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眾人說起幾天後舉行的舉人慶祝大會——鹿鳴宴那時候要唱《鹿鳴》詩跳魁星舞吟詩作賦都說楊秋池應該早點準備到時候好好漏一手大家熱鬧一場。
楊秋池喝暈了滿口答應心想門口那麼一大堆秀才其中不乏窮酸花錢買他幾詩詞背下來不就行了嗎?
轉念又一想費這腦筋幹嘛大不了到時候背兩毛主席詩詞就完了。不過毛主席詩詞太過霸氣不能亂用弄不好要出問題的現代社會沒有誰寫古詩寫得好怎麼辦呢可得好好琢磨一下。
賈翰林和顧府尹又說等楊秋池會試、殿試金榜題名那時候更要好好慶賀。
說到這個話題楊秋池笑道:「幾位大人你們就別笑話我了我有多大的本事我心裡最清楚。這會試和殿試我是不會參加的了。我準備托人到吏部登記參加大挑如果幸運的話能大挑入選當個芝麻小官就心滿意足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賈翰林等人也知道楊秋池說的是實話也就不說客套話了。
顧府尹自告奮勇說他各地的朋友倒有不少如果楊秋池將來當了官剛好到他有朋友的地方到時候倒可以關照一二。賈翰林也提出願意幫忙。
楊秋池心中一動對啊這兩個傢伙在明朝那也算得上地方的高層領導了尤其是這應天府府尹那可是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市長政治局常委哦屬於國家領導在全國各地應該有不少關係這個關係可別浪費了。
雖然自己還不知道具體會到哪裡當官。不過倒可以利用他們的關係照顧一下白夫人和白素梅當然假如自己當官的地方和她們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楊秋池問道:「顧大人。不知道您在雲南有沒有貼己的關係呢?」有求於人這話語不知不覺有些客氣。
顧府尹微笑:「這雲南提刑按察使康懷與我是昔日同窗又是同榜進士交情一向不錯。」
楊秋池一聽。頓時喜形於色。
顧府尹不解問道:「楊公子突然問起雲南。卻不知是何故?」
楊秋池笑著看了看馬渡。
馬渡會意插嘴道:「顧大人前些日子被緣坐處死的京營白千戶地娘子和女兒此次也被株連。多虧楊公子托關係求情皇恩浩蕩免了一死。改判了流刑這流所就在雲南。白千戶此前與楊公子頗有交情。楊公子心地善良可憐她母女二人所以答應了白千戶照顧她們。」
說起這件事顧府尹馬上就知道了。這次謀反大案是皇上親自處斷的除了被處決的人之外那些沒有被處死的株連親屬地刑罰地最終執行是交由應天府地方衙門也就是顧府尹來具體負責的。
顧府尹感歎道:「她母女二人能遇到楊公子這樣的好人那也是她們前世的福份。楊公子請放心她母女二人年後就要移交給我應天府具體負責押送到雲南流所。到時候我會具體安排地。絕對不會讓她母女二人受委屈。」
楊秋池抱拳施禮道「多謝顧大人。」頓了頓又續道「只是我已經答應了白千總親自送他們到雲南安頓好之後在離開的。」
顧府尹一翹大拇指讚道:「楊公子義薄雲天真地令人十分的佩服。既然如此到時候我會安排公子一路護送並修書一封給雲南提刑按察使康懷讓他好生接待你們。」
楊秋池大喜起身躬身一禮:「我替她母女二人感謝大人恩德。」
顧府尹笑道:「楊公子不必客氣你幫我那麼大的忙我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了什麼的。」
這件事情搞定了楊秋池心情很是愉快他原來一直擔心到了雲南人生地不熟地就算有銀子也沒地方送。現在有顧府尹的引見有雲南提刑按察使的接應這件事就好辦了。
這提刑按察使可不同一般明朝地方司法制度在省級設立提刑按察司負責全省刑名在地區和州縣一級則仍然是由知府和知縣兼理司法。這提刑按察使就相當於現在地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並兼任省紀檢監察廳廳長和省檢察院反貪局局長等職。
如果自己將來被派到雲南做官有這康懷的這層關係辦案子也有了後台就更順手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地事情。
大家喝得高興一直暢飲到深夜這才散了。
第二天楊秋池宿酒未醒還在蒙頭大睡宋芸兒又跑進來掀他的被子急聲叫道:「哥快起來不得了了!」
楊秋池一聽這話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問道:「怎麼了?」
「你家那女護衛夏萍來了在外面等你說有急事好像是是……」
楊秋池急了:「是什麼啊?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是泥娃娃不見了!」
「啊∼!」楊秋池驚叫一聲「你說什麼?泥娃娃不見了?怎麼不見的?」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問那女護衛好了她就在外面客廳等你呢。」
楊秋池一骨碌爬起床匆匆穿好衣服衝出了房門來到客廳。
宋芸兒和楊秋池的護衛南宮雄也跟著來到了大廳。
夏萍見到楊秋池雙膝跪倒:「屬下無能請少爺責罰!」
只見這夏萍一隻右手纏著繃帶掛在脖子上胳膊處鮮血已經浸透出來鮮紅的一大塊顯然是受傷不輕。
「怎麼回事?快說!」楊秋池急聲問道。
「前日凌晨有一個蒙面中年女賊。搶走了三少奶奶宋晴屬下和另外三個護衛現後上前攔截。這女賊背著昏迷的三少奶奶與我三人相鬥。這女賊身手十分了得而我等又生怕傷著三少奶奶出手有所顧忌。這女賊傷我三人後。從容遁去。我等無能沒能追回三少奶奶。請少爺責罰。」
楊秋池這下子傻眼了當初秦芷慧也是這樣被劫走的難道是同一個人嗎?如果是。應該會像上次那樣留下紙條。想到這裡楊秋池追問:「這女賊是否留下什麼紙條?」
夏萍一愣。心想怎麼我還沒說少爺就已經知道了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張小字條遞了過去。說道:「這是那女賊逃走之前扔給屬下的說讓屬下轉交給少爺您。」
楊秋池趕緊接過紙條展開一看。果然上面還是那熟悉的字跡:「尊駕這個小妾老身也帶走了。無恙好自為之。」字體娟秀墨跡清晰顯然是剛寫不久。
又是那個武林女前輩!上一次這人從自己身邊偷走了小妾秦芷慧現在又將泥娃娃宋晴劫走而且還是在三個錦衣衛高手眼皮之下劫走的。
雖然自己不會武不知道這夏萍武功怎樣但李公公說這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紀綱親自派來地武功不敢說一流卻也應該是很不錯的了。三個人卻留不住人家一個而且人家還是背了一個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而且這女前輩很可能手下留情了否則要取她三人性命也非難事。
這女前輩為什麼連續劫走自己兩個小妾呢?難道她看上自己吃醋了想嫁給自己嗎?我才不要這老虔婆呢!楊秋池氣憤憤想。
雖然不知道這女前輩為什麼要劫走自己的小妾但很顯然她不想傷害自己或者自己的小妾否則這對她來說恐怕也易如反掌。
那她劫走自己地小妾到底是出於什麼目地呢?難道要教她們武功好讓她們回來保護自己?楊秋池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自己這兩個小妾雖然都只有十五六歲但對於學武而言還是太遲了。再說了她要叫人保護自己她自己來保護不就行了嗎?那麼費事幹什麼?
肯定也不是想向自己勒索如果是這樣那上次劫走秦芷慧之後就應該勒索了。
更不會是建文帝的人他們要想報復自己一刀殺了就行了用不著把自己的小妾接二連三劫走難道他們指望這樣就能讓自己斷子絕孫嗎?那也太小孩子氣了而且他們要是真有這種想法直接把自己卡嚓了豈不是乾淨徹底?
楊秋池想不通傻愣愣站在那裡呆。
夏萍知道楊秋池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有先斬後奏的權力自己地職責就是來保護楊秋池和她家人的安全地可現在自己將少奶奶弄丟了楊秋池如果因此將自己先斬後奏絕對不會有人說二話。就算楊秋池不砍了自己的腦袋錦衣衛紀律嚴明這等大錯百分之百要被處罰的。
夏萍見楊秋池一言不站在那裡呆也許是正在想怎麼折磨自己才解氣心中惶恐禁不住冷汗流了下來。
南宮雄一直跟在楊秋池身後見此情景上前抱拳說道:「少爺夏萍有失職守罪可問斬如何處罰請少爺示下。」南宮雄雖然與夏萍交情不錯但夏萍犯此大過他也不敢出聲求情。手按刀柄只要楊秋池示意動手說不得只好將夏萍處死。
楊秋池一直在思考這個武林女前輩為什麼要劫走自己的小妾根本沒有想到如何處罰保護不力地夏萍等三人這個問題。聽了南宮雄的話這才反應過來盯著夏萍不說話。
夏萍慘然一笑:「屬下知罪甘願領死只求大人能饒過屬下家人。屬下自刎謝罪。」連磕了三個頭。她右手受傷左手反過來要去拔腰間長劍。
「你瘋了!」宋芸兒驚叫一個箭步上前按住夏萍的手扭頭看著楊秋池滿臉不忍。
牛千戶和馬渡也已經得到消息趕來他們知道楊秋池地身份不敢亂干預。而且他們當然也知道錦衣衛的紀律。夏萍有失職守罪可問斬不過。這種情況下地處罰可以靈活掌握。如何處罰關鍵看楊秋池的決定
楊秋池對夏萍等人的失職地確很氣憤但他已經估計到這女前輩並不是要殺死自己的小妾秦芷慧和宋晴她們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還沒有必要將失職的夏萍處死。
不過楊秋池也知道。錦衣衛紀律嚴明如果自己太過心軟將來恐怕難以鎮得住這些人。
楊秋池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死了就行了嗎?」
這夏萍的丈夫在靖難之役中戰死還有兩個孩子和雙親。現在一聽這話臉色大變全身顫。以為楊秋池不僅要殺她還要殺她全家。驚恐之下。匍匐在地哭泣道:「屬下罪該萬死求求您放過我家人屬下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少爺大恩。」
南宮雄與夏萍交情不錯眼見楊秋池要株連夏萍親屬壯著膽子翻身跪倒抱拳道:「少爺夏萍有失職守致使三少奶奶被女賊劫走生死不明地確罪該處死。但求少爺念在她拚死衷心護主受傷這次失職實在是力不從心就饒過她家人吧。」
楊秋池臉上冰冷如霜:「力不從心?那女賊武功真地那麼高嗎?」
夏萍磕頭道:「那女賊武功奇高屬下生平僅見。若非親眼目睹絕不敢相信這世間還有此等高手。屬下並非有意推托屬下甘願領死只是如實稟報好讓少爺有所準備。」
楊秋池有些好奇問道:「如果你和她兩人全力施為你覺得擋得住她幾招?」
「不會過十招。」夏萍磕頭道。
楊秋池沒見過夏萍的武功但那一晚伏擊建文追兵的時候他對南宮雄的武功多少瞭解一些轉頭問南宮雄:「你地武功與夏萍相比如何?」
南宮雄知道楊秋池在考評那女賊的武功不敢隱瞞抱拳道:「一百招內屬下能勝過夏萍。」
單單從數據對比來看這女賊至少比得上十個南宮雄這樣看來就算南宮雄等全部護衛在恐怕也難抵擋這女賊地進攻不由得有些沮喪:「要是建文餘黨有這等人物那我們豈不是……」
南宮雄道:「少爺請放心依屬下拙見有女賊這等武功之人世上恐怕再無第二個而且絕不可能為建文所用否則也不會只劫走少奶奶了。」
言下之意你別害怕這世界上像這女賊這麼厲害的恐怕再沒有了。而我們這些錦衣衛護衛也不是吃乾飯的除了這女賊其他的人來了還不至於這等窩囊。
楊秋池當然知道這女賊不可能是建文帝地人。再說了現在害怕也沒用再說自己還有七七式手槍實在不行就跟她拚了她武功再強還能強得過子彈?
楊秋池冷聲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不找你們家人的麻煩就是。」頓了頓冷冷看了一樣夏萍:「那天李公公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知道該怎麼辦!」
那天李公公說過如果他們護衛楊秋池和他地家人不力出了問題就自己砍腦袋謝罪。
夏萍知道楊秋池這話的意思是讓自己自殺就不追究自己家人了。感激地磕了幾個頭對宋芸兒說道:「宋姑娘謝謝您我罪有應得麻煩你放開手讓我自殺謝罪。」
宋芸兒還在按著夏萍急聲道:「自殺?你地命不值錢嗎?你死了對這件事也沒有任何幫助再說了那女賊很顯然不是要殺泥娃娃。泥娃娃不會有事的所以你罪不致死。」轉過頭對楊秋池說道:「哥我替她求求情你先饒過她讓她戴罪立功好不好?算芸兒求你了!」
楊秋池當然不是真心要夏萍自殺只是利用這件事情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心裡已經猜到宋芸兒會求情現在正好借坡下驢說道:「好吧既然南宮雄和芸兒都替你求情我就暫時將你的腦袋留在你脖子上讓你戴罪立功如果還有下一次或者證明這女賊殺死了少奶奶哼!你知道該怎麼辦!」
他這倒說的是心裡話自己現在與建文餘黨斗對方曾經組織大隊人馬對自己進行偷襲暗殺如果將來這些護衛不拚死保護的話那自己和家人的腦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搬家。所以必須讓他們有緊迫感。如果將來的確出現保護不力導致自己或者家人受傷出事楊秋池還是狠得下心殺幾個失職的護衛洩憤立威的。
夏萍死裡逃生不由得感激涕零磕了幾個頭:「屬下明白如果屬下再有失職守或者將來得到證明三少奶奶已經被害屬下立即自刎謝罪!」
「嗯∼!起來吧。隨我回寧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