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知道了這件事,特地跑了一趟來慶祝。
進門看到喬軒臉上的傷痕,雲姨一下子就掉下淚來。
「怎麼傷成這樣?梁芷柔的心太毒了!」伸手輕輕觸摸喬軒的臉,眼淚就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沒什麼,這些傷痕並不深,過幾天就好了!」喬軒微笑安慰她。
雲姨哭了一會兒,展顏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講一遍給她聽,雲姨先是心疼得眼淚直流,後來聽到梁芷柔答應喬軒搬出來住就高興起來。
「做得好,就是要這樣!梁芷柔成天死啊死啊掛在嘴邊,動不動就用死字來逼你,這樣就把她壓下去啦!以後她再也不敢用這個威脅你了!」她喜滋滋笑,高興了一會兒,忽然打了個哆嗦道:「喬軒,那個針劑真的是什麼注射死刑犯的?你當時也太危險了!」
「哪會拿真的氯化鉀去啊?只是一支普通的葡萄糖!」喬軒微笑道。
「哎呀,嚇我一跳!」雲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展顏笑了,在旁邊倚住雲姨,「雲姨,瞧你嚇成這樣!」
「怎麼會不怕,那個是關於人命的!咳!不過還好,我一直擔心你們怎麼辦,這下就好了,梁芷柔答應你們搬出來住,喬軒總算解放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她的樣子好像比展顏和喬軒還要興奮。過了一會兒又跳起來,「哎呀,我差點忘了,南星回來了!說請你們今晚在慶功樓吃飯!南星說這件事值得慶祝,所以特地選了慶功樓!」
慶功樓果然名副其實,第一道菜就上了個「與君痛飲三百杯」。其實就是一道醉鴨子,片得極薄,旁邊點綴了翠綠地芫荽。雲姨的兒子杜南星笑著端起酒杯來。「喬軒,展顏,為你們順利搬出喬家,乾一杯!」
桌上幾個人一起舉起杯來。
喬軒笑道:「也祝南星的工作順利,早日昇任主管!」展顏也笑著舉杯道:「早就聽喬軒說南星很能幹,在單位上是個技術尖子!來,我也敬你一杯!首先感謝你和雲姨對我們的,其次祝你事業更上一層樓!」
杜南星笑道:「謝謝!」過了一會兒又摟住雲姨的肩膀,笑道:「媽。你成天擔心喬軒哥哥的事情,晚上覺都睡不好,這下總可以放心了吧?」
雲姨有些激動,含著眼淚笑了笑。「嗯!這下就好了!喬軒再也不用每天聽梁芷柔的指揮,也不用小心翼翼說話做事了!」
喬軒打趣地笑,展顏卻在心裡暗暗打了個問號。
她和喬軒邁出了勝利的一步,自然是應該高興,但是也不像雲姨這樣欣喜若狂。雲姨倒顯得比他們還激動。還興奮!作為一個長輩。高興一點是正常地。高興過頭就顯得不正常了!而且雲姨還是梁芷柔的朋友。
聽她那口氣,倒顯得好像盼望喬軒從喬家出來盼望了很多年似的!
酒席之間,展顏和雲姨交談甚歡。雲姨拉著展顏的手詳細詢問了關於展顏的小窩的情況。還缺點什麼,該添些什麼,嘮嘮叨叨,簡直就像展顏媽媽韋小娟,展顏不由笑著想:雲姨的嘮叨也真有水平,改天讓她和媽媽一較高下!
喬軒則和杜南星談些工作上的事情,也是非常親密的樣子,簡直像,簡直像……展顏差點叫出聲來。從側面看,喬軒和杜南星非常相像。只是杜南星微微有些偏胖,像比喬軒大了一個號。
展顏抑制下砰砰跳動地心,回頭不動聲色看了看雲姨。雲姨滿臉甜蜜看著喬軒和杜南星,非常滿足非常幸福的樣子。
那個問號在展顏心裡慢慢擴大。
心中激動,手有些輕微顫抖,她慢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動聲色仔細打量喬軒和杜南星。眉目十分相似,就連笑起來的時候左邊唇角輕輕上挑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有電話鈴聲在響,杜南星摸出手機看了看,本來笑著地臉拉了下來。
「爸的電話!」
雲姨的笑容也不見了,怔了一秒面無表情道:「接吧,看他有什麼事情?」
杜南星有些謹慎看了展顏一眼,打開手機蓋子道:「喂,爸爸,什麼事?」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杜南星的目光轉到雲姨身上,「哦!是啊!我和媽在一起!」
雲姨的臉色就有些緊張地樣子,放下手中地筷子聚精會神聽杜南星地談話。
杜南星又看了一眼展顏和喬軒,「哦!是這樣啊!你等等,我叫媽媽和你說!」說著就把手機遞給雲姨,雲姨接過手機緊緊捂在手裡,悄聲向杜南星道:「他說什麼?」
「他想和我們吃頓飯,還詢問喬軒搬出來的事情!」杜南星用同樣低的聲音道。
雲姨想了一會兒,這才鬆開手機,臉上立刻就帶了笑容,很勉強地笑,聲音裡也帶了笑:「正林啊,你在哪裡?」那邊似乎是回答在家裡,雲姨又笑道:「在家裡啊!這段時間身體好不好?高血壓有沒有降下來?」
接著沉默幾秒,然後笑道:「好啊!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你有空就過來吧……是的,搬出來了!」眼睛就很謹慎看看喬軒,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剛才輕鬆,「梁芷柔同意了!她親口答應喬軒的,什麼?」
她忽然很生氣很吃驚的樣子攥緊手機站起來,覺察到桌上其他人驚異看著她,立刻又坐下,背對著展顏他們小聲道:「事情根本不像她說的那樣的!總之……啊?你怎麼這樣說……就這樣吧,我們在吃飯!好……就這樣,嗯!好,再見!」似乎那邊還在說什麼,雲姨好像很急於中斷談話,急急忙忙說了再見就掛斷手機。
服務員絡繹不絕還在上菜,都是些博彩的好名字「金玉滿堂」,「花好月圓」紅紅綠綠很是好看,但是雲姨已經沒有興致,皺了眉在一旁想著什麼。展顏夾了個晶瑩剔透的水晶丸子到她碗中,笑道:「雲姨,這水晶丸子不錯,你嘗嘗!」
那水晶丸子是青菜絞出汁來,再加上瓊脂做成,晶瑩剔透,放在碗裡像一顆晶晶亮的明珠。雲姨看著這滾動的可愛的丸子,卻一點食慾也沒有,又怕展顏看出端倪,只好勉強笑了笑:「這丸子好漂亮,不知道廚師怎麼做的?好精巧的心思!」夾了丸子進嘴裡,卻是感覺不到一點味道。
展顏不經意觀察她,笑著說:「味道怎麼樣?」
「嗯,有點甜!」雲姨心不在焉。
這丸子分明是鮮味,展顏愈加肯定雲姨還在為剛才的電話困擾,也不好追問,笑著說:「那,還要不要再來一個?」
「不用了,不用了!」雲姨勉強嚥下碗裡的丸子。心裡煩悶不堪,哪裡還想再吃第二個。
她還是高興得太早!滿以為喬軒搬出來了,就可以擺脫梁芷柔的控制,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和喬軒來往,沒想到梁芷柔又找來了杜正林!也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當初杜正林親自把喬軒送到了梁芷柔手裡,這下子梁芷柔找上門去,杜正林還不趕緊出來蹦!
她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完全忘了這個平時鮮有來往的丈夫!
「雲姨,你身體不舒服?」喬軒見她神思恍惚,關切地問。
「媽,你沒事吧?」杜南星也關切地問。
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表情,一樣俊秀的眉眼,同時轉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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