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兒也該出來了吧!」看著面前這座可以稱的上宏偉的深黑色大帳,我慢慢的抬起了手臂,掌心朝上正對著天空,快速的向下一揮!一枚巨大的風刃隨即直擊了下來,帶起了響亮的風鳴聲,毫無阻礙的切入了這個經過魔法加固的營帳,就彷彿是切入了一快柔軟的豆腐,瞬間將其撕裂開一個大洞。塵土風揚中,一道挾著血紅色鬥氣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我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壯漢,個子不高,身軀上滿是鼓漲發達的肌肉,一臉戟張鬍鬚給人以一種粗豪的感覺,尤其惹眼的是滿身血紅色的氣勁如同液體般流動著,一反一般紅色氣勁給人的兇猛爆裂的感覺,彷彿是大量的鮮血正在噴湧而出一般,格外的詭異而凶厲。再加上那份從他眼神深處透出的陰翳,讓我明白這人並不那麼簡單。
「以人血練功!你不怕有傷天和嗎?」鼻孔中充斥著越來越強的血腥之氣,我猛的領悟到,這根本就是一種以人血練成的功夫。
自古以來,武道一脈便分出了許許多多的法門,而大部分武者都是通過吸收天地精氣來淬練自身的真氣,而這通常也被大多數人視為正統的練功法門。然而並不是所有武者都遵循正統的,恰恰有一些武者認為生物一身的精華都來自其血液,故而如果依靠血液練功則勢必事半功倍。基於這種理念,大陸上也一直流傳著許多以血練功的法門。只是一般練此功法之人多憑牲畜之血或自身之血練功,而眼前如此濃厚的血腥勁氣我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顯然是一種憑著人血練成的邪功!
「天和!哈哈哈哈哈!」古烈特。哈依仰天長笑了一陣,狀極囂張「我血狼軍團縱橫邊境千餘里,人阻殺人,神阻殺神就算有傷天和那老天又能奈我何!」
古烈特。哈依笑了一陣,見我只是冷冷的望著他,不言不語,就彷彿在看一個小丑在唱獨角戲,不由得有些惱怒了,雙目凶光一閃,開口道「閣下如此直闖進來,不知所謂何事呢?」
「該不會是想要替天行道吧!」古烈特。哈依的語氣中帶著隱隱的譏嘲,與此同時的,一股暗勁已經向我直衝了過來,看來是想要摸摸我的底子了。
依舊是那麼不丁不八的站著,我任憑那狂暴的勁氣將自己完全淹沒,這景象看在周圍的人眼中可說是非常怪異的,視覺與精神上的極端對比,使人覺得我彷彿只是一團空氣,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像而已。
就好像用力的擊出一錘卻敲在了空處,無處著力的感覺讓古烈特。哈依難過的差點吐血,就在他暗自驚詫不已的時候,一直站在我身側一聲不吭的月兒開口了,滿腔的仇恨使她的語聲都有些顫抖。
「你還記得一年前襲擊的翼人村落嗎!惡賊!你想不到吧!在你屠村後,還有人能活下來!」
匪首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翼人女孩,目光愈發的陰戾,之前認為她只不過是個奴婢之類的角色,畢竟獸人在天風大陸是受人歧視的,即使是容貌秀麗的翼人也不例外,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小看她了。
「斬草不除根,果然是春風吹又生哪!我們血狼盜團一向手腳乾淨,想不到竟會漏掉了你這個賤婢!」古烈特。哈依的面容瞬間變的獰厲起來,語聲中竟帶著些許瘋狂「不錯!就是老子干的!說起來,你們翼人族的妞滋味還真不錯呢!
光滑水嫩的。怎麼,你也想試試?「說完還舔了舔嘴唇,周圍愈聚愈多的群盜也紛紛淫笑了起來。
「今天就要讓你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就憑你們三個人?哈哈哈哈哈……」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古烈特。哈依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才過了不長的時間,我們周圍又已經有數千盜匪層層疊疊的圍了上來,看來首領的出現與人數的懸殊已經使他們忘卻了剛才所受的教訓。
微微皺了皺眉頭,我伸手向天上一揮,數道天雷直擊而下,藍紫色的電光華麗的閃耀著,轟擊在賊群之中,瞬間就將幾百人變為了毫無生命的焦碳。一時間,四週一片鴉雀無聲,一種無言的畏懼在盜賊們的心中悄然升起。古烈特。哈依更是吃了一驚,不用頌唸咒文就可以輕易使出落雷這種中級魔法,並且威力足以媲美高級魔法,實力簡直深不見底。這份舉重若輕的功力,至少也是大魔導師級別的,大陸上何時出了此等人物!
就在我準備再一次發動攻擊,並將目標鎖定為匪首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阻止了我,月兒緩步走到了我的身前,滿臉懇求的神色,語氣輕柔但卻堅定「大哥,這個仇,我要自己來報!」
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女孩純淨的眼眸中找不到絲毫的怯懦,我忽然發現,那個天天纏著大哥不放的女孩,已經長大了!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千萬小心!」
「自己的仇我要自己來報。」女孩轉身走到了古烈特。哈依的面前,清脆的語聲在這一片寂靜之中愈發的清晰可聞「你敢和我比試嗎?」
「單打獨鬥?」古烈特。哈依猶疑不定的問道,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頗有些柔弱的女孩竟會主動捨棄如此一個絕大的助力,不由得心下暗喜想她一個5、歲的女孩能有多大本事,等過了今日這關,就迅速向殿下求救,憑著殿下手下眾多高手的實力,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不過表面上還是故作豪邁道「好!既然你有如此勇氣,那我也絕不會以人多欺負人少!放心!如果你真能殺得了我,我手下絕不會留難你們的。」
說著,還回過頭大吼了一聲「聽到了嗎!」
「明。白。了!」眾嘍囉齊聲高呼。
這隻老狐狸!我在心中將他全家都問侯了一遍。這樣一來,就等於拿話套住了我和幽幽,無論如何今天我倆今天是不能再出手,不然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卑鄙!」幽幽憤憤的一跺腳,在一邊小聲的罵道。
人群漸漸的散開,不多時便騰出了一個50步見方的場地,上千道視線同時匯聚於立於場中央的二人身上。四周只聞風過峽谷的聲音,嗚嗚的響著,就像是大戰之前的號角。
月兒還是一襲雪色的冒險服,寬大的雙翼收攏在背上,滿頭的青絲隨風舞動著,就彷彿那出塵的雪中精靈,美麗而純潔。經過一段時日的訓練,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受人欺負的弱女孩了。但我心裡明白,和她的對手比起來,月兒還是有其不足之處的,這不是功力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經驗上的差距!那種在多少次生死一瞬中得來的經驗,有時便足以左右戰鬥的勝負成敗,乃至戰士的生命!此戰月兒唯一可倚之求勝的,就是她強大的魔法力,那才是對手所預料不到的,同時也正是成敗的關鍵!
古烈特。哈依也終於亮出了他的兵刃,只見他空手往腰見一抹,一條銀蛇般的物件便即出現在他手中,微微的游動著,顯得十分的綿軟柔韌,赫然便是他之前繫在腰間的腰帶!伸臂往前一抖,在一股血紅的內勁貫注之下,腰帶被迎風抖的筆直,原來,這是一把緬鐵製成的軟劍!想不到如此一個壯漢用的竟是這種陰柔的兵器,想必是有其特殊的絕招,我的擔憂不禁又加深了幾分。
「呀!」隨著雙方氣勢的積累,月兒一聲輕吒率先發動了攻勢,銀色的劍光瞬間橫過二人間十幾米的距離,匹練橫空般直捲而去。這霸道的殺招便如她此時的心情一般,頗有些慘烈而堅決的意味。
面對臨頭的猛招,古烈特。哈依絲毫不見慌忙之態,軟劍舞動間,布出一道道血紅色的劍幕。層層疊疊、陰柔綿密的劍勢直讓周圍旁觀者的心情都隨之鬱塞了起來,實可稱得上是滴水不漏。月兒的滾滾劍氣擊在這劍幕之上就如同海浪遇到了礁石,盡向兩旁傾瀉了開去,不出片刻便被卸的一乾二淨。
「我便不信打不破你!」月兒銀牙一咬雙手握住了劍柄,高舉過頭頂,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不斷的攀升了起來,略顯纖細的單手銀劍此時竟散發出絲毫不弱於那些沉重大劍的壓逼力,我心中一驚,想不到小妮子竟用上了雙手劍法中直劈的招式!
「太急於求成了!」看著場中電閃般劈擊而下銀劍,我心下暗自憂慮著。這種大開大闔的打法極是虛耗體力,非身強力壯之人不能使用。翼人一族的優勢在於其速度與靈活性,我當初教導月兒的劍法便是以輕靈為主,而月兒如今由於復仇心切用上了這種她所不擅長的打法,對她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不出所料,古烈特。哈依那種纏綿的劍式正是一切剛猛招法的客星,不斷的削減弱化著月兒招式,使得一次次的進攻最終都以無功而返告終。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月兒第一次遇上這種高明的對手,幾次進攻都被對方春蠶吐絲般的劍法弄的無功而返,不由得焦燥起來,信心也受到了一定打擊,功勢便有些散亂了起來……
就在此時,只見一片紅光閃過,古烈特。哈依劍勢忽的一展,方才柔韌的血紅色劍幕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一時間,血色的劍氣開始了無孔不入的進攻,將月兒攻得措手不及,險象環生。其實,他此時也十分驚訝於女孩的劍術,只有十來歲的年紀,竟然能擁有如此功力,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若能假以時日那還了得!可惜,沒有以後了!嘴腳掛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古烈特。哈依刺出了他認為必殺的一劍……
「蓬!蓬!蓬!」一連串直徑有大腿粗細的連珠火球間不容髮的疾射而出,帶著灼人的熱浪,頓時將匪首自認為必中的一擊給破壞的手忙腳亂。
「你……你……竟然會魔法!」就彷彿見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奇聞,月兒的舉動已經將天風大陸上人盡皆知的常識完全顛覆。不但是古烈特。哈依,就連在一邊觀戰的群盜們也都目瞪口呆,一副驚駭莫名的表情。這時就算是看到太陽打西邊升起,母豬在天上飛過,恐怕都不會再有人感到驚訝了。
「哼!怕了吧!」就在對手一愣神的工夫,月兒利用翼人族的先天優勢,雙翅一拍飛向半空。
「你死定了!」女孩懸在空中,雙手連揮間,無數的火球、風刃,雨點般朝地面砸下,局面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
出乎意料的魔法攻擊使得古烈特。哈依一時間很是狼狽,手忙腳亂的抵擋著自天空中飛射而下的攻擊,匆忙之中甚至挨了幾顆漏網的火球,無奈之下只能不顧形象的在地面連連打滾來熄滅身上飛騰而起的火苗,就連身上的衣服都給燒成了滿是破洞的乞丐裝,真可謂是從所未有的灰頭土臉。
然而古烈特。哈依畢竟是久經戰陣的經驗豐富之輩,時間一長便逐漸的適應了月兒的攻擊,全身的破綻越來越少,防守也變的得心應手起來,一把軟劍將全身護的綿密異常,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顆顆強有力的魔法彈都被這韌性十足的防禦給化解了開來。這樣一來,雙方成了不上不下的僵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