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了野狼林的強盜後,一路上雖然還碰到過幾個身份可疑的人,可都只是在商隊周圍觀察了幾天後消失了。李管事和護衛們也因此鬆了口氣。
「苟兄,前面就到打穀鎮了,打穀鎮的李大官人最是豪爽好客!對江湖上的朋友更是照顧有加。不如今日就借宿他的莊子如何?」李管事自從聽我話對野狼林強盜斬草除根得到不少銀子後對我十分親熱。此時就特意跑來跟我商量。
在北宋末年,因為政府腐敗盜賊四起,所以各地的豪強們也都為了自保或想趁亂世得利,都跟黑道有不少來往。這李大官人也是屬於地方一霸。對過往的江湖人物自是十分親熱,也是個黑白兩道都跑的開的人物。
能白吃白喝當然要去。接連的幾天吃素,我已經不嘔吐了。肚子裡沒油水的我正想大吃一頓呢,機會就來了。何況多結識個朋友也沒壞處。想到這我便帶著李管事去和夫人商量。
「打穀鎮的李大官人,可是江湖人稱李天王的李大官人李雄。」車裡傳出來的問話聲卻是冰冰。「正是,姑娘竟也知道這李大官人的稱號!」李管事驚訝的答道。冰冰沉吟了下道:「李天王名聲不錯,可他那裡龍蛇混雜。江湖人物常來常往,過去借住易生事端。就讓管家和你們同去拜訪就可。我們還是住在鎮子裡的客棧好了!」
趁著李管事準備禮品時,冰冰把我叫到一旁道:「師兄,這李天王在江湖中名氣不小。使得一手好刀法。他明面上是個地方的小官吏,實際是個收賊贓的大盜。這周圍幾百里的綠林都和他有交情。我不方便露面,你去和他套套交情,有他關照這方圓一百多里的地方就沒有強盜打咱們的主意了。」
原來如此呀!我說李管事巴巴的跑去見個鎮裡的土財主,感情是去交過路過橋費了。
李雄的莊子頗為氣勢。讓人馬上意識到乾洗錢的工作收入巨大。三米多高的圍牆已經能和很多縣城的城牆比美。那裡是什麼莊子分明就是個城堡呀。各色人等出出進進的,一看就有很多明顯的江湖人摸樣。
「拜見李大官人!」李管事一見到正主,忙上前行禮。「哈哈!是李家商號的李管事呀!你家大掌櫃一向可好?咱們可有一陣沒見了!」李大官人身材魁梧,面色不怒自威。和我的想像的模樣差不多。
「托大官人的福,我家大掌櫃身體道還硬朗,只是這運河被官府用作花石綱的運輸,讓我家商號不得不走陸路,成本大增。害得他心痛的吃不下飯。足足廋了十多斤!」李管事笑道。
「哈哈哈!你家李大掌櫃就是不爽利。些許小錢也看的太重。廋了到好,他可是太胖了些!哈哈!」李雄寒暄了幾句轉頭衝我道:「這位兄弟看著面生,不知是那路的英雄?」李管事忙介紹道:「好叫大官人歡喜,這就是江寧金府的管家。苟思雲苟管事。」「歐?」李雄的目光如利劍般的把我掃視了一遍,問道:「可是那出書的金府嗎?」「正是!金府夫人攜二公子等去京城,今日就住在鎮上。」李管事答道。
「金府苟思允見過李大官人,久仰李天王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倣傚著冰冰教我的江湖口吻說道。
李雄上下打量這我,突然展顏笑道:「久仰久仰!早就想見見金府的韓柏韓大俠了,不知可曾一起來。還請貴管家代為相請,還有貴府的二公子想來也是人中龍鳳,快快一起請來。到了我這裡斷沒有不進門的道理!」
我雖然告訴他韓柏不在,可這李雄實在熱情,非派了幾個莊丁去客棧請人。結果金二少爺知道自己不是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料,說什麼也不肯來。最後來的竟然是秦檜。讓怎麼也沒想到的我驚掉了下巴。
這秦檜是不是這些天受了什麼刺激。整天混在商團護衛中。這次竟然還往這裡跑!難道他也看出了宋朝的危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李雄見人來了甚是歡喜。便叫僕人在大廳擺酒席!「開席了!」隨著李家管家的一聲吆喝。只聽轟隆隆一陣桌椅亂響。大廳中滿滿的座了上百人。也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歪瓜裂棗的啥模樣都有。等李雄對著眼巴巴看著他的眾人終於說出了大家期盼已久的話:「請!」霎時間,一陣騷亂後無數的盤子被一掃而空!
這都是些啥人呀!難道是餓鬼投胎嗎!我憤憤的看著這混亂的場面,將盛著紅燒肘子的大盤子劃拉到了我的跟前。
秦檜沾瞭解元的光,座在了主席的首客位子上,我第二,李管事第三。真是的,這幫勢力眼。我可是平時使喚秦檜當僕人用的。看到此時秦檜拿個雞大腿大嚼,還故作風度的掩著袖子擋住嘴,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那雞腿可是我先看到的……
江湖人就是豪爽,很快就都吃了個八九分飽了。除了互相敬酒。人人都隱藏的八卦基因開始起作用。
「老兄那首席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呀?這李莊主可有些日子沒開宴了。這幾人一來,咋就這麼有面子呢?」
「老弟,你幸虧問的是我,不是我百事曉吹牛。你要問別人還真不知道!」
「大哥,別賣乖子了!快說說!」「
「告訴你吧!那打頭的是江寧府今年的解元公!那是以後要當官老爺的。厲害吧!那第二的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百曉通韓柏韓大俠關係密切的金府管家。一個管家雖然沒啥身份,可大家都看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韓大俠的面子,所以讓著管家沾光座了個第二。第三李家商社的李管事大家都認識,每年你家大王收的賣路份子錢可不少吧!前幾日野狼林那幫不守綠林規矩的寨子打劫他們,就給滅了!」
「原來是這樣呀!解元公咱就不和他爭,反正也不是一路的。那李管事是咱家的財神爺。咱也沒啥好說的,可那個狗屁管家是什麼玩意!也配座老二?看在韓大俠的份上,讓他在主席座個末位就夠給面子了。韓大俠咱又沒見過!」
「兄弟,不能這麼說。那韓大俠雖然大家都沒見過。可你看他對江湖事瞭如指掌。那門那派的絕學他都知道,哼!前幾日見到華山立寨子的風老二,愣不承認他使得劍法是獨孤九劍。我看他是沒練好。我這少林正宗的拳法我說怎麼打起來不對勁,打人不夠厲害!聽了說書的才知道,感情咱使的是大慈大悲千葉掌。當年俺師傅也沒告訴我。要不是韓大俠,咱那知道那幫臭和尚,偷偷給自己的功夫起了這等名字。還有七十二種,奶奶的!當時我咋不多學點呢!」
「切!你倆知道個啥!」旁邊有人聽不下去了,嗤之以鼻的撇嘴道:「那韓大俠和蜀山的劍仙們有交情。那是要升仙得道的人物。所以大家都尊敬他老人家。」
「哎呀大哥,還是你知道的多呀!快講講!快講講!」立刻某酒桌的幾個人圍上了某得意中的八卦男。
可惜這越傳越離奇的話只在某些人中流傳。有些人卻根本不知道。
「解元公此時就赴京城,好像還早了點吧!那開考的日子還有好幾個月呢!」李雄沒能打聽到傳說中的韓大俠,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極有可能飛黃騰達的解元秦檜身上。
「我是讀書人,認定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道理。檜聽說李大官人當年也是遊俠天下的豪傑。望對檜多多傳授經驗!」秦檜也從李管事那裡知道了李天王的名頭。
「哈哈!李雄我有什麼經驗呀!在我看來,行走江湖就是一個字,」李雄頓了頓,看到滿桌的人都期盼的看著他,才滿意的道:「就是個義字!」
「好呀!」「就是呀!」「李莊主義薄雲天,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底下的莊客們都連聲稱是
李管事身有感觸地說:「李莊主的義氣,誰能不知,就是那昔日梁山好稱及時雨的宋江恐怕也有所不及呀!」「是呀!」對呀」又是一片附和聲。
忽然有個馬屁精提議道:「如今這江南的武林人物大都在此了,自從宋江投靠朝廷後病死,方臘被抓,這江南綠林中誰還有李天王的身份?那韓大俠說江南要有武林盟主。除了李莊主,還能有誰?」
這話一出,正在跟紅燒肘子奮戰的我,差點鑽桌子底下去。大嚼雞腿的秦檜也愣住了。這和一個地方的黑社會頭子一起吃酒沒什麼。可在酒席桌上商量聚眾謀反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秦檜更慘的是我聽這話裡還提到建議是韓柏的!我這筆名可不只一個人知道,就是不知道是我也知和金府有關。這話要是傳到有心人那裡,我非被剁成包子餡。我心裡暗罵:「你個孫子拍馬屁我不管,可你這不是想要我命嗎?」
那李雄面色也變了,這傢伙就是有這膽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表現的。只好打個哈哈!道:「馬教頭,你醉了。我李雄那有資格當什麼武林盟主呀!我可是守法公民呀。哈哈哈!」說著看看我和秦檜,我和秦檜也心領神會的放聲大笑:「哈哈!這笑話真好笑。哈哈哈!」
那馬屁教頭被笑的生氣了,走到我們跟前。指著我的鼻子怒道:「混賬!你以為我在說笑話嗎?這酸書生我不欺負他。你個小小的管家有什麼資格座在這裡。起來。有種單挑!我砸掉你的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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