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節主動咬鉤
西丹龍興花園，沈斌與丁薇對著電腦，與劉欣等人打情罵俏暢聊了一番。┌┐科技的發展，也拉近了相互之間的距離。觀察集團中繼衛星故障已經查明，本來應該是丁薇帶隊與生產商談判。但是由於沈斌這邊需要人手，只能是駱菲帶著律師團去了歐洲。那邊有黎叔出面，劉欣並不擔心對方會耍詐。
瞭解完沈斌這邊的情況，劉欣馬上做出了調整，讓張末以海棠演藝公司總經理助理的身份擔任這次歌手賽總製片人。沈斌與觀察集團的關係知道的人太多，想引誘火電集團上當的話，就不能打著觀察集團的旗號。好在宣傳上是以十大演藝公司的名義，並沒有打觀察集團的旗號。連大牙都不知道他妹妹的公司是主辦方，更別說是外人了。本來既定的負責人是陳雨，她母親海棠夫人協助陳雨來完成這次的賽事。既然隱藏了觀察集團，身為財務總監的陳雨也不便出面。張末不是集團董事，即便有人知道她是觀察集團的人，跳槽海棠演藝也是白領之間很正常的事。
在這個金錢至上的年代，蘇省電視台早就放下了身架。收視率決定著廣告收入，省台也希望有大的商家舉辦這樣的活動。更何況，這次活動是演藝界十大重量級藝人公司加盟聯辦，光是這個噱頭就足以吸引住年輕人的眼球。蘇省衛視劉立台長非常重視，親自命令藝術總監何冰負責此項活動，並擔任總導演。為了完成好任務，何冰對製片人張末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懈怠。
沈斌平時很少關心娛樂方面的新聞，他沒想到一個選拔賽會搞得這麼轟轟烈烈。不但是大牙要把他未來的媳婦送進決賽，李麗帶著女兒方悅居然也找上了沈斌。
這都怪大牙嘴快，為了給夏洛捧場，大牙群發了一個短信，告訴眾人到時候幫著他女朋友網上投票支持。方悅接到短信後當即詢問了大牙，一聽說是觀察集團主辦，方悅死活也要參加。為了讓沈斌重視此事，方悅專門拉上了母親一起找了沈斌。
自從方悅戒毒之後，沈斌還是第一次和她見面。這段時間方悅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少了以前那種太妹的痞氣，多了一份少女的純真。沈斌很喜歡現在的方悅，最起碼在他眼裡這是一個穩重的女孩模樣。
得知方悅要參加比賽，丁薇當即答應把她保送進五十強。至於能不能繼續，那也要看方悅的天分。方浩然得知此事並沒有阻攔，反而很支持女兒參加這類活動。
這個年代已經不像以前，可以隨便暗箱操作。在全國數以億計的觀眾面前，最起碼能說的過去才行。觀眾的口碑和支持度，也代表著製作收入及後續的發展。以次充好等於砸自己的牌子，沒有收視率就失去了一切，所以丁薇也不敢大包大攬讓方悅進入前十。為了讓方悅提高這方面的才能，沈斌專門給李麗介紹了青少年訓中心。借這個機會，也算是還馮雷的人情。
青少年宮不止夏洛一位聲樂教員。沈斌專門交代馮雷，一定花大錢聘請好點的老師，不然小心教委封了他的大門。一聽說方書記的女兒要來培訓，馮雷哪敢怠慢，巴結還來不及呢更別說糊弄了。
火電社區街道辦的臨時辦公大院裡，各部門都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不管火電集團配合不配合，該下達的文件一道一道派發了出去。三天下來，眾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被打擊的沒了幹勁。火電集團一開始還給點面子，兩天一過，那些相應的部門根本就不再接待這些所謂的街道辦幹部。
辦公室裡，三位副主任長吁短歎的看著沈斌。政令無法實施，他們就變成了一個空架子。特別是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這些人彷彿被拋棄了一樣，成了流浪的基層政fu單位。
沈斌目光看向陶峰，笑著問道，「怎麼樣，辦公地點有眉目了嗎？」
陶峰煩悶的搖了搖頭，「沈副區長，我看這事有點麻煩。我們找了幾處地點，凡是能作為辦公地點的地方，幾乎都是火電集團的產業。別說是租了，一聽是接待辦的人家立馬給臉色看。」
牛鍵抱著茶杯，幸災樂禍的看著陶峰說道，「你這算不錯了，張所長去人家警務處辦理公務，直接就被趕了出來。我親自去了一趟還算不錯，沒有趕人。不過唐友澤那小子晾了老子三個小時，根本就見不到人。」
沈斌點了支煙叼在嘴上，張輝所長是第一任社區派出所所長，直屬牛鍵管轄。辦公地點的事情沈斌心裡有了底，但是接管警務這方面，必須要等省廳的批復才能正式接管，沈斌著急也沒辦法。
「陶主任，尋找辦公地點的事情，你繼續與火電集團方面協商洽談。他們給不給並不重要，一定要讓他們覺得咱們很心急。至於警務方面牛主任先放一放，回頭我找一找光輝書記，讓他催一催上面。這都是歷史留下來的矛盾，當初葛存福任書記的時候，就不該為了點蠅頭小利把所有權限放給火電集團。」沈斌鬱悶的說道。
「沈副區長，如果不早點解決辦公地點的問題，時間長了恐怕人心會散。」莊碧輝擔心的看著沈斌。
沈斌苦笑了一聲，「不用時間長，這些人本來就不想跟著咱們干。說白了，大部分都是被排擠出來的幹部。這樣也好，大浪淘沙，經受住考驗才是真金。」
「我看你怎麼一點不急，是不是辦公地點的事已經有了底？」莊碧輝奇怪的看著沈斌。
牛鍵和陶峰一聽，也覺得沈斌這兩天表現的有點反常。這裡只是臨時借用的辦公地點，中區已經重新任命了綜合辦主任，他們早晚都得離開。按說沈斌身為辦事處一把手，最該心急才對。
沈斌看了看窗外的走廊，微微一笑，「你們聽著，我已經向市裡打了購買地皮的報告。為了保密，這件事連區委都不知道。我是怕傳出去之後火電集團那邊會出現變化，大家放心，過不了幾天火電集團自會把辦公樓送上門來。」
莊碧輝三人互相看了看，一個個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這事說的太離奇了，王子言怎麼可能會引狼入室。沈斌沒有解釋什麼，有些事還是留點懸念為好。再者說，沈斌也不敢肯定張末就能完成這項使命。
西丹隔山縣，全縣唯一一家四星級溫泉度假村中，郭育才和常大偉也趕過來與自己的老闆回合一處。吳和倫已經來到西丹兩天，老奸巨猾的吳和倫沒有著急，不管王子言怎麼火上澆油，他要先摸清情況才能動手。
吳和倫肥碩的身子半躺在沙發上，一名叫孫運城的年輕人正謹慎的匯報著情況。吳和倫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聽的非常仔細。別看吳和倫外表和藹可親，此人不但心狠手辣，智商也相當高。
聽完孫運城的匯報，吳和倫眉毛一挑，看向郭育才和常大偉，「你們倆來了這麼久，對此事有何看法？」
郭育才看了看常大偉，率先說道，「老闆，我覺得王總有點瞻前顧後，不敢當機立斷。如果早點動手滅了方浩然，也不至於損失咱們兩位兄弟。」
吳和倫目光看向常大偉，「你呢，也是這麼認為嗎？」
「老闆，現在王總改變了口風，聽他的意思好像不再反對咱們動手。不過我倒覺得，還是謹慎點為好。方浩然不同於一般的市委書記，如果咱們針對他下手，一定要把善後工作想的滴水不漏才行。殺人容易，殺人之後想擺脫責任很難。」常大偉認真的說道。
吳和倫露出一絲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小郭，看來你這個頑槍的，還得跟玩炸藥的好好學學。」
吳和倫說著坐了起來，接著說道，「針對在職官員，不能用對付礦工的手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下台。別看這些地方官平時耀武揚威，一旦下台就狗屁不是，想怎麼整他就怎麼整。王子言這個人不傻，除非把他逼得走投無路，否則這傢伙不會向方浩然動手。方浩然目前風頭正盛，關注他的大員很多，這時候絕對不能動他。王子言故意挑逗老夫的怒火，想借咱們的手幫他除掉心頭之患。哼哼，他也太小看老夫的耐心了。」
吳和倫心說他這邊滅了方浩然，王子言那傢伙絕對會背後捅刀子出賣他。殺害廳級大員這可不是小事，即便是在西部礦區吳和倫也不會這麼做，更何況方浩然還是中央重點關注的名人。到時候王子言為了保住官帽擺脫嫌疑，根本不會顧及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的友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更別說向他們這種利益朋友。
馬龍聽到吳和倫不準備動手，雙拳緊握的問道，「老闆，那我哥的仇就不報了嗎？」
吳和倫把眼一瞪，「我說不報了嗎，你小子激動個屁。你們這些人跟了我，就是我的兄弟。就是他媽美國總統欺負了你們，老子照樣扒他一塊肉下來。冤有頭債有主，誰殺的人咱們就找誰償命。想找出兇手很簡單，只要找到那個叫大牙的小子，逼問出是誰救的那女子，一切就明朗了。他不是去南城了嗎，那就到南城把這小子找出來。」
吳和倫說著，看了看帶來的眾人，「成傑，你和孫運城跑一趟南城。問出之後不要留活口，干的乾淨一點。」
郭育才一聽，趕緊說道，「老闆，讓我和大偉去吧。這次沒保護好展雲和馬桂兩位兄弟，我倆也有責任。」
吳和倫搖了搖頭，「不行，近身格鬥不是你倆擅長的本事。大牙那小子是黑道人物，也不好說是不是個練家子。成傑和運城這方面是把好手，還是讓他倆去。」
「老闆，我也去。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我要親自問出殺我哥的兇手是誰。」馬龍紅著眼說道。
吳和倫瞇著眼看了看，「好吧，你也跟著。成傑，路上一切聽你的安排，速去速回。」
吳和倫吩咐完，成傑馬龍三人簡單準備了一下，立即開著一輛車去了南城。他們這邊一走，吳和倫馬上安排其他四名手下，各自以不同的身份去中區入住。既然懷疑的目標是沈斌，那就先摸清他的生活規律，也好方便日後行動。廳級大院吳和倫不便動手，副處級幹部他可沒放在眼裡。手下七員大將一走，吳和倫身邊負責保護的只剩下了郭育才和常大偉。
馬龍三人去了南城，而省台的海選隊伍也浩浩蕩蕩來到了西丹。按說像這種海選全國有很多小組，先期的選拔一般不來大人物。不過來西丹的這個小組，身份卻非同一般。不但蘇省衛視藝術總監何冰跟了過來，大賽的總製片人張末也一同來到西丹。
如果是以前，西丹市委方面最多是派一名台長出面接待一下。但是這次，西丹市委宣傳部陳家年部長居然親自出面，熱情的接待了省電視台一行。
人非聖賢，誰都有點私心雜念。方浩然為了女兒能有個好名次，破例高規格的設宴款待何冰等人。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這邊市委宣傳部的接待宴一結束，何冰一行並沒有入住市電視台安排的賓館，而是被火電集團接了過去。
王子言已經給齊副部長通了電話，齊再明本身不想讓孫女進入娛樂圈，他知道那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但是老傢伙架不住年輕人那種虛榮心，孫女齊玉要死要活非要當明星不可。按說以齊再明的能力，別說是內部的鐵路文工團，即便是海政總政這樣的大團，一樣能安排進去。但是當下已經不是官方捧誰誰紅的年代，造星工廠不再是端著鐵飯碗的這團那團，而是那種專業的演藝公司。要想一夜成名，就得參加這些掛著炒作噱頭的各種賽事。
別看這些部位大員能力通天，但是想讓子女成為百姓認可的明星，他們還真沒這個本事。齊再明專門讓鐵路文工團專業人士調查了一番。得知這次賽事評委及主辦方的實力非常龐大，馬上安排王子言好好與對方合作，務必與核心人員取得良好的關係。
有了領導的首肯，王子言更是精神倍增，連吳和倫都被他丟到了一邊，一門心思打通這層關係。總導演和製片都來到西丹，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張末經過幾年的鍛煉，早已不再是那個剛畢業什麼都不懂的女學生。在丁大小姐的授意下，張末當即明白這是要設計一個坑天的陷阱，等著對方主動掉進來。
當晚，王子言在火電賓館豪華的音樂大廳，異常隆重的接待了何冰張末一行。得知火電集團要進行贊助，何冰樂得臉都笑開了花。不過一聽王子言要推薦個選手，何冰馬上明白這個錢可不是白拿的。何冰暗示王子言，要想取得好成績，張末才是正主。因為那些評委都是人家花錢請來的，說話份量重。
得到何冰的暗示，王子言頓時把目標轉向了張末。看到張末這麼年輕，王子言心說這樣的女娃娃很好拿下。
「張末小姐，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舉辦如此一場重要的賽事，真是令人敬佩。我預祝你們成功，乾一杯。」王子言端著酒杯微笑著說道。
「謝謝王總的誇獎，這都是集團的成就，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這次在貴地舉辦海選，還望王總能大力支持。」張末端起酒杯客氣的回敬了一句。
「海棠演藝可是重量級娛樂公司，旗下明星人氣非常旺。如果有機會，也請貴總經理海棠夫人來這裡做客，我可是敬仰已久。」
「謝謝王總，一定轉達您的熱情邀請。」張末說著，舉了舉杯輕抿了一口。
王子言一口幹掉了杯中酒，此時音樂正好響起，王子言放下酒杯，「能請張小姐跳支舞嗎？」
「不勝榮幸。」
張末說完，左手輕輕一搭，兩個人款款走進舞池。
一圈下來，王子言輕聲說道，「張小姐，這次我們火電集團，也想推薦一名選手。到時候還望張小姐能照顧一下，王某一定深表謝意。」
「哦？好啊，歡迎之至。不過，具體能走多遠，這可要評委說了算。」張末微笑著說道。
「嗯，我明白，其實，我們推薦的是齊再明部長的孫女。說實話，領導有了指示，我們當下屬的也不能不辦。當然，在贊助上，張小姐儘管放心。」王子言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種事並不複雜，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王子言在京城就知道海棠演藝集團，海棠夫人是京城名媛，與很多部委大員關係都很好。王子言知道以權勢壓不住海棠演藝，只能花重金買名次。
張末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圍聊天的人群，壓低聲音說道，「王總放心，能照顧的一定照顧。不過這事我得跟海棠阿姨匯報一下，相信拿一個名詞不成問題。」張末沒有馬上答應下來，留了個活話。
王子言呵呵一笑，「那就麻煩張小姐了，也代為轉達我向海棠夫人的問候。如果張小姐在西丹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們一定解決。」
「王總，其他的到沒什麼，不過我們需要一處單獨的海選辦公地點。因為周邊縣市的選手都會過來，地方最好大一些。當然，我們會按規定簽署租憑協議。」
「不不，在我這裡本身就是宣傳，怎麼能收錢呢。」
「王總，如果你們推薦選手的話，最好還是簽署一份。不然讓媒介知道的話，又會指責咱們暗箱操作了。」張末很有深意的說道，那意思我這邊可是考慮了你們的名次。
王子言一聽，高興的點了點頭。租憑協議是給外人看的，至於要不要錢那就是他們的事了。說不定，這筆費用報銷後直接就落到這個小女人手裡。畢竟她是給海棠夫人打工的，私自撈點很正常。
當晚，丁薇得知王子言要給齊再明副部長的孫女買名次，不禁大喜過望。他們正擔心魚餌不夠份量，沒想到王子言居然主動咬鉤了。丁大小姐心生一計，心說這回非讓王子言恨瘋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