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實在是太落魄了。四周的炙熱彷彿一種嘲笑!於飛天耷拉著腦袋嘿嘿傻笑。
寧紫晶推了推他的身子問道「喂!你幹嘛胡亂把人打成這副樣子?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鬥毆了這可是犯罪啊!」
於飛天聳聳肩露出一副憎惡的表情。
「切我管你?直到現在我都不後悔揍了那隻母豬一頓。為了自己的名聲強迫那個流產的女孩從後門出去還不讓救護車進校園迫使她不得不繞一個大圈子才能趕上救護車。如果不是我當天沒來這裡的話肯定當天就把那頭母豬揍一頓!原本我還想去找那個負心漢的但沒想到已經有人先我一步把他揍了個半死。嘿嘿算他運氣!」
「這可是犯罪啊……」寧紫晶喏耶了一下對於飛天的處境擔憂起來「難道說……現在你還在通緝中?」
於飛天揮了揮手哼道「通緝?我倒希望那些警察把我抓起來。那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小姑!都是她!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在我揍了那頭母豬的第二天她就跑到警察局和那頭母豬的家屬那裡向他們提條件。如果他們同意不追究我的責任就醫治那頭母豬同時給我施加那頭母豬加倍的痛苦。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她殘廢我坐牢!」
「那……結果是……」
「切結果很明顯那頭母豬只住了三個月的院就活蹦亂跳的繼續當她的華陽校長。而我卻不得不接受懲罰在床上躺了六個月。」
說到這裡於飛天的眼神突然暗淡起來。他別過頭苦笑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六個月……那到底是怎樣的六個月?那段時間我甚至分不清什麼時候是醒著什麼時候是睡著。一睜開眼看到的全是五顏六色的條紋在我眼前轉悠。手和腳全都麻痺著動都動不了可偏偏還有感覺!每天只覺得好像有數不盡的螞蟻在我全身爬!從我的耳朵裡、鼻子裡、嘴裡鑽進去撕咬著我的內臟和腦髓。這種又痛、又癢、又麻的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清晰。就這樣……一直過了六個月……六個月啊……
痛苦的回憶不堪回首於飛天抱著頭滿臉的沮喪。一旁喝著啤酒的野瞳稍稍想了想嘿嘿一笑突然指著遠處大聲叫了起來「小姑?!你怎麼來了?」
「哇————————!!!」
旁邊的梧桐樹真可憐莫名其妙的被於飛天好像情人似的緊緊抱住。這還不算這個「發情」的傢伙還渾身亂顫搖的樹葉紛紛落下撒了一片。
「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啦!哈哈哈哈哈——!」
「曈曈別嚇小飛天啦。你看他多可憐?來小樹袋熊到姐姐這裡來。讓姐姐來安慰你吧~~~」
好久之後於飛天才知道自己被騙了。他惱羞成怒的跳下樹漲紅了臉就要和野瞳理論。野瞳嘻嘻笑著躲在寧紫晶身後偷偷笑著。寧紫晶歪著嘴看著於飛天的樣子也捂著嘴似乎在拚命忍受。這種樣子比起直接嘲諷更讓於飛天羞得無地自容。
堂堂的寶輝之狼現在反而成了一群女孩子的笑柄!恥辱啊……這絕對是恥辱啊!
「好了好了啦你們兩個也別笑他了。有害怕的東西才會顯得這個人可愛嘛。」舒月摸著於飛天的頭微笑著。於飛天猛地搖頭甩開姐姐的手但這種被姐姐可憐的委屈弟弟的角色卻是毫無疑問的深深刻印在他腦瓜上了。
「啊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啊!」野瞳笑著舉起手機上面已經顯示出下午三點「月姐我們還是加快腳步吧!我沒記錯的話那頭剛後就一直盯著你和我看的色狼只在辦公室呆到三點半吧?我可不想明天再陪你來交一次報告。」
扯開話題野瞳拉著舒月快步離開。見此寧紫晶自然而然的追了上去卻被這位姐姐攔住。
「那裡除了華陽生之外都不能進去你還是和於飛天兩個人好好的逛逛吧。就算當成度假這裡的風景也算不錯的。」
說完野瞳急忙拉著舒月疾步狂奔。剛開始舒月有些發愣被她拉著跑。不過沒多久之後她的腳步也開始飄逸雙手拉著放在胸前人如同在水面上滑行一般和野瞳並排跑著。
「曈曈為什麼不讓小紫晶和小飛天和我們一起走呢?一起熱鬧不是嗎?」
「二姐你笨啊!剛才小飛天的表情好像被人抽了筋似的和他在一起除了鬱悶肯定沒別的!留個紫晶讓他抱怨就足夠了我可不想在這種事上多磨蹭。……二姐!等等我啊!你的速度太快啦~~~!」
兩人轉眼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留下目瞪口呆的寧紫晶和依舊抱著腦袋痛苦的於飛天。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霎時化為夏天獨有的安靜。綠蔭做成的頂棚阻擋下那燃燒的光芒露出點點斑光。偶爾吹過的一陣小風捲起地上的樹葉打了一個圈繼續它們的旅行……
寧紫晶回頭望著於飛天自從知道那天的事情之後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兩個人單獨相處吧……
單獨……相處?!
寧紫晶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同時保持起一種絕對警戒的眼神。她慌忙的朝左右望了望快步從一旁的花壇中找到一根乾枯的樹枝豎在身前。
「你幹嘛?」於飛天無意中抬起頭對寧紫晶這種極端的防備措施感到有些奇怪。
寧紫晶又向後退了一步不過她沒有逃走。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獨處更是一種機會!不妨趁此機會好好的問個清楚那份鑒定報告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握著樹枝的手稍微緊了點寧紫晶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眼前這個可能完全沒關係的男人保持著最大的警戒心。
「喂我問你……」
「哈?」於飛天愣愣的注視著那根毫無威脅力的樹枝皺了皺眉頭。
「你現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思慮片刻寧紫晶並沒有直截了當的問出來。也許是她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吧。
「什麼怎麼想的?」
「別裝傻!我問你你對姐姐們心裡……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是不是有那種……那種(臉紅)……過分、H、淫蕩、變態的想法!」
於飛天搖搖頭對寧紫晶這樣的問話實在是模稜兩可。寧紫晶大概也知道自己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難猜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捏著樹枝的手裡慢慢溢出汗水面色泛著害羞、難堪、不知所措的紅暈壓低著聲音輕聲道——
「那……那個五分之四的幾率……」
「你說什麼?說響一點。」
於飛天走過來掏了掏耳朵。因為妹妹的聲音實在是太清他沒聽清楚。看到於飛天冷不丁的向自己走來寧紫晶急忙揮舞著樹枝大步後退可沒想到用力太大這根樹枝又太脆弱不小心就從中折斷。
於飛天繼續朝妹妹走去失去唯一「武器」的寧紫晶看起來更怕了。仔細想想這裡雖然是大道但炎炎夏日下四周可是空無一人啊!如果真的在這裡揭穿這個變態的D秘密的話誰能保證這頭禽獸不會突然發難?!這裡是女校就連空氣中也彷彿飄著一陣少女的體香。這頭禽獸突然間獸性大發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別過來——!」寧紫晶將手中的半截樹枝扔向於飛天打在他身上連感覺都沒有。
於飛天無奈的歎了口氣剛才二姐三姐在的時候他還有能力開開玩笑。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他早就被華陽的空氣壓著喘不過氣來。想想那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的「恐怖」姑姑別說笑話就連笑一下都困難異常。
「好好好我不過來。有什麼事你快點說然後快點去逛。逛完了我們好快點回家這行了吧?」他疑神疑鬼的朝四周看看憋著氣說著。
於飛天的止步不前讓寧紫晶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她呼出一口氣整理好心情慢慢的用他絕對能聽清楚的聲音說道「那份……那份報告我看到了。關於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了。我想知道你……你……」
寧紫晶緊張的閉上眼睛低下頭。
「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到……到……到底是……怎樣的看法啦!!!」
問出來了……真的問出來了!接下來就等答案了!他會怎麼回答?是用聖潔的表情微笑著對我說「啊別擔心。我是你的親哥哥永遠的親兄弟」還是用邪惡的表情冷笑著對我說「嘖嘖嘖被你發現秘密了嗎?原本打算將你們六姐妹一個個迷的神魂顛倒之後再辦事的既然被你發現我就先『慰勞慰勞』我可愛的妹妹吧」!
……………………
啊——————!!!糟了!萬一是後一種怎麼辦?!我……我會被他強暴的!有誰可以幫我嗎?這裡是女校啊根本就沒人可以阻擋得了這頭禽獸!
寧紫晶啊寧紫晶你要冷靜一點!越是這種情況越是要冷靜!來深呼吸!呼……吸……呼……吸。好了冷靜下來靜靜想一下。這頭變態雖然行事作風真的很變態但如果真的是後面一種答案的話……他可能會那樣說而不會真的做吧……?呃……也許……的確……不會做……
………………
他還沒有回答是在思考怎麼回答嗎?
這樣說的話答案果然是後者?我和他……真的不是親兄妹???
不是親兄妹……不是親兄妹!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我可以和他……成為……情侶…………
「!!!!!!!!!」
剎那間寧紫晶的額頭開始冒煙整張臉如同放在火力烤過一般除了紅還是紅。並且紅得發紫紅的發燙。
「喂……」
於飛天說話了。寧紫晶的雙眼閉的更緊緊張的甚至忘了呼吸。因為下一刻就是揭穿謎底的那一刻了!
「喂我說你啊……這麼拉著我沒用我可沒糖給你吃小丫頭。」
他說了!………………嗯?拉著他?我沒拉著他啊?而且給糖???
寧紫晶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她差點背過氣去。只見於飛天哪裡有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他現在正皺著眉頭對自己褲腳上的一個附屬物大為煩惱。再看那個附屬物赫然是一個梳著羊角辮穿著一套粉紅色連衣裙約莫兩歲左右大小的小女孩。
「吶~~~吶~~~牛肉!牛……牛牛!」小女孩開心的拽著於飛天的褲腳一隻手指著於飛天胳膊上的肌肉口齒不清的說著。
「可惡你把我當晚餐了嗎?!小丫頭放手啊!我對十六歲以下的沒興趣!我說茶壺快來幫我把這粘人的丫頭拉開!」
寧紫晶呆了一下反射性的問道「我剛才問你的話你的回答呢?」
「啊???」被腳上的那個丫頭死死拽住於飛天滿臉都是不耐煩的表情「問題?什麼問題?算了別管什麼問題你先來幫我把這丫頭拉開!想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好不好!」
突然間寧紫晶好像只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於飛天見妹妹沒來幫自己狠了狠心抓著小女孩的衣服將她一把扯下拎在半空狠狠瞪著同時大聲咆哮。他有自信憑他於飛天的眼神一瞪就算是老虎獅子也只有乖乖服軟的份!
「啊啊~~~抱抱……嘻嘻嘻抱……抱抱~~~!」
但這個小丫頭卻比老虎和獅子還要厲害……
「真是的這小丫頭到底是哪裡跑來的?」於飛天將小女孩放到地上雙腳一著地小女孩再次拉住了於飛天的褲腳似乎這樣非常有趣。對此於飛天也懶得再去趕只能無奈的苦笑。
「死丫頭你的父母呢?」
「抱……抱抱牛牛抱抱~~~!牛……騎……騎牛牛~~~!」
於飛天摸著腦袋對這種稀里糊塗的溝通完全喪失了信心。也就在此刻能夠讓他擺脫煩惱的人物終於出現了。
遠處的一個拐角處走出一個約莫比於飛天大上一兩歲左右的男人。這個男人推著一輛自行車車筐裡放著整整齊齊的報紙。他穿著一件郵遞員似的服飾衣服儘管有些破舊但卻很乾淨。明明很年輕英俊的臉卻比普通同齡人多了許多的滄桑和穩重。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特點——這個人的後腦梳著一條亂糟糟的馬尾彷彿長久都不曾打理過似的。
那個男人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在看到於飛天腳上的這個小女孩之後他臉上的緊張之色才稍有緩解推著自行車走了過來。
「你這丫頭稍不留意就亂跑。」
男子搖著頭口氣中充滿訓斥。但眼中卻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見來了陌生人寧紫晶連忙從長椅上站起立在於飛天身旁。她掃視著那個男子和這個小女孩在於飛天耳邊輕聲道「真是一對好兄妹啊……」
「爸爸~~~!」
寧紫晶一愣還沒理解這個小女孩說的話。不過這不要緊小女孩已經迅速鬆開手飛撲進那男子的懷中小嘴一口一個「爸爸」叫的不亦樂乎。
「爸……爸爸……???」於飛天也同樣張大了嘴。
「你這丫頭到處亂跑。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擔心你?」男子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隨後轉向於、寧兩人抱歉的道「對不起二位。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這個丫頭沒給你們惹出什麼禍事吧?」
「沒……沒有。」於、寧二人連忙搖頭。寧紫晶更是吞過了口唾沫盯著眼前這對父女仔細看了看湊到於飛天耳畔道「他們是……父女?可這個父親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於飛天愣愣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猛地搖了搖頭輕聲回應「切這算什麼?想想我們的老爸吧。」
寧紫晶一時無語。
趁著面前這位父親逗弄女兒的時候於飛天走到自行車旁衝著車筐裡面的報紙看了看。很好全是報紙。如果光是這樣的話那倒還算了除此之外還有些不像是的報紙到底是哪國語言就不清楚了反正不在於飛天的理解範圍之內。
「先生想訂閱嗎?」那男子抱著女兒走過來衝著於飛天微笑。
於飛天一時囧了起來他退開三步連連擺手。這些報紙要他幾位姐姐來看也許沒什麼問題可要他來看那不如要了他的命吧。
「咦?」於飛天在退開的同時忽然從這個男人敞開的郵遞員夾克中看到了一張宣傳單似的東西。上面赫然印著兩個字。
「澄空?」於飛天狐疑的瞥了一眼男子。
男子回過頭來「啊你是指這個?」他抽出懷中的那份宣傳單赫然是澄空法律系的宣傳單「哎呀呀沒想到在華陽裡會有人提到澄空啊。你是……我校生?這位不用說一定是華陽生了吧。」他指著寧紫晶溫柔的笑了笑。但他的這種笑卻讓寧紫晶窘的半死連忙躲在於飛天身後。於飛天對這種誤會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打了個哈哈矇混過去。
「那個……我妹妹是考生啦!明年打算考華陽第二志願就想考澄空。今天是來這裡看看的等會兒想再去澄空一次。哈哈哈哈哈……」
男子默默注視著於飛天和他身後的寧紫晶那種眼神清澈無比彷彿能夠看穿世間的任何事物。就連於飛天也被他的這種眼神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彷彿心中的任何想法都被這雙眼睛肆無忌憚的窺視藏不住一丁點秘密!
「呵呵是嗎?」
良久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收起了那種眼神。
「對了難得在這裡遇見未來妹這東西能不能拿著看看呢?」說著男子從報紙中取出一疊宣傳單拿了一張遞給於飛天「老實講我校的法律系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啊。新近生中只有兩個選修了本系再這樣下去恐怕早晚校廢系。我也在忙著拉人啊能拉一個好一個。」
「聽起來怎麼有點像推銷?」
「哈哈哈算是吧。」
正說著間男子懷中抱著的小女孩開始鬧騰了起來。她拉了拉父親的衣服露出不太舒服的表情「爸爸玩。玩嘛~~~」看來小丫頭對這種談話有些無聊了。
男子對女兒的要求顯然有些難辦他皺著眉頭無奈的望著車筐中滿載的報紙……
「啊!朋友你們現在有沒有什麼事?」男子突然問道。
於飛天一愣接過宣傳單遞給身後的寧紫晶說道「事……倒是沒什麼事……」
「啊那就太好了!」男子將女兒放在地上拉住她的手防止小丫頭再一次溜走衝著於飛天和寧紫晶認真而懇切的說道「能不能請你們先幫我照顧一下我女兒?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正在打工。這校又是誇張的大!帶著她東跑西跑幾個小時實在是不太方便。你們看……」
照顧孩子?於飛天撇著那個小丫頭此時這個小丫頭也正用那雙大眼睛看著他和寧紫晶。原本對於已經照顧家裡那些小屁孩一個多月的於飛天當下就想拒絕這份累死人的差事。可看到這個女孩子的眼睛這種傷人心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嘛……」於飛天在猶豫。
「叫他照顧你的女兒?不行不行!你不知道這傢伙是頭大色狼!他連八十多歲的老太太洗澡換衣服也要跑過去偷看你把自己最寶貝的女兒交到他手裡豈不是送羊入虎口???不行不行!太危險太危險了!!!」寧紫晶從於飛天身後衝出大聲嚷著。
我靠!這死丫頭現在又恢復精神了是不?什麼叫八十歲老太太也不放過?!而且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疑神疑鬼的看起來真的要拖到某個陰暗的角落裡扒光衣服好好的鞭打一頓才行!!!
有點發怒的於飛天別過頭瞪著妹妹眼看就要發火!但不想那個男子反而拉住了他對寧紫晶露出一個異常溫柔的微笑——
「我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點自信的。」
寧紫晶愣住了……於飛天也同樣愣住了。
簡短的交代幾句之後男子跨上自己的自行車揚長而去。於飛天和寧紫晶則雙雙坐在長椅上看著那個坐在他們中間正抱著一罐牛奶小心吸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