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都在顫抖厚重的磚瓦無論如何也無法按耐住那憤怒的火焰。接受不了事實的男孩如同一根燃燒的火柱般站著。他的牙齒發出摩擦的聲音那咯咯的響動宛如要啃碎生人的骨頭!
「你騙我……你他媽的敢騙我!!!這怎麼可能?!老媽怎麼可能是這種人?你騙我快點說你在騙我!!!」
暴怒之下什麼恐懼、害怕全被於飛天拋諸腦後。他一把抓起於雨心的領口將這個小小的身材提起大聲的呵斥著。
「是啊……如果你希望這麼認為的話……那我就是在騙你……」於雨心的眼角映出一滴淚水別過頭偷偷的哭泣。
「還有老爸!他怎麼可能忍得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對此完全無動於衷?!」
「老哥並不是無動於衷。」於雨心抬起頭幽幽的朝於飛天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從得知這件事情之後老哥的心情一度變得極度沮喪。他也怨過、恨過。甚至曾經一度因為這個羞辱而離開了心蘭姐姐在外面鬼混的經歷。小紫晶你的母親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老哥碰到當成了發洩工具。」
寧紫晶再次摀住嘴不敢相信的睜著雙眼流下淚水。她……輕輕的喚著「媽媽」輕輕的、輕輕的……
「我不管!!!」突然間於飛天猛地把於雨心往椅子上一按瞪著那雙佈滿血絲和淚痕的眼睛惡狠狠的道「告訴我姑姑!告訴我那個什麼大公子到底叫什麼名字!他的家世到底是什麼世家!!!」
於雨心憐憫的掃了侄子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告訴你然後放任現在已經怒火中燒的你出去做下那些你母親絕對不想看到你做的事情?」
「告——訴——我——!」
得到否定回答的於飛天抓住一旁的一張大方桌只手舉起朝一旁的落地玻璃狠狠摜去。那破碎的聲音和碎片在寶輝鎮的上空發出悲憫的樂章。
於雨心再次搖搖頭「你為什麼那麼想去做那些蠢事?要知道他可能是你的父……」
「我的臭老爸只有臭老爸一個!永遠永遠……永遠永遠就只有他一個!!!我要去殺了他……我要用這雙手將這個玷污老媽的混蛋撕碎!我要把他的全家人統統殺光把他的妻女一個不留的全部姦殺!!!」
於飛天的眼睛是認真的他抓著於雨心雙肩的手已經用力過猛手指幾乎嵌進於雨心的肌膚讓她的臉色變得痛苦起來。
「小……飛天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不過……為了你好……為了心蘭姐姐……我是絕對不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的……!你現在需要……冷靜……嗚嗚……好痛……!」
於雨心的呼痛聲似乎讓於飛天稍稍回過了神他的手指在顫抖中鬆開緊握。拳頭的骨關節發出嘎嘎的響聲手臂上的青筋被血液充斥浮起。他轉過頭站在一邊那難受的表情代表他在極力的忍耐但……這要他如何忍耐?
空氣中的憤怒在點滴的凝聚原本因為窗戶、溢出冷氣而開始變得炎熱的咖啡室卻在一種莫名的憎恨中冰冷起來。寧紫晶不自覺的抱起雙臂不斷摩擦她還有一句話想問。通過這個問題她想盡最大的努力撫平於飛天的憤怒與憎恨。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可是……可是變態不是還有外公外婆嗎?他的外公外婆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女兒受到這種屈辱?一定……一定對那個人嚴加懲罰了……對吧?對吧?」她的後一聲「對吧」是衝著於飛天說的。
「咳……懲罰……」讓寧紫晶失望的是於雨心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小紫晶在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家人無疑是最重要的紐帶。但在豪門世家之中所謂的家人到底算什麼你能夠想像嗎?對小飛天的外公外婆來說自從心蘭姐姐和哥哥私奔的那一刻起心蘭姐姐就成了他們心家的恥辱。更何況這場指腹為婚之中牽扯了太多的利益與權力的糾葛太多的商業與金錢的纏繞。為了權力與地位親兄弟親父子之間也可以為了皇位進行廝殺更何況是拋棄一個已經種下了『恥辱』這個印章再也沒有利用價值的女兒呢?」
房間中傳出一聲爆響剛才被轟出一個洞的牆面此時已經被完全的轟飛。破碎的磚瓦砸的到處都是空氣中浮起一層朦朧的石灰。就在這視野模糊之中寧紫晶、於雨心和其他所有的姐妹都看到——
那個男孩踩著破碎的磚塊帶著生人莫近的壓迫感慢慢的走下了樓……
門外的幾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也說不出。雅鑽似乎想走過來問問具體情況但走了兩步她就停住拉著丹彤離開了。野瞳抹了抹後腦勺那一直不離口的啤酒罐被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裡面還有大半的啤酒。舒月那原本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瞇起的眼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小許瑩則已經哭成了淚人支吾了兩聲跑回房間大聲的哭了起來……
寧紫晶則依舊坐在於雨心的身前為眼前的事實訝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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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夏天從指間中緩緩溜走昨天彷彿還是炎炎的太陽轉眼間就被一層寒霜所籠罩。藏珍閣迎來了它歷史上又一個秋天蕭瑟的寒風扑打在那還不知冷暖的人的臉上帶來數不盡的寒意……
十月原本……應該是稻香飄逸的日子。
藏珍閣內靜悄悄的本來應該是充滿歡樂的國慶佳節此刻卻是如此的寂靜。這裡並不是沒有人相反這裡的每個人都在。但她們的一舉一動卻無不充滿了小心謹慎就連呼吸也不敢有太大的響動。走廊裡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咳嗽之外宛如一座幽靈旅店。
藏珍閣後方的院子裡寧紫晶正從晾衣架上取下自己晾曬的衣物。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回過頭望了一眼藏珍閣幽幽的吐出一口氣拎起盛放衣物的籃子打開旅店的後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姐姐……情況怎麼樣?」
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許瑩扶著樓梯顫巍巍的問道。
寧紫晶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得知事情的真相以後於飛天整個人就彷彿變了。他這一個多月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住在他旁邊有時候甚至會在夜裡聽到隔壁房間裡傳來的詛咒和哭泣。好像幽靈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寧紫晶把籃子放下衝著許瑩笑了笑「嗯……還是那個樣子。不過別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嘛!」說著說著許瑩哭了起來「哥哥……哥哥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叫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姐姐……求求你去把小姑姑叫回來好不好?上次說完那些話之後小姑就說要做一些準備就消失了讓她回來告訴哥哥那些話完全都是騙人的好不好?」
寧紫晶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妹妹的頭。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麼呢?
「上去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哥哥那個大色狼於飛天啊。那樣強悍的傢伙是不會有事的相信很快他就會赤身裸體的跑出去拍女人的裙底偷看女孩子洗澡呢~~~!」
許瑩破涕微笑在姐姐的安慰下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二人攜手走上二樓腳踩在地板上發出一些輕微的吱吱聲。走廊底部的20室依舊門扉緊閉上面還籠罩著一層破敗的陰影。
許瑩踮著腳尖走近餐廳那裡有野瞳正在喝著悶酒。她已經連續喝了一個多月的悶酒腳邊的啤酒罐時時刻刻的都堆成堆。現在幫她收這些啤酒罐幾乎已經成了許瑩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時候也勸勸你三姐姐別讓她這樣猛喝。」
寧紫晶叮嚀了許瑩一番提著籃子離開了餐廳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自從那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再一樣而這原本應該非常和睦溫馨還帶點煩惱的小小生活也似乎一去不復返了……
「咳……看來什麼時候真的該去找他聊聊了。雖然這樣可能對他根本就沒什麼幫助……」
「對誰沒有幫助?」
一聲輕笑讓寧紫晶那握著門把手的手在一瞬間凝固!她立刻轉過頭只見於飛天正滿面微笑的看著自己!
「你……你……!!!」
沉寂了一個多月幾乎除了吃飯之外再也不會踏出房門一步的於飛天此刻就站在旁邊!而最讓寧紫晶驚訝的並不是他出來了而是他現在的樣貌!
一個多月的再會現在的他看起來和以往是如此的不同!原本那頭隨意的頭發現在經過了簡單的修剪用定型水好好的整理過。頭髮下的那張微笑的臉變得如此的英俊溫柔與智慧體現出完美的結合。
再看他的身上一條白色而挺拔的襯衫毫無污漬。襯衫袖口「阿瑪尼」的標誌顯示了它的高貴的身份和價值。他的下半身是一條沒有絲毫褶皺的西褲用一條GUI牌子的皮帶紮起。手腕上也搭著一條同樣顏色的西裝。牌子……先不去管這到底是不是正品光是憑著「西裝的款式最好與襯衫搭配這樣才能穿的最協調」這一點來看……那個「阿瑪尼」的標誌似乎很忠誠的執行了這一決定。
「你……這是……???」
驚訝過度寧紫晶手中的籃子咕咚一聲砸在地上。她幾乎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名牌打扮的衣著亮麗完弱書生樣貌的於飛天。
而於飛天在看到寧紫晶之後微微的退後了一步。嘴角散發出以往完全不可能有的溫柔、寧靜,對女性充滿無窮魅惑力的亮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