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微亮,絲絲光線透窗而入,蕭默默看著靜子,她那美麗的臉龐在黑暗中漸漸清晰起來,她哀傷的神色讓他的心隱隱作痛,「不要說了,我相信你。」
「不,大哥,你聽我講好嗎?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訴你了,可是一直害怕你聽了會不理我,現在是你應該知道的時候了,講給你聽我心裡也會舒服些。」
「好吧,你幔點說,我聽著。」蕭其實也很想知道這個所謂的秘密,他剛剛恐怖地發現竟然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心跳,那種以前強壯的心跳聲現在消失的無影無綜,他使勁掐了下大腿,還疼,意識也很清醒,證明自己並沒有死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換作意志稍差的人恐怕早發瘋了,蕭勉勵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現在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靜子臉上露出回憶的表情:「有一個女孩,在很小的時候就調皮的要命,她不喜歡小女孩們所玩的東西,而是迷戀著差不多已經專屬於男孩子的武術。她的爸爸很疼她,於是專門請了很多的教練教女兒學習,在她7歲的時候更是拜了空手道名家扳本小道為老師。老師也很喜愛這個天賦很好的弟子,不過女孩太聰明了,很快學全了所有的功夫。扳本老師於是邀請了自己的眾多好朋友來教她,他們都是國際上很有名的武術師傅,女孩也沒用多少時間就學好了合氣道,柔道……等很多武技。那時候和家人還有老師們在一起的日子,女孩過的無憂無慮,歡樂的笑聲中,她慢慢長大了……」
蕭知道靜子是在說自己,他眼前好似看到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來,笑聲如銀鈴一樣悅耳……
靜子繼續說道:「她長大了,功夫也學得很好,她已經不滿足老待在狹小的北海道這個小城市。就是整個日本她也覺得小得很,爸爸辦公室裡那張地圖上廣闊的世界讓她嚮往。爸爸最後還是沒有坳過她撒嬌的請求,答應不久後帶她去英國倫敦參加一個國際會議,那年女孩8歲。要是能夠預先知道以後發生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依然去倫敦。在那裡,女孩遇到一個改變了她全部生活的人。英國有很多的貴族,但是到了現代社會,貴族的生活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了,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漸漸不把自己的貴族身份當回事了。但,女孩遇見的TOMLY博爵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紳士,他的一切生活行事完全是古英國式的貴族風格,他是扳本小道師傅的老朋友,知識廣闊,博學多才,擊劍術更是一流,女孩子完全被這個優雅的老頭吸引了,更難得是他給女孩子一種很親切的感覺。TOMLY也很喜歡女孩的可愛活潑,收了她當學生,知道她喜歡武術,更是尋找了許多很古老的擊劍技能傳授給她。女孩在倫敦的一個月裡,幾乎每天都要到博爵的山莊去做客,那裡的葡萄美酒都是珍藏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精品,簡直是鮮甜極了,貪心的女孩因為老喝得太多,沒少被爸爸打屁股。」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女孩很快要回國了,她對博爵依依不捨,老人也很捨不得調皮的學生離開孤獨的自己,於是保證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到日本去看她。在她回來的半年後,TOMLY果然來了北海道,女孩驚喜地大叫大嚷,博爵也很高興,他沒有孩子其實早就把她當女兒看待。但,女孩很快發現老師顯的心事重重,而且經常看著自己發呆,那眼光中有疼愛有憐惜還有猶豫。他的身體也顯得非常孱弱,和在倫敦時精力充沛的樣子完全是兩樣,一層陰影籠罩在女孩的心裡,她直覺得有什麼糟糕的事發生在博爵身上。」
「女孩本想帶老師好好看看北海道的風光,可惜TOMLY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很快病到了。他堅決不讓叫醫生檢查,他的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一次次地在咳血,。女孩的父親偷偷讓家庭醫生在TOMLY熟睡的時候診斷下,可老人在一有人進屋的情況下就會突然醒來,他大發脾氣,吵著要離開日本,女孩哭著守侯在病床前表示以後不會再有外人進來了他才罷休,其實當時他已經不能行走了。」
「這樣拖了幾天TOMLY是越發虛弱了,他眼睛中不時流露出絕望的神色,看著女孩時臉色也更加凝重,似乎有什麼大事正猶豫不決。一天晚上,女孩在病床前守侯,實在是太累了,她不覺地睡了過去。在朦朧間,感覺到有人在輕撫著自己的頭髮,她醒來一看原來是老人在慈祥地看著自己。博爵的臉上蕩漾著笑容,氣色看起來很好,他說道:老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完成,你能夠答應嗎?女孩當然點頭,能為老人負擔些重任,也許他不久後會康復起來。博爵歎了口氣:也許你會恨我。他沒再讓女孩多說,催著讓她睡覺……」
「事情就是在那晚發生的:女孩被老師吸乾了鮮血,女孩很清醒地看著自己的血液被往日尊敬的老師一口一口吸乾,她抽搐著哭泣著請求博爵饒了自己,那種恐懼的痛苦幾乎讓她的神經崩潰。TOMLY根本不理,專心致志做著自己的事,在吸乾女孩的血液後,老人又把自己的心臟刺破,那鮮紅的發亮的血液徑直流到女孩子的身體裡,博爵的的面容迅速地衰老,當血流乾時他癱在床上猶如一具乾屍。生命即將結束的TOMLY把一切的原委全部告訴了女孩子……」靜子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蕭坐到她身邊,緊緊抱著她不停顫抖的嬌軀安慰著。
靜子伏在蕭的胸膛上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原來TOMLY是一個吸血鬼,是自遠古時代就存在的最原始狀態的吸血鬼後代。他並不承認自己是個血族,血族這個名稱其實是後來被神詛咒成黑暗怪物的蓋隱,莉莉斯等通常人們所說的第一代吸血鬼給自己及其後代的冠名,確切地說現在血族的祖先都是被『製造』下的產物。而TOMLY是僅存的『野生』吸血鬼真祖一脈的嫡系後代,真祖是最原始的吸血種,是自然的結晶,不需要吸血就能生存{它的後代還是需要些血的},不懼怕白魔法,聖水,日光等等,大自然的設計藍圖下真祖本來就俱備與其能力相符的適應環境的肉體。真祖一系不喜歡血族,而血族更是把真祖嫡系看成是最美味的食物,畢竟吸食它們的血液後,永遠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宿命將被打破,也再也不會因為懼怕神聖魔法的傷害而被教會獵人像狗一樣追殺。」
「TOMLY是生活了000多年的吸血鬼,他一直在不斷變換著自己的身份和居住地來隱藏來歷,他喜歡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在他的觀念裡自己應該更像個人類。他小心翼翼地偽裝著自己,不希望有一天真實的身份暴露在眾人的面前而引起人類的反感和疏遠,另一方面他也在逃避著血族的追殺。真祖並不是以力量見長的吸血鬼,雖然老人000多年積累的能量已經非常可觀,但血族中還是有幾個高手能夠威脅到他的安全。很不幸的是TOMLY不久前遇到了一個這樣的威脅。一個強大的血族O盯上了他,O大概可算是密黨中最可怕的長老了,他是碩果僅存的三代血族,力量已經接近神族。不過O還是小視了真祖之子所擁有的特殊本領,在重傷TOMLY後依然被他遁走。博爵的傷勢很重,他知道自己的大限來到,可惜真祖嫡繫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他在地底養著傷思索了很長時間,終於決定把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人—女孩變為自己的後代。」
「老人來到日本找到了女孩,可他又猶豫了,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女孩來說是不是正確。長久的生命,強大的能力,也許是普通人很嚮往的東西,但誰又能瞭解獨自度過那漫長歲月所要感受的的孤獨苦悶呢?他就這樣猶豫不決一直拖著,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他已經撐不下去了。責任最終戰勝了憂慮,傳承了億萬年的真祖血脈絕不能斷,TOMLY還是把女孩變成了吸血鬼,並把自己000多年的血能全部傳給了她。在失去能量的維持後,博爵在交代完後事不久就死去了,女孩也變成了一個自己並不情願的吸血怪物。」
「家人知道了女孩的事情,媽媽和姐姐哭了,哥哥咒罵著TOMLY老頭下地獄,父親一言不發,想想可愛的女兒竟然變成那種殘忍恐怖的怪物他就感覺不寒而悚,。在一個星期後女孩忍不住自身極度的飢渴,把鄰居家的小貓撕碎吸食鮮血後,全家的恐懼更達到了極點,父親雖嚴厲制止家人洩露秘密,可紙總包不住火的,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父親想了又想,最後為了維護家族的榮譽,為了不給剛剛壯大起來的集團帶來極為嚴重的負面影響,他決定讓女兒死去。一個看似偶然的交通事故奪去了深田小姐的生命,女孩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死者只不過是剛從醫院弄出來的一個不知名年輕女孩的屍體……」
「她哭著被父親流放到了國外,剛開始的時候女孩還完全不適應這個被改造的身體,她忍受不了對新鮮血液的渴望,雖然強迫自己不去吸食人類,但看著自己殘忍地把小狗小貓牛馬羊等動物吸成乾癟的屍體,她快要發瘋了。女孩也不會隱藏自己的氣息,結果招來很多貪婪的血族,這些血族雖然很低級力量弱小,但她不敢下殺手,只能不停地逃跑,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單獨出過遠門的剛成年的女孩,這一切猶如一個噩夢,還是一個好似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這種情況繼續了3年……」
在此刻回憶起來靜子的聲音裡還是充滿恐懼,可想而知當時的她是如何的脆弱害怕,蕭心裡酸酸的,對女孩僅存的一絲怨恨也消失的無影無綜,雖然現在知道了自己已經變成了怪物,他倒也沒多少擔憂懼怕,反正這次回國就是抱著與仇人同歸於盡的心理,死亡都不害怕,也就沒什麼可畏懼的了。他憐憫地柔聲道:「別怕,有大哥在你身邊,現在沒人敢欺負你。」
靜子乖乖地止住了淚水,有心愛的人和自己在一起,心理上確實感覺很安心舒服,她溫柔地看著蕭小聲道:「自從和大哥認識後,有大哥在身邊,靜子真的不再擔心憂懼了。在一起旅行的幾個月裡,是我五年來最幸福的時光。以前雖然已經對身體控制自如,如能很好隱藏氣息不再引來血族追捕,但我養成了愛喝新鮮血液的習慣,那就像吸毒,嘗過一次滋味後,就忘記不了那種感覺,許多可愛的小動物就是那樣慘死在自己手裡。和哥哥在一起後,我在努力改變著自己,怕你看到我醜陋的面目,我忍著吸血的慾望,到了實在忍不住身體快崩潰的時候也只是偷醫院的血漿食用,我真得想把自己變成你眼裡最完美的女孩。在好多次夢裡,你都發現了我的秘密厭惡地離開,靜子都是哭著醒過來。我好怕失去你,這次知道你準備回國報仇而且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我更害怕了,我求你帶我一起回去你也沒有答應,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就算是讓我經受比當年血族追殺自己痛苦十倍的噩夢我也心甘情願,所以我就把你變成……只求哥哥不要離開靜子……嗚嗚……原諒我……」
「如果沒有原諒你,我現在會抱著你這個愛哭的小豬豬嗎?」蕭眼睛濕潤,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人是多麼的幸福,只有真正瞭解感情的人才能明白。這不是說蕭已經接受靜子成為愛人,但,記得曾經有人說過:為愛而愛是神,為被愛而愛是人。做不了神,最起碼也得當個人吧,他已經開始試著接受這個命運淒慘的女孩。
「哥哥!」靜子不能置信地抬起小腦袋看著男人,感受到蕭話語裡那份真誠,她眼睛中射出驚喜的光芒,掛著淚的小臉蛋紅彤彤地可愛極了:「是真的嗎?不是騙我安慰我嗎?」
「是真的」蕭親親她的小臉蛋,溫柔地吻掉上面的淚水:「這麼可愛美麗的女孩我實在不忍心不去喜歡。」
「天堂和地獄……」靜子輕聲歎道:「8歲以前我生活在天堂裡,之後掉進了地獄,現在我感覺自己又升上了天堂,久違的快樂……」
「恨TOMLY了嗎?」蕭問道。
「剛開始的時候非常恨,可是現在越來越找不到恨的理由了,我知道他很疼我,他把所有的力量傳給我也正證明了這一點。只有掌握了真租之血真正的能力後,才能感覺它的力量是多麼神奇強大。{散掉能力是極端痛苦的,而且死後靈魂會永墜地獄的深淵}。」靜子皺著眉頭思索著:「而且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有機會遇見大哥,所以,我更應該感激他。」
「那我現在的身體是什麼情況?」蕭對吸血鬼的概念很模糊,他現在想要的是擁有更多的力量去報仇,變成怪物會有什麼負面影響還沒有多考慮到。
「我傳了一半的能量給你。所以只要經過一定時間對身體的鍛煉,等你能控制住它時,你就和我一樣厲害了哦。「女孩邀著功:「我可不要你的感謝,不過你回中國一定要帶上我,我也是個好幫手嘛。」
蕭想了想,決定先帶上女孩去香港,到了那裡也不用急著回國,先照靜子所說的鍛煉好控制身體的能力再做下一步打算,而且血族對真祖血脈的窺視,也讓他不放心靜子一個人單獨去流浪。見識過青銅人的強悍,它依然被靜子所傷,蕭對真祖能力的評估上升到很大的高度,他對報仇的勝算也有了幾分把握,如果有好的機會對付林公子,帶上女孩回國也不無不可。自決定接受靜子的感情後,他的心理放開了很多,對女孩可能離開自己身邊,還真的有些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