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生,29歲,身高80公分,體重7公斤,技術部主管,大廈有名的金牌王老五之一。其之所以能夠進入金牌王老五的前三名排行,並不簡單地只是因為他的外形加上他部門經理的頭銜才得到的,而在於他「海龜」的身份,曾經就職美國有名的大型企業,參與過很多重要項目的執行,更重要的是據他自己親口承認,他已經賺夠了自己下半輩子用的錢,現在上班只是因為興趣以及和公司老總的私交。
這樣一個人本應該具備相當成熟的氣質以及老練的處世之道,可惜的是在方洪生的身上完全看不到。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是在我進入公司後不久,我們部門負責的一個項目,在進度上被技術部門連累,確切地說技術部門開發的產品達不到我們的需求,幾次我部門的員工去和技術部進行交涉,出來的結果依舊不能滿意。去交涉的員工在我面前不斷地埋怨技術部門的人員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態度惡劣,自以為是。
受不了這群傢伙的激將法(我明知道他們在激我出馬,我還是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衝到方洪生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們技術部開發出來的產品,你自己覺得能向外推廣使用嗎?你們技術部要是沒有能力開發,不要緊,不要怕丟臉,說出來,我向公司申請找外包團隊。幹這行也有些日子了,技術好的外包團隊我還能找到幾個。」
為了不給他反擊我的機會,我說完就盡快撤離了。
第二天早上我第二次見到方洪生是他在我的位置上等著我,強行把我抓去看新程序的演示。
「怎麼樣?達到你們的要求沒?」方洪生瞪著兩隻紅紅的眼睛看著我。
「嗯,這次基本上沒問題了。」
「比什麼優秀的外包團隊強吧?」
「嗯,速度挺快的。」
方洪生得意地點點頭,我還想再問他點問題的時候,他已經倒在椅子上睡著了。
事後我才知道這傢伙用了一整晚的時間親自上陣修改程序,就是為了和我賭一口氣。暈倒,原來還有個比我還不抗激的!
2
「哎,聽說你和米恩很熟啊?」方洪生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我成了好朋友。自從我們倆關係融洽之後,我們兩個部門的人的關係也變得相當融洽,合作的效率大大改善。
「是啊,她小時侯就是我們家鄰居。」
「那,你可不可以……」這傢伙對我露出一個有所企圖的笑容。
「不要這麼猥瑣地看著我笑,有什麼事情直說。還留過美的人呢!」
「我喜歡米恩,你幫我介紹。」小子果然禁不起激,一激就跳,百試百靈。
「你是金牌王老五哎,都是女孩主動接觸你,你哪需要這麼自降身價地去主動追求女孩兒,還要曲折地找人介紹。」
「什,什麼王老五啊!王老五就是個光棍的意思,別說什麼金牌的,就是
鑽石的,他還是個光棍。」不知道是不是丫英文說多了,一著急他就有點結巴。
「然後呢?」
「什,什麼然後,然後光棍就要找女朋友,現在要你幫忙介紹。」
「介紹別人都行,米恩我就沒辦法,這丫頭太有主見了,別人根本影響不了她的想法,她看不上你,再怎麼介紹也沒用。」
「你怎麼知道她看不上我,我可是金牌王老五。」暈倒,你自己剛說王老五就是光棍,現在又和我說你是金牌的。
「以我對她這麼多年的瞭解和認識。」
「你,你少來,我不要你介紹了,你把她電話號碼告訴我,我自己來。」
這傢伙被我一激又來脾氣了,我也樂意把電話號碼告訴他,他自己怎麼去努力我管不了,總之沒我的麻煩事了。
當晚米恩很晚才回家,一臉的陽光燦爛。
「又去約會了,這次目標不錯吧,看你美的。」
「嗯,這個挺好的,」這句話說完,米恩的臉色80度轉變,嚴厲地看著我,「你幹嗎把我手機號碼亂告訴別人?」
「啊,他打給你了?」還用問,一定是方洪生這傢伙。
「打了。」
「打了你別理就是了,他是我同事,問我要你電話,我不給多不好意思啊!」
「那你就出賣我啊?我和你親,還是他和你親?」
「當然是你,可是那不一樣,哎呀,總之你拒絕他不就行了,他不會糾纏你的。」
「可是他說你生病進醫院了,不想告訴父母叫我去看你。」死傢伙,又利用我,這招也太損了點吧。不過也證明米恩還挺在乎我的,不枉我小時候幫她洗過澡,白癡,我怎麼老想到這個事呢?
「這個傢伙太無恥了,然後呢?」
「然後就和他見面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回來了。」
「等等,」這個時間邏輯有點問題,「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今晚就只見過方洪生一個人?」
「對啊。」
「那麼你剛才進門時的得意表情,以及你說今天這個不錯,都是指的方洪生?」
「是啊,金牌王老五挺可愛的。」
米恩回房間去了,留下我一個。看來這個金牌王老五和光棍他還真就不是一個意思。
「你小子太過分了,假借我的名義。」第二天我自然是要找方洪生算賬的。
「誰讓你不幫我介紹的,我自己利用你介紹。」
「你們似乎聊得不錯哦。」
「那當然了,只要見到米恩,能夠單獨相處,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還不是一切O。」
「還三寸不爛之舌,你一著急說話都不利落。」
「誰,誰不利落。」
這還用問,事實勝於雄辯。
不過米恩似乎對他的印象不錯,而這小子本身也算得上好男人,米恩要是真的和他發展……
3
老同學見面會有兩個作用,第一個作用就是畢業後的成績展示,所有人都希望將自己最好的成績展示出來,所以都在表象上以及言語中盡量表現出來。男人無非就是金錢、權力、女人;女人無非是感情、家庭、事業。這樣聽起來女人比男人可愛多了,但是其實女人在攀比自己老公的時候,比的依舊是金錢和權力那兩樣。第二個作用就是對於老同學的情況作一個瞭解,看看有沒有可以相互聯手合作互相照應的地方,根據統計,同學這一項人際關係是中國人覺得最親切的三大非親屬人際關係之一。
我們的同學聚會安排在一家很有名的五星級酒店,據說是其中一名同學預訂並且出錢的,這名同學在他的財力上首先作了展示。當我比較早地到達酒店坐在酒店大堂等候我這些老同學的時候,就好像進了車展會,各種各樣的車行駛到門口,我的老同學一個一個從上面下來,他們也開始了在財力上的展示。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大部分都是專車來的,打車來的都為數不多,更別說像我這樣坐地鐵來的了。
相互擁抱寒暄,做第一輪簡單的匯報工作——交換名片,各種董事長、老總、處長、廠長……的名頭在眼前晃動,有點目不暇接。說到這裡你可能有點疑問,你的同學混得都這麼好?答案當然是否。原因在於我們是整個一系的同屆生大聚會,總共有700多名在冊人員,實到的只有00多人,還包括編外人員(也就是另外一半)。那些沒到的都以工作忙、在外地等合理原因進行了婉拒,像我這樣笨的人為數真是不多。
宴席開始,結束了簡單的致辭,和大家共同舉杯的官方程序之後進入自由聊天時間。
「我最近看中一款車,還沒到貨,不過我已經預訂了。」
「你們公司效益真不錯,你這個老總也賺了不少吧?」
「我在城西又買了處房子,不過那邊還是不行,道路修得沒跟上,開車到我工作的地方都要半小時。」
「我老公哪算什麼官啊?就是一個小處長而已,哪像你們都是什麼老總董事的。」
「我不行,我每年累死累活的只有那麼點辛苦錢,哪像你躺著不動都能賺錢。」
……
每個人在刻意地炫耀著自己成績的時候,還要假惺惺謙虛地恭維別人,我一直覺得這種畫面是在電視上由一群超過40歲的人在一起時進行的活動,沒想到居然可以落到我們這群30上下的人身上。
「許悅,在學校的時候就屬你小子最活絡了,現在在哪兒高就?」終於輪到我作成績匯報了。
「哦,我不行,只是為別人打工而已。」
「在什麼公司?」
「也不是什麼大公司,就是××集團。」我也落於俗套地假謙虛一下然後將××集團的名字說得很清楚,因為××集團在我們這座城市還是具備很高知名度的,在外界看來是一個效益非常不錯的公司,只是他們不瞭解內情而已。
「哦,你在××集團啊,那『某某某』你認識不,前兩天我還和他一起喝酒呢。」我就怕來這一招,這名同學說的「某某某」是我們集團公司的一名副總。(我們集團公司一共有位副總級別的人物,可見機構相當臃腫啊!)
「某某某?好像聽過,不是一個分公司的,我們集團公司2000多人,不可能都認識。」我沒有承認我認識,因為那是我的上級的上級,我不想那名同學再借此炫耀一番。
「你在哪家分公司啊?」
「我在×××公司。」
「哦,」我最討厭聽這個聲音,接下來一定又要說哪個人名了,「那個『某某某』你認識不?」
「他是我們老總。」這個「某某某」我沒法說不認識。
「啊,他是你們老總啊,我們經常一起打
麻將,我還不知道呢!」我心裡冷笑了一聲,又在做戲了,經常一起打麻將你會不知道他身份!
「你在公司做什麼?」
「普通小主管。」我還能說什麼,人家是和我老總一起打麻將的級別。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和你們老總說說,多照應一下,怎麼說我們是老同學。」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現在的他一定很開心,因為光說自己如何如何,感覺不是這麼強烈,現在有一個同學——我給他作襯托,他立刻顯得光芒萬丈了起來。
「謝謝,不用了,我覺得挺好的。」
「檢驗」過我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話題開始向幾個「有頭有臉」的人身上集中,我也樂得一個人清閒,只是想快點結束這種無聊的應酬,回到我自己家的陽台上去。我原本來的目的是為了找尋大學時代相互之間真摯的友情,那種在離別之際可以抱頭痛哭、聲淚俱下的感動。
半場之後,話題終於從事業轉向感情問題,我想也許這樣能夠喚起大家一些在學校時代的情感,可惜的是沒幾句之後,感情也變質了,討論的只是女人而不是感情,幾個傢伙完全不在乎桌上還有幾個女士,談起自己在女人上的收穫。甚至有個傢伙醉醺醺地端起酒杯對大家說:「其實我覺得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一個男人要面對三個女人,現在每天下班我都不知道該回哪個家。」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用這種辛苦炫耀什麼!
「許悅,你怎麼樣?你在學校的時候可是有名的獵手。」話題又一次轉向了我,因為我在學校的時候還算是風光,有幾個女生主動向我表達過好感。在那個時候,女生還沒有那麼主動的,我已經算擁有很卓越的戰績了。(你不要把時間想得太久遠了,因為就算現在號稱女生很開放的年代,女生主動向男生表達心意依舊算是少數的!)
「我?單身。」我的同學中單身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有小孩的也有不少了。
「單身是只一個人,還是沒有結婚?」原來單身這個詞的定義現在也不同了。
「一個人。」
「沒女朋友?」
「沒有。」
「不會吧,是不是才分了?」
「分了兩年多了。」
我很坦白地說明一切,因為這是事實,我不想再去吹噓什麼,吹噓這種事情其實根本無法查證,但是我不覺得吹噓之後會很開心,反而很累。但是,我卻莫名其妙地掉進了一個讓其他人都非常羨慕的「炫耀局面」。
「哎,你怎麼在這兒?」這個聲音開始了我這個晚上的光輝虛榮史,因為我抬頭看見了路涵。
「啊,是你啊,我們老同學聚會。你呢?怎麼在這兒?」
「哦,我在隔壁有事,那我不打擾你了,晚點聯繫。」路涵說完和我的同學們點頭示意離開。
我的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路涵的姿色讓他們驚訝了。
「那位是?」問題來了。
「朋友。」越含糊的回答給別人越大的想像空間,依舊是老掉牙的道理,我也知道我不能免俗地想虛榮一下了。
「哦,朋友。」他們開始了他們的想像。
「哎,你怎麼在這兒?」沒想到過了片刻還有第二個美女出場,這次出場的是曉捷。
「啊,是你啊,我們老同學聚會。你呢,怎麼在這兒?」
「哦,我在隔壁有事,米恩也在,你不知道?」
「她沒和我說。」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了。」曉捷說完和我的同學們點頭示意離開。
我的同學們再次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曉捷的姿色再次讓他們驚訝了。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曉捷居然也可以讓我有虛榮的可能。
「這位又是?」問題來了。
「同事。」雖然是非常準確且不容易產生歧義的回答,但是有了第一個路涵,第二個曉捷的身份變化也要被懷疑是故意的了。
「哦,同事。」他們的表情給出了另外一個含意。
「許大虎,你真在這兒,你不是說晚上有事的嗎?」唉,聽這個稱呼就知道米小妮大駕光臨了。
「是啊,我這不是正在有事嗎?」
「這些是?」
「我同學,我們同學聚會。」
「哦,你們好。」米小妮還和在座的打了個招呼,「你什麼時候結束?」
「我也不知道,差不多0點多吧。」
「那正好,我們那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你要是早了,你等我,一起回家。」
「嗯,你早了呢?」
「我等你唄。」
「知道了。」
「那我先過去了。」米小妮說完和我的同學們點頭示意離開。
我很清楚這個帶來的驚訝和虛榮的成分比前兩個多很多,因為語言中涉及到了一起回家。
「這個是?」
「鄰居。」我不知道再給什麼定義了。
「鄰居?你騙誰啊?小子,你還這麼強啊?在酒店吃頓飯就三個美女來和你說話,每個都這麼漂亮。」那當然了,我們大廈有名的美女。
接下來我就被同學的恭維包圍了,對於我獵艷的能力給予了極大的肯定,以及希望我能夠給予幫助。這個時候的我不得不承認,虛榮的感覺是很舒服的,被別人捧著吹噓的感覺是飄飄然的,難怪這麼多人喜歡這種感覺。我可能值得炫耀的東西太少了,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足夠炫耀的資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清醒,會不會表現得和剛才我的同學他們一樣。最後解釋一下三位美女出場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正好她們兩家公司合作在酒店開一個產品發佈會而已。
4
「怎麼最近總是垂頭喪氣的?你不是應該意氣風發嗎?」最近米恩回來的時候都是蠻愉悅的表情,只是看到我之後不明白為什麼總是晴轉陰,看來我的地位日趨動搖了。
「意氣風發什麼啊?」方洪生一臉的苦悶。
「什麼意思?難道米恩最近不是在和你約會?」
「是和我啊,可是這麼長時間了,毫無進展,完全都是朋友性質的談話。」
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我應該替朋友擔心的時候,卻有一絲的竊喜。為了不讓方洪生看到我忍不住的笑容,我選擇轉身離開。
「你別走啊,你倒是幫我打聽打聽米恩到底什麼想法啊!」
「我?算了吧,她最近看見我像看見仇人似的!」
「那怎麼辦?」
「有辦法了,明的不能問,我們來暗的。」
「怎麼個暗法啊?」
「女孩和女孩之間經常會談起感情的事情,米恩經常和她的好朋友曉捷一起出去喝喝咖啡聊聊天,只要能夠掌握準確的情報,你預先潛伏到她們周圍,偷聽她們的談話,總能獲得有用的信息。」
「這個辦法好,你和我一起去偷聽吧。」我算倒了霉了,不僅獻計獻策,還要獻身。
終於明白偷聽是個技術活兒,對資料的收集非常重要,地點時間都要準確,終於在我和這個金牌王老五聯手的努力下,獲得了確切的資料。我們提前5分鐘就潛入了米恩和曉捷閒聊的咖啡店,並且買通店員,要求他務必將兩人引到我們指定的位置上,因為在這個位置大屏風後面就潛伏著我們兩個。
米恩和曉捷兩人就位之後,我和方洪生就處於緊張狀態,方洪生處於緊張狀態那是正常的反應,因為關係到他本身的感情問題。我為什麼也這麼緊張?看來偷聽別人談話確實有刺激腦垂體分泌激素的功效,難怪這麼多人喜歡偷窺。
米恩和曉捷先聊了一些公司的人和事兒,雖然這些不是我們關心的,但是也聽到一些平時聽不到的消息,還好是方洪生不是汪兆冰,不然明天大廈傳聞裡就又多了新鮮的消息。
「你最近和那個金牌王老五怎麼樣?」曉捷的一句話終於將談話引向我們期待的方向。
「沒怎麼樣啊,都挺好的。」
「什麼挺好的,你還是每天點前按時回家吧?」
「按時回家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我只是想說其實你根本還是沒用心。」曉捷這句話讓我和方洪生都停止了呼吸等待米恩的回答。
可是米小妮這丫頭居然選擇了沉默。
「這算不算默認?」方洪生很沮喪地看著我。
「不算吧,這是在猶豫,猶豫就意味著有機會。」我安慰方洪生。
「真的?」
「真的。」
方洪生點點頭繼續傾聽米小妮和曉捷的對話。
「算了吧,你還是在想那個男人。」曉捷的一句話不僅激起方洪生的驚訝也激起我的疑惑,原來在米恩的心中一直有一個他的存在。
「那,那個他是誰?」方洪生小聲問我。
「我哪知道,我也剛聽說。」
「你是怎麼做情報工作的,太不稱職了,扣你薪水。」
「你發過薪水給我嗎?」
「哦,那倒沒有。」
「好好聽啦。」我拍了一下方洪生的頭,他也許是唯一一個比我歲數大還願意被我拍頭的傢伙。
「我沒有。」米恩作了回答,不過不用曉捷我們也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確定。
「你哦,他有那麼好嗎?我看他根本忽視你,一點都沒把你放在心上,你還想他幹嗎?離開他算了。」
這句貌似平常的話,卻猶如一記大錘震顫了我的心,因為曉捷的最後一句「離開他算了」。米恩現在住在我的對門,上班也和我在一棟大廈,最近晚上的休閒時間不是回家就是和方洪生在一起,那麼那個曉捷口中的「他」,只可能是兩個人——我或者方洪生其中的一個。聽米恩和曉捷的對話,明顯不是方洪生。那麼那個「他」只有一個人選——我?難道米小妮一直以來喜歡的人是我?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氣血全部湧向頭頂,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怪感覺,似乎很期待又很害怕。
「沒有啦,他對我很好的。」
「你就知道為他說話,表面上你好像和很多人約會,其實根本沒有打算和任何人有進一步的發展。」
洪生捂著胸口,「我終於知道原來米恩真的一直只把我當普通朋友看待,我的心好痛。」
「痛你個頭啦,要不要叫車送你去
醫院?」我無奈地看了方洪生一眼,這麼大人了,行為這麼幼稚。
「那倒不用了,這種痛要時間來醫治,不過你先幫我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弄清楚好不好。」
「無從查起啊,我雖然和米恩小時候就認識,可是自從我上大學之後,見面的次數就少了,那段時間正值青春年華,感情迸發的時期,我都不知道啊!」我對方洪生撒謊了,因為這個時候我知道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在還沒有最後確定的時候我不能告訴方洪生。
「那繼續聽聽看有沒有線索。」
米恩和曉捷突然進入了一種沉默,又似乎米恩和曉捷很小聲地說了幾句話。總之在短暫的安靜之後,才又聽見米恩和曉捷的聲音。
「你家裡那個最近怎麼樣?」曉捷轉換了話題,家裡那個?難道是我?
「很好啊。」光聽米小妮的聲音就知道她綻放了迷人的笑容。
「我看他就挺好的,你也別選其他人了,我認為你和他在一起最好。你看你每次說到他就陽光燦爛了,這不是很好嘛!」
「可是他是我哥啊,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就和親人一樣,有他那樣的哥,我已經挺幸福的了。」這句話讓我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說不出的一種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混雜在一起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從這句話我可以清楚地瞭解米小妮心中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我是他最喜歡的哥哥。我現在應該輕鬆啊,什麼都沒變,米小妮還是我最疼的妹妹,我苦笑地搖搖頭,對自己心裡巨大的變化感到一絲無奈。
「你得意個屁啊!」我臉上的表情被方洪生誤會了,因為方洪生看著我很不屑地說道。
我真想再拍一下他的頭,講話這麼粗魯。
「他人也挺溫柔,挺上進,工作也挺不錯,挺有才華,說話也挺有趣,待人也挺和藹……」曉捷繼續誇獎我,原來我有這麼多好處的。
「哇,他有你說的這麼好嗎?我看是你喜歡他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啊?」
「死丫頭,別亂說啊。」曉捷嗔怪米小妮,不過似乎沒那麼生氣,還有些害羞的樣子。
「你看什麼?」方洪生正在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觀察我。
「我在研究,你到底有什麼好,要錢沒錢,要樣沒樣,要性格沒性格,大廈金牌王老五你排不上就算了,銀牌王老五再選50個也不一定能輪到你,為什麼還會有美女喜歡你?難道現在的美女都失明了。」
「你懂什麼,這樣的美女才真正是秀外慧中的美女,能夠感受到我身體內部散發出的卓越不凡的氣質。」
「還身體內部的氣質?你身體內部最多是一些氣體,從某個位置向外釋放,那就叫屁。」
「嫉妒,完全的嫉妒心理,整天以為自己是金牌王老五,金牌怎麼了?還不就是個光棍,你的金牌在哪兒呢?自己去金鋪打一個,掛在胸前,寫上三個大字『王老五』。」
「我嫉妒你,我會嫉妒你?」
「當然,這麼多美女都喜歡我,你不嫉妒我你嫉妒誰?」
「還美女喜歡你,哪個美女喜歡你了?」
「是你自己剛才說很多美女喜歡我的。」
我和方洪生兩個傢伙都是受不了激的人,鬥起嘴來也是沒完沒了,聲音越說越大,完全忘記了我們倆的重要目的。
當我們倆面紅耳赤,差一點就互掐脖子的時候,我們都停了下來,原因很簡單,米小妮和曉捷兩個人正站在旁邊驚訝+憤怒地看著我和方洪生。
我被米小妮提著耳朵抓回家,一點都不給面子。
「哎,哎,到家了,再拉下去耳朵變長了。」進了家門米小妮還不鬆手。
「變長了不是更好,你不就是喜歡偷聽嗎?耳朵長了接收面積大,聽得清楚。」
「你這麼說還是有一點科學根據的。」嘿,這個時候我還考慮什麼科學根據啊!先把我耳朵救下來再說啊。
「說,你和方洪生跑到那兒去幹嗎?」米小妮終於鬆開了我的耳朵,自己坐到沙發上去了。
我也想坐到沙發上去,可是米小妮瞪著眼睛一仰頭:「罰站。」
「哎,多大年紀了還罰站。」雖然我嘴上抗議,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站著。
「快點說,你們去幹嗎?」
「我們就是去喝茶聊天嘛。」
「三。」
「又數數,多無聊啊!」
「二。」
「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屈服,面對威脅,我一向大義凜然。」
「一。」
「我和方洪生去偷聽你們說話,不過不怪我,是方洪生非要拉我去的,他很想知道你現在到底什麼想法,我也是被他逼得沒辦法才陪他一起去的。」
「那這個主意是誰想的?」米小妮問問題總是這麼有重點,一下擊中我的要害。
「是我想的。」我只能老老實實地承認,對著米小妮最好都說實話,說假話沒用,騙不了她。這丫頭從什麼時候起開始這麼透徹地瞭解我的?不行,我對她的瞭解還達不到這麼透徹,我要努力加油,不然以後鬥嘴一定都落下風了。
「就知道是你,都聽到什麼了。」米小妮這一點就很不錯,只要勇於承認錯誤,她不會太過計較,所以有時候對女人說真話也是一個好辦法。
此時我的腦海裡還在考慮我應該更多地瞭解米小妮,透徹地掌握她的個性脾氣,所以我立刻回答:「你那個一直惦記的人到底是誰啊?我認不認識?」
米小妮立刻跳了起來狠狠地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原來你什麼都聽到了。」
剛才還誇獎這丫頭大度,只要承認錯誤就不計較,原來還是會秋後算賬,看來對女人還是不能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