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節忙亂
沈斌臉色有點難看,不管怎麼樣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弄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這可說不過去——方浩然等幾位政要都在別墅中陪著父母,大門外幾乎都是黑道上的小弟。面對軍警,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沈斌一抬腿就要跳下駿馬,牽馬的一名兄弟趕緊喊道,「斌哥,不到門前新郎官不能下馬。」
「操,什麼破規矩,撒手。」沈斌說著一帶韁繩,就要縱馬過去問明情況。
就在這時,隨著一陣警笛聲,幾輛車呼嘯著衝了過來。頭前開道的是兩輛國安警車,後面跟隨著三倆高級軍車。沈斌一怔,拉住馬韁沒有縱馬過去。
兩輛國安警車一左一右往兩邊一停,三輛軍車連停都沒停就開進了別墅。軍車就從沈斌身邊擦過,沈斌都沒來得及用意念觀察一眼。不過沈斌大概能猜得出,車內之人八成是為了自己而來。
沈斌的目光看向兩輛國安警車,心說不會是李龍他們前來捧場了吧。當沈斌看到警車內走下來的人,鼻子差點沒氣歪。這兩人他都認識,一位是國安江南署署長孫靜航,另外一位更是老熟人,西丹國安局局長賈喜成。
「賈喜成,這事怎麼回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他媽是來執行槍決的啊。」沈斌怒聲喝道。
孫靜航苦笑了一下,站著沒動。賈喜成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招了招手,那意思讓沈斌低下身子說話。
「有屁就放,惹急了信不信我砸了你的衙門。」沈斌瞪眼說道。
賈喜成翻了翻白眼,瞅了一下周圍的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喊什麼喊,這陣勢能是一般人嗎。告訴你,是你老丈人來了。昨晚我接到的通知,連夜趕了過來。」
「什~什麼?我岳父來了,在哪?」沈斌趕緊躬下身子,小聲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剛才進去的車裡。省軍區楚司令員親自陪同,除了國安沒有通知任何人。」賈喜成低聲說道。
沈斌吃驚的撓了撓頭,他不明白岳父謝援朝怎麼會忽然到來。既然是這樣,沈斌也不便怒斥什麼,好在謝援朝的車輛一進入別墅區,這些軍人迅速重新回到了車上。
沈斌的別墅內,孔慶輝與方浩然愕然的看著謝援朝與楚光河,不明白他倆怎麼會突然趕到。特別是孔慶輝,覺得有點不對。謝援朝已經不是一般的中央大員,而是堂堂的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如果他要來南城,府院方面應該提前通知省裡。最起碼,書記和省長要抽出一位全程陪同才行。這可不是為了照顧面子,而是政治規格的需要。
孔慶輝對謝援朝的政治提拔速度,真是有點羨慕嫉妒恨。五年前謝援朝還是水利部部長,兩年前因為特殊原因,遞補為政治局委員。這一次中央大換屆,很多常委因為年齡原因全部卸任,謝援朝反而直接進入了常委。要麼說運氣有時候比拚搏更重要,如果謝援朝不是攀上了田振文,估計還在部長的位置上晃蕩呢。
藉著謝援朝與沈萬有夫婦說話的空,孔慶輝悄悄一拉楚光河的胳膊。
「老楚,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孔慶輝質問著楚光河。
楚光河這幾年也是水漲船高,自從上回安致遠視察了南城之後,三年之內他就升任省軍區司令員。目前與孔慶輝一樣,都是省委常委。
「老孔,這是上面的意思,別問我。」
「劉書記和岳省長知道嗎?」
楚光河搖了搖頭,「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個知道的省委常委。」
「不行,我得給劉成書記打個電話,萬一謝副總理還帶著公事而來,那可不好辦了。」
「要打你打,我是奉命行事,不許消息外洩。」楚光河小聲說道。
「奉命?奉誰的命?」楚光河謹慎的追問了一句。
楚光河指了指上面微笑不語,孔慶輝心中一動,不禁有點吃驚。楚光河是軍方人士,他說的上面肯定是安致遠而並非田振文。按說沈斌結婚這種小事,不必驚動安致遠。再者說謝援朝是府院系的人,軍方這麼隆重的安排,在政治上的含義非常深。
沈斌的婚禮按照程序進行著,謝援朝與楚光河孔慶輝等人沒有在樓下大廳裡露面。別看別墅裡裡外外熱鬧非凡,但是別墅的二層卻被人嚴格把守著,不許任何賓客進入。
沈斌在大廳裡行完禮進行完儀式,帶著新娘向樓上走去。而陳嘯東何林等人,則是全部被攔截在樓下。
二樓客廳之中,沈斌拉著謝穎之手走到謝援朝身前,「爸,您怎麼來了?」沈斌甜蜜的問候道。
謝援朝一怔,他還真不習慣這個稱呼,「怎麼,我女兒出嫁,我這個當爹的就不能來看看。」謝援朝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謝穎帶著嬌羞看著父親,「爸,剛才在轎子裡看到軍車,我就猜是您來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跟斌哥說一聲,剛才他都差點急了。」
謝援朝欣慰的看著愛女,走到謝穎身邊,拉起謝穎的手放到了沈斌手中。
「臭小子,我可把女兒交給你了,不許欺負她。」
「爸,放心吧,只有她欺負我的份。早知道您要來,我請個牧師好了,在下面拜完天地接著就換上婚紗禮服。再來一場西式風格。瞧我這身穿戴,跟唱戲的差不多。」沈斌憨厚的笑道。
謝援朝看著沈斌一身狀元郎打扮,也覺得比較另類。不過謝援朝知道沈斌父母都是那種傳統的老人,在他們的心目中最高檔的婚禮就是帶著帽翅騎馬坐轎。
「沈斌,剛才我看到外面來了不少記者,最好跟他們打個招呼,剛才那種情況不要亂寫。」謝援朝告誡著說道。
謝穎搶著說道,「爸,欣兒她們早就去打招呼了,您就安心的陪我公公婆婆說話吧。」謝穎說完,臉色不禁窘的有點發紅。
沈斌趁機插話道,「爸,西丹車隊馬上要到西區了,我去招呼一下。」
「該忙什麼忙什麼,不要管我。」謝援朝開心的看著沈斌。女兒跟了他將近十年,總算是走進結婚的殿堂。要說與劉欣她們幾位比起來,謝援朝覺得穎子還是幸運的。
沈斌與樓上的幾位領導一一打了招呼,趕緊向樓下走去。大廳中,龐紅衛田利民等人正爭吵著,一個個面紅耳赤跟鬥雞仔似的。新郎新娘入洞房居然不讓他們上去鬧,這成何體統。
一看沈斌從樓梯上走下來,王志武趕緊喊道,「斌哥,新婚三天沒大小,不讓鬧我們哥幾個可不答應。」
「絕對不答應,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居然不讓上樓。要不是看在斌哥的面子上,老子非揍他不可。」田利民也跟著說道。
沈斌心急如焚,四下看了看,扯著嗓子喊道,「鬧個屁鬧,想鬧的話都去漁港新村,大牙店裡的小妹都在那等著呢。」
聽沈斌這麼一喊,陳嘯東不禁一愣。他與何林剛才就琢磨出樓上可能有特殊情況,不然外面的軍警不會這麼緊張。陳嘯東對著龐紅衛暗示了一眼,那意思讓他帶著兄弟們出去。沈斌的婚禮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鬧的了,有些事恐怕沈斌自己都左右不了。
樓下的兄弟們一散,何林與陳嘯東圍了上來。陳嘯東小聲問道,「怎麼回事,誰來了?」
「我岳父突然駕臨,所有的程序都他媽打亂了。何林,招呼道上的兄弟全部撤到漁港新村,這裡馬上要成為官員們聚會的地點,可別弄出什麼事端。」沈斌壓著聲音吩咐道。
沈斌簡單安排了一下,忙著朝外面走去。謝援朝一到,恐怕省委大員們等會也會過來捧場。這樣一弄,他讓大牙動手的計劃就得改變。因為安保措施一提高,大牙這樣的級別,根本就接近不了韓波。
沈斌沒有看到大牙的身影,剛要給大牙打電話,別墅區大門外,四輛豪華大巴緩緩的開了進來。大巴後面,還跟著一輛高級轎車。沈斌知道這是西丹的朋友到了,暫時先把大牙的事放到一邊。
方浩然也從別墅內走了出來,與沈斌一同迎接著西丹的官員。
今天的日子是週末,按說西丹官員們包車來參加喜宴沒什麼問題。但是謝援朝一到,方浩然與韓波的計劃也要改變。有謝援朝在場,不管什麼政治糾紛都得拋到腦後。方浩然覺得,謝援朝應該專為此事而來。看樣子,中央高層也在這場婚禮上醞釀了很久。
方浩然看了看車輛,小聲說道,「沈斌,不要讓他們去新房了,直接去酒店。我去招呼工作組的人,你來接待陳市長他們。」方浩然說著,向巴士後面的轎車走去。
方浩然剛才已經給陳家年和韓波通了電話,不過謝援朝的到來還屬於機密,方浩然只能隱晦的說這邊有了特殊情況。他與孔慶輝不一樣,孔慶輝身屬省委政法委書記,可以直接向省委書記省長匯報謝援朝的到來。但是方浩然級別雖然到了副省,職務只是個市委書記,可不能隨便洩露副總理級別的行蹤。萬一出了事情,這個責任方浩然可承擔不起。
苗鎵祥第一個從車上走了下來。在向沈斌祝賀之前,苗鎵祥還惡毒的看了一眼後面韓波的車輛。這一路上,車上不少幹部都詛咒著後面的車輛,好歹來個大貨車把他撞進溝裡去。
「沈斌,不錯嗎,像個狀元郎。恭喜恭喜。」苗鎵祥拱手說道。
「老苗,等會多喝幾杯,今天不醉不歸。」
沈斌說完,把手伸向了後面的陳家年,「陳市長,您漢陽那幫老部下今天都到了,他們說要把咱們西丹幹部灌趴下。」
陳家年笑了笑,「是張展他們吧,好啊,稼祥,那幫人都交給你了。也讓他們看看,咱們西丹幹部喝酒是什麼風采。」
陳家年說著,看了看後面車輛,接著說道,「沈斌,韓波書記也來了,大面上一定要照顧好,別讓人家說三道四。對了,剛才方書記說這邊有點特殊情況,怎麼個意思?」
沈斌壓低了聲音,「陳市長,我岳父忽然來了。這麼的吧,讓閆旭帶著大家先去酒店,那邊朱長青局長負責接待。您和老苗,去給我岳父打個招呼再走。」沈斌很會安排,這種機會他當然要照顧自己人。
陳家年心中一喜,在路上他還擔心韓波在婚宴上鬧出事端,既然謝援朝來了,韓波可就算不上什麼了。不然的話,以韓波的級別沒人能壓得住他。那小子藉著酒意說幾句醉話,沒準沈斌就按耐不住。
西區管委會馮曉等人也忙著跑了過來,在沈斌的吩咐下安排著大巴車向酒店開去。
方浩然與韓波嘀咕了幾句,兩個人走向沈斌。韓波還是第一次與沈斌見面,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沈斌只能裝出笑臉熱情相迎。
「是韓波書記吧,真沒想到您也能來,非常感謝。」沈斌熱情的握著手。
韓波上下打量著沈斌,笑著說道,「沈斌,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在西丹趕上了你的大婚,肯定要來道賀一下。不然以後回北京,謝副總理會說我不懂禮數。」
「那您可要多喝幾杯,對了,我岳父就在這裡,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沈斌客氣的說道。
「哦,謝副總理也來了,那正好去拜見一下。」韓波剛從方浩然那裡得知情況,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幾個人正要返回別墅,方浩然忽然腳步一停,目光看向了別墅區大門。苗鎵祥陳家年也停下了腳步,他們看到車牌就知道是誰到了。省委一號車,除了省委書記劉成,其他人可不敢亂坐書記的專車來捧場。
車門一開,韓波第一個迎了上去,「劉書記,沒想到您也來了。」
劉成略微尷尬的與韓波握了握手,「你這個團中央副書記都來了,我當然要給省內幹部道賀一下。」
方浩然陳家年等人紛紛上前與省委書記寒暄,沈斌只能是最後一個與省委書記握手之人。誰都明白劉成的到來是為了謝援朝,但不管怎麼說,沈斌的臉上非常光彩。
沈斌顧不上接待這些領導大員,帶著新娘謝穎先去了漁港新村,讓黑道那邊的兄弟先開場。別看有金鳳這些人坐鎮,沈斌依然擔心這邊會鬧出事。特別是幾個外來幫會代表,沈斌親自給他們打了照面。
這邊忙完,沈斌趕緊帶著謝穎黃維等去了風華大酒店。兩地雖然相隔很近,但是風華大酒店的氣氛卻是截然不同。大廳內外便衣四處走動,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門口雖然有著喜字彩虹門,卻一點喜慶的氣氛也沒有。
朱長青看到沈斌,慌忙走了過來,「沈斌,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省軍區忽然派出人員進行安全保衛?剛才孔書記還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所有服務人員必須要持有安保卡才能進入。***,你接個婚居然把我們整個公安系統都調動起來。」
沈斌撓了撓頭,先讓黃維陪著謝穎上去招呼一下客人,特別是跟隨葉通來的海外財團,只有黃維與他們熟悉。
沈斌把朱長青拉倒一邊,「我岳父來了,所以安保級別提高。」沈斌小聲說道。
朱長青一愣,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別看十年前謝援朝還是蘇省的副省長,但是人家現在是新當選的政治局常委,府院的二把手。
「對了,那邊還有個孩子,非要見你不可。」朱長青指著大廳一側的接待室說道。
「誰家的孩子,我哪有功夫招呼孩子,趕緊送給他家大人。」沈斌心說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添亂。
「沒辦法,那孩子是省廳范廳長親自派人送來的,說是讓我必須親手交給你。」朱長青苦笑著說道。
沈斌咬了咬牙,「走,看看是誰家的倒霉孩子。」
兩個人來的大廳的接待室,看到孩子的模樣,沈斌一怔,「桑格,怎麼是你?」
桑格剃著光頭,穿了一身漢族服飾,懷裡抱著用布袋裝好的烏木杖。
「師兄,師傅讓我來給您道喜。」桑格帶著童音說道。
沈斌一聽,感激的摸了摸桑格的光頭,「師傅他還好嗎?」
桑格點了點頭,「前幾天師傅給我最後一次傳功,他讓我來找您,以後就跟在師兄身邊。」桑格聲音略低的說道。
沈斌心中一驚,他隱隱猜測出平措的日子可能不多。沈斌忍了忍沒有說什麼,當著桑格的面,沈斌依然帶著喜悅的笑容。
「老朱,這是我師弟,暫時交給你了。桑格,師兄這邊很忙,你先跟著這位叔叔。」沈斌輕聲說道。
沈斌沒有問桑格是怎麼來到南城,既然是范廳長的安排,估計是中南海警衛局把人送到省廳的。
「開什麼玩笑,我哪有空。」朱長青臉色一本,也顧不得問沈斌怎麼多了個師弟。
沈斌也明白朱長青責任重大,現在已經不光是為了他的婚禮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沈斌正愁不知道怎麼安排桑格,大牙顛顛的跑了進來。
「大牙,正好,先幫我照顧一下師弟。」沈斌招手說道。
「師弟?什麼師弟。」大牙疑惑的看著桑格。
「別問這麼多,桑格,跟著這位哥哥,聽話。」沈斌說道。
桑格乖巧的點了點頭,「師兄,是讓我聽他的話嗎?」
「對,從現在開始,聽他的。等師兄忙完之後,再來陪你好好玩玩。」沈斌帶著一絲微笑安撫著桑格。
沈斌忙的不可開交,安排完畢,趕緊向電梯走去。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沈斌覺得自己到像個跑堂的。
「斌哥~斌哥~等等~!」大牙追了出來,氣喘吁吁攔住了沈斌。
「哥,這邊都準備好了,您說吧,是把那小子揍成什麼程度。」大牙咧著嘴欣喜的說道。
沈斌一愣,這才想起還沒告訴這傢伙取消計劃。他岳父一來,沈斌忙的腦子也有點暈。
「大牙,取消行動,帶著你的人去漁港新村喝酒去吧。」沈斌擺了擺手。
「取消?為什麼。」大牙吃驚的看著沈斌。
「不為什麼,因為你小子根本就接近不了韓波。」沈斌懶得跟他解釋,趕緊走進了電梯。
大牙疑惑的撓著頭,「接近不了,不會啊,朱局長都給我們辦完卡了。」
沈斌哪會想到,大牙這小子在短短的二十分鐘裡,打著他的旗號讓朱長青辦理了六張特別安保卡。憑著這個安保卡,大牙等人可以直接進入貴賓核心區。
事情往往無巧不成書,桑格的到來,沈斌忙亂中的偶然安排,卻讓大牙借助桑格的力量,成功的把韓波在重兵保護之下綁架出酒店。為了邀功,韓波可讓大牙這幫傢伙折騰慘了。
不奢望紅包,那個需要花錢。如果感覺還行的話,求個金牌動力一下。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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