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有什麼事我頂著!」慈逸勝說著低頭看向羅睺說道「你還沒死啊,為什麼你也跟著打我啊,說起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這樣報答自己救命恩人的嗎?」
「再不濟我也不會讓他傷中要害的,阿泥樓和鳩摩羅多也及時的給我救治了。」羅睺的胸膛前面纏著的白布已經被染成了深紅色,看起來他的傷並不輕「要說為什麼打你,戰達羅已經解釋過了。」
「小鬼,看不出關鍵時刻,你們還真是父女情深啊!」慈逸勝伸手去摸羅睺的小腦袋,結果被他一甩頭給躲過去了「對了,剛才聽那個夜叉白癡的意思,我還以為戰達羅有生命危險了呢,怎麼現在完全沒事了?」
「也不是完全沒事了。」旁邊的鳩摩羅多這時接口說道「實際上那是一種真言咒,非常複雜的真言咒,雖然我使用瞭解咒真言,但對她來說也只是暫時的,要徹底解除施展在戰達羅身上的真言咒,我和帕阿薩還要繼續研究一下。」
「真言咒嗎?夜叉也會用這個?」慈逸勝捏起下巴說道「事情變得很複雜了嘛……」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戰達羅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慈逸勝,我這麼著急帶你回牛賀王城,其實是要讓你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慈逸勝瞇起了眼睛「誰?」
慈逸勝的話音剛落,突然連接著木筐的一根籐蔓被火燒斷,整個木筐傾斜了一下,摩利支沒有站穩,一下子躺倒在了慈逸勝的懷裡,繼而說道「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先進去牛賀王城再說吧。」
戰達羅看了慈逸勝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很快木筐又開始慢慢上升起來了。
整個牛賀王城是由無數的岩石和穿過岩石的隧道組成的,無論是修羅居住的場所還是演武的場地,全部都是在天然的岩石上雕鑿出來的,很明顯牛賀王城並不是一天兩天修鑿出來的,恐怕從它誕生那天到現在為止,牛賀王城從來就沒有停止建造過。
剛剛夜叉的進攻並沒有對牛賀王城形成多麼大的損害,王城中的修羅看上去也並不特別驚惶失措——也許那只是因為他們都用厚重的鎧甲把自己的真實面目隱藏起來的緣故,總之,當慈逸勝他們站在牛賀王城中的時候,剛才經過的激烈一戰彷彿只是一場夢境罷了。
睺伸手從身邊的岩石上面「卡嚓」一聲掰下一塊石頭,抬手遞到了慈逸勝的鼻子底下。
「瞧什麼瞧,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慈逸勝接過石頭,目光卻停留在羅睺胸前那片擴散開的紅暈上面「牛賀這邊應該有大夫吧,去看看。」
說話間旁邊的鳩摩羅多已經從慈逸勝的手中拿走了那塊石頭,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端詳起來,慈逸勝一把將石頭奪回來說道「你個超級大近視快拉倒吧,嗯,這是什麼?」
手中的石頭通體呈現焦黑顏色,其中卻又閃爍著些微的光芒,看上去似乎是某種金屬礦石,難道用來製作修羅鎧甲的金屬就是由這種礦石提煉出來的。
「這種石頭可以煉出堅硬的鋼鐵,牛賀修羅的鎧甲就是用這種石頭煉出的鋼鐵製造的。」戰達羅的話證實了慈逸勝的猜想,看著幾乎是全部由這種石頭構成的牛賀王城,怪不得他們可以製造那麼多的鎧甲呢。
「對了,你不是要讓我見一個人嗎?」慈逸勝扔掉手裡的石頭,對戰達羅說道「是誰這麼大面子啊,還不出來?」
戰達羅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說道「我想夜叉不會這麼快再回來牛賀王城,我們還有時間,我會安排你們休息的地方,也還要帶羅睺去醫治傷口,今晚再見吧。」
看著戰達羅扶著羅睺消失在一條隧道的入口,幾個牛賀修羅上前引導慈逸勝他們向另外一邊走去,慈逸勝搖著腦袋四周看了看,聳聳肩膀說道「好吧,我是完全不會期望牛賀修羅會拿出黑米糰子以外的食物出來招待我們的。」
還沒到入夜時間,羅睺就已經回到了慈逸勝他們休息的一個石廳裡面,看上去並沒有包紮更多的繃帶,但傷口的出血明顯已經止住了。
「父女談心談的怎麼樣啊?」慈逸勝嘴裡塞滿了黑米糰子,說話都變得含含糊糊的。
羅睺哼了一聲坐下來,卻什麼都沒有說。
慈逸勝伸長脖子朝羅睺身後看了看說道「戰達羅呢?」
羅睺說道「她送我過去之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鳩摩羅多這時說道「這些天來的事情每件都非常奇怪,加上牛賀修羅,全部修羅都已經撤出了修羅場,而我們剛剛在海上遇到了牛賀,緊跟著又出現了什麼從來沒聽說過的夜叉族,現在戰達羅又神秘兮兮的說帶你去見一個什麼人,我恐怕……」
慈逸勝打斷鳩摩羅多說道「戰達羅如果想加害我們,應該早就動手了,我相信她不會對我們不利的,我說的對吧,羅睺。」
羅睺撇撇嘴,剛想說些什麼,戰達羅從石廳的入口處走了進來「走吧。」
阿泥樓和明羅剛剛站起身來,戰達羅卻再次說道「我只帶修羅王大人一個人前去,你們就不必了!」
「什麼?」鳩摩羅多和摩利支幾乎同時叫出聲來。
戰達羅不為所動的站在那裡,看來不答應她的條件,誰也別想去見那個神秘人物了。
慈逸勝拍了拍手說道「不用緊張,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鳩摩羅多打斷慈逸勝對戰達羅說道「不可以,除非你告訴我們,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摩利支也想說些什麼,然而囁喏了一下,看到慈逸勝正微笑著看向自己,便什麼也沒說出來。
「其他人我不管,我一定要跟著去看看。」羅睺這時說道「只是加我一個小孩樣子的修羅,應該沒有什麼不方便吧,戰達羅?」
戰達羅看上去沉吟了一下,微微點了一下頭,便轉身離開了石廳。
慈逸勝回頭看向鳩摩羅多和阿泥樓他們,點了一下頭,便和羅睺緊跟著戰達羅離開了。
戰達羅領著兩人在牛賀王城裡面轉悠了半天,夜晚的王城幾乎一個修羅都看不到,四周靜謐的好像一座死城,而他們的位置也越來越向下,似乎是進入了懸崖峭壁的最深處,天上的星空早就已經看不到了,偶爾間隔很遠的火把給他們照亮了腳下越來越崎嶇的道路。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反正要見的人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了,到時無論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會搞清楚,所以現在也就不那麼著急了。
可是眼前的山巖隧道好像沒有盡頭似的向前無限延伸出去,從一條隧道轉入另外一條,偶爾經過的一條凌駕半空的石橋讓慈逸勝有一種回到了瞻部王城的感覺,在他失去所有耐心之前,目的地終於到了。
看的出這是一座守衛森嚴的堡壘,只是不知道它是所監獄還是早先牛賀修羅王的城堡,本來一個都見不到的牛賀修羅好像全部集中在了這裡似的,幾乎做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地步,巖壁上點燃著無數根火把,把這個深埋在岩層下面的要塞照得通亮。
突然慈逸勝猜測可能轉過一扇石門之後,一個自稱是毗摩質多羅的光頭佬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不過是敵是友就猜不到了,慈逸勝看著走在前面步履婀娜的戰達羅,實在不明白會有什麼人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