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樹之悲!
子欲養而親不待。遊子歸來,不見父與母,生死相隔,何處話淒涼:
葉凡潸然淚下,他所有的努力都成空了,不顧一切的回來,橫渡過了無垠的星域,也度不過時間的河,終究是晚了一步。
他在輕輕顫扛,口誦度人經,這是怎樣的一和痛,含淚為父母念道教經文,希望他們往生。
葉凡咬破了嘴唇,鮮血淌落,一遍又一遍的輕喚,宇宇沾血『整片房間都是符文,烙印滿了虛空。
二十幾年來,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回來,相見父母,與他們重逢,讓笑容在他們老去與悲傷的臉上重現。為此他出生入死,只為歸來。可是,父母卻不在了……在一朝之間,他的人生沒有了目標,整個世界崩塌了。
「爺,媽…」葉凡喃喃,淚水不斷滑落,顫求著,默誦出度人經,從來沒有想到會這樣為父母送行。
人世間最知勺痛楚不過於此。
他有很多的話想說,訴說這二十幾年來的思念,可是人都不在了,他還能做什麼?唯有哽咽,淚水不斷的滾落。
葉凡內心苦痛,他所有的努力在歲月面前都化成了虛無,一切都不可再來,不能更改。
人生削蒼白,歲月的無情,他是如此的悲與無奈,伸手入虛空,什麼也抓不到!
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以為有朝一日只要當世無敵就可以粉碎一切,改變一切。可是而今,老天直接就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慟到無力,跪在地上,不想起來工
「爸,媽,我回來了,看你們來了。」葉凡跪在那裡,一遍又一遍的悲噴。
「我真的很想你們,可走路太遠了,遠到我拼了命的努力,艱難而過,才回來……終是遲了。為什麼這樣、……我寧願自巳去死!」葉凡低吼。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揪住自己的頭,感受兩個老人留下的氣息,為什麼連見上一面前不能,他不甘與遺憾。
到了最後,葉凡預然,只能無聲的落淚,坐在地上,靠住床沿,他突然覺得人生失去了一切意義。
什麼修行,什麼斬道,什麼聖體,什麼無敵,一切都是空,連父母都守不住還有什麼用!
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所有的努力都成空了,拋開一切,到頭來還是晚了,空悲一場,什麼都做不了。
他大哭又大笑,還一邊咳嗽,嘴角出現一縷縷血,他突然覺得自巳什麼都不是,可悲復可笑。
「我什麼都改變不了,連父母最後一面前沒有見到,我無用!」
葉凡哭一陣,笑一陣,萬念俱灰,對這個世界沒有了一絲的留戀,感覺人生無趣,苦大於樂。
他哭哭笑笑,無力的倒在地上,沒有了聲音,只有淚水無聲的淌落,一動也不想動,想長眠不起。
父母老去的容貌不時浮現眼前,葉凡渾渾噩噩,慢慢失去知覺,他精疲力竭,身心憔悴,昏死了過去。
,「上凡……你回來了。」輕輕的呼喚,響在耳畔。
「不要傷心,不要哭泣,我們不怪你,只是很想你,見到你平安,我們比什麼都高興。」輕柔的低語,充滿了溺愛:
「我和你媽始終相信你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回來,與我們相見。我們等了很久,可是真的累了,實在堅持不住了。而今,知道你平安就好了,一切都放心了。」話語蒼老,有解脫也有欣慰,卻讓人心酸:
如夢似幻,葉凡在昏迷中,眼角不斷的淌淚,他像是見到了兩團光,努力想抓住他們的手,可是怎麼也做不到。
「我們走了,你要好好的活著,一個人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話語微弱了下去,兩團光慢慢消散,那衰老的容顏在虛淡,而後化成了光雨,徹底消失。
葉凡大叫,拚命的掙扎,努力想追趕,留下他們,可是什麼也抓不到:
「砰」
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眼前什麼都沒有了,失去了劃才的溫暖,沒有了父母的氣息,空空落落。
「你醒了。」
許瓊坐在旁邊,遞上一杯水,道:「節哀,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你劃才看到了什麼,你聽到了嗎?」葉凡抓住她的手,搖動,杯中的水都灑落在了地上。
許瓊蹙眉,葉凡的力氣何其大,即便在小心翼翼的控制,她還是感覺到了疼痛,輕聲道:「你大思念他們了,心神過於勞累,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真的沒有見到也沒有聽到?」葉凡站起身來,放出神識,想尋出那熟悉而讓他感動與親近的氣息。
劃才的一切太真實了,像是親身經歷,就在眼前,他有點不太確信那是夢還是真實的。
拉開窗簾,夜色很深,一片流星雨正在淡去,消失在天際。
葉凡驀地一震,那很像夢中消散的光雨,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淚水長流,盯著漆黑的夜空。
「奇怪,沒有預告說有流星雨呀。」另一個窗口,許曄托著下巴,好奇的眨動大眼,望著天空。
葉凡推開窗,騰空面去,追了下去,化成一道金光沒入遠空中:
房間內,許瓊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墜落在地,出清脆的裂聲,水流了一地工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接受這個事實,葉凡如金翅鵬一樣劃破長空,這還是人類嗎?
突兀的見到葉凡歸來,在她的認知中,認為與地外文明有關,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隆。綁架等,可是此時她卻石化了,那是……神魔文明嗎?
另一個房間,許曄驚叫,大聲喊媽媽,叫嚷著流星撞進家裡了。
少女天不怕地不怕,跑進這個房間,道:「媽,劃才你看到了嗎,一顆流星好像從我們家附近劃過,太神奇了!」
許瓊雙手護在胸前,停止了顫抖,在女兒面前她不想失色,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生的一切過於驚世駭俗。
許曄十六七歲的年紀,活潑好動,蹭蹭跑到寄常,望著窗外,探頭看個不停,想尋找流星落在了什麼地方。
「媽媽,你臉色怎麼有點白,萬才是不是受了驚嚇,不怕,有你寶貝女兒在此,什麼妖魔鬼怪來了,都得被我打跑,哼哼哈嘿。」她活潑的比劃了一個太極拳的起手式。
不過,當見到自己母親臉色依然不是很自然時,趕緊收起了頑皮,道:「媽媽,你怎麼了,我去給你倒一杯水。咦,那個小叔叔呢,怎麼不見了,他去了哪裡?」
許瓊羋復心緒,終於靜下來,道:「他有事先走了。」
天際盡頭,葉凡獨立夜空中,呆呆愣,他不可能追上什麼,流星雨早已消失。
「為什麼,是你們嗎,去了哪裡?」
他覺得,人世間也許真的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劃才是父母在向他道別嗎?
可是,他又搖了搖頭,他是修士,尤其是強大到了這番境地,對於元神最為敏感,知曉其本質。
逝去了就是逝去了,不可能再現,無再生,這是不可逆改的天地本質,人都有一死,連古之大帝都不能例外。
「也許,是我自己的潛意識在療心傷吧。」葉凡長歎,用手抓向夜空,什麼也搜不到。
他不相信命運,不相信輪迴,人間沒有轉世,但是劃才的經歷亦真亦幻,讓他怔怔不解。
他想到了在去西漠時,那名化道的老僧的話,來世,信則有,不信則無,歲月悠悠,世間終會出現兩朵相同的花,千百年的回眸,一花凋零,一花綻。
是否為同一朵,任後人去想去說,連那位古佛都不能明言。
「是我自己的潛意識在騙自己,還是他們真的在向我告別?」葉凡眼中淚水無聲的落下。
他寧願相信是後者,橫渡星域歸來,終究是晚了一步,連見到父母一面前未能,州才那是他們在填補他的遺憾嗎?
葉凡喃喃,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斷的低語,一個人站在夜空,想要永遠停駐下去。
他不想理性的思索下去,因為若是深究,古之聖賢早有論述,手札有記載,講過轉世,那不可能存在。
葉凡獨自一個人在星空下漫步,不去思,不去想,心中空空落落了在黎明時,他降落在了地上,太陽升起很高後,他來到西山別墅區,許瓊將他迎了進去。
「哇,小叔叔你昨天怎麼突然不見了,我記得沒有看到你出去呀。」許曄睡眼惺忪,喜歡賴床,抱著一個大布袋熊剛剛起來。
「乖,你先去洗臉刷牙吃早餐。」許瓊推了她一把。
許曄雖然才只有十六七歲,但是與她母親一樣,身材修長,快要同高了,很聽話的點了點頭,道:「哦,好吧工」
這是葉凡人生遭遇的最大的打擊,他很想離開這個這裡,避開這片紅塵,所見到的一切都讓他悲傷與痛苦。
可是,他不可能就此離去,想知道父母最後的時光,想知道往昔的一切。
「你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我慢慢對像說。」許瓊攏了攏長,輕聲安慰道。
「我吃不下,你去吃吧,我等你,然後你帶我去他們的墓地看一看:「葉凡覺得汪身沉重,角在沙上一動不想動,眼睛澀,可淚水卻已干凋。
許瓊輕歎,她沒有什麼胃口,帶葉凡出門,開車駛向遠方,一個多小時後到了墓地。
陵園很大,栽滿了四季常綠的草株,依矮山而建,更有一些蒼松翠柏,將這裡襯托的莊嚴而肅穆。
「就是這裡……」突然,許瓊露出異色,因為在那墓碑前有一束潔白的花,隨風而求,花瓣炭簌墜落,傳來淡淡馨香。
「還有其他人會來此掃墓嗎?」葉凡問道。
「我想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有些奇怪。」許瓊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