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接著說道:「那買包子逃走之後我師父來到我身邊也不說話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銅錢往空中一拋接住之後這才問我這一把銅錢有幾個。我只瞄了一眼就看清楚了回答得一點不差。我師父當即向我娘提出要收我為徒。」
「我娘有些猶豫一來不認識我師父二來她不希望我一個女孩子舞槍弄棒的便推說要我爹拿主意。我師父也不說二話跟我們回家找了我爹。」
「那時候我爹還只是個主簿聽了我師父的意思之後他雖然不反對我學武卻也不主張再說也不瞭解我師父便推脫了。我師父也不生氣也沒有用強可是每天都跑到衙門裡來找我爹雷打不動每天只問一遍同不同意讓我做她的徒弟不同意就走第二天還來。最後我爹被逼無奈便出難題說要看看我師父的本事。」
「於是我師父當著我們的面露了一手功夫她將一把銅錢拋到空中然後飛身跳起伸手指將那一把銅錢一一彈射釘在大廳的木柱上一個都沒落空。」
「我爹非常吃驚見我師父如此本事知道這種江湖異人既然看中了他的女兒要收為徒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現在低三下四懇求如果不允的話說不定一翻臉偷偷把我掠了去那時候就麻煩了。無奈之下這才同意她收我為徒。從那以後我就跟我師父學功夫了。」
楊秋池聽得眼睛都瞪大了一把銅錢起碼有十來枚就銅錢拋棄落下那麼一瞬間能將十來枚銅錢彈中都很不容易了還要將銅錢彈出釘在木柱上。這眼神度彈指的功力少一項都不行。
宋芸兒能瞬間看清楚拋起的銅錢數量目力之快也是罕見的她師父就是看中了她這個天賦與自己的武功路數很相符才收她為徒。武林中好師父不好找可好徒弟也不好找啊。遇到宋芸兒這麼天資好地徒弟難怪她師父執意要收她為徒了。
楊秋池問道:「我從來沒見過你師父她老人家現在在哪裡呢?」
「什麼老人家。我師父才三十歲出頭!」
「啊?」楊秋池吃了一驚「三十歲出頭武功就如此了得一百歲出頭那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
「嘻嘻∼!」宋芸兒笑道「不用一百歲我敢說當今武林裡恐怕沒人能勝過我師父。」
「你的意思是你師父三十歲出頭就已經天下無敵了?」楊秋池眨著眼睛笑她。
「不相信就算了!」宋芸兒噘起紅嘟嘟的小嘴。
「信信我信!」楊秋池趕緊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你師父呢?我怎麼一次都沒見到過她?」
「別說是你了現在我都難見到她一面。」宋芸兒歎了口氣。
楊秋池奇道:「不會吧?」
「我五歲和她開始學功夫那時候她就住在我家。白天黑夜和我在一起十二歲那年她說能教給我的都教了剩下的就差火候和磨練了。從那以後我師父會隔很久才來看看我考察一下我的武功進展。所以我也好久沒見到她老人家了。」
車隊又往前行了十來里路。停了下來。接著有馬蹄快步來到車棚前接著聽到南宮雄的聲音說道:「大人我們已經在東門坳現了可疑馬車!」
小丫鬟月嬋掀開擋簾。楊秋池伸出腦袋欣喜地問道:「在什麼地方?」
「就在前面岔路進去一里多路。有一個大炭窯。有十多輛運貨地馬車停在那裡都是和大人所說相符的。屬下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輛就將他們都扣下等待大人審定。」
「好!」楊秋池興奮地說道「去東門坳!」
這岔路的路況就遠遠沒有官道好了顛簸得很厲害不過運貨馬車都能進楊秋池的類似運貨馬車的這輛豪華房馬車也能進。
彎彎曲曲進去一里多路就是一個大壩子停著十多輛運貨馬車。部分錦衣衛護衛已經先期到達開始警戒所有地人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幾個錦衣衛護衛持刀看守著。
見楊秋池下了車之後南宮雄對那一幫子燒炭的漢子吼道:「老爺來了還不快快下跪迎接!」
那些漢子看著眾護衛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哪敢說半個不字雖然楊秋池沒有穿官袍見這陣仗恐怕真的是官府老爺。中國古代老百姓歷來都有畏官的光榮傳統不管這官竟能不能管得到自己看見穿官袍的就下跪這是規矩。
楊秋池感受到了古代當官的威風這還沒到自己的地頭就這麼拽了要是到了自己管轄地一畝三分地那還不得橫著走啊。
楊秋池帶著宋芸兒走到那跪倒的一堆漢子前喝問:「你們是誰趕馬車將一個孩子撞倒了?趕緊招供還可寬大處理否則本縣一旦查出來決不輕饒!」
這「本縣」兩個字說出來就是爽代表了一種權威一種力量。
不過力量歸力量就是沒人理。這一群漢子跪在那裡鴉雀無聲沒人自。
此刻金師爺和龍師爺也來到了楊秋池身後。楊秋池扭頭問金師爺道:「金先生咱大明律對這種馬車撞死人是怎麼規定的?」
金師爺躬身答道:「官道視為街市鎮店馳驟車馬致死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追埋葬銀十兩。」
楊秋池嚇了一跳這處罰可夠重的。根據我國現行刑法地規定雖然交通肇事之後逃逸致人死亡最高刑可以判有期徒刑十五年但一般情況下對單純交通肇事罪最多也就判個有期徒刑兩三年就差不多了而且還多數是緩刑。相比之下明朝法律規定要重得多。
楊秋池道:「你們都聽清了嗎?」
「聽清了。」那些漢子低聲答道卻還是沒人出來認罪。
見狀楊秋池懶得跟他們囉嗦轉身走到那一群馬車前仔細搜索。
宋芸兒也跟著楊秋池到了馬車前她一眼就現了右邊第一批馬是黃驃馬的馬車一共有三輛指給楊秋池看。
楊秋池吩咐南宮雄將這三輛馬車牽到一邊然後走過去細細查看。雖然都是黃驃馬但毛色還是有區別的。
宋芸兒小聲問:「哥你怎麼不拿出那根毛來對比一下呢?」
「不用」楊秋池微笑「芸兒你眼力快能目視群羊你哥我的眼睛也有個特點記東西很準而且那根毛剛剛看過這三駕馬車的黃驃馬的毛色差異又比較大所以不用拿出那根毛就能知道是哪一輛。」
「真地?那你看出是哪一輛了嗎?」
楊秋池點點頭指著其中一輛道:「就是這一輛。」轉頭問那一群漢子:「這輛馬車是誰的?」
一個中年漢子哆哆嗦嗦走了出來跪倒磕頭:「是小人的。」
「你就是駕馬車撞死孩子地兇手!」
那漢子磕頭喊冤。
楊秋池冷笑從懷裡摸出那包著黃色馬毛的白紙包扔到那漢子面前:「仔細看看這是本縣在你撞死地那孩子額頭上提取到的一根毛你看看是不是你馬車那黃驃馬的毛!」
那漢子哆哆嗦嗦打開紙包拿起那根帶血的毛看了看臉色煞白卻還是沒有吭聲。
楊秋池走到黃驃馬旁邊彎腰查看馬的前腿從懷裡摸出一條汗巾在馬的腿彎前一塊血樣斑痕處擦了一下走到那漢子面前將那汗巾扔給他說道:「你的馬的前腿沒有受傷這血是從哪裡來的?分明是馬腿撞破孩子的額頭時粘上的!」
那漢子拿起汗巾看哆嗦得更加厲害了。
楊秋池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漢子的手腕翻開一看冷笑道:「你手上這紅色斑痕難道不是血跡嗎?這是你抱著孩子到田埂草叢隱藏的時候粘上的孩子的鮮血。你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找到你了甚至你都還來不及洗手!」隨即將他的手一甩喝道:「你還不招難道要本官動刑嗎?」
那漢子臉色煞白連連磕頭道:「大老爺我招了我駕馬車運木材過那村子邊的時候那孩子突然從路邊鑽出來橫穿馬路我來不及勒馬這才將他撞倒了。我招了。」
楊秋池眼睛一瞪:「胡說!大膽刁民還敢混淆是非肆意抵賴你以為旁邊沒有人看見就能胡說八道嗎?」
「小人說的是實情啊請大人明察。」那漢子磕頭道。
「明察?我當然是明察了的。我來問你你抱那孩子隱藏的時候你應該看清楚孩子的傷勢了對吧?」
那漢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