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知府回答:「這件事上米員外和權布政使都幫了我。這第七房小妾原來是武昌府蒲坼縣的一個縣丞的小妾長得十分的可人我去年秋後下去巡視的時候看中了想和這縣丞把這小妾要過來可這縣丞死活不肯我就……我就……我就……」譚知府一連幾個我就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楊秋池知道其中肯定有很齷齪的事情也不追問靜等他說下去。
譚知府艱難地嚥了一聲口水這才續道:「我就把這件事和米員外、權布政使兩人說了他二人幫我出了個主意我一時豬油蒙了心竅居然同意了。米員外叫人假扮盜賊潛入那縣丞家殺了他滿門上下十多口故意留下那小妾。」
「我親自負責查這案藉機收了那小妾。然後出錢找了個死囚將殺人的事扛了下來報上去之後有權布政使庇護一切很順利將那死囚殺了滅了口又給這縣丞其他家人爭取了不少朝廷撫恤堵住了他們的嘴。」
「你們***可真夠卑鄙的!」楊秋池怒罵道。
譚知府連連磕頭道:「譚某知罪了……其實那小妾才到我府上沒多久我帶她到米員外家作客被米員外看見了也很喜歡非要我讓給他軟磨硬泡還許以重金我惹不起他。只好簽了文契將這小妾讓給了他做小妾了。」
「你們!你們真他媽夠骯髒的這女人又不是物什能讓來讓去的嗎?」楊秋池氣極反笑。
這一點楊秋池就不瞭解了。古代的小妾還真就和物什沒什麼兩樣是可以讓來讓去甚至相互交換的。
文學家蘇東坡貶官之時將身邊的小妾一律送人這其中據說有兩個小妾已經身懷有孕。蘇東坡的朋友蔣某來為他送行看見了蘇東坡的小妾春娘十分愛慕便與蘇東坡商量用一匹白馬換春娘蘇東坡居然答應了。沒想到春娘性情剛烈怒斥蘇東坡之後撞槐而死。
楊秋池罵完之後接著說道:「譚知府你一定要像這樣老實坦白只有坦白才是你唯一出路。」
楊秋池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你***坦白的這些事情隨便一件查實之後都夠你砍腦袋的坦白有個屁用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
譚知府還在為自己最後一線生機努力交代:「我聽說二人提到這件事情便知道只有屈服。朝廷的賑災糧很快又運到倆這一次放在了我的衙門糧倉裡因為米家糧倉就在知府衙門後面不遠直到昨晚上才將糧食全部悄悄轉移到了米家糧倉裡。本來原定今晚燒糧倉的。沒想到沒想到大人就來了。」
楊秋池問道:「你在米員外家見過一個中年斜眼之人嗎?」
「中年斜眼之人?」譚知府自言自語低頭思索著說道:「好像見過……好像有一個是在哪裡呢……對那一次我帶我的小妾去米員外家做客當時米員外出去了一下到外面和一個人說了幾句話我感覺到那人看我們的眼神有點怪……現在想起來了好像就是斜眼……沒錯是個中年人。」
楊秋池一下來了興趣:「那中年人在米員外家?是客人還是家奴?」
「不大象家奴看得出來米員外對他非常的敬畏。」
「敬畏?」楊秋池一皺眉能讓米員外這樣的人敬畏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別又弄出什麼大人物來那自己可就頭大了。接著問道:「那人現在在哪裡?」
「我不大清楚那一次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他。」
楊秋池立即佈置南宮雄帶錦衣衛到米員外家搜查那個中年斜眼人然後接著審訊問譚知府:「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隨後楊秋池又例行公事問了一句「要老實坦白哦如果查出來你沒主動交待的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是是!」譚知府也知道反正自己已經被查證屬實的犯罪足夠砍腦袋的了所以他只有抓住坦白從寬這根稻草爭取寬大處理於是乎把自己以前犯的罪過大大小小統統往外倒甚至連踢寡婦門、刨絕戶墳之類的都統統交代了出來。
楊秋池一聽頭都大了現在可沒功夫聽他這些吩咐他下去自己寫交待材料交上來。
譚知府在金師爺錄的口供上簽字畫押之後被押了下去接著權布政使被押了上來。錦衣衛讓他跪下權布政使卻傲立不跪。
楊秋池沉聲道:「姓權的你現在是人犯見了本官因何不跪?」
「我乃朝廷從二品官員要摘我的烏紗帽還輪不到你!」權布政使冷笑道。
楊秋池愕然對羅千戶笑道:「這傢伙看不起我們錦衣衛羅大人你說該怎麼辦?」
錦衣衛可都是狠角色前怕豺狼後怕虎的人可當不了錦衣衛更當不了錦衣衛的高官。方才是涉及到徐皇后與皇上之間的事情那是皇親國戚情況不明他羅千戶不敢胡亂插手可現在面對一個普通朝廷官員別說是從二品如果沒有徐皇后那種後台更高的官他也不怵更何況已經將對方人贓俱獲罪已坐實羅千戶心裡有底當下道:「給我掌嘴五十!」
兩邊錦衣衛齊聲答應拿出專門掌嘴的火漆令牌辟哩啪啦就是一頓狠扇打得權布政使口鼻鮮血飛濺這五十下打下來權布政使兩腮腫得像了酵的饅頭牙齒都被打掉了好幾顆說話烏拉烏拉的。
楊秋池好整以暇問道:「如何?權大人你肯跪了嗎?如果還不肯我就再打你八十殺威棍!」
權布政使也是進士出身文弱書生一個多年當官養尊處優慣了歷來都是他打別人哪裡挨過這等酷刑何曾受過這個苦高官的傲氣本來還想讓他硬挺挺可聽說還要再打八十殺威棍頓時雙膝軟哆哆嗦嗦了幾下終於跪了下來。
楊秋池就是要先打掉他的這種威風只有這樣才能順利地進行審訊才有可能撬開他的嘴。
楊秋池問道:「姓權的願意交代了嗎?」
權布政使雖然下跪了卻還是一言不。
羅千戶怒道:「這廝不動刑看來是不肯招的動刑吧!楊大人。」
楊秋池點了點頭。
羅千戶吼道:「動刑給我上夾棍!」
錦衣衛拿來刑具很麻利地上了夾棍。
羅千戶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權布政使臉色慘白緊咬著被打腫了的肥嘴唇一言不。
「動刑!」施刑的錦衣衛一齊用力夾著腳踝的夾棍被壓緊劇烈的疼痛撕裂著權布政使的每一根神經這種持續的疼痛讓權布政使慘叫著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這種疼痛可不是剛才掌嘴的疼痛能夠比擬的。這些錦衣衛上夾棍非常有經驗眼看著犯人馬上要昏過去便減輕一點用力等到清醒了又加重以讓犯人飽嘗這種持續的劇烈疼痛為原則。
但是最終權布政使還是昏死了過去楊秋池命令松刑用冷水將他澆醒楊秋池問道:「權大人你願意交待了嗎?」
「交待什麼?」
「你與譚知府、米員外三人勾結私吞賑災糧的事情!」
「我不知道楊大人你在說什麼?」權布政使含含糊糊說道。
「掌嘴五十你還嘴硬?羅大人已經從你內宅搜出了八玩完兩白銀你作何解釋?」
「我府上沒有白銀我不知道為什麼羅大人到了我的內宅就憑空出現了這麼多白銀!」
什麼?羅千戶這一下子可真的火了:「你是說老子栽贓陷害你了?」
權布政使給他來個默認。
羅千戶怒火已經燒到了頭頂:「他娘的譚知府已經供認是米員外分兩次賄賂你們的十萬兩白銀他分了二萬兩你分了八萬兩譚知府分兩次親自給送到府上的你他娘的居然說成我栽贓陷害你!老子拿得出來那麼多銀子來陷害你嗎?」
「羅大人當錦衣衛千戶多年怎麼會拿不出來呢?」權布政使嘴裡咕嚕著說道。
這一下可把羅千戶氣得七竅生煙:「來人給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是!錦衣衛齊聲答應卻不動地方。
羅千戶怒喝道:「怎麼還不動手?」
「大人您您還沒說打多少呢?」一個錦衣衛陪著笑臉。
羅千戶氣得一個勁拍桌子:「蠢材!我沒說就是一直打打到我喊停為止!」
「是!」錦衣衛們衝上來架起權布政使拖到公堂外月台之上膀子掄圓了辟哩啪啦打將起來。
權布政使先是長聲慘叫到後來哭爹喊娘最後不叫了想必是昏過去了。
果然一個錦衣衛跑了上來說道:「大人人犯昏死過去了。」
「澆醒了再打!」羅千戶氣得腦袋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