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七折(第四場) 一夜(二)
    程金城回到臥室,秀兒已經洗好了澡,穿著他的衣服站在屋子中央。看見他進去,向他露出了毫無防備的笑。

    程金城站在她身前,想像著裹在他貼身睡袍底下那白嫩香軟的身子,不自覺地吞了幾口口水。

    因為衣服大了許多,秀兒左拉拉右拉拉,胸口一會兒這裡露一點,一會兒那裡露一點,程金城看得眼裡冒火,渾身冒煙,口水都沒得咽的了。全身的血液迅速衝向身上的某個部位,那兒就如出閘的野馬,突突直跳,脹得生疼。

    不管了,黃花閨女再嫩也要經過這一遭的,他不辣手摧花自有別人代勞。他頂多等會兒動作輕一點,溫柔一點,盡量不弄得她太痛就是了。

    至於為什麼肯定秀兒還是第一次,他自有他的門道。這就跟久病成良醫是一個道理,經歷的女人多了,自然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女人乾不乾淨,多觀察一會兒就八九不離十了。

    正要露出色狼真面目一把抱起她,秀兒突然後退一步,伸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說「好重的酒味,熏死人了,你快去洗澡換衣服啦,還有記得用鹽刷刷牙哦,我剛都刷了的」,說完哈了一口氣到自己手裡,然後伸到他鼻子前說「你聞聞,是不是沒酒氣了?」

    那純然孩子似的表情和舉動讓他心裡一軟,心想,不急不急,一夜還長著呢,就依她的,先去洗澡刷牙換衣服。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不能給她留下太壞的印象。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若干年後,如果名伶珠簾秀說「當年跟我共度第一夜的那個爛男人,一身的汗臭酒臭。噁心了我一輩子。」那多丟人那!

    他希望自己給她的第一夜是美好的,是永遠值得懷念地。他是流氓沒錯,但他是有文化有修養有品味有氣質的「四有流氓」,如果把他跟只會「公鴨見母鴨式按倒就做做完就跑」的低級流氓相提並論,那是對他人格的嚴重侮辱!

    於是他咬牙忍住某處的脹痛,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再次讓人提來熱水,把自己徹徹底底地洗了一回。他的保鏢見僕人在本該絕對禁止打擾地時間上上下下。忍不住強烈地好奇也跟上來偷看了一眼,回頭就跟另一個保鏢說「二當家這回可洗得乾淨了,就像洗年豬一樣,只差找個刨子刮毛了。看來他對這個珠簾秀真的很上心,生怕小妞不喜歡。」

    不提樓下的人如何戲謔打趣。單說程老大,本著給小美人一個美好回憶的善良願望,把自己從頭到腳狠狠搓洗了一遍,就如他的保鏢說地,只差找刨子來刮毛了。洗好後回到臥室一看。小美人真乖,已經自己躺在床上等他了,敢情.電腦站www小美人喝了酒,也動了春心?或者,小美人看他一表人才,也偷偷喜歡上了他?

    他激動得一躍而上,想來個餓虎撲食,可又落了個空。就在他撲上去的一瞬間,小美人已經一骨碌爬到床下,嘴裡還唸唸有詞「糟了糟了。這可怎麼辦呢?」

    一面說,一面在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他無數次偷偷伸手,無數次落空,感覺小美人就跟小泥鰍似的。他怪自己太溫柔。太隱忍,可他怎麼急都做不來像低級流氓那樣對女人用強。他是有身份的人,即使床第之間也不能被人罵沒品的。

    不能強要,就只能智取,於是他耐著性子順著她地話頭問「什麼糟了,我的心肝?」

    「我還是睡不著啊,我已經連著兩個晚上沒睡好覺了,今日是第三天了。」

    「哎呀這算啥問題嘛,等會你就累死了,困死了,求我別騷擾你讓你睡呢。」

    秀兒驚喜地回頭「真的,你有法子?我失眠幾天了,頭好痛。」

    「我當然有法子了,嘿嘿。」

    「什麼法子?」

    「我地法子嘛……你等會就知道了。」

    「你先說說嘛。」

    「這個不是說的,是做的。你上床來,上了床我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渾身舒坦,然後就睡得跟小死豬一樣了。不過呢,要是夢裡又被我弄醒了,你不要管,繼續睡你的就是了,我做我的,你睡你的。我對女人最溫柔了,從不打擾她們的睡眠。」

    秀兒想了想,然後點頭表示同意「那好吧,就依你的,試試看。你不知道,晚上睡不著覺地滋味真的很難受,頭痛背痛,哪兒都痛,我才十五歲就這樣了,以後老了肯定身體不好。」

    「你經常晚上睡不著嗎?」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跟她嗦,她已經躺過來了,就在他身邊,他明明可以立刻撲過去一了心願,可他卻依然好好地躺著,還很有耐心地跟她說話。

    「沒有經常啦,要經常誰受得了。我只有在大都第一次登台的時候,三天沒睡著,這次也是,太緊張了吧。還有,在通州的時候曾唱了一個通宵,就這幾晚了。」

    「通州那小地方也有通宵戲場?」

    「不是戲場,是一戶結親的人家請堂會。那邊地風俗,晚上要鬧洞房,然後新娘子五更起來拜客,客人一般都不走的,晚上就打打牌,吃吃酒,等天亮。請堂會,自然就要唱通宵了。」

    程金城忽然有點不忍了,這麼小地女孩,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唱戲,還接通宵堂會。他捧過許多南戲女伶,知道這些女孩子都有很可憐的身世,他問她「你也是因為家窮被父母從小賣進戲班的嗎?你老家在哪裡?」

    秀兒忙擺手聲明「我父母沒有賣我,他們很疼我的。是我自己作主進的戲班,他們還不同意呢,記得那時候聽到我要入樂籍,我娘哭得好傷心。」

    「你自己要入樂籍?」程金城不解了,還有人搶著要入賤業的?

    秀兒自吃過玉函給的那顆藥後,一直處在興奮狀態。若在平時,她肯定不會把家裡的事跟程金城這樣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說。但今天她卻口若懸河,竹筒倒豆子把什麼都說了出來。

    當程金城聽到她父母把她進戲班後賺地錢也給折騰光了後,很是氣憤地說「這樣的爹娘你還給他們錢幹嘛?讓他們餓幾天,就知道錢來之不易了。你在外面累死累活,他們倒好,你辛苦了幾個月的錢,他們一下子就丟水裡了。」

    秀兒糾正道「不是丟水裡了。是給人騙了。那人現在就在揚州,叫周碧海,是個做乾貨生意的。程二哥,這個人你認識嗎?」

    「終於肯叫我二哥了。」程金城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回答她「沒見過。估計只是個小角色,揚州場面上的人沒有我不認識的。」

    秀兒失望地說「要是你認識就好了,我就可以拜託你約他出來談談。畢竟也是爹的熟人,我想還是先禮後兵比較好,他要是肯還錢。我就不告他了,人家也有妻子老小。雖然他活該吃官司坐牢,就是他家裡人跟著可憐。」

    程金城問她「你手裡有多少證據?」

    「沒有」。說起這點秀兒也很氣悶「我那糊塗地爹,把錢一包包給別人的時候連個中人都沒找,更別說打收條了。」

    程金城哭笑不得「這樣你告什麼?你以為憑你一面之詞,府尹爺就會判他還錢給你?你沒憑據,小心人家反咬你一口,告你誣告,到時候他沒坐牢,你倒坐牢了。」

    「會嗎?」秀兒有點害怕了。

    「會!」程金城很肯定地告訴她。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白白被他騙走了?」

    「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替你要回來就是了。現在,夜深了,我們也該睡了。」

    「可是我睡不著,咦?」秀兒突然坐起來,然後猛地跳下床退到窗邊。手指著程金城說「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啊?」

    「你再仔細看看,這是我的床啊。是你睡在我床上。」程金城過去想抓住她,秀兒努力閃避著,她的腦子好像有一點點清醒了。

    程金城終於失去了所有地耐心。貓抓耗子的時候,固然享受之前也喜歡跟耗子逗逗,但前戲太久了也很沒趣的。他沉下臉,一把將她扯過來抱住,然後猛地摜在床上,自己也跟著壓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哇!」秀兒突然張口,吐了他一身一臉,那可美得緊,真是桃紅柳綠,遍地開花。

    程金城身上腫脹的某處迅速蔫了下去,他氣得跑到門邊大吼「快送水上來,老子要洗澡。」

    兩個保鏢一面往上跑一面議論「戰況好激烈啊,汗流得太多了,半夜爬起來洗澡。」

    「那肯定是相當激烈,不只汗流得多,別的也流得多。」

    「是啊是啊,都發水災了,所以要洗澡,要換床單。」

    「發你媽地水災!老子喊人提水,你們倆跑上來幹嘛?都給我滾下去!」

    兩個保鏢原地站住了,望著只隔了七八級樓梯的臥室門口,他們心裡那個哀怨那,二當家忒小氣,讓人看看會怎樣嘛!可抱怨歸抱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聽主子的聲音,這會兒火大著呢。

    奇怪地是,主子吼他們的時候,明明是站在樓梯間的,怎麼這會兒又躲到屋裡去了?

    「大概是沒穿衣服吧?」兩個保鏢互相咬耳朵。

    「他沒穿衣服的樣子我們還見得少嗎?」另一個提出質疑。

    「那就是,要急著進去陪他的小美人。」

    「肯定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還是二當家爽啊,過段時間就當一回新郎。」

    「他想天天當新郎都沒問題。」

    兩個保鏢一面感概一面往樓下走,僕人提著水往樓上走,差點撞翻了的。僕人埋怨的話剛出口,樓下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保鏢想攔著,卻發現來人竟然是家裡地大管家。

    他匆匆交代「快去叫你們爺起床,馬上回老宅!」

    「出什麼事了?」

    「先回去再說,大當家正在廳裡陪客人等著,叫他馬上回去,不得延誤。」

    「是!」兩個人不敢再有絲毫懈怠。連幾年不管事的大當家都拖著病體親自出來陪客,家裡肯定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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