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說最精彩的情節要開始了嗎?我努力想要寫一本不一樣的都市書,花叢不是仙俠,它是都市,它的主旨是情!)
光陰似水匆匆,對於為了生活奔波的人來說,時間實在過得太快了,眼睛一睜一閉就是一天,可對於林小幽來說,度日如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煎熬。
天人五衰大劫每九天就是一次輪迴,期間磨難漸深,特別是每一劫的第九天最為凶險,闖不過去就會前功盡棄身死道消。
雖然陳辰沒日沒夜的守在林小幽身邊,幾乎每兩個小時就為她調理經脈溫養元氣一次,但到了第六十三天,小財迷的五臟六腑已經無法逆轉的徹底衰敗,無論他怎麼努力,林小幽的身軀就如一個漏斗,輸給她多少精氣她都汲取不了,最終只能白白散失。
陳辰不信邪,這天清晨還在做嘗試,可任憑他將自己整趴下也沒用,林小幽的生命之火還是在減弱,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臨界點。
「算了,別白費勁了。」躺在院中籐椅上曬太陽的小財迷無力呻吟道:「你已經幫不了我了。」
陳辰跟狗一樣癱軟在她身邊起都起不來,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角都飄血了,自嘲道:「是啊,我無能無力了,從今天開始就要看你自己的意志力了,加油,千萬別放棄!」
「生命如此寶貴,姑nǎinǎi哪裡捨得放棄,但我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林小幽苦笑一聲,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是皺起的枯皮,不見一絲光澤不說,連血肉似乎都乾涸了,直接可以看到骨架。
「不要洩氣。撐不下去也得撐啊,離劫滿只有三九之數了,再堅持一下,你要是現在認輸可就虧大了。」陳辰握著她的手鼓勵道。
「我也想啊,可是——」林小幽的眉心突然傳來了一聲細微的異響。
陳辰剎那間心都涼了,完了,她的肉身抵擋不住急劇的衰老開始崩潰了!
「我是不是要不行了?」林小幽笑得很淒美。
陳辰的眼圈都紅了,垂著頭不讓她看到。輕聲道:「怎麼會。你別胡思亂想。」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騙我做什麼?」林小幽的眼神迷離,仰望著天空道:「我自己可以感覺到的,我的日子不多了,也許就這兩天了。」
人之將死,直覺往往會異常的靈,陳辰也沒法再蒙下去了。肉身一旦開始崩裂就等於大限將至,小財迷最多還能再彌留48個小時,她的天人五衰大劫實在太凶了!
「死了也好。真的!」林小幽雙眸無神,喃喃的道:「雖然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死,其實在我沒認識你之前。我對自己的人生曾經無數次絕望過!」
「為什麼啊?」陳辰知道她想說一些不曾對人說過的心裡話,便順著她的思路問道。
「這還用問嗎?你知道姑nǎinǎi十五歲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嗎?老娘我生下來就沒見過老爹長什麼樣,我媽又是個藥罐子,什麼都幹不了,逼得我四歲就開始扛起這個家。我想問問你,你丫四歲時都在做什麼?」
陳辰老老實實的道:「我是我們家最小的一個,什麼都不用干,四歲時P事不懂,整天跟泥猴似的瘋玩。」
「瞧瞧,你的命多好啊,可我呢?姑nǎinǎi四歲時還沒灶台高呢,做個飯還得踩著凳子爬上爬下,摔過不知道多少次,可誰會來問問我摔疼了沒有?而且我還不能哭,因為我一哭,我媽也得跟著哭。」林小幽似有滿腹怨氣要發洩,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錢嗎?不是老娘天生拜金,是我窮怕了啊!我媽身子弱,天天離不開藥,但看病打針買藥都得花錢啊,可我爸死得早,家裡的錢給他辦了喪事就沒剩下幾個了,等我開始管家時,不怕你笑,真的是米缸裡能餓死老鼠。」
陳辰聽得心裡很難受,雖然在他小時候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但至少衣食無憂,他又是幼子,有點好吃的也從不少了他,比起林小幽來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我媽離了藥就活不了,可那時我們家連飯都吃不上了,你說我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怎麼辦?我沒法啊,只能端著碗在別人家開飯時眼巴巴的找上門討,一次兩次還好,人家可憐我們娘倆,但次數多了難免遭人白眼,什麼冷言冷語的就更不用說了,難聽得姑nǎinǎi我現在都不想再提起來。」林小幽說到這裡,眼角滑落兩行清淚,但她好似不覺,自顧自的道:「不過還算不錯,人家雖然惡語相向,但罵爽了後多少也會給我們點吃的,最難的是如何給我媽賺藥錢!那個,陳辰,形容家境困難是怎麼說來著?」
「一貧如洗?」
「對對對,就是它,不過我們家當時的窘境是加強版的一貧如洗,我記得給我媽買了最後一天的藥後,我手裡真是一毛錢都沒有了,就在我發愁明天該怎麼辦時,碰到了一個上門收破爛的人,雖然他進門看了我們家一眼就走了,但我仍然感謝他一輩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辰點點頭。
「所以,在那人走後,我也立刻出門了,當然我沒資本去收破爛,但我可以撿破爛啊!」林小幽又笑了起來。
陳辰心酸的道:「這確實是個無本買賣。」
「是啊,不過無本買賣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因為這門生意早就有人在干了,我歲數小,哪裡搶得過人家,所以只能在別人揀過一次的垃圾堆裡再翻找出點能賣的東西,雖然過去很久了,但我記得很清楚,我第一天揀得破爛賣了五元六毛八分,剛好夠給我媽買藥。」林小幽說到這裡,神色異常驕傲。
「厲害,真厲害,那麼後來呢?」陳辰強顏歡笑。
「後來我就更厲害了,幹這行久了後,我發現一般人家都在晚上才扔垃圾,於是我就在夜裡出門撿破爛!嘿嘿,你還別說,這招真有用,那天我賺得錢是平時的三倍還多,給我媽買了藥後還綽綽有餘,更不用再向別人討飯吃了。」林小幽愈說愈來勁。
陳辰看到她突然有了精神,痛苦得閉上了眼睛,迴光返照,迴光返照啊,這就要結束了嗎?
林小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發覺他已經落淚,興奮的說道:「嘗到甜頭後,我以後天天都夜裡開工,一個晚上的工夫,我能將城區走個遍,中途還得回家一趟,因為揀得東西實在太多了,我背不動!」
「那你豈不是要發財了?」
「發個P財!」林小幽氣憤的道:「好日子沒過兩個月呢,有人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結果有天晚上那群畜生堵住了我,不但搶走了我的東西還打了我一巴掌。」
「是嗎?那打你的人肯定悲劇了!」
「哈哈,你怎麼知道的?那孫子打了我之後沒走多遠就被迎面開來的一輛卡車給撞死了!」
陳辰淡淡的道:「那是他活該。」
「是啊,他是活該了,可我剛過上幾天的好日子也成泡影了。」林小幽輕歎一聲,又笑道:「不過沒關係,撿破爛的幾個月裡我也賺了七百多,有了本錢,我也不用再幹這髒活了。」
「那你後來又去做什麼了?」
「收破爛唄!」
「……原來還是跟破爛打交道啊?」
「你少瞧不起這門生意,我跟你說啊,收破**撿破爛好賺多了,轉手一賣就來錢,而且還不辛苦,多好!」林小幽得意洋洋的道:「我就幹這個三年裡賺了五萬多,不但可以給我媽看病買藥,還能去上學。」
「那可真好。」
「好什麼啊,老娘沒說完呢!」林小幽又怒了,氣呼呼的道:「我發現老天爺真是愛欺負人,我這日子剛好點,它就又來玩我了!」
「……」
「在我讀小學三年級時,我媽-的病突然加重了,上醫院一看,好麼,尿毒症!」
「……」
「這病治起來太費錢了,我賺錢的速度跟不上花錢的速度,因此我的那點家當沒兩年就耗光了,我也勉強讀完小學就沒再上了!其實上不上學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媽-的病,醫生說要救她必須換腎,可換腎要幾十萬啊,老娘哪有錢?」
陳辰見林小幽情緒激動,勸她不要再說了,可她不聽,似乎要將這一生的委屈在死前全部道出來。
「我曾經想過將自己的腎給我媽,可是他娘-的竟然不匹配,所以我沒辦法了,只能拚命的去賺錢!收破爛、賣燒烤、做酒吧公主,我很努力了,也賺了點錢,可惜離手術費還差得遠,但我媽等不起啊!陳辰,你知道麼,如果不是碰上了你,老娘無路可走了一定會去做小姐的。」
已經意識模糊的林小幽沒有看到,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早就跪在了地上,淚水流乾,嘴角咬出了血!
陳辰內疚得想死,如果不是因為他,林小幽何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要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天地寵兒,亙古無雙的絕世天驕啊,假如林小幽當年沒有愛上他,如今高坐九重天,統治萬千大世界,不死不滅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怎麼會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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