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記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田埂上的命案
    楊秋池等著喝酒呢偏偏宋芸兒說個沒完只好先抓了一個鹵雞腳了一口一邊嚼一邊笑道:「你這丫頭鬼主意還真多加上什麼?快說吧。」

    宋芸兒道:「罰酒到十五杯為一輪一輪之內罰酒最少的可以要求罰酒最多的表演一個節目可好?」

    月嬋搶先鼓掌:「小姐這主意好!」

    「好什麼好?由你負責計數記錯了也要罰你。嘻嘻嘻你就等著看你們少爺表演吧。」宋芸兒笑道「誰先開頭呢?」

    「白夫人是長輩當然她開頭。」楊秋池說道「後面咱們幾個依年齡為序往下續。」

    白夫人也不推辭略一思索開口吟道:「亂山殘雪夜孤獨異鄉人。」

    楊秋池想了想隨即鼓掌道:「好詩白夫人吟的這是唐代詩人崔塗的《除夜有懷》中的一句對吧這是白夫人感懷異鄉飄泊希望在歲華更新的一年裡自己也將有一個新的開始。」

    白夫人點點頭:「公子博聞強記說得極是。」

    宋芸兒卻把楊秋池的用意揭穿了說道:「我哥不是在讚歎伯母你的詩詞而是借此機會琢磨他該怎麼接呢對吧?」說罷得意地看了看楊秋池。

    楊秋池正是這種想法白夫人那句詩末尾一字是人自己的詩詞裡必須也有人字才行一時想不起來。便用解說白夫人的詩詞來拖延時間。

    宋芸兒催促道:「哥不許賴皮快續!」

    說話間楊秋池已經想起了一句吟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是柳永著名地《雨霖鈴》中的一句。

    宋芸兒眨了眨眼睛:「哥那麼多詩詞你怎麼偏偏選這一句是不是有所指啊。」她知道當初白千總準備將白素梅許配給楊秋池的事。也看得出白素梅對楊秋池有意思故意拿楊秋池打趣。

    楊秋池可沒想到這略一回味便知道宋芸兒在暗指自己和白素梅咳嗽一聲瞪眼道:「你胡說什麼?我最後一個字是『說』。快接吧你∼!」

    「哥!白姐姐比我年齡大。應該先輪到她你可不許偏心哦!」

    楊秋池慌亂之下。倒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哼了一聲看向白素梅。

    白素梅落落大方吟道:「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楊秋池鼓掌:「好個欲說還休!」

    宋芸兒又笑道:「哥你說白姐姐欲說還休。她這『欲說』是想說什麼呢?」

    「想說你是個小鬼頭!——快接吧你!」

    「太簡單了『秋』是吧?『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范仲淹的《蘇幕遮》。」說罷宋芸兒搖搖頭:「這個酒令太簡單。老喝不著酒不好玩。咱們每人喝一杯酒。再重新想一個。」

    楊秋池看著酒喝不到心裡也不爽聽他說每人喝一杯忙不迭對月嬋說道:「快倒酒!」

    月嬋連忙給白夫人、楊秋池和宋芸兒每人斟了一杯酒三人一口而盡。白素梅飲了一口茶。

    楊秋池端起桌子上的滷肉:「來來每人吃一點。」等他們拿了之後自己也抓了一個鴨腳板一邊啃一邊說道:「芸兒就你主意多那你找個難的酒令好了。」

    宋芸兒道:「這樣吧尾接龍前面人背的詩詞最後一個字要是後面人背的古詩詞的第一個字。而且還必須與冬天有關。」

    白素梅點頭道:「這有難度了我恐怕不行等著挨罰吧。」

    宋芸兒道:「白姐姐不用客氣你是深藏不露我才是半桶水叮咚響。」轉頭對白夫人說道:「伯母您先說。」

    白夫人也不謙讓吟道:「愁怯年年柳傷心處處梅。」這是宋朝張末《冬日雜興》中地一句。

    「梅?梅?∼」楊秋池皺著眉頭他腦袋裡古詩詞本來就不多一時之間哪裡想得到乾脆認輸就要去端酒杯宋芸兒一把攔住:「等等哥放你一馬准許你用諧音。」

    哦?這還差不多那得想一想不過就在這片刻間已經想起一句梅字開頭的古詩來笑道:「誰要你讓!」咳嗽了兩聲搖頭晃腦吟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嘻嘻∼!」宋芸兒又笑道:「哥你要誇嫂子和白姐姐也不用這麼直接吧?」楊秋池一愣問道:「我又怎麼了?」

    「你剛才背的那句詩分明是在誇白姐姐和小雪嫂子她們兩啊。」

    「我怎麼誇她們了?」

    「梅須遜雪三分白就是說論相貌呢白姐姐沒有嫂子小雪長得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就是說論才學呢嫂子小雪就比不上白姐姐了。你在誇她們一個慧外一個秀中對不對?」宋芸兒眨了眨眼睛。

    「胡攪蠻纏!東拉西扯!」楊秋池笑道。心想還別說這宋芸兒還真能掰而且還能掰到點子上。

    宋芸兒又道:「其實小雪姐姐如果臉上那塊黑斑能去掉的話真算得上絕色美人不敢說一定比白姐姐強至少比我強……」

    說到這裡宋芸兒臉上笑容突然消失了好像在傾聽什麼。

    「怎麼了?芸兒。」楊秋池問。

    宋芸兒道:「有哭聲好幾個人的哭聲。」

    一聽這話眾人都豎起耳朵聽「沒有啊!」楊秋池疑惑地看著宋芸兒片刻馬車又往前奔馳了一截路之後果然風中隱隱傳來哭聲:「我的兒啊……!你醒醒啊……!嗚嗚……」哭聲淒慘。

    楊秋池挑開前面地擋簾一角伸出腦袋到外面張望。寒風刺骨吹得楊秋池差點睜不開眼睛卻還是朦朦朧朧看見遠處田埂的草地上圍著一堆人。

    宋芸兒地腦袋從楊秋池下巴下面伸了出來:「哥看見什麼了?怎麼回事?」

    「不大清楚看不清。」

    馬車越駛越近慢慢看清楚了遠處田埂荒草地上圍著七八個人有老有小在哭呢。楊秋池他們的馬車飛快地奔馳了過去這之後那一群人被車棚擋住了。

    楊秋池收回腦袋小丫鬟月嬋好奇地問道:「少爺看見什麼了?」

    楊秋池搖搖頭:「看不清在遠處田埂那裡又圍著好多人馬車跑得太快了。」

    宋芸兒道:「我看清了人群中間有個老漢坐在草地上懷裡抱著一個孩子七八歲大好像是死了一動也不動腦袋和手都耷拉著。」

    楊秋池哦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突然叫道:「停車!快停車!」

    「怎麼了?」宋芸兒問。

    丫鬟月嬋聞言已經挑開擋簾叫車把式停下了馬車。

    楊秋池道:「那人群四周都是耕地不像是在那裡安葬小孩所以那群人不像是給小孩送葬。村子在遠處小山坡下他們跑著這裡來哭說明那小孩很可能生了意外說不定被謀人殺了。咱們去看看!」

    宋芸兒一聽有謀殺她逞英雄的機會又來了眼睛一亮當先挑起門簾跳下馬車。楊秋池對白夫人母女道:「白夫人白姑娘你們兩在馬車上等吧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然後也跟著下了車。

    楊秋池他們的馬車一停前面開路的南宮雄帶著兩個護衛騎著馬跑了回來問道:「大人生了什麼事了?」

    楊秋池一邊往那一堆人群走一邊說道:「那邊可能生命案我去看看。」

    南宮雄飛身下馬道:「大人小心我先派人前去警戒。」說罷向隨從幾個錦衣衛護衛一擺手那幾個護衛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手按刀柄小跑著先到了人群。

    楊秋池走近人群的時候那些村民們已經跪在地上磕頭迎接大老爺。其中一個老漢果然懷裡橫抱著一個小孩那小孩青布短衣額頭、嘴角、脖頸和胸前都是鮮血。

    幾個錦衣衛手按刀柄站在一旁盯著這些人另外幾個在外圍警戒四周眺望警惕地看著每一個過往地行人。其餘的錦衣衛在車隊四周散開保護著那幾大車行李。

    金師爺和龍師爺也下了馬車走攏了過來。

    楊秋池看了看老漢手裡的孩子問道:「老伯生了什麼事了。」

    「回稟老爺:我的兒子不知道被誰給打死了。嗚嗚嗚嗚。」老漢抱著兒子軟綿綿地屍哭道。旁邊的幾個男女老少也在抽泣著。

    楊秋池並沒有穿官服這人卻知道楊秋池是官老爺顯然是前面來的錦衣衛說地。

    楊秋池道:「你把孩子放下讓我查看一下。」

    「是。」老漢把孩子的屍體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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