楊秋池微笑點點頭有些洋洋得意自己年紀輕輕就當了爵爺是件值得高興地事情。

    詹捕頭接著說道:「只不過這個林祥雖然表面上朝廷裡沒有什麼靠山可他是咱們東船幫的一個小掌櫃。」

    「船幫?」楊秋池疑惑地問道「跑船的嗎?」

    詹捕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一般地跑船的。這船幫是川東一帶大小河流跑船的人組成的一個江湖幫派明裡好像是運東西跑買賣暗地裡可偷偷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哦?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詹捕頭有些尷尬:「這……這小人真地不知道。」

    楊秋池見他瞻前顧後的心想既然這船幫是***什麼黑社會這捕頭卻也不敢惹他們也就不逼他了雖然不說話可鼻子裡還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詹正更是尷尬:「爵爺您老也別誤會小人……小人是真地不知道。他們船幫做的事情都隱蔽著呢哪會讓我們這些六扇門的人知道呢。」頓了頓偷眼看看楊秋池仍然陰著個臉一咬牙硬著頭皮說道:「爵爺小人只知道惹了他們的人好像都出事了……

    「哦?這麼囂張啊?都出了什麼事情了?」楊秋池笑呵呵問道。

    詹捕頭閉嘴不說話卻回頭看了看其他幾個捕快趕緊出到門口警戒他這才苦著臉低聲道:「遠的不說了就拿上一任知州沈峰松沈大人來說吧就是一個小案子上惹了他們船幫過沒多久妻子潘氏和剛滿一歲的小兒子都失蹤了好些天之後才在巴河下游找到他們的屍體那個慘-啊那知州也就此瘋了。」

    楊秋池臉陰沉著問道:「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幹的嗎?」

    「哪有什麼證據啊不過屍體的腦門上都刻著一個月亮地圖案好像一艘船這是船幫的標誌。他們殺了人都會留下這樣的標誌。」

    「這麼囂張?」楊秋池皺皺眉:「不過這樣的標誌誰都可以刻單憑這個還不能抓他們。也有可能是栽贓陷害。」

    「是啊正是這樣所以拿他們沒辦法上頭保寧府派了通判提刑按察使也派了推官下來查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個什麼結果就回去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段時間船幫的人都很得意還故意到衙門口放鞭炮呢。」

    「哦?這船幫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楊秋池眼放精光接著問道:「還有什麼與他們有關的?」

    「多了了詹捕頭說道「不說別的地方單單是我們巴州城裡前些年生的好幾起綁票、殺人案很明顯都是他們幹的。只是拿不到證據再說了咱們這巴州山高皇帝遠只要不鬧到什麼謀反上面去。上頭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人願意冒著身家性命來管這檔子事。」

    「你們這些捕快呢?也不去查清楚嗎?」楊秋池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他也知道上頭都不管他們這些小嘍囉能管什麼?又有誰敢管呢?

    果然詹正詹捕頭老臉微微一紅支吾著說道:「不怕您老笑話我們吃這碗公飯說到底也就是為了養家餬口。沒人願意拿身家性命去與他們斗地。只要他們不惹到我們頭上來我們也就當沒看見。」詹捕頭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也管不了他們上頭有人罩著呢。」

    黑社會當然會有保護傘。楊秋池完全理解這些小捕快們面對一個強大的幫派的無能為力又問道:「是誰罩著?」

    詹正苦笑著搖搖頭:「這……這我可不知道反正每回出事上頭派人下來查都是沒甚麼結果就走了。……他們下來都是船幫的人迎來送往還能查出個屁!」

    楊秋池點點頭又問道:「這船幫地大本營在哪裡。你知道嗎?」

    「這等事情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哦不過假如我知道的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指不定哪天就橫死街頭了。」

    楊秋池沉吟著看來這船幫顯然是個黑社會這種黑社會一定有保護傘要不然。不可能猖狂到殺死朝廷命官的妻兒卻沒人管的地步。

    不過既然撞上了楊秋池是一定要管的。他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有先斬後奏的生殺大權手中有錦衣衛這支王牌又有柳若冰、宋芸兒這等高手還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七七式手槍他就不相信還鬥不過一個江湖幫派就算這船幫有幕後靠山也要和他們鬥一鬥自己大小還是個一品的伯爵還有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皇上還指望著自己抓建文呢再大的官都不怕。

    當然楊秋池也知道與黑幫斗一切都得小心從事自己同樣也不想拿自己地身家性命當賭注得注意策略和方式方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詹正詹捕頭見楊秋池臉上陰晴不定便陪著笑臉勸道:「爵爺這船幫勢力廣大只要他不惹到咱們頭上咱們還是不要管他們的閒事了。這李憨包的事情咱們從一旁慢慢查著就是實在不行就拿那孫篾匠抵罪……」

    詹正抬眼看楊秋池並沒有什麼表示知道這個方法不合他地意又趕緊改口道:「要不到時候花點錢找個死囚把這事給扛了總能找補回來耽誤不了您老的政績的。」

    楊秋池不想打草驚蛇故意想了想這才點點頭長歎一口氣:「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好罷就按你說的辦。」

    詹捕頭長舒了一口氣楊秋池雖然是一品的伯爵卻為人和善對下屬極好他當捕快這麼些年這樣地上司這還是遇到第一個眼見他如此年輕就身居高官自然是前途無量可不忍心讓他與這黑幫硬碰硬。現在聽他說願意退讓還以為他真的想通了心中著實替他高興。

    詹捕頭拿著那畫像問楊秋池:「爵爺這追捕的事情……」

    楊秋池又故意歎了口氣無奈地從他手中接過那畫像說道:「先不管了擱在這吧以後再說。那孫篾匠先押在大牢裡。」

    李憨包地案子還沒水落石出這孫篾匠又沒有時間證人仍然有重大犯罪嫌疑所以暫時還不能放他走。

    詹捕頭哈著腰笑呵呵說道:「好的那小人告退了。」倒退幾步出了簽押房帶著門口的捕快們走了。

    楊秋池等他們走遠了這才一拍桌子冷笑道:「嘿嘿老子倒要看看這船幫到底是怎樣一個三頭六臂!」

    楊秋池在簽押房裡沉思良久這才將貼身護衛南宮雄叫了進來低聲吩咐了他一會。南宮雄點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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