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艷遇人生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節 誤判
    第 836 章  誤判

    蘇省南城武警接待中心賓館裡,沈斌終於見到了正在雙規中的張展。與往日風光的形象相比,張展顯得異常憔悴。當看到沈斌走進房間,張展『迷』茫的眼神不禁閃出一絲亮光。

    一名省紀委工作組的同志在沈斌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沈斌點了點頭,工作組的成員退出了房間。省長的主任秘書劉暠出面,這個面子他們不能不給。說白了,沒有省長的同意,劉暠也不敢私自帶人來探視。工作組人員一走,房間內只剩下了沈斌和張展。張展剛要說話,沈斌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沈斌用意見掃瞄了一下,確定沒發現什麼竊聽裝置,這才坐在張展的對面。雖說是私人『性』質的探視,沈斌也不想被人抓住什麼把柄。

    「老張,沒想到咱倆會在這種地方見面。怎麼樣,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嗎?」沈斌說著,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

    張展耷拉著腦袋,略微顫抖的接過煙,「老局長,求您幫幫我,我真沒收什麼錢。」張展抬起頭,乞求的看著沈斌。他心裡很明白,眾多官場朋友之中,能救他的或許只有沈斌有這個能力。

    沈斌看了看房門,輕聲說道,「老張,這裡也沒外人,咱們就說說實話。」

    沈斌略微一停,接著問道,「紀委這邊,你都說了什麼?」

    張展慌張的抬起頭,「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一句沒說。」

    沈斌明白張展的意思,他是想丟車保帥,只是供出閻真的夫人和兒媳,事關閻真的問題他有所保留。或許張展還存有一線希望,等待閻真的上下運作。豈不知,不管他交待不交代,與整體的案子已經牽連不大。在外部,紀委方面已經掌握了閻真動用職權直接轉包。行賄索賄雖然都是犯罪,但龐家無非是拋棄一個外籍執行董事。而閻真,卻要身敗名裂。至於張展,只不過是整個案子中可憐的附加品而已。

    沈斌抽了兩口煙,輕聲說道,「老張,這個案子很複雜,恐怕我幫不了多大的忙。嫂子和孩子那邊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的。咱哥倆也不是外人,你還有什麼需要辦的事,儘管告訴我。」

    張展吃驚的抬起頭,短短的一瞬間,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沈斌的話語,等於是擊碎了張展最後一線希望。

    其實張展的罪名不止這次牽連,還涉嫌廣告回扣及生活腐化等問題。進來之前劉暠替沈斌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得知張展還犯有這些事,沈斌知道他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任何一個政壇上風光的官員,沒犯事之前都覺得自己撈的少。一旦事發,才覺得那些身外之物是把刀。目前張展的案子還沒對外公佈,沈斌不知道萬一於蘭梅得知張展在外花天酒地,還會不會這麼一門心思幫他找門路。

    張展狠狠的吸了幾口煙,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沈斌,「老局長,我知道您心腸好,如果您想幫我,我求您一件事。」

    沈斌點了點頭,「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張展嚥了下口水,猶豫了一下,抬頭說道,「老局長,我想請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沈斌一怔,「誰?」

    「她~她以前是我們台廣告部的一名應聘人員,名叫~何蓉。」說到這,張展略帶畏懼的目光看了看沈斌。

    「是個女的?」沈斌臉『色』沉了下來。

    「嗯~!」

    「你他媽還是人嗎,到這份上不想著老婆孩子,居然還想著其她女人。張展,要不是念在以前咱倆的交情上,我非抽你不可。嫂子在外面不顧顏面,當眾跪地求人幫你。你倒好,現在還想著其她女人。」沈斌怒火升騰,真想替於蘭梅抽張展幾個嘴巴。

    張展被罵的痛苦的流下眼淚,哽咽的說道,「我也不想~可是~小何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已經辭職不幹,還等著我給她錢去生孩子。沈斌,求求你幫幫她,她是個好女孩。我剛給她賣了房子付完首付,還沒來得及給生活費,誰知道就~!」張展難過的低下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斌氣的臉『色』有點發紅,他沒想到張展這傢伙居然也在外面養個女人。沈斌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以前在漢陽時候張展可不是這樣。沈斌也不想再責怪他,隨著改革開放這麼多年,花天酒地彷彿已經成了官場上的常態。在這種大環境之下,思想稍微不堅定就會犯下錯誤。張展不是特例,牛文成黃建金這些大員,哪一個不是這樣。

    沈斌要了那個叫何蓉的女人地址,他不想再談論什麼,簡單的安撫了幾句,沈斌站起身走了出去。

    劉暠正與工作組的官員們聊天,看到沈斌出來,劉暠與紀委的人打了聲招呼,兩個人離開了賓館。工作組的官員這才知道來看望張展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沈斌。在南城乃至蘇省的官場中,沈斌已經成了傳奇『性』的人物。

    走出賓館,沈斌簡單與劉暠客氣了一番,兩個人各自開車分道揚鑣。沈斌心情有點煩悶,不過既然答應了張展,他還是要去看望一下那個女人。

    沈斌給三義集團財務會計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辦一張銀行卡,每個月往裡面打五千塊錢,五年後截止。至於手續,陳嘯東自會補簽。

    沈斌知道以張展的罪名,就算重判最多是五年刑期。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南城這裡足夠付月供及生活了。即便是照顧,沈斌也不想讓這樣的女人養成奢侈的習慣。

    一個小時之後,在約定的地點財務人員把銀行卡送到沈斌手裡,沈斌這才開車奔向張展所說的小區。好在房主是何蓉的名字,不然紀委追查下來,這房子恐怕都要以贓款充公。

    沈斌按了按門鈴,不大一會兒,防盜門閃開了一道縫,一個女人謹慎的看了一眼。沒等沈斌自報家門,女子反而主動放下防盜鏈打開了房門。

    看著眼前略帶青澀的女孩挺著大肚子,沈斌心說張展這混蛋真不是東西,在年齡上估計比人家大了不止二十歲。

    「你好,我叫沈斌,是~張展的朋友~。」

    「我認識你,你結婚的時候老張和你合過影。請進來吧。」沒等沈斌說完,女孩微微撤步,請沈斌進去。

    沈斌一愣,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這是一套三居室單元,房內裝修的還不錯。

    看到女子要泡茶,沈斌阻止道,「不用了,我坐會就走。你就是何蓉吧,是張展讓我來的。」

    女孩點了點頭,略帶苦澀的問道,「他~他還好嗎?」

    「他的案子有點麻煩,老張讓我給你送張銀行卡,每個月上面會存入五千元。另外,這裡還有兩萬,生孩子的時候盡量找個好點的醫院,請朋友照顧你一下吧。」沈斌說著,從包裡拿出銀行卡和兩萬現金。

    沈斌不想與何蓉多說什麼,只要完成張展的托付,沈斌也算是聊了結了一份心事。

    何蓉平靜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錢,搖了搖頭,「沈大哥,我知道這是你的錢,我不能要。您放心,以前在廣告部的時候我手裡還攢了點錢,生活沒問題。沈大哥,我想見見他,不知道您能不能~。」

    沈斌冷漠的搖了搖頭,「最好還是不要見,你的身份會讓張展雪上加霜的。另外,他夫人還不知道此事,希望你能替她們母子想想。」沈斌硬著心腸說道。

    何蓉眼神中閃爍出一絲淚光,低著頭輕聲抽泣了一下,「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但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女孩。沈大哥放心,我不會影響到他的家庭。我只是想,等孩子出生以後讓他看上一眼。我們做錯了事,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求什麼名分,也不想爭什麼家產。只希望孩子生下後,他能看一眼我們自己的孩子。」

    來之前沈斌還想著扔下錢就走,但是聽到何蓉這番話,沈斌也動了惻隱之心。

    沈斌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輕聲安慰道,「妹子,等他的事定案以後,應該允許探望。以後有什麼困難,你可以打這個電話。」沈斌說著,把大牙的電話留給了何蓉。

    不管怎麼說,沈斌覺得錯不在何蓉。一個女孩大學畢業遠離故土,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要承擔責任,只能是怪張展意志不堅定。沈斌不便久留,安慰了幾句起身告辭。

    回到車上,沈斌給大牙掛了個電話,讓他暗中照顧一下這個女孩。不過,沈斌警告大牙不許告訴任何人。張展在南城也算是有點名望的人,沈斌可不想讓大牙弄的滿城風雨。

    北京望月閣,安聞帶著小雅,跟隨秘書謹慎的走進安致遠的書房。別看是親叔侄,安聞在安致遠面前,總感覺有一種強大的壓力讓他不敢仰視。

    「叔,我和小雅來看您了。」安聞輕聲的問候了一句。

    安致遠放下書,慈祥的看了看兩人,「小聞,別站著了,小雅姑娘想喝什麼飲品你來弄。」

    「安叔叔,我喝礦泉水就行。」小雅靦腆的說道。

    安致遠看了看小雅微微隆起的小腹,笑了笑,「還是喝點新鮮果汁吧,讓小吳他們搾一杯。」

    秘書聞聽,趕緊走了出去。叔侄倆坐在沙發上,小雅謹慎的坐在安聞身邊。這種場合,小雅本來不想過來。不過得知張展出了事,畢竟當年對她照顧的不錯,小雅覺得應該幫著說說好話。

    叔侄倆談著家事,安聞幾次想把話題轉到南城,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安致遠目光如炬,看出安聞有心事,「小聞啊,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難?」

    「叔,工作挺好,我現在已經是采編部副主編。」安聞得意的說道。

    「嗯,看來人家還是照顧了你,不然以你的資歷和經驗,不足以擔當此任。說吧,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安致遠和善的問道。

    安聞猶豫不決,小雅忍不住說道,「安叔叔,是我哥有點事想求您。」

    安致遠一怔,「你哥?」

    安聞一聽,趕緊解釋道,「是她乾哥,就是沈斌。我們結婚的時候,您知道的。」

    「哦!呵呵呵呵,是這小子啊。怎麼,他有事求我?」安致遠笑了笑,心說沈斌這小子居然還是侄媳『婦』的哥哥,這關係到有點『亂』。

    小雅從後面悄悄掐了安聞一下,安聞硬著頭皮說道,「沈斌他在南城,聽說~聽說中紀委正在調查一樁案子~!」

    安聞剛說到這,安致遠臉『色』一沉,「不用說了,小聞,別忘了你也是個黨員。紀委有紀委的原則,反腐問題事關黨內生存大局,必須嚴懲。以後再有這種事,用你自己的腦子想好了再來找我。」安致遠嚴肅的怒斥了一頓。

    安聞看到叔父臉『色』沉了下來,嚇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安致遠自從執掌國印以來,對子女親屬要求的非常嚴格。當初有莫老與龐老監督,安致遠是不想落下什麼把柄。到後來,安致遠卻是真心督導親屬,他要給其他大員起個表率作用。

    安聞沒了話題,沒坐多大功夫,小兩口趕緊起身告辭。安聞一走,安致遠靜下心來,開始仔細的考慮剛才的問題。俗話說人老多疑,安致遠覺得憑沈斌這十幾年的政治經驗,不該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且不說級別相差太遠,通過親屬說情這在高層中是個忌諱。

    安致遠品味了一下,他覺得應該是謝援朝在授意。是想通過沈斌來探聽一下他的口風,就算是自己生氣,也不會把怒火撒到孩子們身上。如果有所轉機,或許謝援朝會『插』手此案,畢竟他是蘇省出來的幹部。

    人非聖賢,安致遠深謀遠慮洞察世事,一生中很少判斷失誤。但是在這件事上,安致遠想的過於複雜了。在政治中,任何事情都可以作為籌碼。謝援朝接手府院手握行政大權,安致遠平衡利弊之後,到覺得可以做一筆交易。

    安致遠按了下傳喚鈴,秘書快速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一邊。

    「通知瞿輝,讓他到我這裡來一趟。」安致遠吩咐道。

    秘書答應了一聲,趕緊去做安排。現在的瞿輝可不像在中宣部當常務的時候那麼清閒,秘書處需要調整一下日程安排,推辭掉接見應酬才能過來。

    不到兩個小時,府院二號車緩緩停在了望月閣樓前。瞿輝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其他大員的車輛,看樣子『主席』是單獨召見他。

    瞿輝來到書房前,換上一副微笑的面孔走了進去。不管他當了多大的官,瞿輝很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在安致遠面前,他永遠是一名忠誠的下屬。

    「『主席』,這麼急找我,有什麼指示?」瞿輝微微躬身問道。

    安致遠指了指對面,「坐吧。」

    瞿輝坐在對面,帶著受教的目光看著安致遠。到了他們這種級別,可不是隨便喊來喝茶聊天的。

    「瞿輝,閻真這個同志,近幾年的工作情況如何?國務院的幹部考評,對他的評價怎麼樣。」安致遠問道。

    瞿輝表面平靜,腦細胞卻是急速運轉起來。他在分析著『主席』的意圖,不知道要對這個閻真如何下手。

    瞿輝想了想,「『主席』,閻真同志屬於中立派幹部,以前與孔慶輝同志搭班子還算不錯,政績平穩有升。自從接任書記一職之後,南城在他的帶領下還算是有聲有『色』。組織考察的評價是,工作能力沉穩,黨『性』強,廉潔奉公~!」

    說到這,瞿輝不好意思的笑道,「當然,有些人很會隱藏自己,這也怪不得考評的幹部。」

    安致遠點了點頭,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蘇省~這十幾年來,蘇省走出的幹部很強勢啊。瞿輝,援朝同志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安致遠目光冷峻的看向瞿輝。

    瞿輝知道安致遠問的是南城的案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閻真最近在中央活動的很頻繁,不過,謝總理與其他大員都拒絕了見面。在反腐的問題上,謝總理當然要與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瞿輝啊,這個閻真,在工作上與沈斌有什麼交集嗎?」安致遠忽然問了一句。

    瞿輝一怔,「這~到沒聽說過。沈斌在南城的時候,靠的是浩然與孔慶輝。哦,對了,閻真他兒子閆旭跟沈斌關係不錯,目前閆旭是西丹的副市長。」

    「哦?西丹,在浩然手下幹過?」安致遠頗為意外的看著瞿輝。以安致遠的地位,根本不會把閻真看在眼裡,更別說閆旭了。

    「嗯,此人應該是浩然同志的體系。」

    安致遠欣慰的點了點頭,「這一次浩然處理的很不錯,政治上成熟了很多,沒有冒然『插』手。既然這樣,到可以從輕處理。瞿輝啊,你告訴援朝,就說沈斌托人找過我。」

    瞿輝心中一驚,心說沈斌這是犯的什麼傻,這麼多大員都退避三舍,你小小的芝麻官逞什麼能。

    看到瞿輝發呆,安致遠笑了笑說道,「這小子還真會鑽營,居然托安聞來求情。不過,你相信這是沈斌的意思嗎?」安致遠頗有深意的看著瞿輝。

    瞿輝心中一動,「『主席』的意思是~謝總理讓他找的安聞?」

    安致遠點了點頭,「既然援朝同志念舊,這個人情就賣給他吧。永剛那邊,我自會安撫。」

    瞿輝轉動著眼珠,琢磨著自己該怎麼從中得到好處,「『主席』,這個尺度,該怎麼把握?」瞿輝謹慎的問道。

    安致遠想了想,「殺一刀,可以儆百,放一馬,倒是也能掩蓋黨內的醜聞。告訴援朝同志,這個尺度他來衡量。回頭你通知子驊,聽從你那邊的消息。」

    瞿輝趕緊站起來,認真的點了點頭,「『主席』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安致遠滿意的『露』出微笑,在安致遠眼中瞿輝工作能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讓這種人出面做政治交易,最合適不過。    , .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