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春闈在今年的農曆二月開考了。全國的舉子們雲集京城作垂死掙扎,其悲壯情形比高考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要激烈。正所謂鯉魚跳龍門,成則化龍而滕,扶搖萬里;敗則流落灘邊,被雀鳥所欺。
一大早,我練完俺的道家絕學帝王神功,正是神清氣爽心情愉快!便早早的跑到考場門口看熱鬧。
今天是頭一天開試,禮部要請聖諭、祭蒼天、拜孔子,諸多禮儀十分繁瑣,然後學宮門一開,早已等候多時的學子們魚貫而入。瞧見那些背著包袱、抱著筆墨的考生被差役們像對待犯人般仔細搜查。我為自己免了這一不人性化的待遇而慶幸不已。
我知道,金二少和秦檜都混在這隊伍中間,可式樣相同顏色相近的舉人服裝讓我無法在人群中將他們找出。
與人數眾多的舉子們相比,親友團的數量更是以倍數來記。在開封府的差役們所設立的警戒線外。放心不下的父母們,妻子們,及兄弟姐妹們都翹首以待。此情此景與後世的高考何其相似。
但與高考有所不同的是,高考期間,考場附近連汽車都被家長們攔住不許通行,更不要說聲音更大的叫賣聲了。但在這裡,小商販們卻雲集而來,各式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從這點看,後世的考生們的心理素質遠遠不如他們的老祖宗。
「老闆來個炊餅!」我看完熱鬧後心情愉快的發現,我的肚子也很愉快的在咕咕叫了。來到著名的民間小吃,武大郎將其發揚光大的炊餅攤前,我掏出了兩文錢。
「來了!」炊餅攤老闆明顯比武大郎高上一頭。麻利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干啃炊餅不是我吃飯的風格,又到別的攤前買上碗肉湯要了塊煎豆腐,我開始了早餐之旅。
「吃什麼呢!」一隻手在我伸向豆腐前嗖的一聲將其拿走。苦笑一下,回頭看,果然是金大小姐女扮男裝站在背後,正將我的煎豆腐放進嘴裡咀嚼著。
不遠處,一輛有著幾分豪華的車駕停著。王府的司機同志,馬伕王二吭哧憋肚的坐在駕駛席上左顧右盼。他身後的車廂窗戶上,一張俏臉躲在窗簾後正向這裡張望。
「甭看了,是我嫂子。」金小丫頭大模大樣的揮手招呼了一下,轉身對小吃店老闆道:「再來三份煎豆腐,五個炊餅。」然後向我一指道:「他付賬!」
噗!我剛進口的一口肉湯噴了出來。沖小丫頭氣道:「你是豬呀!你能吃完嗎!」
金小丫頭滿不在乎的道:「今天送我二哥來考試,都沒吃早飯呢!我給我嫂子和車伕王二也帶點!」
我氣道:「你嫂子和車伕的飯也得我付賬,這算哪門子的規矩。」倒不是我付不起帳,可沒見過這有錢的應要沒錢的請客的道理。
金小丫頭嘻嘻笑道:「胖苟,雖然你已經不在我家裡干了,可你總是我府上出來的,科舉完了,我嫂子就正式進門,以後便是金府的二少奶奶。今天你家小姐我和二少奶奶兩個人沒吃早餐,你還不得孝敬點?我看你最近也挺有錢,年上還穿著虎皮襖。這皮襖子最少也得幾十兩銀子吧。請我吃個炊餅還難為你了?」
被她這麼一說,我還覺得挺有道理。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金小丫頭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笑道:「我哥結婚可是大事。你準備好賀禮沒有?我跟你說,便宜了可不成。咱可丟不起這個人。」
金小丫頭一說,我心裡咯登一下。這一陣我手頭挺緊,金二少結婚,以我和金家王家的關係,這不送個百八十兩銀子的禮物根本拿不出手。這可讓我犯愁了。
按理說我也不是窮人,李家印書坊,仙客來都有我的紅利可拿。可我當時沒想到會缺錢,這紅利都讓沈芸給我代收著了。路上弄的錢也在買房和交際中花光了。工資到還有,可這錢養活我、香香、雅子、楊越後就剩不下多少了。我總不能賣房子吧。
要不把我的虎皮襖賣掉?不成,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泡妞的戰袍。錢呀錢!到哪裡弄錢呢?
「客官,多謝惠顧,一共是一兩三錢銀子」。小吃店老闆滿臉堆笑的站在我的面前。
「什麼?你算錯了吧。幾個炊餅加兩塊煎豆腐會這麼多錢!」我一下跳了起來,這老闆和後世的黑店有一拼。這價格貴的離譜也太大了。
小吃店老闆忙笑道:「客官,咱是老字號,沒錯的。剛才你的同伴,還讓小店帶買了兩斤時新果子,還有老字號吳二家的干魚片,東門老王家的灌鵝,老蘇家的東坡肉、湯茶陳家的玉真湯,灌肺劉家的灌肺……」沒等老闆說完,我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望著金小丫頭早已身影消失的方向。我咬牙切齒。靠!哥們我虧大發了!這事沒完!
怎麼賺錢還真是個難題。我先後設想了幾個方案都被我否決了。這些方案要麼來錢慢,要麼投資大。都不適合。你說我平常自我感覺也挺聰明呀,為啥關鍵時候老拉稀呢?
在一時沒有想到好方法前,我的伙食水平也下降了。魚呀肉呀暫時都和我家的飯桌無緣了。每天的主食就成了小蔥拌豆腐。
香香和雅子到沒說什麼,楊越有些受不了了。這小子是官宦子弟,就是成了奴隸,也沒受多少苦。看到家裡伙食不好,便老跑到他師傅老王哪裡去蹭飯。嘿嘿!省了我一筆小錢。
「這是什麼?是葉子戲嗎?」東京上廳行首,大名鼎鼎的大宋第一美女李師師優雅的擺弄著眼前的一堆紙片。蔥白的手指輕輕掂起其中的一張,指著牌上面的阿拉伯數字問道。
「有點像,不過這東西叫紙牌,上面的符號是代表一二三四這樣數字用的。你拿的那張是紅心八。」我解釋道。
沒錯,這東西就是我們經常玩得撲克牌。這是我賺錢系列計劃中的第一步。這東西製造簡單,幾乎不花什麼錢。我頭天晚上找了些廢紙反覆疊了幾層然後壓緊用漿糊糊好。然後剪成大小相等的紙板。畫上數字和圖案,噹噹噹!世界上第一套紙牌誕生了。
李師師反覆看著紙牌奇道:「你這東西有什麼用?難道是算籌?」「當然不是,這是件娛樂工具。」我簡單的將紙牌的幾種玩法向李師師介紹了下。
「好像挺有趣。」倩兒如是評價道。李師師則有些懷疑的看著撲克牌沒有吭聲。我知道這是因為上次教她交誼舞時,我不自覺的起了反應被她發現。結果我被認為是個登徒子。也讓李師師即為自己的魅力自豪地同時也對我有了些許防備。
正所謂心動不如行動,「來一局?」我提議到。我相信撲克遊戲的魅力。
四個小時後。
「休息一下吧?」我提議道。「不!」李師師和倩兒異口同聲的拒絕道。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吃了飯再玩吧?」我的肚子持續對我抗議著,因為沒有油水,我對飢餓的抵抗力大幅度下降。「不!」同樣異口同聲的拒絕。
又過了若干時間。
「我好像又餓了!別玩了吧?」盤子中的點心早就吃光了。我已經有些頭昏眼花了。「再玩會兒。」兩女興致依然不減。
現代科學研究發現,女性的耐力遠遠大於男性,我不知道這結論通過什麼試驗得到的,但就目前看來,我和這兩女的耐力差值應該用倍來形容。
就在我這撲克遊戲的創始人馬上就要很不名譽的累死在牌壇時。老天爺看不過去了,他及時的拯救了我。天黑了!
「小紅!掌燈!」倩兒毫不猶豫的命令到。大有挑燈夜戰的大將氣概。
俄的神呀!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壓住桌上的紙牌道:「不能玩了。說不定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
在大宋天子的面子下,兩女終於戀戀不捨的放下了手中的紙牌。倩兒還可惜的嚷嚷道:「我剛抓了一手好牌你們就不玩了。」
李師師恢復的比較快,她放下牌問道:「苟思允,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得,我就知道她沒記住。我只好重新解釋一番。
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想開個遊樂廳而已。就像後世的老幹部活動室,弄個屋子,擺上幾桌麻將,幾個棋牌桌什麼的。這東西發展大了還可以開賭場,可現在東京汴梁城中的賭場都是有官員當後台,我沒摸清情況時不敢探這一步。
可遊戲室就不同了,屬於新興產業,雖沒什麼優惠的稅收政策。可沒人競爭。加上我又來拉李師師搭伙,青樓和遊樂廳正好相輔相成。可以說是雙贏。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錢來的容易。是低成本,無污染,環保型綠色產業。這又好玩又好看又好聽的地方,那些公子王孫們還不像蒼蠅見了蜜糖一樣,蜂擁而來呀!
「這法子不錯!」李師師拍手贊成,雖說她有的是天下第一大款皇帝資助的錢財,可也沒人和銀子過不去不是?能有個又賺錢又可以玩的地方,李師師很痛快地同意了。
「地方就放在我這兒的別院,紅利我們用兩成打點關係,其餘八成你我平分。」李師師痛快地提出分紅比例。
「好,就這麼辦!」我就出了個創意,屬於技術入股,四成也不少。不過……
「怎麼了?」還是倩兒關心我,看出我有話要說。
「這個……嘿嘿!剛才沒吃飽,紅燒肉再來一碗,不,兩碗!」我使勁嚥了口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