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見眾人疑惑不解的樣子,便解釋道「你們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巫山村了。懸棺是他們的傳統習俗,早在數千前之前就存在。當地人認為將死者掛在絕壁的懸棺中,可以使肉身懸空,靈魂便能上天入地,獲取神力,庇佑子孫。而且在他們看來,放棺材是子女對父母孝心最後的體現,放得越高說明孝心越重。所以你們也都看到了,放得最低的懸棺也至少離地面有兩百米吧。」
「可是。」阿光剛說完,白琊就忍不住遙指懸棺問道,「要在這峭壁上鑿出一個個洞,再把棺材放進去,難度實在也太大了吧?我想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阿光憨憨一笑「普通人當然辦不到。因為我經常在兩個村子間來去,所以對他們的事也略知一二。巫山村傳說有一種神奇的法術,代代相傳。這種法術據說在三千多年前就出現過了,能夠移山碎石,所以完成懸棺也不奇怪。
「不過我也沒有親眼見過,畢竟目前村裡只有那位德高望重的村長,林谷老先生擁有這樣神奇的力量,平日裡他是不會使的,他可是個視所有村民為子女一般看待的慈祥老人呢。唉,說起來都是村長,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說著說著,阿光就開始自顧自地抱怨起孟烈來。
可此時文羽等人根本沒在聽他的話了。他們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那個威力無窮的「移山碎石」之術所吸引。文羽估計,那個術應該是土系仙術的一種。而且,照阿光的說法,所有的洞都是老先生一人開鑿,而所有的懸棺也都是他一個人放上去的,可見其實力。
白琊眼珠一轉,突然面露喜色,用胳膊撞了一下文羽,道「小羽,這下你又能學到新的術了。」
文羽心不在焉地朝他勉強一笑,接著就轉過頭去,繼續抬頭仰望那漫山的懸棺。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離開流黃城時的那種奇怪感覺又出現了——他總覺得眼前的情形自己似乎在某個時候見過,而且總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力量似乎在拚命抓扯著自己的內心,想要把一些東西抓出來。很快,他只覺得腦子暈眩,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不由得捂著頭輕聲呻吟起來。
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他的身上,大感愕然,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秦宛更是緊張得不行,立刻把他扶住「阿羽,你怎麼啦?」
文羽搖手道「沒事,最近總是有些習慣性的頭昏,不用擔心我。」
秦宛自是不信,可一檢查,文羽確實又一點毛病沒有,而且,他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這讓她實在有些搞不明白。隱隱的,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
其實,文羽內心比她更加忐忑。他已經覺察到,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內心裡隱藏的秘密遲早會被拉出來。那時候,他的疑惑都會揭開。此時,他內心兩種想法激烈地鬥爭著一方面想弄清楚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另一方面他又擔心那些東西會吞噬他的內心,讓他失去自我。
文羽就在這般矛盾的心情中想著心事,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秦宛叫他才回過神來。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船已經靠岸了。
在簡陋的小碼頭上,還停著幾艘小漁船。幾個漁夫正在忙碌著。一見他們,都笑著朝他們打招呼。看來他們對陌生人的造訪是見慣不驚了。
和阿光阿吉兩兄弟道別後,文羽一行繼續向前,很快來到巫山村前。
巫山村看上去和泰昌村沒什麼兩樣,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錯落有致大大小小的草屋,雖然簡陋但是給人一種清新樸實的感覺。
「你們是從號稱人間仙境的都廣野城來的吧?」
就在眾人四下張望之時,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躺在村口一塊幾米高的大石上,悠然地抽著一支大煙袋。
「你、你怎麼知道?」文羽驚愕地看著這個老人,心下嘀咕莫非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老人會什麼異術?
老人微笑著吐出一個煙圈,搖頭道「我怎會曉得,是阿瑤說的,她呀,這兩天一直都在念叨呢。」說著,他舉起拿煙袋的右手,朝前方一指。
眾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一片花草叢邊,有一群小孩子在嬉戲。在他們中間,亭亭立著一位長髮少女。雖然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但眾人也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難道她就是那個阿瑤?
白琊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寒光。他用胳膊頂了文羽一下,壓低聲音道「小羽,別被表象迷惑了。說不定那傢伙是華少奕派來的殺手。」
文羽心頭一凜,不由握緊了拳頭。的確,這裡距離都廣野數百公里,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老人似乎完全沒發現文羽和白琊的敵意,他站起身,扭頭朝那少女叫道「阿瑤,你說的那幾位客人來了喲!」
「是嗎?」帶著一絲驚喜,這兩個字從那少女口中飛出,如同珠落玉盤,動聽非常。
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那少女已驀然回首。
一張精緻可愛的面孔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張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翹,那清雅的笑容,猶如空谷蘭花瞬間盛開。
眾人一時看得呆了。青青更是不無嫉妒地低聲咕囔道「這個小妹妹真是好看得不像話呢!」
少女微笑著朝他們款款走來,翩若驚鴻。她的五官完美得就像是雕刻出來一般,但又美得不俗,擁有一種說不出的獨特氣質,如藍天白雲般純淨無瑕,似空谷幽蘭般雅靜脫俗,彷彿就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仙子。
微風將少女的裙擺揚起,與漫天飄著的五彩花瓣共輕舞飛揚。
望著這從未見過的美麗景象,眾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過去。
少女微笑看著眾人,目光純淨如水,清澈見底,彷彿根本不應屬於這個人間。
站在阿瑤的面前,文羽內心湧出一種奇妙的感覺,先前的戒心瞬間不自覺地消解。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和這個少女在什麼地方見過,就像老友重逢般親切,一如先前在看懸棺時的感受。
終於,他忍不住心頭的疑惑,脫口而出「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曉得我們的來歷?又怎麼會知道我們今天會來這裡?」話剛出口,他心頭就是一驚——要知道,往常這種情況,他都是讓白琊等人發問,自己在一旁聽著。可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莫非是自己對這個少女……想到這裡,文羽趕緊使勁搖了搖頭這種事這可開不得玩笑。
阿瑤似乎沒看出文羽的異樣,她朝他俏皮地一眨眼,歪著腦袋笑道「我說我有特異功能你信不信呀?」
特異功能?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那老人走了過來,笑呵呵地對眾人道「阿瑤真的是個特別的孩子。你們隨我來,讓老頭兒慢慢講給你們聽吧。」說著,他又含著大煙袋,優哉游哉地向一間草屋走去。阿瑤朝眾人笑著一招手「走吧。」也跟著去了。
文羽一行趕緊跟上。
看草屋裡的擺設,像是一個辦公的地方。此時,屋裡還有兩個人正忙碌地處理著一些公文樣的東西,一見他們進來,就笑著對那老人道「村長,阿瑤說的客人就是他們吧?」
老人微笑著點點頭,走到屋子正中一張大椅上坐了下來,並示意眾人在一旁坐下。
村長?
眾人盡皆愕然。
儘管先前聽阿光說過,這個村子的村長林谷慈祥可親,可也沒想到竟如此平易近人,絲毫沒有一點架子。眾人頓時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老人猛抽了一口煙,隨著一陣濃白的煙霧從他口中裊裊湧出,帶出了阿瑤的故事。
阿瑤今年十六歲,但她卻並不是在這個村子長大的。說起來,她的來歷甚至還有些神秘。那是在十六年前的一天,當時村裡的幾個人在距離村子十五公里外的神女峰採草藥,正要下山時卻突然聽到了幾聲嬰兒的啼哭。
驚愕之下,眾人立即尋找起來。
不多時,便發現了一個頂多一個月大的女嬰。她光溜溜地躺在一片黃澄澄的瑤草花上,邊哭邊扭動著小身子,讓人頓生憐愛之心。但古怪的是,神女峰方圓至少五公里內都沒有人家,誰會如此奇怪走這麼遠的路把孩子遺棄在此呢?
不過,儘管有些疑惑,村民們還是將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嬰帶回了村子。由於女嬰被發現時躺在一片瑤草上,所以村長林谷就給她起了個小名叫做阿瑤。村裡的婦女們見到如此可愛的女孩兒,喜歡得不得了,爭相抱回家裡照顧。
就這樣,阿瑤吃著百家飯漸漸長大了。很快,村裡人就發現了小阿瑤的不同尋常。她不但人清秀脫俗,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還能用占卜之術準確預知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自古以來,人類總是對強大的未知力量報有本能的害怕和排斥。因此,村民們剛發現小阿瑤這一本領之時,難免會產生恐懼,逐漸對她敬而遠之,甚至有些激進者把她當做妖精,要求驅逐她。
第三十二章各奔前程(5)
在這種情況下,林谷堅定地站在了小阿瑤這一邊,併力排眾議,讓她留了下來。漸漸地,人們發現小阿瑤那神奇的本領不僅對他們無害,而且還能幫助他們,比如讓他們捕魚避過暴雨天氣、告訴他們一些沒見過的草藥的用處等。隨著時間的流逝,村民們對小阿瑤的態度又慢慢地好了起來。
文羽等人的到來,正是阿瑤在幾天前占卜算出來的。當然,她為何會有如此神奇的本領,誰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所以,村裡有人脆稱呼她為「聖女」,認為她是上天送給村子的禮物。
聽完林谷老人的講述,文羽幾人是瞠目結舌,不由得向阿瑤投去異樣的目光——這個美麗的女孩真的擁有那樣神奇的力量嗎?
這時,一直聽得出神的青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就朝阿瑤急問「阿瑤妹妹,你既然這麼有本事,那能不能幫我卜一下風哥現在在哪裡啊?」
阿瑤一臉茫然「風哥?誰啊?」
青青急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就應該知道他啊,他叫做風之彥,當初是和文羽他們一起從都廣野出來的。不過他在幾個星期前先走了。」
阿瑤聽完,有些惋惜地搖頭道「這我就愛莫能助啦。我只是卜出今天會有都廣野的幾個客人要來,其他的細節真的沒辦法知道。」
青青聽完,立刻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撅著嘴坐到一邊鬱悶去了。
白琊和文羽見青青那可愛模樣忍俊不禁,便向老人和阿瑤講起他們是如何從都廣野逃出,風之彥如何離他們而去等事情。
林谷老人一邊聽一邊感歎。末了,他問眾人「那麼你們眼下有何打算呢?」
白琊道「我們打算在貴地小住一段時間,然後再起程去中原,不知村長大人能否行個方便?」
林谷老人呵呵一笑,點頭道「這當然沒問題,我們村裡可都是好客之人。只要不嫌棄,你們想住多久都行啊。」
眾人大喜,連連稱謝。
林谷老人讓眾人稍微休息片刻,接著就動身叫人給眾人安排食宿。阿瑤跟著他一道走出了村長辦公處。就在出門的瞬間,她驀地回眸一笑。
在阿瑤回眸的那一刻,文羽剛好與她四目相接,頓時渾身如同被電擊了一般,為之一震。
不知為何,文羽強烈地感覺到,阿瑤似乎就是在對著他一個人笑。她那雙清澈見底的閃亮眸子,像是能看進他的心裡。而先前那種熟悉的奇怪感覺又再次出現。
轟轟轟……
文羽的腦海中就像捲起了無數巨波,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無數模糊不清的畫面在他眼前急速地閃回,讓他有些眩暈。
他怔怔著站著,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個神秘的女孩子。彷彿一切都不存在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以前真的與她見過?
就在文羽迷惘之時,他忽然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渾身一激靈,扭頭一看,發現是白琊。
白琊板著臉,雙眼狠狠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說。」
文羽有些忐忑地點點頭,在青青、林宇軒疑惑的目光中,他跟著白琊走出了大門。
白琊走到一個僻靜之處停了下來,滿臉烏雲密佈。文羽剛一走到他跟前,他就如火山般爆發了「你說,你和那個丫頭有什麼關係?」
文羽沒想到白琊居然會突然問這樣的話,一方面是意外,另一方面則是害怕心事被窺破的心虛,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由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認識她啊。」
白琊眉一橫,一把楸住他的衣領,咬牙道「你對我也撒謊嗎?你們剛才眉來眼去的,誰都看出來了!你真是混帳,難道一點都不顧及宛兒的感受?你沒見到她有多麼難受嗎?」
文羽低著頭一語不發。他何嘗沒看見秦宛那尷尬的神情呢?只是,他實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看見阿瑤時的那種熟悉感,的確太奇怪了。
「是,在感情方面我不僅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渾蛋。或許你覺得我沒資格教訓你。但就是這樣,我才更知道因為自己的過錯失去自己最喜歡的人是如何的痛苦。你和宛兒是經歷了那麼多磨難才走到今天,我真的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轍!」見文羽不搭話,白琊越說越激動了。像他這般冷靜的傢伙,居然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或許真的是感同身受。
文羽沉默不語。他完全理解白琊的想法,也很感激他的好心。可是,白琊的確誤解他了。要不要說實話呢?這樣的怪事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會信吧。猶豫半晌,文羽一咬牙,便把他這段時間來發生的那種奇怪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白琊。
白琊聽完,驚得目瞪口呆。好一陣,他才緩緩點頭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難怪我覺得你最近有些古怪。可是,有什麼東西會導致你出現這樣的感覺,真是難以想像。」
文羽點點頭,神情凝重「是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總感覺是有種力量要把我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拉出來……那種感覺,怎麼說,就像是隱藏著另一個自己……」
白琊問「你之所以不告訴我們,是怕宛兒和我們擔心吧?」
文羽苦笑著點頭道「是啊。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要是這個『自己』出來,我或許會變成另一個我都不認識的人。我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尤其是宛兒你們這些朋友。」
白琊歎了口氣「看來我的確錯怪你了。不過,我很納悶,這個阿瑤和你以前到底有什麼瓜葛?為什麼你看到她也會有那種感覺,你們應該從未見過面啊。」
文羽撓撓頭「我也很困惑,這事已經完全超出我理解的範圍了。我在想,有沒有可能都是她搞的鬼,想從我這裡獲得我內心的那些秘密?」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要說幻術也可以達到這種效果,可是她沒可能強大到在我們還在流黃城的時候就影響到你吧?別忘了,那時候你就出現反應了……」
白琊皺眉凝思片刻,接著道「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絕對不簡單。且不說她那奇妙的占卜本事,就看她那種氣質,就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也聽村長說了,她是被撿來的。我敢肯定,這傢伙小時侯一定也長得非常逗人喜歡。那麼是誰居然會狠下心把這麼可愛的女孩遺棄,而且是遺棄在人跡罕至的山野?……疑點太多了,總之我們最好小心行事,切勿輕舉妄動。」
文羽重重地點了點頭。
林谷老人果然熱情好客。待文羽二人返回草屋時,他已經打點好一切回來通知他們了。文羽和白琊趕緊向他連連道謝。秦宛見二人神色有些古怪,便詢問白琊剛才兩人出去說了些什麼,白琊自然不便將實情相告,便胡謅了一個理由矇混過關。
一行人在村裡待了幾天後,和村民們大多也熟絡起來,白琊覺得差不多時機也成熟了,便叫上文羽,準備向村長提出學習仙術的要求。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原本熱情好客有求必應的林谷老人這次竟然一口回絕了他們,全無商量的餘地。他告訴白琊和文羽,不是他不相信他們的誠意和為人,而是這種術是他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作為村子的守護之寶,從未外傳過,他不想破這個例。所以他無法答應二人的請求。見林谷老人如此堅決,文羽二人也只得作罷。
兩人垂頭喪氣地走出屋子,一眼便望見阿瑤正站在一旁的大樹下,背著雙手,朝著他們微笑。兩人心頭一凜。
白琊瞪了她一眼,扭頭對文羽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加快了腳步。這幾天來,他們一直都在刻意迴避這個女子。
「等一下。」突然,阿瑤發話了。
儘管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溫婉,但卻隱隱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力量,讓白琊和文羽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阿瑤微笑著款款朝文羽二人走了過來。她走路的姿態是那樣好看,笑容是那樣甜美,但卻看得文羽和白琊心驚膽戰——他們實在不知道這個迷一般的女孩子究竟想幹什麼。
阿瑤歪著頭打量二人一番,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兩個……是想讓小羽哥哥學村長爺爺的仙術吧?」
白琊和文羽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吃驚。沒想到阿瑤居然連這也看出來了。
阿瑤瞧見二人的反應,呵呵一笑「看來我猜對了呢。不過,村長爺爺肯定不會答應的,那可是村子的傳家寶呢。」
白琊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你叫住我們就是為了說這些風涼話嗎?抱歉,我沒興趣奉陪。」說著,朝文羽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要走。
「呵呵,白頭髮哥哥,你性子很急呀。」阿瑤依舊微笑著,「如果我告訴你們,小羽哥哥根本不可能學會那個術,你們還會不會急著要走呢?」
「你說什麼?」白琊心頭一凜,停住腳步,扭頭看著阿瑤。
阿瑤莞爾一笑,揶揄道「看來你們真是很莽撞,連這個術什麼人能學都不知道也敢上門來請教。」
文羽一聽,心中有些不忿,忍不住道「這個術能移山碎石,自然是土系仙術。我所修的正是土系仙術。你憑什麼說我不能學?別小看人。」
阿瑤搖頭笑道「看吧,我沒說錯吧。你們果然想當然了。不是我小看你,而是這個術根本就不是土系仙術。」
文羽和白琊同時一怔。
阿瑤呵呵一笑「告訴你們吧,這個術的名字叫做『破移』,是一種意念之術,不屬於五行仙術的任何一類。」
「意念之術?」文羽和白琊面面相覷。
阿瑤笑著解釋道「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畢竟這類術在仙術中只是一個很小的分支。一方面因為這類術原本稀少,另一方面這類術也極難掌握,只有滿足特定條件的人才能學會,所以少有人知。
簡單地說,意念之術就是施術者將自己的元神力量集中在雙手,然後以雙手扣住自己的太陽穴,將力量輸入腦部,形成一種可以控制外物的無形力量發散出來。弱者可動石搬土,強者可移山運峰,登峰造極者甚至可以形成一股別人無法用肉眼捕捉到的攻擊力量,以意念炸裂他想攻擊的任何目標……」
文羽和白琊聽得大眼瞪小眼。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怪異而強悍的術。
阿瑤繼續道「你們也感覺得出,這類術威力巨大。任何強大的力量都會是人們追逐的目標,這類術當然也不例外。可惜的是,幾百年來,少有人學會。因為,意念之術對這裡有著極高的要求……」說著,她舉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白琊眉毛一挑,眼中銳芒閃動,像是明白了什麼。
「意念,顧名思義,就是需要用腦來發動的術。當然,這裡指的用腦與智慧無關,而是指這個人能不能用大腦的精神力來施術……」阿瑤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一瞬不瞬地盯著白琊道,「換句話說,同樣仰仗精神力施術的幻術高手才有可能學會意念之術——比如你。」
白琊渾身一震。
文羽一聽,立刻高興地拍著白琊的肩膀道「太好了,大眼,你能學會的話也是一樣啊。」
「別高興得太早……」阿瑤搖搖頭,「村長爺爺不是剛剛才拒絕了你們嗎?」
文羽扭頭看著她,堅定地道「我們一定會讓他瞭解我們的決心和誠意!」
阿瑤一聽,忍不住捂著小嘴笑了起來「呵呵,你倒真是天真呢,村長爺爺絕對不會答應的。如果不相信,你儘管試好了。」
這時,白琊突然問道「你叫住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不會就為了奚落我們吧?」
阿瑤呵呵一笑,讚許地點頭道「聰明。我來呢,是想幫助你們。讓村長爺爺答應將『破移』之術傳給你,白頭髮哥哥。在這個村裡,村長爺爺最聽我的話哦。」
白琊一愣,既而冷笑道「我們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會這樣熱心地主動幫我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呵呵,你的確很聰明呢,我也沒必要隱瞞啦。」阿瑤微笑著指向文羽,「因為和他一樣,我對他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也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這一下,文羽二人更加愕然。
阿瑤有些無奈地一攤手「可是呢,不知為什麼,你們兩個簡直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一樣,惟恐避之不及。我根本沒辦法和小羽哥哥接觸,很苦惱呢。所以,我希望咱們能互相幫助,對大家都有好處嘛。」說著,她朝文羽一眨眼「你如果不和我接觸,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喲。」說完,她咯咯一笑,翩然而去。
文羽驚愕地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腦中已然浮現出無數的問號。
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