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河至寶？
徐玄心神一震，腦海中又回放當日在鮮禾老店的經歷。
那神秘駝背老者，自稱有十二件傳家之寶，其中九件，都賣給了當世震爍古今的人物。
想到這裡，一切豁然明朗。
這宗如魔，必然是神秘駝背老者口中所提到的九個絕世人物之一，也是鮮禾店舖的有緣人和顧客。
徐玄，則是第十個，既不空前，也不絕後。
虛空中，二人四目相觸。
宗如魔，從容不迫，沒有半點輕視的念頭，眼中略帶一絲讚許和期待，彰顯出他包容天地的廣闊胸襟。
此時，無聲勝有聲。
徐玄一臉明悟，宗如魔含笑不語。
附近千千萬萬的修者，目光都定格在宗如魔和徐玄身上。
沒有人知道，二人意念交匯間，點破了彼此之間淵源、立場，以及那天地間，罕有人知道的秘辛。
相距最近的聶寒和柳雨煙，呼吸急促。
聶寒面色蒼白，虛弱之極，目光緊緊盯著宗如魔，任他想凝聚劍意，都力不從心。
在這前所未見的蓋世大能面前，化嬰期的層次，連戰意都難以凝聚。再者，聶寒此前那一劍，已經傾瀉了畢生劍意和元氣，燈枯油盡。
他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苦澀，此時，自己雖竭盡全力，卻幫不了徐玄分毫。
「閣下身為開創千古神話的魔道宗師、主宰外界的帝尊，分神跨空而來，竟是為了謀圖一個小界後輩？」
柳雨煙首度發話，笑靨如山間晨風沐浴而來，打破那極度緊張死寂的氣氛。
「你就是柳雨煙？」宗如魔目光一轉，首度望向除玄之外的其他人。波瀾不驚的道：「天賦資質不錯。或許還略勝我最傑出的三弟子。那神幻天師，倒有幾分福緣。不過，本宗此次跨界而來。是為最特殊的情況，意志堅定，絕不更改。你也無需用任何激將法。」
此言一出，柳雨煙心頭越發緊迫和擔憂，暗道不好。
她並不是為自己安危著急，而是為徐玄。
宗如魔的威名和實力，自然是震懾十方外界域，無人不懼。但他的胸襟氣量，亦是令無數強者折服，包括他的敵人對手，都萬分敬畏。
柳雨煙瞭解宗如魔。深信對方絕不會自落身份，無故對自己出手，對於這一點。沒有人質疑。
因此。柳雨煙才故意給宗如魔戴上那頂高帽子。
畢竟以宗如魔的身份、地位，更不屑於對徐玄這個小界裡的後起新秀出手。
然而這一次。柳雨煙似乎估錯了……她並不知道仙河至寶的存在。
這名震千古的魔道宗師，難道會破例，對徐玄下毒手？
徐玄深吸一口氣，緩緩凝聚天機令上的力量。
腦海裡的前世殘魂，也無比緊張凝重，做好了出手的機會。
眼下的宗如魔，超出有生以來的任何強敵。
有天機令在手，以及前世殘魂的輔佐，徐玄深信，自己尚有自保的可能。
「對方降臨的是分神之力，其強大之處，主要是靈魂。借助天機令和王朝氣運的力量，你的靈魂廣度極大，可與化嬰巔峰抗衡較力。再加上月光秘珠，以及我不惜代價的幫助，可匹敵普通的嬰變期……而你要做的，就是不對他出手。」
前世殘魂分析道。
徐玄面色漸漸冷靜下來，並不示弱，與宗如魔直面相對。
他的變化，反倒讓宗如魔眸中多出一絲驚喜期待，卻是一閃即逝。
「徐玄，本宗降臨的雖是分神，但若真正出手，你生機渺茫。」
宗如魔聲音裡透著淡漠，眸中寒光隱隱一現。
殺氣透露的那一剎，附近的界面虛空，彷彿被絕對冷凍。
且不說徐玄本人，身旁的聶寒和柳雨煙，都感覺靈魂身軀，被冰冷刀鋒刺穿了一般，精神層面，被徹底擊潰。
星峰聖都上，觸及宗如魔那身影的巔峰強者，心神都是一寒，難以呼吸。
徐玄沒有回答，默默催動夢迴**，他此刻的靈魂廣度，無比的強大，再加之月光秘珠，分化出一縷縷銀色寒流，將宗如魔的精神殺念隔絕。
天地間，一片死寂。
宗如魔處於一個不可窺探的層次，一個殺念，就能讓普通元神大道心神潰散。
但徐玄並不認為，對方能真正意念間，主宰自己的性命。
「或許你抱有僥倖，能從本宗手下逃生保命。」宗如魔嘴角微微抿起一個弧度：「但，若我的本尊，強行逆轉法則，降臨此界，整個小魚界，亦要崩塌覆滅，一界生靈，全部寂滅，連剛才那條小蟲的不滅之體，也難以倖免。」
此言一出。
在場無數關注的強者，心頭不寒而慄。
那宗如魔，實在是不可估量的禁忌人物，他一個人，就能主宰一界命運。
徐玄亦是心驚膽顫。
柳雨煙秀眉緊促，驚疑參半：「那宗如魔據傳是神虛中期強者，而這種逆天而行的行為，引起一界崩塌，就算是神虛帝尊，也承受不了，決然不敢做。他是故意出言嚇唬，還是確有這等無視一界崩塌產生的禁忌之力？」
一時間。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那宗如魔，比擁有滅世力量的「黑蛟龍」，還要強大千倍。
「你照著我的話說……」
前世殘魂的聲音在腦海想起。
徐玄氣血振奮，眸中迸射出驚厲的神光：「晚輩願意一賭小命，見證這一界崩塌覆滅的災難。若是我的死，能給前輩承受些許代價，而最後卻未必能得到心中所想之物，晚輩心滿意足。」
此言一出，宗如魔面色微變。
而柳雨煙美眸一亮，徐玄的表現。讓自己萬分意外。
顯然徐玄分析到。如果宗如魔真不顧代價的那麼樣做，自身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呵呵，似乎低估了你。但本宗一旦出手，則必然是志在必得。」
宗如魔淡然一笑，表現出固有的自負。
「晚輩可以保證。如果閣下那麼做，將永遠得不到所想之物。」
徐玄鏗鏘有力的道。
話音一落，「唰」的一聲。
月光秘珠，從徐玄體內憑空消失，被攝入了記憶星海。
這一界中，再也尋不到月光秘珠的信息。
宗如魔面色一凜，旋即冷笑一聲：「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話畢，他展開無比強大的神念，搜索這方圓千里的虛空。重點自然是徐玄身上。
然而，他搜尋良久，卻再也找不到月光秘珠的存在位置。
記憶星海。乃是前世無上智慧和神通的凝結產物。甚至跨輪迴延續而來。
要感知到記憶星海的存在，除非是至高的「神命三境」。涉足神秘仙河，那已經是逍遙世外的仙人聖人。
宗如魔的層次雖高，可畢竟不是真正的仙人。
搜索良久，宗如魔再也找不到月光秘珠的氣息。目光緊緊盯著徐玄，似乎想把他看穿。
「好好好！」
宗如魔陡然長笑一聲，氣蓋宇內，在界面虛空中迴盪，那聲音仿似將整個天地囊括。
那一刻。
七色巨井中封禁的「遠古巨魔」，隱隱抖瑟，不敢釋放任何氣息。
四大聖主等人，都隱隱感知到一個不可估測的可怕存在。
「這天地間，沒有人，能威脅本宗。就算沒有此物，本宗也有把握，日後參化通天，問鼎真命，踏上仙河之巔。」
宗如魔負手傲立，雙手簇擁天地，聲音果斷霸絕。
星峰聖都，億萬修者，難以喘息。
徐玄、聶寒、柳雨煙，都一臉緘默。
聶寒想出手，但無法凝聚劍意。
柳雨煙和徐玄都知道，不能對宗如魔出手。
正如前世殘魂分析，一旦對宗如魔出手，基本是死路一條，那生死未卜的滅世黑蛟龍，就是一個例子。
徐玄自忖，沒有滅世黑蛟龍的強大不滅龍軀。
「閣下可以出手，徐某願意力爭到底。」
徐玄依舊直面對視宗如魔。
這一刻，他心頭怒火隱隱燃燒。
「哈哈哈……好你個徐玄，的確有些膽量和氣魄。」
宗如魔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面帶欣賞，神情大大緩和。
整個星峰皇土，億萬生靈，都緩緩鬆了一口氣。
徐玄也稍鬆一口氣，他隱隱察覺到，宗如魔的真正目的，並非那麼簡單。
宗如魔恢復淡漠、榮辱不驚的神情：「宗某不再多言，如果不想看到小魚界毀滅，你將面臨兩個選擇。」
兩個選擇？
徐玄立即摒棄凝神，恐怕這才是宗如魔的正題。
此言，對方一番言論，應該是嚇唬和試探居多。然而，有前世殘魂坐鎮，再加之徐玄的倔強不屈，並沒有被真正威懾住。
「前輩請講。」
徐玄自然不願意看到整個小魚界的覆滅下場。
「第一個，交出我所要之物，本宗將提攜你去界外，悉心培養，日後成就君皇、帝尊，都不是難事。」宗如魔道。
這個選擇，令星峰聖都裡，不少巔峰強者，眼睛一亮，羨慕萬分。
如果能得到宗如魔的重點培養，徐玄未來成就，不可估量。
「不要答應。」
前世殘魂立即插話。
當這個要求提出時，連柳雨煙都有些緊張不安的望向徐玄。
假若徐玄真正答應，日後二人就真正站在一個對立面。
「毫無商量。」
徐玄乾脆利索，一口拒絕。
如此果斷的回絕，甚至讓宗如魔都感到吃驚，但眼中卻帶有更多的欣賞和期待，點頭道：「若你答應這第一個選擇，將只有死路一條。」
此言一出。
徐玄心神一震，暗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是說，如果徐玄乖乖交出月光秘珠，歸順宗如魔，反而是死路一條。
宗如魔自降臨以來，從容不迫，掌控全局，卻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此前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一番試探和鋪墊，令人捉摸不透。
那麼，這震古爍今的一代帝尊巨擘、開創千古神話的魔道宗師，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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