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行 正文 第三二章 「石磯大陣」
    展白這一聲大喝,聲如震雷,大廳燭光都為之一顫!

    眾人更是愕然驚顧,展白卻不顧一切,排眾而前,飛身掠至「青蚨神」金九面前丈餘之處,道:「在下展白,想請問金老前輩一件事,不知能否見告?」

    「青蚨神」金九雖然停下輪椅,但臉上一無表情,只略皺龐眉道:「老夫十數年不出江湖,對外邊的事一無所知,有什麼問題,你還是請教別人去吧!」

    說罷,轉動輪椅,直向大廳後南路馳去!

    展白急道:「慢著!……」

    但是「青蚨神」金九再不理他,頭也不回地驅椅痰轉而去,展白飛身向其追去!

    但他身形才起,兩路鐵門「噹」的一聲,自行關閉,展白收勢急落,險些撞在鐵門上。接著雨路兩側邊門連閃出六個白衣小童,一齊手橫銀劍,擋住去路!

    這六個白衣小童年紀均不大,約在十四五歲之間,身法卻快得出奇,以展白的眼光,競未看清六個人是怎麼竄出來的,好像鐵門之前憑空多了六個小童一般。這六個小童一律白衣垂發,手橫銀劍,擋在展白面前,而且—個個不發一言,六雙小眼瞪得滾圓,看樣子只要展白再前進一步,使要一齊出手攻擊!

    展白微微一怔,身後卻傳來金綵鳳如銀鈴的聲音:「展少俠!」

    展白聞聲回頭,見金綵鳳一雙美得出奇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眼中流露著疑問與詫異之色。

    這是金綵鳳出眾的地方,往往她心中所想不用說出口來,便可令對方知道她的心意,所謂「眼睛會說話」,恐怕就是指此而說的了。

    展白歎了口氣,心想:「冤有頭,債有主,『青蚨神』金九殺死我的父親,卻與他的於女無關,『青蚨神』既已走了,報仇的話先不提也罷!……」展白想至此處,便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

    誰知金綵鳳並不放過他,用一種柔情萬種的聲調幽幽說道:「我看得出!」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就這四個字加上她會說話的眼睛,亦可明白表示出,那下邊的意思是:「你一定有什麼疑難不決之事,藏在心中,請告訴我吧!我會幫助你的……」

    展白能確切體會出金綵鳳言簡意深的情意,但是他能叫仇人的親生女兒,來幫助他去殺她的父親嗎?……展白只有搖頭苦笑道:「真的沒有什麼!」

    但金綵鳳明麗的雙睛,仍然脈脈含情地望著他,而且那眼神中尚含有不少幽怨的成份,從那漆黑的照得見人的雙瞳中,展白似已讀出了裡邊的意思,那是誠意的想幫助他。

    突然,大廳之中燈光全熄,眼前一片漆黑,大廳中的群雄齊聲驚叫!

    接著一聲淒厲的長笑,猶如鬼哭狼嘯,使人聽來毛骨悚然!

    這速變來得太突然,數百人齊集在大廳中嘩然一陣大亂!

    齊聲叫嚷:「嘿!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燈全滅了?」

    「什麼人?這是什麼人在怪笑?」

    可是,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地亂嚷亂叫之間,突然「轟隆!轟隆!……」一陣巨響傳來,整座大廳也跟著搖晃起來!

    有人高聲大喊,但再強烈的地震也沒有這麼大的震動,因為整座大廳都旋轉起來了!

    聽見有人喊地震,便有不少人奪門向廳外跑去,但是不跑還好,這一跑立刻身軀失去平衡,斜飛歪撞,跌跌碰碰,不少人身軀撞在牆壁上,額角撞在廳枝上,「砰!砰!彭!彭!」哀呼慘嗥,接二連三傳出,已有不少人負了傷!

    慌亂中,從黑暗裡響起祥麟公子憤怒的吼叫:「什麼人發動了『石磯大陣』?」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座大廳,竟是金府一個埋伏機關!

    可是,這埋伏機關既是設在金府,操縱機關之人必也是金府之人,難道連他們府上的少爺小姐也在其中,他們便要施展毒手了嗎?

    這真是使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祥麟公子連聲喝問,憤怒、焦急的聲調,任何人都可聽得出,這發動陣勢的命令,決不會是他發出,而且看情形,就是連他也陷於危機之中!

    但那聲聲怪笑,仍自大廳屋頂轉來,對祥麟公子的憤怒喝問,竟是不理不睬!

    祥麟公子連連呼喝數聲,竟不能阻止發動陣勢之人,只氣得三尺神暴跳。身邊卻傳來金綵鳳幽靜的聲調:「哥哥!那在屋頂怪笑的人是師兄,擅自發動『石磯大陣』的人也一定是他了!」

    祥麟公子一聽,竟是父親的愛徒做出這等瘋狂之事,不由怒叫道:「孟如萍!你瘋了?還不趕快停止!」

    誰知,祥麟公子指名喝問,那聲聲怪笑仍未歇止,整座大廳卻在旋轉搖撼之中,向地下迅疾地沉去!

    突聽端方公子哈哈大笑道:「金祥麟!你這一手真是絕極了!『恨天絕戶計』!想一網把天下武林可是你也別想活著出去,在我們大家尚未死完之前,你兄妹二人先得為天下武林償命!」

    祥麟公子怒道:「你要怎麼樣?」

    端方公子道:「你仗著機關埋伏,把天下武林騙在大廳,想來個一網打盡,我端方就憑窮家幫的『青竹陣』,便可叫爾兄妹死無葬身之地!

    祥麟公子怒極反笑:「哈哈哈……」

    笑聲高亢震耳,與屋頂的淒厲怪笑遙相呼應,氣氛顯得悲慘恐怖之極!

    祥麟公子笑罷說道:「司空兄!你用不到血口噴人,金祥麟沒有害人之意,就是有害人之意,也不會連自己都害在其中!」

    黑暗中傳來端方公子的冷笑,道:「你說此話誰會根信?」己家中的機關會把自己害了,莫非你是怕死貪生之輩,才不敢承認害人?不敢接受本公子的挑戰?」

    祥麟公子尚未答言,「乾坤掌」雲宗龍冷冷地說道:「司徒世兄!你縱然有拚命之心,無奈黑暗之中敵友不分,你也難施辣手。」

    「酒丐」方弼笑道「要飯的有的是偷雞摸狗的玩意!」

    端方公子道:「窮家幫的朋友,就獻出兩手來給天下群雄過過目吧!」

    端方公子話聲才落,「嚎!擦!嚎!……」一連片微響,剎時間亮起數十支火摺子!

    原來窮家幫的幫眾,每人手中點燃了一支「千里火」!

    這種「千里火」為窮家幫獨有之物,不怕風,不怕雨,而且可常燃不熄!

    數十支火榴子一亮,整座大廳剎時變得通明!

    就在整座大廳「隆隆」旋轉、悠悠下沉之際,窮家幫數十名高手,技出青竹杖,交錯遊走,竟然形成了一座「青竹大陣」把祥麟公子兄妹包圍在中間!

    「青竹大陣」,以窮家幫的「風塵三丐」為首,正好是九九八十一人,暗合九九不盡之數,每人手中一支青竹杖,杖起如林,只聽「酒丐」方粥領頭唱道:「千朵蓮花迎風開!」

    「瘋丐」褚良接唱道:「西天佛祖下凡來!」

    「來」字出口,漫天杖影,如狂風驟雨,猛向祥麟公子罩落!

    「鐵翼飛鵬」巴天赫與「鐵背駝龍」公孫楚,早已領教過窮家幫「叫化大陣」的厲害,見對方陣式發動,比在巖山十二洞那一次更加猛烈,不由齊聲厲吼,掌翼猛揮,硬向來勢迎擊!

    同時,另外十數名金府高手,也隨著「金府雙鐵衛」一齊出

    鐵翼掌風,刀光劍影,威勢固然不小,但與漫空壓來的青竹杖影一接,立刻紛紛驚呼倒退!

    原來端方公子已盡出「窮家幫」蓋世高手,加上「叫化大陣」的奧妙無方,威力竟是大得出奇,「金府雙快衛」以及金府食客中的十數高手,固然都是當今武林一時之選,但要拿來抵擋窮家幫的奇妙陣式,仍然是無法抗衡!

    窮家幫陣式一發動,立把金府眾高手迫退,又在「蓮花,蓮花……」群聲齊唱之中,林林總總的育竹杖影一陣攪動,猶如怒濤拍岸一般,以無比優勢向前壓到!

    青竹杖紛落如雨,聲聲慘曝傳出,金府高手已有多人慘斃杖下!

    祥麟公子面色慘變,劍眉斜立,怒聲叱道:「窮家幫的朋友,欺人太甚,當著天下武林,怨不得祥麟心狠手辣,接暗器!」祥麟公子說話之中,右手漫空一揚,立有士陣嘯風之聲,疾嘯而出!

    數十點火光之中,只見一片青濛濛的黑影,猶如萬蚨齊飛,只向窮家幫眾之中打去!

    竟是「青蚨神」成名暗器「青蚨鏢」,祥麟公子以「萬蚨呈樣」手法打出!

    「瘋俠」褚良嘻嘻怪笑,道:「到底是公子爺大方,一出乎就是滿把金錢!」

    他嘴裡輕鬆,心中也為這金家獨門暗器手法暗暗吃驚,見漫空青影,疾嘯而至,立刻腳睬九九,催動陣式,急遽揮起青竹杖,千百條青竹杖影,幻化成一道青色竹牆,以封住陣腳前面!

    「叮!叮!」一片爭鳴,夾著絲絲破風之聲路面而過,接著又傳出數聲悶哼!

    百忙中「瘋丐」回頭一看,身後幫眾,已有不少受傷!

    就連挨肩站立的「聾丐」吳化,左腦也現出一道血痕,滴滴鮮血,順腮而下!

    「聾丐」功力並不在「酒」、「瘋」二丐之下,但由於雙耳失聰,對敵過招,全憑超人的目力,可是在這黑暗之中,全憑數十支火摺子的微光照亮,又加上人影交錯,是以看不清滿空而至的「青蚨鏢」,加上「青蚨鏢」的與眾不同,在祥麟公子特殊的手法打出之際,斜飛橫掠,一個躲避不及,臉上一涼,已知自己負了傷!

    他左手拿著火摺子,右手執著青竹杖,空不出手來,指起手臂,用衣袖一抹,見衣袖上染滿鮮血,不由勃然大怒,厲嘯一聲,催動陣式,揮起青竹杖,帶起一片勁嘯,猛向祥麟公子撲去!

    可是祥麟公子左手一揚,又是一蓬青影,疾嘯而出!「聾丐」大驚,腳步額挫,陣式收住,改攻為

    可是,在「叮叮」聲中,他青竹杖上接連嵌入十數校青銅製錢,而在他身旁的幫眾,又有不少人發出悶哼,中錢掛綵!

    但「叫化大陣」變化奧妙,曲折進退有如靈蛇,在「聾丐」陣位部份頓足後撤之際,「酒丐」與「瘋丐」所率領之部份,卻已應時攻出,是以祥麟公子這第二把「青蚨鏢」出手,把「聾丐」打退時,「酒」、「瘋」二丐,催動陣式,已由側翼捲至!

    數聲慘嗥,金府高手又有數人斃命,而且數十條青竹杖影,辣疾風迅雷之勢,猛向祥麟公子兄妹週身點下!

    祥麟公子面容失色,金綵鳳失聲驚呼,看樣子兄妹兩人難逃育竹杖亂棒之危……

    展白也不知是怎樣一種心理,只覺得不忍見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婉轉蛾眉,慘死亂杖之下,竟然不由自己地騰身而起,半空中「嗆」然一聲龍吟,「無情碧刨」抽出鞘來,一式「迅風疾雷」猶如長虹經天,連人帶劍,猛向金綵鳳身前亂棒之中擋去!

    「叮!嗆!叮…,。」

    一片金音微鳴,青竹杖被展白「無情碧劍」劍鋒,一下子削斷了十數根!

    窮家幫眾「愛杖逾命」,一片驚呼聲中,暴然齊退!……

    金綵鳳俊美無比的嬌屆上,一片驚恐之色,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中,卻充滿了感激之情,望著展白……

    展白從那眼神中,望到了似海的深情,俊面一陣發燒,又見眾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眼光望著他,似是責怪他的多此一舉,他又不由一陣羞慚地低下頭去……

    可是,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忽聽又是一陣急嘯破風之聲傳來,眾人驚煌四顧,一蓬青影,卻從屋頂,迎頭灑下!

    猶如夏日驟然急降的冰雹!競不知是誰,繼祥麟公子之後,由屋頂灑下一把「青蚨鏢」來!不由一齊驚喝出聲!

    就在眾人驚呼四躲之際,仍有不少人負了傷,這次已不僅是窮家幫的人,而是各門各派手下都有人負傷,不由一個個怒氣填膺,齊欲找祥麟公子拚命……

    可是,這滿空灑落的「青蚨鏢」,手法高妙無比,不但打傷了不少人,而且把窮家幫眾手中的火摺子一律打熄!

    大廳之中,煥然漆黑不見五指!就連展白夜能視物的目力,由於乍然從明到暗,也不能看清週遭景物!

    突然,屋頂又傳來一聲蒼老的笑聲,笑罷說道:「現在你們都已落入老夫掌中,為友為敵?請諸位自擇,願做金府的朋友,請事先聲明,當以『傳音入密』之法,告知諸位出路,如果蓄心與金府為敵,那就要憑各位自己的本事了,能夠走出這『石礬大陣』,金府之人,絕不再加阻攔,任憑諸位自去……」

    他話尚未說完,已為眾人七嘴八舌的怒叱聲打斷。

    只聽「混元指」司空晉叫道:「老二!你這樣做,算是對待故友之道嗎?」

    「青蚨神」金九在屋頂外邊哈哈大笑道:「司空晉,天下之大,恐怕再找不出像你這樣反覆陰險的小人了!你用假的『大羅參丹』害得我雙腿失靈,又驅使窮家幫的『避水玉璧』,你這不是比要我死還更厲害嗎?到了現在還談什麼故人不故人?老實說罷,今天主要就是為了對付你,別人陷身『石礬幽冥』,喪身地底,可說是沾了你的光……」

    眾人一聽,更是怒不可遏,原來他們兩家人勾心鬥角,卻陷害了許多無辜之人!……

    又聽「乾坤掌」雲宗龍說道:「三哥!你總不能連我也害在裡邊吧?想咱們當初情同生死……」

    「青蚨神」金九在屋頂外,哈哈狂笑,道:「咱們兄弟?哈哈!那在十幾年前早已約束了,而且我們也曾發過誓,從那段公案後,咱們是誰也不理誰,過去的一筆勾銷!想不到危難當頭又叫起二哥了!我再老實告訴你吧!今天,任何人都可以放開,唯獨你們幾個人不能饒過!……」

    「霸王鞭」樊非對「乾坤掌」雲宗龍低聲說道:「四哥!不用多跟他費唇舌!」

    「想當初他設計殺害大哥時,是多麼殘酷無情?今日已陷在他的機關之中,再講好話也是無用,不如……」

    說到這裡,聲音更低,但展白奇經八脈已通,聽覺靈敏,依稀能夠聽到「霸王鞭」說道:「…。制住老鬼犬子,以使其就範……」

    但亦不能完全聽清楚,可是由此也忖度出「霸王鞭」樊非,是想挾制祥麟公子,以求要挾「青蚨神」藉以脫困!……

    同時,展白從其對話之中,亦可聽出當初他們幾人陷害父親之時,定然也是由這「青蚨神」金九出計,然後六人聯手把父親殺害,瓜分寶物,散伙而去……

    展白想到這裡,突感熱血上衝,很不得立刻找到「青蚨神」金九,為父報仇……☆突然展白感到一隻溫暖滑膩的手握住他的手,同時一股似蘭似麝的幽香傳進了他的鼻孔,尚沒等他會意,那溫暖的手已拉著他向一側走去。

    展白全身如受電掣,只感一般暖流,由手上通過全身每一根神經,黑暗之中,也不知是敵是友?他競忘記了抗拒,隨著那拉著他的溫滑手掌走去。

    展白在那溫滑小手的牽引下,走進一道石縫似的窄門,接著幾個轉彎,似是進了一條窄窄的地下甬道,腳下已不再轉動,而且腳踩石級步步向上,顯然已脫出「石礬大陣」之外。

    甬道之內,雖然仍是漆黑,但時間一久,展白已恢復了夜視的目力,他約略看出,拉他向前走的,垂著珠穗蓬鬆髮辮穩壓纖細腰身的背影,正是那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綵鳳。

    展白心思電轉,幾次想掙脫她的掌握,但不知什麼心理競未掙脫?幾次想開口問她,要把自己拉到哪裡去,卻又不知為何沒有問出口來?只在神思迷憫中任她溫暖的玉掌拉著自己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遠?依時間計算,反正路途不近就是了。忽聽「砰」的一聲,似是一扇石門被推開,展白隨著金綵鳳玉掌一拉的勁兒,飄身躍出甬道,競來在一座假山的石亭之中,只見樓台亭閣,花木扶疏,在天心一輪明月照耀之下,分明是一座龐大的花園!

    而且遠處街道上的燈光,在月夜的天空泛起一片濛濛紅光。

    金綵鳳的玉顏,在明月清輝的映照下,嬌美如花,只見她皓齒微露,嫣然笑道:「幸虧我知道這條秘道,不然的話,我們也要跟著他們永沉地底了!」展白聽金綵鳳直稱「我們」,這親熱的稱呼,使他心頭—甜,但瞬即疑問道:「永沉地底!難道那座大廳不能再升上地面來了嗎?」

    金綵鳳一回身,嬌軀環旋了一個對圓,就勢斜倚在石亭的欄於上,那姿態嬌美已極,以秀目睥睨著展白,道:「我不詳細知道,只在小時候聽爹爹說,這大廳是一座『石礬大陣』,只要觸動機關,沉下地底,便永遠不能上來,不論有多高強的武功,也要被活葬在裡面!……」

    展白這次卻比較清醒,末為金綵鳳嬌美無比的姿態迷憫,不等金綵鳳的話說完,即冷笑道:「你這話,大概無人會相信吧!」

    金綵鳳嬌軀一挺,離開欄干,湊前兩步,繃起秀臉道:「你——以為我騙你嗎?」

    展白哈哈笑道:「你哥哥,還有金府那麼多人,難道和與會群雄也一同活葬嗎?」

    金綵鳳也「噗哧」笑出聲來道:「我哥哥當然不會那麼傻,他也知道通向外面的秘道!」

    展白道:「可是,你哥哥並沒有隨著我們出來……」展白無意中,也用了「我們」這個較親切的代名詞,不由臉孔一陣燒,心頭狂跳,因此,話說了一半即行嚥住。

    金綵鳳卻笑得更燦然了,只見她嬌圖如春花盛開,道:「這『石磯大陣』中秘道不止一條,通往外邊的路也不止一處,而且在陣勢發動後,步數走不對,也踏不進那寬僅容一人可通過的石縫……」

    展白頗為氣憤地說道:「在下倒是沒想到,威名震武林的堂堂金府,竟用出這種暗算坑人的下流手段!現在,展白算是領教過了,好,青山不改,咱們後會有期,再見!」

    說罷,也不等金綵鳳回答,掉頭大踏步走去……

    金綵鳳被展白說得花容慘變,一時怔住,待展白掉頭而去時,她心如刀絞,猛然「啊」的一聲輕啼,飛撲向展白,嘴中急道:「你——不要走!……」

    展白突感腦後勁風破空,以為金綵鳳羞惱成怒,在自己背後出手暗襲,立即甩肩跨步,反身打出一掌!卻見金綵鳳不閃不避,雙肩齊張,挺著酥胸,縱身向他撲至!

    展白掌勢已經摧出,才看出金綵鳳不是向他暗襲,而是撲向他的懷抱來,展白縱是鐵石心腸,對這毫不抵抗、投向自己懷抱的如花似玉的女郎,也不忍遽下毒手,連忙吸氣卸力,挫臂收留!

    可是,慢了,展白抽掌不及,雖然卸去大部分掌力,但尚有三分力道,「砰」的一聲,展白一掌正正地印在金綵鳳柔嬌香嫩的酥胸之上!

    金綵鳳嬌哼一聲,前撲的身形頓然震住,一副嬌軀,搖了幾搖,仰面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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