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旗》將要換掉洛熙的消息傳出來後,輿論分為兩派力量。
有報界媒體的評論分析說,從歐華盛的商業角度來看,絕不會輕易放棄已經拍攝過半的影片和洛熙如日中天的人氣,應該是洛熙在《戰旗》中的表現卻是不盡如人意,才使的歐華盛公司無奈做出這個決定。
然而fas卻認為洛熙的演技一直以來都是爐火純青無可挑剔的,歐華盛公司決定換掉洛熙簡直匪夷所思,這種行為不但傷害了洛熙,而且也傷害了洛熙的觀眾們的感情。
就在兩方互相爭執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小插曲。《橘子日報》一個署名為「華錦」的記者批露出洛熙的童年經歷,新聞標題是《棄兒出生的王子洛熙》。原來洛熙小的時候竟被母親遺棄在遊樂場。凍僵昏迷險些死去,後來被送入福利院。公眾震驚,氣質高貴俊美如王子般的洛熙居然有這樣的悲慘童年。
媒體記者以為fas會失望於洛熙卑微的出生,哪知在這篇新聞報導之後,洛熙的fas不但沒有沮喪,反而更加堅定的他,表示說,既然洛洛以前吃過那麼多苦,那麼從現在開始。他們會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護他他,讓他幸福快樂!他們相信洛洛的表演實力,會見洛洛擁護到底,如果《戰旗》敢換掉洛洛,傷害洛洛,他們將會用一切手段來抵制《戰旗》的上映!
下午。
歐氏集團總部大廈。
「少爺,這是從歐華盛子公司送來的關於《戰旗》一事的討論意見,請您過目。」西蒙將一份文件放在黑色的辦公桌上,然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退出辦公室,而是沉默的站在旁邊。
歐辰點頭,目光淡淡掃過那份文件,隨手將它推到一邊,繼續看其它的文件和和約。
接手歐氏集團以來,少爺從未感情用事。在蕾歐公司廣告代言人的選擇上,少爺雖然最初指定了夏沫,可是後來還是按照正規程序走來,讓尹夏沫通過試鏡,以出色的表演無可指責的勝出。
但是——
這次少爺對影片《戰旗》的決定卻一意孤行,而且不進行任何解釋。歐華盛子公司的經理們表示震驚,質疑為何在目前《戰旗》拍攝良好的情況下,集團總部會突然做出這種決定。歐華盛子公司緊急召開了臨時會議,希望總部能夠立刻對外宣佈《戰旗》並未有換掉洛熙的打算,及時消除不良影響。歐氏集團的其他股東們也頗有微詞。
西蒙暗想。
事情也許跟尹夏沫小姐有關,似乎只要牽涉到她,少爺的情緒就會有異常的波動。
「還有什麼事?」
歐辰皺著眉在一分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歐華盛的管理層希望能夠盡快解決《戰旗》事件,他們認為洛熙的表現並沒有問題,《戰旗》的未來收益也很樂觀。」西蒙說。
歐辰慢慢的將簽字筆旋上,抬頭看向眼神微憂的西蒙,說:
「你告訴他們,這是我私人的決定。」
西蒙一驚,「少爺……」
「你可以出去了。」
「少爺,你一向不干涉子公司的獨立運營。《戰旗》的投資對於歐氏集團總部也許毫無影響,但是對於歐華盛卻是年度重要的投資。說是您私人的決定,這個理由恐怕很難令歐華盛的管理層信服。」
西蒙依然站在辦公桌前,直視歐辰說。
歐辰淡淡打量他:
「你說的都對,可是,我已經決定了。歐華盛那裡,過幾天我自會有交待。」
「……」
前面的少爺不再是以前他熟悉的少爺,那淡淡而冰冷的氣息使得西蒙胸口一滯。
「還有事嗎?」歐辰問。
「尹夏沫小姐求見,現在接待室等待。」
手指僵住——
歐辰起身從辦公桌後站起,抬步就要向門口走,突然,他又停了下來,下巴緊繃,眼睛裡的洶湧漸漸沉成湖底般的暗綠色。
「知道了。」
坐回黑色皮椅裡,歐辰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西蒙走了。
辦公室裡安靜得彷彿沒有了呼吸。
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
四點二十分。
窗外的陽光被烏雲擋住,天色陰沉起來。
歐辰沉默的批閱文件,秘書進進出出,不斷有新文件被拿進來,處理完的文件被拿出去。
天色越來越陰沉。
昏黃昏黃。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雨絲打在玻璃窗上,寂靜無聲。
歐辰抬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鐘,五點三十分,他望向辦公室的門。半晌,他打開歐華盛管理層送來的關於《戰旗》的討論意見,裡面全是對洛熙的肯定和讚許,他眼神冰冷起來。
雨越下越大。
窗外的天色陰沉濃黑,雨珠辟辟啪啪的敲打在玻理上,有種急促混亂的節奏。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七點五十分,一陣痙攣般的疼痛從歐辰的胃部傳來。
他走到酒櫃前,讓伏加特火辣的從喉嚨燃燒下去,讓身體的痛苦消除掉想要見她的渴望。
九點十分。
當歐辰穿上外套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集團的職員們基本上已經下班,大廈裡異常安靜。
接待室的燈光還亮著。
一個安靜的身影坐在白色沙發裡,茶几上放著一杯早已沒有熱氣的水,她的影子斜斜映在地毯上,玻璃窗外是清冷的雨聲。
彷彿察覺他的到來。
她輕輕抬頭,海藻般濃密的長髮,潔白的肌膚,琥珀色的眼睛裡談靜無波。
黑暗的魚夜。
藍寶堅尼急速飛馳在公路上,雨刷一刻不停的擺動,玻璃上依然是濛濛的水汽,雨很大,雨絲交織著佈滿車窗,黑暗和雨聲將歐辰與尹夏沫包圍在車內的空間。
氣氛沉默窒息。
雙手緊握方向盤,指骨微微發白,左手還纏著繃帶歐辰神情冰冷地望著暴雨中的前方,將車速加到最大。胃部一點點痛的抽搐,他卻彷彿毫無察覺,雨夜將他的面容映出凜然的寒意。
「要開去哪裡?」
車內的空氣有些涼,尹夏沫透過雨霧朦朧的車窗看著前方陌生的景物,低低的問。
歐辰雙唇抿緊。
沒有看她,他聲音淡漠的說:「你可以選擇下車。」說著,胃部突然痛的絞了起來,他臉色一白,左手無意識的撫住胃,那波痛楚過後,他低咒一聲,迅速將手移開。
「晚上沒有吃飯嗎?」
她凝視他微微蒼白的面色。記得自小他的胃就很脆弱,好像是家族遺傳性的,一旦飲食不規律或者食物過於刺激就會發作。
「與你無關!」
歐辰冷冷的說,猛的一打方向盤,車子飛速轉彎,地面的雨水飛濺而起,形成一片高高的白色水簾。尹夏沫無語,轉頭望向車窗。傾盆大雨中,只能看見公路邊朦朧的燈光和隱約閃爍的招牌。
「停車!」
她忽然喊。
歐辰身體僵了一下,手指握緊方向盤又鬆開,他珉緊嘴唇,車子猛地停在路邊。要走了嗎?即使為了那個傢伙,也無法忍受和他在一起嗎?
「有傘嗎?」
打開車門,撲面而來的大雨使她又將車門關上,轉頭問他說。
「沒有」
他僵硬的說。
「……」
她歎息,卻再次打開車門,冰冷的雨水灌澆而下,頓時淋了她一頭一臉。他皺眉,一把將她拉回來,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扔進她的懷裡。
「用這個!」
她怔了怔,抬眼看他,他卻漠然的望著前方。打開車門,她用他的外套遮在頭上走出去。大雨磅礡裡,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他喊,雨聲很大,聲音斷斷續續:
「等我……我……回來……」
傾盆大雨隱沒了她,胃部劇烈的疼痛讓歐辰的眼前陣陣發黑,彷彿是霧氣般,她的身體模糊在雨夜,再也看不見。閉上眼睛,扔由疼痛撕裂他的身體,蒼白的面容,他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車燈刺眼的在黑暗的雨夜裡射出白光。
疼痛和雨聲使他沒有聽清她喊的是什麼。
回來……
她還會回來嗎……
曾經那樣絕情的離開他的人,還會回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
車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雨水的氣息混合她的氣息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