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不知道了,你那間屋子光線好空氣好,對你媽媽的恢復再好不過!你看啦,書上都說了,病人都適宜在空氣流通的地方……」忽然間,好像是他和喬軒的位置對調了一下,他是大夫了。
「你看看你媽這樣,」喬天陽毫不掩飾,當著梁芷柔的面皺眉道:「好不好都難……」喬天陽忍不住說漏嘴。「爸!」喬軒皺眉,打斷他的話,但是已經於事無補,梁芷柔從輪椅上直起腰,炯炯盯著喬天陽,嘎聲道:「好不好都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腿竟然好不了了?」
喬天陽嘿嘿笑。喬軒連忙蹲下身子笑道:「很快就好了,媽,我不是在給你注射神經生長因子嗎?那個藥效果很好的,不久你就康復了!」
「不久是多久,都一個月了,還沒好!啊,到底還要多久?」梁芷柔忍了一個月,精神壓力已經負荷到極限,激動揮舞雙手尖叫起來,「是不是以後就癱瘓了,啊,你說?你說?」激動轉向喬軒,「你說,兒子,你可不能騙我,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啊,你可不能騙我啊……」
她情緒激動,大哭大叫,極力要從輪椅上站起來。卻哪裡站得起來,身子向輪椅下倒去。喬軒連忙讓李阿姨來按著梁芷柔,給梁芷柔注射了一隻鎮定的藥劑。
他還是堅持把梁芷柔抱進了樓下的房間,喬天陽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一路看喬軒冷冷看著他,眼神竟有些銳利,「爸爸,你不幫忙就算了,難道你還要和媽這樣一個病人爭房間?你和媽媽真地沒感情嗎?」
難道他知道車禍前的事情?梁芷柔和他講了什麼?喬天陽有些心虛。低下頭吼道:「誰說我不幫忙?啊,我是為她好!李阿姨,幫我把我的東西收拾到客房,我搬去那裡總可以了吧!」
鎮靜劑發揮作用,梁芷柔沉沉睡去,喬軒收拾好東西,掩上房門,遞了個信封給李阿姨。「李阿姨,我媽媽,就辛苦你多多照看,你的工資,我給你加五百!」
李阿姨看著沉睡的梁芷柔,也掉下淚來,加工資地欣喜也被悲傷掩蓋,用衣袖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我的工資已經不少了,梁姨以前對我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心裡無限感歎,何必呢?當初那麼好的家庭,那麼好的媳婦,是梁芷柔自己不知道珍惜。硬要趕了出去……到如今怎麼樣……梁芷柔住院的時候,喬天陽從來沒有提起她,和喬容母女在家裡大吃大喝,也不會想起給梁芷柔送點什麼去醫院。只有那天接了大把賬單才慌了,叫她燉雞湯要去醫院。
大概是沒要到錢,喬天陽回來的時候挎著牛肉臉,算賬說那個神經生長因子有多貴,花了多少錢。梁芷柔卻一個錢也不給家裡。16K.電腦站喬容就接上話,陰陽怪氣道:「是啊,醫得好還不說了,要是醫不好,那不是拿錢往火裡扔,拿錢往水裡漂嗎?」
蕭玉珊一般是在這個時侯不失時機地端上一杯茶。微微笑道:「是啊。這可是個無底洞,要是以後一直這樣用下去。天陽你以後就沒有多少錢了……」話不多,但是說到了點子上,喬天陽就怔住,半響才歎氣道:「誰說不是呢!」
歎氣歸歎氣,但是酒樓的財政大權並沒有掌握在他地手裡,他還不敢貿然去把酒樓的收入都抓在手裡。再說了,喬軒一直在照顧梁芷柔,他也不敢太過分。有個當醫生的兒子是件很好的事,將來老了病病痛痛的還要他照顧呢!
他歎氣,喬容卻是焦急。本來以為梁芷柔癱瘓了,她可以正大光明進入喬家,進行一系列報復與開拓,可是沒想到梁芷柔雖然癱瘓了,還牢牢抓著喬家的財政大權,這樣一來,原本答應離婚的喬天陽的氣勢就一下子萎頓下來。
還有一點喬天陽也不好輕舉妄動的,那就是親戚朋友來看望梁芷柔。駱夢和江詩蘭來了幾次,有一次碰上了喬容母女,江詩蘭沉穩望望倒沒說什麼,駱夢卻把他拉到一邊,小聲道:「喬叔叔,這個蕭玉珊來這裡似乎有點不合適,芷柔姐知不知道?」
喬天陽有些慚愧,低聲道:「她睡著了……蕭玉珊是看著我們家忙,偶爾來幫幫忙……」
李阿姨在旁邊經過聽到他這樣說,忍不住在心裡冷冷笑了。
有句話叫患難見真情,這場車禍,就像一面鏡子,直接照出了眾生百態!
朱志天是第一個趕來看梁芷柔的,來了後看到梁芷柔坐在輪椅上,這個高大地漢子禁不住淚如雨下。抱住梁芷柔就哭,「小姨,小姨你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你的腿怎麼了?」
梁芷柔緊緊抱住他,眼淚嘩嘩流下來。
朱志天的大手溫柔地擦去梁芷柔地淚水,仰頭嘎聲問喬軒,「小姨這是怎麼了?不是說能治好嗎,怎麼還坐在輪椅上?」恨不得馬上就把梁芷柔帶到醫院立刻治好。
喬軒使了個眼色,把他帶到別的屋子裡,把實情一五一十告訴他。梁芷柔這樣,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可是恢復的機會實在不大……朱志天聽著,眼淚長流,半響才哽咽道:「給她用最好的藥,要是醫藥費不夠,我來付!」
他們談話的時候,喬天陽特意走到旁邊傾聽,這時就笑著說:「志天果然孝順,怪不得以前你小姨常常誇你!你小姨這病,唉,我也是吃不下睡不著啊!」
這天晚上,喬天陽吃了半隻雞,一碟八寶飯,打著飽嗝歎道:「唉,你小姨出事後我真是吃不下睡不著,長久這樣下去,可怎麼辦那?」朱志天便道:「我把小姨接到我家去!」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你小姨最愛你了,就喜歡和你在一起,要是去你家,一定很快就好了!」喬天陽樂呵呵。
「你倒是盼望我去吧?」梁芷柔冷冷問。
「什麼?」朱志天不明白,梁芷柔冷笑也不說話,很想一五一十抖出來,想想自己也有醜事夾雜在裡面,只好硬生生嚥下去。
喬軒表示反對,「媽媽的理療一直沒中斷,去你們那邊恐怕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再說了,那個理療師熟悉她地病情……」
喬天陽的臉色頓時晴轉陰,低聲道:「那邊也有大醫院的,擔心那麼多?」
朱志天去徵求梁芷柔的意見,奇怪的是梁芷柔搖頭表示反對,朱志天急了,哭著道:「小姨,我的生意很忙,不能隨時來看你,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去,我要隔段時間才能來看你了!」
梁芷柔就看著他微笑,笑裡含著淚,輕輕撫摸他地頭髮,就像小時候把他抱在懷裡時撫摸他地頭髮一樣。她能說什麼?她不能去給朱志天添負擔啊,再說了,要讓蘇秀林知道朱志天的小姨原來是什麼樣地人,會影響他們的感情的。
朱志天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