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影見他們對小茹動手動腳,怒吼著衝了上去。可他哪裡是這些強人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得奄奄一息,昏死過去。小茹儘管會武功,但是寡不敵眾。為免受辱,她含恨咬舌自盡。悲憤欲絕的凌風影點燃了草棚,要與這些強人同歸於盡。
強人們見美人已死,草棚也燃著了,當然無心戀戰,撇下凌風影兀自去了。
凌風影木然地抱著小茹的屍體,面對第二次家破人亡的慘劇,他終於崩潰了。在他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流亡期間,支撐他活下去的惟一信念就是小茹。如今,小茹死了,他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死?對啊,這樣苟且活著,倒不如死了的好!他的心中強烈地湧起了這樣的念頭。死了,就能夠和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小茹永遠在一起了。凌風影呆滯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抱著小茹的屍體,靜靜地跪在火中,任由烈火炙烤,等待著死神的降臨。然而,老天卻偏不讓他死。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傾盆而下,澆滅了熊熊大火。他趴在廢墟中號啕大哭。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凌風影歇斯底里地叫喊著,跌跌撞撞地在山林間穿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了青要山的山頂。他抱著小茹的屍體,平靜地抬頭看了看天。天很藍,雲淡風輕。
想不到天地之大,竟無我容身之所……他淒然地笑笑,踉踉蹌蹌地走到懸崖邊,低頭看著下面深潭。潭水藍中有綠,綠中有藍,在陽光的映照下像一塊絢麗的瑪瑙,那樣的晶瑩剔透,散發著炫目的光彩,讓人心醉神迷。
好美的水……小茹,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吧。我們很快就會在一起了。
凌風影嘴角含著淒然的笑容,雙眼一閉,抱著小茹的屍體縱身跳下懸崖……
當凌風影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居然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木屋的地上。除了牆角有一個爐灶,旁邊胡亂堆放著一些藥材之外,這個屋子裡幾乎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地方?由於過度的驚恐和疲累,他在跳下崖的瞬間就昏了過去,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現在,他驚訝地發現,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傷痕。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他疑惑地爬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醒了?」一個帶著些許哀傷的聲音響起。
凌風影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有些瘦弱的白衣青年飄然走了過來。凌風影驚訝地發現,此人完全是一副古人扮相。
是瘋子還是……凌風影忍不住仔細打量著他。雖然此人長相清秀,一臉斯文,身材也是瘦瘦小小的,可渾身卻奇怪地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凌風影居然不自然地生出了些許敬畏之情。
「請問,是……是您救了我嗎?」凌風影問。
白衣青年點點頭。
凌風影有些激動「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白衣青年並不答他,兀自走到一旁,蹲下了。他微笑著看著他面前的幾株草,一臉愛意「影姬,我沒說錯吧,他一定會這樣說的。」那眼神,分明是在看著他最愛的人。
難不成真是個瘋子?凌風影心裡嘀咕著。
白衣青年轉身看了他一眼,說「那具屍體……哦,不,那個女孩是你的妻子?」
一聽他說到小茹,凌風影就像遭到電擊一般,渾身禁不住顫抖「她……她現在在哪裡?她是我的未婚妻!」
白衣青年站起身「你跟我來。」
在木屋後面的草地上,小茹安靜地躺著,雙眼微閉,就像睡著了一般。
「小茹!」望著未婚妻蒼白的臉龐,凌風影悲從中來,忍不住抱住小茹的屍體放聲痛哭。
「影姬,他們應該是很恩愛的一對,就像我們一樣,你說對嗎?」白衣青年依然望著那株草,似是自言自語。
這時,凌風影拭去眼角的淚水,抬頭顫聲道「大哥,多謝你救命之恩。可是,我求死之心已決,希望你不要再阻攔我了……」
白衣青年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愛你的未婚妻嗎?」
「當然!」
「既然愛,那你為什麼還要死?」
「她死了,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沒有意義了。這就說明我愛她啊!」
「你錯了……」白衣青年搖搖頭,「假若你是她,你是願意她自盡來黃泉陪你,還是讓她好好地活下去呢?」
凌風影一愣,低下頭喃喃說「當然願意讓她活下去。」
「這就對了。」白衣青年露出了一絲微笑,「你若真為了她,更應該堅強地活下去。」
凌風影淒然地說「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不知道?那你就應該去找尋你活著的意義……」白衣青年意味深長地說。凌風影身子一震,不由驚異地看了他一眼。
白衣青年望著藍天,沉聲道「在這片天空下,不知道還有多少你這樣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悲劇發生……沒有人比你更能體會這種痛苦,你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力量用在這上面呢?」
「我?我當然想,可是。」凌風影歎口氣,苦笑著搖搖頭,「我有什麼本事?我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你說的是現在。」白衣青年目中閃耀銳光,「可是,你若能練成仙術,就會擁有你無法想像的力量。」
「仙術?」凌風影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他哭笑不得地說,「大哥,你是看玄幻小說多了吧?這世界怎麼會有仙術?」
「你不信?」白衣青年並不生氣,依然面帶微笑。
「廢話!你……你還真以為穿上古裝就成了武林高手啦?」凌風影越想越覺得荒謬,自然在言語上也開始不恭敬起來。
「沒辦法。」白衣青年無奈地笑笑,「今日能與你相遇,也算你我的緣分,就讓你見識見識吧。」說著,他伸出右手,口中唸唸有詞。
凌風影只見陣陣光彩奪目的霞光從他手中升騰,將他二人籠罩其中。
「這……這是什麼!」凌風影長這麼大哪裡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怪事,當下駭得叫出聲來。
「呵呵,你應該還不知道現在你身處何方吧。」白衣青年笑著,「那現在看看……」
他話音剛落,霞光又漸漸淡去。
凌風影定睛一看,媽呀!頓時嚇得他臉青唇白,魂不附體!他二人居然懸浮在半空中,前方分明就是他先前縱身跳下的懸崖,腳下,就是那深不可測的碧潭!從這樣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簡直就是奇跡。凌風影在巨大的驚恐之下,雙腿一點力都沒有,只是死死拽住白衣青年,閉著眼大叫「我信了,我信了,你快帶我離開這裡啊!」
白衣青年見他如此狼狽,忍俊不禁「你先前求死的勇氣哪兒去了?冷靜點,看看你是不是踏空的?」
凌風影這才戰戰兢兢地睜開眼。奇怪,雖然自己的確是懸在半空,但腳下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完全就像是踩在地面上一樣。他這才稍稍寬心,鬆開了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哥。」他疑惑地問。
「這不過是我施的一種簡單幻術。」白衣青年輕描淡寫地答道,「其實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懸崖、深潭。」
凌風影一頭霧水。
「我們現在仍然站在剛才的地方,你看……」說著,白衣青年手一揮,只見一道亮光閃過,像變戲法似的,兩人又出現在木屋之前。白衣青年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幾米高的小斜坡,說「你仔細看看,這個就是你剛才跳下去的『懸崖』了……」
凌風影傻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知道的,你們人類……」
「等……等等!」凌風影打斷白衣青年的話,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你們人類』,難道你……你……」
白衣青年雙手一攤,笑道「呵呵,對啊,我不是人。」
「啊!」凌風影怪叫一聲,一下跳出數米開外,「你……你別過來啊。」
「真傷腦筋,你這個傢伙至少應該聽我把話說完吧。」白衣青年哭笑不得,「我的確不是人,因為我是神仙。」
「神……神仙?」凌風影的嘴巴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洞」。
這對他這個從小在崇尚無神論的世界中長大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難以置信的事了。可是,這個白衣青年的身手確實讓他沒法不相信。這絕對不可能是什麼障眼法。這一天,他關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徹底底地被顛覆了。
「呵呵,吃驚吧?這也難怪,很少有人能有幸看見神仙。」白衣青年說,「讓人類發現我們的存在是很麻煩的事情,所以我在這裡施了幻術,讓人類誤以為這裡是懸崖而不敢過來。」
「那……神……神仙。」凌風影此時說話再不像先前那樣肆無忌憚了,「你為何不住在天上,而要來這裡呢?」
白衣青年的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眼神也變得黯然無光。他的嘴唇翕動著,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凌風影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趕緊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神仙,我……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白衣青年一愣,心道如果我說出真實名字,你會嚇個半死的。嘴上便說「你就叫我重光吧。」
「重光……」凌風影連連擺手,「這怎麼行呢,至少應該叫重光大神嘛。」
「隨你怎麼叫吧。」重光懶得與他在這樣的無聊問題上糾纏。
「不過,好像沒聽說神話裡有這麼個人物啊……」凌風影皺眉想了想,自作聰明地說,「是了,一定是你不便讓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故意起了這麼個名字!」
「你……你說是便是。」
「那弟子參見重光大神!」凌風影趕緊行禮。
重光趕緊讓他起身,笑說「不用啦,你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向我拜師沒這樣麻煩的。」
「重光大神還知道武俠小說啊,真厲害!」凌風影更來勁兒了,發問就像連珠炮似的,「仙術有沒有小說裡武功厲害啊?我練了仙術是不是比裡面的武林高手都要強呢?」
重光算是徹底服了他了。
「影姬,他還真有些像當年的我,有一點膽小,又有一點張狂。」重光復又蹲下,愛憐地撫摸著那株草,臉上蕩漾著笑容,「而且,他對他的未婚妻也是一往情深……我現在想不教他都不行啦。」
看他那深情的樣子,那株草……難道真的是他的妻子?可是,怎麼會是草呢?也許,對神仙來說,什麼事都不稀奇吧。我這個凡人也就別瞎操心了。
凌風影哂笑著撓撓頭。
「就這樣,我就跟隨重光大神修煉仙術了。可除了知道他是神仙之外,對他一無所知。他只教我練功,什麼都不肯說,包括那株草的來歷……慚愧的是,由於我天賦有限,並沒有學會太多的仙術。
一年後我下山,返回都廣野城趕走了強人。都廣野城重新發展起來。我一直牢記重光大神的教誨,為讓更多的人逃過災難而努力著。唉,可惜一個人的能力實在有限,隨著時間流逝,我的雄心壯志也逐漸減退,於是很自然地退居二線……
也許是那位神仙曾用仙藥給我療傷的緣故,總之我衰老得非常緩慢,以致很多人都以為我練成了傳說中的不死之術,都來找我索要,我自然拿不出來。而如今的城主方夢陽也是索要者之一。他想獨享這個想當然的『秘術』,就借口說為了我的安全,把我軟禁在這原本是用來關押重犯的密室裡,對外就稱我染病身亡,還頗費心機地搞了個隆重的葬禮。
他怕我一怒之下對他不利,對我也還算關懷備至,總之是想方設法要套出這子虛烏有的『秘術』。我老了,又見他沒什麼太出格的舉動,也就懶得跟他計較,待在這裡樂得清淨,一直到今天。」
老頭兒終於講完了他的故事。
文羽三人聽得如癡如醉,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這些事情,比他們十七年來的所有經歷加起來都要曲折離奇得多。
「難怪您看起來頂多像七十來歲的人呢,原來是神仙的原因……」白琊感歎道。
「是啊,可憐那些傢伙,居然會認為我有什麼長生之術,真是好笑。」凌風影似是喃喃自語,「這個世界哪兒會有那樣荒唐的東西?」
的確,生老病死,花開花落,是這個世界鐵的規律。沒有誰會長生不死,沒有什麼能永垂不朽。
「真……真的太神奇了。」文羽一臉神往,「七……七百年……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沒法想像的概念……」
「老仙人……」
「別叫什麼仙人。」凌風影擺擺手,「你們既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和名字,就叫我凌爺爺好了,客氣什麼。」
「是,凌爺爺!」三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哈哈,真是一群可愛的小傢伙。」凌風影撚鬚笑著,「你們這次能來,也算我們的緣分,讓你們做繼承人,我很滿意。」
三人喜出望外「您……您真的願意將仙術傳授給我們?」
「當然。」凌風影說著,話鋒一轉,「不過……」
「不過什麼?」
凌風影一字一頓地說「我有一個條件。」
文羽昂首挺胸「是什麼條件呢?如果是要我們做什麼壞事,哪怕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會做的。」
「呵呵,我要是讓你們做壞事,先前就不會那樣考驗你們了。其實不能用仙術做壞事恰恰是我的條件之一……」凌風影見文羽一副認真的樣子,對這個小子又平添了幾分喜愛之情,「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求你們在某些情況下不能使用仙術。」
文羽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個很好辦啊。」
「別高興太早,我還沒說完。」凌風影頓了頓,道,「我教你們的仙術,只有在你們面臨性命之危時才能使用,而且不要讓任何一個都廣野的人發現你們會仙術。」
文羽不解「這又是為什麼?」
「切,沒意思。」林宇軒也嘟著嘴,「我還說學會了去炫耀一番呢。」
「我有些明白了。」白琊說,「凌爺爺,您是怕別人知道了找我們麻煩吧?像我們這樣的孤兒,本是沒可能學到仙術的。」
「呵呵,還是你的腦子最好使……」凌風影讚許地點點頭。
「那……我們……答應你了。」文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說。接著三人就向凌風影跪下磕頭「弟子拜見師父。」
「好,好,你們趕快起來。」凌風影高興得合不攏嘴——畢竟,他多年的心願今日終於實現了,「我現在就先告訴你們關於仙術的基本常識。」
就在這時,文羽三人突聽得「轟轟轟」幾聲悶響從上方隱隱傳來。
白琊臉色大變「是從地面傳來的,難道翼哥出事了?」
「什麼?」文羽和林宇軒也大吃一驚。
「小子們,別慌。」凌風影氣定神閒,「我在都廣野住了幾百年,即使在這密室也待了快二十年,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這聲響不過是打雷罷了。」
「打……打雷?」白琊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也就是說快下雨了?那些傢伙萬一被淋醒了怎麼辦?」
「我說了,你們不要慌。」凌風影笑笑,「這雨至少還要兩個小時才會落下,時間還是比較充裕。」
白琊將信將疑「真的嗎?」
「相信我,沒錯。」凌風影笑瞇瞇地說。
「好啦,現在我告訴你們仙術的基本常識。」凌風影指著文羽三人,雙眼散發出異彩,「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命運就要改變了!」
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奇怪,沒有人能夠琢磨得透。你也許奮鬥一輩子,都無法達到自己的理想;你也許大半輩子默默無聞,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你或許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活在世界上……但有時候,一件看似偶然的事情,一個不經意間的決定,卻能改變你的命運。你的一生從此將不再平凡。
三個小子靜靜聆聽著凌風影的講授。不知覺間,他們已經踏出了他們傳奇人生的第一步。
「你們知道嗎?人體生命的三個基本要素就是『精』、『氣』、氣』、『神』三者,相互依存,三成一體。這其中『神』是主宰,神所至,氣亦至,精亦至,相依相濟。
所謂『精』,指的就是構**體生命組織的精華,其功用就是化育生命,有先天與後天之分……」凌風影剛開了個頭,就發現文羽等人面露難色,不時做抓耳騷頭之狀。也難怪他們,這樣抽像的東西對已沒有絲毫古文化底蘊的他們來說的確太過晦澀難解。
仙術是神奇的,前途的確是美好的,可理論是枯燥的,道路又確實是曲折的。萬事皆是開頭難,這都是沒法子改變的事。無論怎麼也要堅持講下去。至於他們能不能領悟,那就是天意了。
凌風影想著,繼續講道「所謂『先天之精』,是與生俱來的,故又叫做『元精』。與『精』相對應,『氣』和『神』也都有先天與後天之區分。後天的精、氣、神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操控的。
『氣』,也就是你們學習武術所運用的人體自身產生的生命運動的能量。『先天之氣』,是人體原發性的『氣』,故稱為『元氣』,乃是一切武術之源,決定著人的自身極限能力的開發。一個人元氣之大小是決定他武學修為程度的根本因素。至於『後天之氣』,就是宇宙空間外在之氣,也即是我們呼吸的這個氣。
一般情況下,它對於我們的仙術修煉並沒有什麼特殊功用,可對於煉丹師來說,這卻能成為他們煉製丹藥、修身養性的基本能源要素。而你們目前所學的武術,就是依靠『氣』來進行的身體修煉。也就是說,你們頂多只是具備了用氣的能力。哪怕你們能熟練運氣,也不過是身體格鬥術的升級,說白了還是在走引發人體的極限潛能的路子。所以,即便修習到了頂點,也還只是人的力量,在仙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最後要說到的『神』,就是修習仙術的根本,是區分人類與普通生靈最關鍵所在。傳說女媧大神以泥土模仿神仙形象造人,起初只是具備『精』、『氣』,完全與飛禽走獸無異,沒有思想,沒有智慧。
後來,她便朝泥人吹入仙氣,使人擁有了『神』,產生慧光,靈明知覺,終於成了類神的惟一生命。也正因為這樣的緣故,人類才有了向神學習模仿的天性和能力。
這其中,『後天之神』指的是『識神』,其作用是和認知區分。我們人類一切的智慧都來源於此,通過它我們才會學習並運用這個世界無盡的知識。而『先天之神』,也就是『元神』,是人出生後就有的自我慧光,它將直接決定你們修習仙術的類別和所能達到的程度。
人有『神』,因修而會術。人能學術則變化自然。和武術相比,仙術就是拋離了肉身,在『神』上向神學習的修行。無論從哪個角度說,完全是在另一個層次了。」
聽完凌風影這一通基礎理論,文羽三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神卻是有些茫然。
「呵呵,你們一時不能理解是很正常的,沒關係,慢慢來。」凌風影笑著說,「修習仙術,最要緊的就是耐心,能靜下心來,急是急不來的,這東西,就算你再有天賦,想一蹴而就也是辦不到。」
白琊誇張地怪叫著「唉,如此說來,我這個天才不是白白浪費了十七年的修煉光陰?天妒英才啊!」
「切,你小子難道一歲就能練啊?」林宇軒譏諷道。
「呵呵,其實這個沒有關係,年齡太小是很難領悟玄機的,少修煉幾年又有什麼影響?若有慧根,自然能悟道,不要太在意這些事情。」凌風影安慰道。
白琊撇著嘴「話是這麼說,可總覺得心裡不爽……」
「就是,城邦一點也不公平,那些名門子弟並不見得怎麼出色,可他們就能修煉,我們卻連機會都沒有……簡直成了他們的專利。」文羽想起蕭雲和秦央,於是也憤憤然起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憑什麼不肯讓我們學仙術!」
「其實,你們之所以不知道這些,是因為你們來自孤兒院……」凌風影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在名門們的眼裡,你們……不過是守衛城邦的炮灰罷了。」
文羽三人同時氣憤地叫了起來「炮灰?怎麼這樣說我們!」
「你們生氣也沒用,這就是現實。在一個城邦裡,孤兒的地位僅僅在俘虜之上……」凌風影搖搖頭,「在這亂世中,掌握仙術的人都是頂級高手。除了少數醉心修仙或是淡泊名利之人,其餘修仙者都是各個城邦的領導力量。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現在幾乎每個城邦都由最初的集體制蛻變為如今的集團制或是家族制。
因此,這種情況下,佔據統治地位的修仙者當然想鞏固自己的地位,你說他會願意把自己的看家本事傳授給別人嗎?其次,像你們這樣的與城邦領導階級一點瓜葛都沒有的孤兒一旦學成仙術,難保日後不會造反或是背叛城邦。
因此,仙術一般不會外傳。當然,還有一點,修習仙道需要漫長的時間,根本沒有速成的法門。即使讓普通人去學,很多人都不能成功。所以也沒有哪個城邦有耐性將工夫耗在這上面。」
文羽歎道「是這樣啊……唉,為什麼人要把事情弄得這樣複雜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問題決不是一天兩天,一個人兩個人就能改變的……對此你們必須要有清醒的認識,要不然,你們以後會吃很多的虧。」凌風影說。
白琊不服氣地說「哼,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要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看誰才是天才!」
「呵呵,對啦,就是要有這股勁兒!對付那些小看你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眼睜睜看著你超越他。」凌風影滿意地點著頭,音調也抬高了幾度,「說老實話,我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們身上啦。你們現在是炮灰沒錯,但並不意味著你們永遠都是炮灰。做炮灰還是大英雄,全看你們自己怎麼走。你們還年輕,就是應該樹立遠大的理想,為了它去努力拚搏,總會等到展翅高飛的一天!」
文羽聽得熱血沸騰,只覺一股豪氣湧上心頭,破天荒地握著拳頭叫了起來「對,總有一天我們會改變這一切!」
我們要建立一個美好的新的世界!
或許連文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天,這個偉大的意念已悄悄在他的心底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