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行 正文 第五七章 「南海龍女」露芳情
    展白玉面生威,英挺眉宇間一片殺機,功貫雙掌,緩向「蔥嶺之鷹」及「太倉之鼠」逼近!

    「蔥嶺之鷹」、「太倉之鼠」那麼狂的黑道高手,競被展白的氣勢所懾,嚇得面目變色,雙腳不由自主地隨著展白逼近的腳步越超後退!展白劍眉一揚,雙掌緩緩舉起,狠狠地道:「今天你們一個也剔想全身而退!」

    說著舉掌欲劈…。』忽然——一陣震天豪笑響起!

    豪笑聲中,數條人影疾如飛矢而至!

    來人身法太快,眾人跟前一花,場中已多了五個人,當先兩人,一個是白衣銀扇儒生公子,一個是羽衣霓裳貌如天仙似的盛裝麗人。隨後三人,一個長髯過腹的葛衣老者,一個雞皮塢面的白髮婆婆,另外一個則是中年矮胖的和尚!

    這五人一露面,在場之人心中無不一懍,原來正是「南海少君」「龍神太子」、「南海龍女」龍珠兒,以及「海外三煞」!

    「龍神太子」「南海少君」銀扇一抖,白衣飄飄,爽朗一笑,向展白道:「敢莫是展兄又要在江湖上插一腳了嗎!」

    長髯老人仇如海掀須豪笑道:「小哥兒,咱們的賭約是否已成為過去?」

    武林人物,講究一言九鼎,尤其以展白的耿直個性來說,自己的諾言更是無法不予遵守。如今被二人拿話一敲,不由俊臉泛紅,訥訥地道:「本人說出口的話,向來算數。只是這四位事前已聲明不是江湖人物,而且其心狠手辣到了令人……」

    「南海龍女」美目流盼,瞥了展白一眼,道:「看外表展公子像個老實人,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會說笑話,他四人不是江湖人物,怎麼會武功?分明是出爾反爾,說了話不算數,中原武林的臉,恐怕被你一人丟盡了!……」

    這一段話,可說是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展白實在忍無可忍,不由嗔目叱道:「住口!我要不看你是個女流之輩,我就要……」

    說到此處,展白突然想到自己一言出口,不問江湖是非,方才與「黑道四凶」一戰,已落了把柄,如今豈能再自己打自己嘴巴,和人家動手?因此話到唇邊,又臨時收口。

    婉兒傷後虛弱,尚未復原,見展哥哥臂上鮮血淋淋,競微移蓮步,裊裊婷婷地走至展白身邊,玉手扶住展白問道:「展哥哥!

    你的傷,不要緊吧?」

    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展白心頭流過一股暖流,婉兒的關切,使他大為感動,但當著這麼多人,他不便表現出來,只談談一笑道,「婉妹,你放心!這點傷不算什麼!」

    婉兒此時已看過展白的傷臂,心中不由又驚又喜,因為短短的時間,也未見展白調息,那臂上的傷處不但止血生肌,而且好像已復原了,只在臂上留下手指長的一個疤痕!

    婉兒不知展白服食過千年靈藥「紫檀花」,只以為展哥哥功力深厚至此,實不亞於金剛不壞之軀,不由喜極而呼道:「展哥哥,傷處已好了嘛!」

    婉兒喜極忘形,雙手抱著展白臂膀,一陣搖撼,她傷後虛弱蒼白的粉臉,竟也隱泛起一層紅潤,眉眼盈盈,透出她心底是多麼高興!

    慕容紅在名份上已是展白的未婚妻,看到妹妹對展白如此親熱,心中頓然醒悟:婉兒聽到自己與展白訂婚的消息,悄然出走的原因,回想以前種種,才知道他們早已相愛,至此,她心中倒沒有妒意,只奇怪這麼重要的事,自己以前怎麼沒留心,竟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金綵鳳卻有點惋惜的感覺,她心中關懷展白傷勢,早就想上前去問候,可是閨閣的教養,使她矜持住了,現在見婉兒做了自己想做而未敢做的事,且得到展白感激,她暗暗後悔自己缺少勇樊素鸞比較含蓄,見婉幾對展白一往情深,心想自己把心情深隱不露,也許是做對了……

    「端方公子」醋火中燒……

    「凌風公子」瞪大了眼睛,他姐姐已嫁給展白,這妹妹又是怎麼回事?……

    「南海龍女」卻突地冷笑一聲,道:「不要臉!」

    婉兒粉臉煞白,回頭怒視著「南海龍女」,嬌噸道:「你罵哪一個?」

    「南海龍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表現得這麼量窄,以她的身份來講,是不應該這麼沒有風度的。但既是已罵出口來了,便不能再收回,被婉兒厲聲一問,不由暴怒,也厲聲道:「我罵誰難道你心裡還不明白嗎?」

    婉兒怒極,出手一招「搜魂指」,疾向「南海龍女」「心俞」重穴點去!

    可是她傷後未復原,指法雖凌厲,但勁力不足,被「南海龍女」掌拂退七大步!

    「南海龍女」冷笑一聲,狠狠地道:「不知死活的丫頭,我看你是活夠了!」說罷纖掌舉起,蓄力欲發……

    「慢著!」

    展白橫跨一步,擋住「南海龍女」,道:「婉兒姑娘負傷未癒,你怎可……」

    「南海龍女」掌力未收,美目凝注展白,道:「你是否又想插上一手?」

    展白道:「你不用處處以此要挾在下,要知道不打負傷之人,也是武林傳統,這規矩你懂不懂?」

    「南海龍女」粉面一紅。「南海少君」「龍神太子」一搖銀扇,上前三步,向展白道:「閣下沒有資格過問江湖是非,現在請你退後!」

    展白還以為他要傷害婉兒,別的事情他可以不管,唯獨此事,他不能撤手不管,聞之道:「不知尊駕此話指何而說?」

    「龍神太子」微微一笑,卻不理展白,轉向群雄道:「本派入主中原,原是想統一天下武林,以免門戶之見,爭端時起,幸蒙武林人士不棄,紛紛加盟本派,共謀勝舉,使本派日益光大,眼看『天下一家』大功告成,沒想到還有某些野心不死的人物,時時想破壞本派義舉,現在本派訂九九重陽,在篙山少林寺舊址召開『英雄大會』,凡是不服本派的都可與會,屆時以武會友,不論何門何派,確實有比本源武功高強的,本派從此退出中原!」

    他說至此,微微一頓,見群雄都大睜著雙眼,注意地聽著他的話,他得意地一笑,又接下去道:「如果本源武功確能勝過各門各派,那麼沒有什麼說的,從今以後中原武林唯『南海門』為尊,再有不服派令者,可不要說本派手段毒辣趕盡殺絕!」

    他這話越說越激昂,到最後已是聲色懼厲!

    群雄紛紛吃驚,南海門」君臨天下武林,可能已有了十成把握,若不然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公開向天下武林叫陣!

    假如,中原武林真要被「南海門」一舉征服,今後武林人物的命運真是不堪設想!

    尤其少林派出身的「神拳打井」武震飛,及少林寺羅漢堂首座「虎目尊者」,更是吃驚!

    「龍神太子」聲言九丸重陽在篙山少林寺召開英雄大會,莫非少林寺已為「南海門」佔據不成?

    不然的話,少林寺自有主持人,寺內召開不召開英雄大會,自有主持作主,豈能任外人越沮代廟?……

    不管群雄吃驚,「龍神太子」臉上陰森表情一收,煥然一笑道:「天下武林,凡自認是英雄人物者,均可與會。」

    說著又轉向展白,道:「唯獨閣下沒有資格參加!」

    說完仰天一陣大笑,笑罷對「南海三煞」及「黑道四凶」道:

    「咱們走!」

    「走」字出口,人已當先向院牆外掠去,隨後「蔥嶺之鷹」及「太倉之鼠」分別將受傷的「沙漠之狐」及「陰山之狼」抱起,隨著「海外三煞」如飛而去!

    「南海龍女」臨走,向展白瞥了一眼,那眼包含著「恨」與「愛?

    交織的情緒,展白心頭一震,目前他情孽糾纏,無法自處,最怕看到女人用這種眼光看他,見「南海龍女」也用這種眼光看他,不由打了個冷戰,趕緊低下頭去……

    直到「南海少君」「龍神太子」率眾走了很久,被嚇怔的群雄才發出一陣嗡嗡聲!群雄紛紛議論,各找對象抒發己見,以致人聲嘈雜,廣大院落,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紛紛發言。茹老鏢頭與雷大叔及「太白雙逸」在一起,茹老鏢頭望了望長眉深鎖的雷大叔,忍不住問道:「看來這『南海門』己成了氣候,竟當眾向天下武林挑戰了!」

    「太白雙逸」齊聲附和道:「不簡單!今後中原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雷大叔深鎖雙眉,頻頻搖頭,憂形於色道:「值得憂慮!不怕『南海門』勢力浩大,怕的是中原武林各門各派成見太深,不能推誠合炸,難免被各個擊破……」

    在旁邊的「酒丐」方粥,舉起鐵葫蘆,仰脖子灌了一口酒,用手一抹嘴上酒漬,道:「雷瘋子大有見地!常言道團結才能發生力量,那咱們在場之人,今天就來個『歃血為盟』,共同對抗『南海門』,雷瘋子意下如何?」

    雷大叔黯然一笑,未置可否。因為雷大些人物,決不是「南海門」之敵,況且「武林四公子」各存異志,都有領袖群倫的野心,卻都沒有領袖群倫以抵抗「南海門」的能力。

    可是他不好意思當面說出,只有一笑置之。

    「瘋丐」褚良也過來,插口道:「總之,我們中原武林要與『南海門』一拼,決不能甘心俯首稱臣!」

    「活死人」死眉塌眼地道:「老叫化壯志可嘉,可是不想一想,眼前自命不凡的英雄人物,除了展兄弟一人,有誰是『三煞』、『四凶』的對手?何況還不知『南海門』有多少成名高手尚未露面?」

    雷大叔望了望展白,臉上憂色更重,但仍末發言。

    「安樂公子」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道:「展兄武功進境之速,實有『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之感。就憑展兄一人便可獨戰『三煞』、『四凶』,那麼我們這般人,就是再不濟,抵擋其二三流腳色,總不成問題了吧?」

    展白一拱手道:「承蒙雲錚兄謬獎,在下實不敢當。況且,在下與人有約,從此不再過問江湖是非,最好是不要把在下算在其內!」

    「祥麟公子」也走了過來道:「展兄大可不必為空言約束,何況臨陣還可再向『三煞』挑戰,以雪當日一掌之辱……」

    展白頗為不悅地道:「金兄此話不知是恭維在下?還是挖苦在下?展白雖是武學未進,但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馬難追,在下親口答應人家的話,豈能說了不算數?」

    見展白著惱,「祥麟公子」臉孔微微一紅,忙道:「請展兄不要誤會,祥麟只為大局設想而已!」

    「死活人」突地一拍手,道:「有了!」

    他這一聲,喊得聲音很大,好像有什麼重大發現似的,眾人一齊詫異地轉臉望著他。只見他用手在臉上一抹,摘下一個人皮面罩來,眾人再一看,只見他面自微鬚,像貌清奇,哪裡再是那種死目塌眼的死人像?

    眾人齊皆一愕,想不到「太自雙逸」是戴了人皮面具,尤其茹老鏢頭、慕容紅及展白等人,與「太白雙逸」相聚甚久,竟也沒有看出來!

    「死活人」不管別人瞧著他發愕,喜悠悠地向展白道:「小恩公戴上這人皮面具,再不會有人認出,便可堂堂皇皇地參加九九重陽英雄大會,到時候給『南海門』一個大大的打擊……」

    展白卻不用手去接那人皮面具,只淡談地道:「就算別人認不出來,展白也不能違心做事!」

    他這話斬釘斷鐵,毫無轉圓餘地,眾人不禁盡皆默然!

    雷大叔在一旁點頭,讚歎道:「當真是跟他死去的父親,一個樣的脾氣……」

    樊素鸞在一旁冷冷地說道:「不知通達應變,實是迂腐得不近人情!」

    展白週身一顫!這話對他刺激不小,「豹突山莊」水牢之中訂交,他心中把樊素鸞當一個知己朋友看待,如今樊素鸞競也說他做得不對,他只覺自己憑良心做事,誠實無欺,不欺人也不欺己,這誤解使他心中發痛,不由顫聲道:「樊素兄……樊姑娘!展白憑天良做事,不知有何不對?」

    樊素鸞現下仍是男裝,展白口急不知怎樣稱呼她才好,說完之後,一雙大眼睛直直瞪著樊素鸞的粉面,似是等著她給一個滿意的答覆!

    樊素鸞玉面泛紅,因展白的稱呼使她在人前有尷尬的感覺。

    但她素以男兒作風,減少她忸怩之態,聞言爽朗一笑,道:「現在數你武功最高,也唯有你可抵擋『南海門』的高手,挽救中原武林的一大浩劫,唯有你方能勝任,這乃是空前義舉,你有力為之卻不為,而甘願受空言約束,豈不是迂腐不近人情?」

    這話義正辭嚴,在場之人聽了無不動容,展白也不由羞愧得低下頭去!

    展白心中左右為難,正如樊素鸞所說,挽救武林浩劫,乃是空前義舉,自己既自認是俠義的人物,見義便不能不為!可是,大丈夫也講究一諾千金,自己親口答應人家的話,豈能反悔?

    群雄望著展白,一言不發,亂哄哄的院中,那麼多人,競一齊停止了討論,百十道眼光一齊望著展白,都期望著他的決定,「是」!還是「不」?彷彿整個中原武林的命運,卻繫在展白一人身上了!

    展白沉思有頃,抬起眼光,見眾人都在期望著他的回答,他猛然瞭解自己使命的重大,當真是「天下安危繫於一身」!他靈機一動,道:「展白一個武學未進,承蒙諸位武林前輩如此看重,實在使展白感激莫名,何況大義當前,就是使展白赴湯蹈火,展白也萬死不辭!」

    他說至此頓了一頓,見群維一眼不眨地望著他,廣大的庭院之中,當真是繡針落地可聞,他又繼續說下去,道:「可是,展白親口答應人家,不問江湖是非,想眾位也均是俠義道前輩,必定知道立身江湖,當以信義為重!在此種情形之下,展白裹足不前,正如樊兄……樊姑娘所責備在下的,便是不義;但展白如果違背約言,去參加英雄大會,便是背信!不義和背信,均是展白所不取,這一點想諸位先進必定可以諒解!」

    展白說至此處,群雄臉上一片迷憫之色,不知展白話中真意究竟為何?但也就更注意地聽下去。

    展白繼續滔滔地說下去,道:「在下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需徵求雷大叔的同意!」

    眾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一齊轉向雷大叔!

    雷大叔此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從展白的守正不阿,及「只見一義,不見生死」的胸襟,彷彿又看到展白父親——他結義盟兄「霹靂劍」展雲天的影子!

    見展白要請求他的同意,他毫未考慮是什麼事情,讓熱淚在眼眶裡打轉,他也未擦,應聲道:「孩子,你說下去!」

    展白見雷大叔嘉許的眼光,給了他自信和勇氣,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沒有錯的,於是接下去道:「正如『安樂公子』雲錚兄所說,在下武功進境神速,但諸位知道為什麼在下武功會進境神速嗎?」

    群雄眼裡又流露出疑問之色,誰知道展白為什麼會武功進境神速?

    展白卻接下去道:「那是因為雷大叔贈送了在下一本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所致!」

    展白此言一出,群雄嘩然!均不禁欺身上前,紛紛言道:「此一奇書,現在何處,能否取出一觀,給大家開開眼界?」

    「拿來給大家看看!」

    「書在哪裡?」

    「拿出來……」

    紛紛叫嚷,亂成一片!

    雷大叔也不由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他還不明白在這種場合,展白為什麼把這一大秘密透露出來?

    展白此舉,實在是不智之極!

    果然「崆峒四丑」已首先發難,大醜「天殘」,獨目凶光暴露,一探鳥爪的雙掌,騰身向展白懷中抓來!

    一邊嘴中喝道:「不要這般吞吞吐吐,拿出來瞧瞧吧!」

    展白也估不到,這般自詡為俠義道的人物,貪心竟是如此之大!一語說出,立刻群相搶奪!

    就在他微一愕神之際,大醜「天殘」的雙爪,已接著勁風,抓佐他胸前不及一尺之處!

    展白微溫,雙指一敲,一式「大擒拿手」的「橫雪斷峰」,猛向「大醜天殘」雙爪點去!

    大醜「天殘」如觸蛇蠍,伸出的雙爪疾縮,人也跟著暴退一丈開外!

    饒他退得快,雙臂「曲尺」穴上,也被展白指風掃中,只痛得他暴睜獨目,甩著雙手連連呼痛不止……

    展白一招逼退大醜「天殘」,昂然道:「緒位還是老老實實地站著,聽在下說下去吧!」

    眾人這時才想到展白可以獨戰「四凶」,如果真要出手硬搶,可以說無人會得了好去!

    展白見眾人一時不敢上前,才又接下道:「展白為了守信,不能參加英雄大會。但是,眼看『南海門』肆虐,中原武林面臨浩劫,又不能不盡一己之力,設法消彌,因此之上,展白想把《鎖骨銷魂天佛卷》上的奇絕武學傳給緒位,使諸位有能力對抗『南海門』,這樣,也不需要展白親自出面了!」

    展白此言一出,群雄愕了!

    天下哪有這樣毫不自私之人,競肯把別人珍視秘藏都來不及的武林秘接公諸武林?

    展白又道:「可是,這《鎖骨銷魂天佛卷》乃是雷大叔所贈,在未公諸武林之前,先要徵求雷大叔的同意!」

    展白說至此處,一回身向雷大叔深施一札,道:「大叔!您對小侄的造就之恩,可說是天高地厚,為了挽救武林浩劫,您不會怪罪小侄魯莽無知吧?」

    雷大叔臉上老淚縱橫,伸手攙起了展白,道:「起來!賢侄,你使大叔感到驕傲,老夫終生未娶,能有你這麼一位賢世侄,可以說是百年之後,死而無憾。而且,老夫也為我那死去的結義盟兄、你的父親感到驕傲,雖然他行俠仗義一生,死得不明不白,但在九泉之下,見到賢世侄你克盡他未竟的志願,他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該感到莫大的安慰了!……」

    雷大敘說至此處,頓了一頓,見展白眼中淚水也在打轉,覺得此時不宜傷感,忙把話題納入正軌,道:「方纔賢侄所為,正合老夫心意!只是那本《鎖骨銷魂天佛卷》,賢侄千萬不能公開,以免引起無謂的爭端,而且,那東西也實在害人,不是定力甚高之土,萬萬不能人目。現在你只要把上邊的武功,摘要傳給大家也就是了!」

    雷大叔此言一出,對雷大叔的開明,眾人無不感激,但也有些微的失望,因為雷大叔這樣一說,這相傳二百餘年的天下第一奇書,是看不到了。

    展白又向雷大叔施了一禮,然後整容向群雄道:「就遵照雷大叔所示,只要眾位領接得了的,展白絕不藏私,只是原書不能公開,事實上那本秘錄實在也誘惑太大,就算定力甚高之人,看了也無法自持!」

    雷大叔以衣袖拂去臉上感動的熱淚,道:「現在距離九九重陽英雄大會,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諸位如果相信得過,就請安排地點,讓展賢侄傳給大家『天佛絕學』吧!」

    眾人一片歡呼,少心機的人,認為這是百年難遇的奇遇,雀躍不已!

    展白一片為公眾的好心,卻不知在暗地裡已蘊藏了一次巨大的風暴!

    當即雷大叔提出安排展白傳藝之事,「端方公子」與「安樂公於」以地主的身份出面為眾人安排一切。

    包括場地及眾人起居安息之處,在「窮家幫」的弟子奉命辦理這些事務、忙得亂哄哄的時候,七大門派的人,紛紛告辭走「虎目尊者」及「神拳打井」武震飛要趕回少林寺以觀究竟,其他各門各派,說要回山再去約請門下高手,共謀義舉,五日,多者十數天當可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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