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展顏搬出來住了。最近工作又忙,所以還沒能看到表哥表嫂,很久沒有瞻仰表嫂的風采了,這一次要好好和你們聊聊!」他半打趣地笑。
蘇秀林只好笑道:「好好好,大家一起聊聊!」
這就算贏了個開場白。
展顏對這次吃飯非常重視。畢竟是第一次和喬家親友交鋒,她著意打扮一番。淡妝素雅,挽著喬軒的手來到酒樓。
梁芷柔沒有出面,但是她的親友團相當強大。這個強大指的是體積。帶頭的大表哥朱志天個子高大魁梧,因為健壯,看起來倒還不顯突兀,然而二表哥朱志平就氣壓山河了。足足有一米九的個子,高度可觀,寬度也可觀。喬軒介紹的時候,展顏根據自己經驗目測了一下,這二表哥應該有一百公斤以上。滿臉橫肉,眼泡微腫,一看就是酒色過度。
表嫂蘇秀林符合喬軒的描述,是個精明外露的女人,見到展顏並不猶豫,直接上來拉了手笑吟吟道:「喲,這就是弟妹,真是端莊秀美,配我們兄弟真是天作之合!」
她滿臉含笑,連精心修飾的眉毛都笑得彎起來。
展顏心裡鎮定,也笑道:「表嫂好!大表哥二表哥好!」
朱志天並不像他的妻子一樣熱情,淡淡點頭一笑。朱志平簡單許多,也加上對梁芷柔沒有哥哥那樣深厚的感情,這一趟完全是跟著哥哥跑後腿外加旅行。他素來喜歡開玩笑,見展顏年輕靚麗,就斜斜嘴,撈住喬軒肩膀:「喬軒你這小子,你還真有眼光啊!」
朱志天很有深意看他一眼,朱志平站直身子。一路看中文首發一會兒又恢復吊兒郎當的個性,「哎我說喬軒,咱們哥倆好久不見,這一次要好好喝幾杯!」
「哎呀,展顏,來,我們挨著坐!」蘇秀林熱情招呼展顏,展顏微笑坐下。朱志天坐下就啪地扔了一盒煙到喬軒面前。「抽煙!」
微微瞇了眼笑,居高臨下看過來。頗有些驕傲的神色,喬軒知道,那是因為他扔出的煙比較高檔。喬軒雖然不抽煙,但是病人家屬財大氣粗的送禮的就有送這煙地——黃鶴樓1916珍品香煙,180一包。
「謝謝,我不抽煙!」他不動聲色。向進來的服務員道:「上菜吧!」
桌上擺著一瓶五糧春,朱志天看了一眼,嘴角沁出一絲笑容,「喝這個?」
他先前擲出黃鶴樓,展顏不瞭解香煙的價格,倒還沒看懂他的意思。這一次,就連展顏也感覺到了朱志天囂張的氣焰。這個大表哥在喬軒嘴裡不是挺好的嗎?
喬軒曾經多次給她講過在他小的時候。大表哥來家,教他打撲克牌,一起下圍棋。不是關係很好很親密貌似兄弟嗎?這下子怎麼這副嘴臉?
喬軒也講給她聽朱志天的岳父經營著一家塑料廠,岳父只有蘇秀林一個女兒,年紀大了退下地時候就把工廠交給了女兒女婿打理。就連朱志平也在那塑料廠裡打工。
不過有錢歸有錢也犯不著這樣顯擺吧!
看朱志天這架勢,今天擺明了要來興師問罪。她本來不願意和人爭長短,但是這第一個下馬威就忍了,朱志天還會得寸進尺吧!——
果然是一家人,就像他小姨梁芷柔的叩頭下馬威!展顏忽然有些微微地憤怒。
心裡憤怒,臉上卻仍然微微笑。也沒有一絲不愉快。招手叫來服務員,「換瓶五糧液!」轉頭對蘇秀林笑:「不好意思表嫂。我在學校教書見世面少。我們學校窮,每次宴席就喝這個五糧春,我還以為是好酒,忘了大表哥是大老闆,怎麼會喝這個呢?」
蘇秀林有些尷尬,為丈夫不成熟的舉動著惱。這是個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得精熟的女人,逢人便有三分笑,生意人的特點是不願意樹敵。朱志天和梁芷柔感情深厚她也知道,但是也犯不著這樣一上來就得罪人吧!她警示性瞥朱志天一眼,笑道:「哎呀,你大表哥啊,他就是一個擋著唐僧取經的——妖怪!別理他!就喝原來那個!」
服務員已經把酒換了來,又聽見說不換,一時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展顏笑:「放下吧!中國名酒五糧液。就喝這個,趕緊上菜吧!」
幾個服務員走馬燈燈似的一會兒就把菜擺上,一個高挑地服務員挨著把酒杯滿上,喬軒便端起酒杯來,笑道:「大表哥,二表哥,表嫂,很久不見,我敬你們一杯!」展顏也在旁邊微笑,舉起裝飲料的杯子。
蘇秀林既然是生意場上打滾的女人,當然喝酒,見展顏端了飲料,便笑道:「展顏,你怎麼喝飲料,不成,你這個主人應該也喝酒的!」展顏笑道:「我不喝酒的,就以飲料代酒陪表嫂,喬軒陪你們喝酒!」
這樣笑著,就把飲料杯子和蘇秀林輕輕碰了碰,「歡迎表哥表嫂來N市!」
蘇秀林也笑著輕輕碰了碰杯子,喬軒先和旁邊的二表哥朱志平碰了杯子,再去碰朱志天的。出乎意料,朱志天把杯子擎住不動。
「喬軒,」這時候大家都站著,朱志天身高高出許多,居高臨下看著喬軒,心裡地優越感更強一分,噙著微笑道:「很久不見小姨和你了,大表哥有些話想和表弟好好談談!」刻意加重小姨這兩個字。同時舉著酒杯不動,意思昭然若揭。
他那是等著喬軒就搬出去的事情給他一個交代呢!
席上的氣氛就有些僵硬,喬軒的酒杯已經舉到半途,接著伸過去碰杯就顯得討好了朱志天,縮回來又顯得不夠禮數。就在這時,朱志平卻已經咕咚一聲嚥下杯中的酒,笑道:「我已經干了!哈哈!」
翻轉酒杯,杯口不滴酒。這是酒席上地規矩,乾杯後亮杯底,朱志平這個好習慣無意中就給喬軒解了圍,喬軒也一笑,「二表哥已經干了,我怎麼會耍賴呢?」
一口飲掉杯中的酒,隨即招呼旁邊的服務員,「倒酒!」展顏也在同一時刻舉了舉飲料杯,笑著抿了一口,隨即坐下。
這一來,朱志天就尷尬了,端了杯子站在那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蘇秀林見狀,豪爽笑道:「你們都干了,我也只好跟著喝了,不過你們大表哥不善飲酒,就讓他慢慢喝!」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喝乾,暗中拉了朱志天一把,一起坐下。
朱志天暗自後悔。看著朱志平一杯接著一杯和喬軒乾杯,大塊大塊吃肉,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由後悔自己把這個不成器的兄弟叫來。本來地目地是兄弟齊上陣,直接在氣勢上壓倒喬軒,然後興師問罪,誰知道這個兄弟在喬軒和展顏的幾句好話下就飄飄然,完全忘了自己地來意展顏卻在心裡暗笑,她已經看出這個二表哥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漢,觀顏察色,幾句話一套,便看出朱志平的愛好。這位二表哥顯然是好面子愛吹牛,腹中卻沒有多少心機的那種人。
她投其所好,認真聽朱志平吹噓在社會上認識很多人很吃得開,用敬佩的眼神看著朱志平,笑道:「二表哥真厲害!」
朱志平這樣的人,生活在社會的中下層,身上畸形存在著自卑和過度自大。平時渴望得到年輕漂亮的女性讚美,得到了就有些飄飄然,心情愉悅到極點,自信擴張到極點。自然而然,對展顏的好感增加不少。
梁芷柔的事情,本就與他無關。不錯,小時候梁芷柔的確照顧了他們一段時間的生活,可是後來梁芷柔插手反對他父親的再婚,而他又是跟著父親走的,所以他對梁芷柔也就沒有過多的親熱。
那時候為了他父親再婚,鬧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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