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
查特菲爾德勳爵的引退——首相請我主持軍事協調委員會——一個尷尬的安排——「威爾弗雷德」計劃——奧斯陸——德國佔領挪威——中立的悲劇——全部艦隊在海上——「螢火蟲」號——「聲威」號和「沙恩霍斯特」號及「格奈森諾」號交戰——本土艦隊在卑爾根港外——英國潛艇的活動——沃泊頓—李的驅逐艦隊在納爾維克港——4月9日最高軍事會議在倫敦開會——會議的結論——4月10日我給第一海務大臣的節略——英國人民的憤怒——4月11日議會中的辯論——「沃斯派特」號及其驅逐艦隊消滅了納爾維克港的德國驅逐艦——國王的來信。
在繼續敘述以前,我應該先說明我的地位的變更,這事發生在1940年4月間。
查特菲爾德勳爵所擔任的國防協調大臣這個職位,已經成了一個多餘的累贅。3日,他坦率地提出辭職,張伯倫先生接受了他的辭呈。4日,唐寧街十號發表一個公告,說明這個職位不準備派人接任,但正在進行安排,準備由海軍大臣以資歷最久的軍務大臣的身份,主持軍事協調委員會。於是,我從4月8日到15日便擔任了會議主席,每天開會一次,有時甚至兩次。這樣,我擔負了額外的責任,卻沒有進行有效指揮的權力。其他的軍務大臣也是戰時內閣的閣員,我在這些地位相同的人們中居於首席,但是卻沒有權力作出決定或加以執行。我必須取得其他軍務大臣和他們的專業長官的同意,於是,許多重要而有才幹的人,對於現已開始的戰爭——真正的戰爭的迅速變化的局勢,都有表示他們見解的權利和義務。
三軍參謀長們在分別同與他有關的大臣討論總的形勢以後,每天聚集在一起開會。於是,他們各自作出顯然極為重要的決定。關於這種情況,我是從對我毫無保留的第一海務大臣那裡,或是從三軍參謀長委員會發表的會議摘要或備忘錄中瞭解的。如果我對於這些意見要提出問題時,我當然可以先在我的協調委員會提出,在這個會議中,三軍參謀長們以個人的身份出席,各軍務大臣往往攜同他們參加,並支持他們的意見。會議上,大家滔滔不絕地發表了彬彬有禮的談話,會議結束時,由在場的秘書草擬一份措辭得體的報告,由海、陸、空三個部加以核對,以保證沒有絲毫出入。這樣,我們便達到了那種廣闊的、愉快的崇高境界,在這種境界中,每一件事都是經過了全體協商,根據絕大部分人的常識,為了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利益而得到了解決。但是在我們現在就要經驗到的一種戰爭中,情形截然不同。遺憾得很,我必須指出:實際的戰鬥,必須像是兩個惡漢毆鬥,一個惡漢使用一根木棍或一個鐵錘,或其他更好的工具猛擊另一個惡漢的鼻子。所有這種情形,都是令人遺憾的;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要避免戰爭,為什麼對每件事,都必須充分照顧到少數人的權利,忠實地記下不同的意見,以友好方式通過協議來加以解決的最好理由之一。
戰時內閣的國防委員會幾乎每天開會,討論軍事協調委員會的和參謀長委員會的各種報告;他們的結論或分歧的意見,又被提交給時常開會的內閣會議。一切問題都必須解釋又解釋;等到這個程序完成以後,整個局勢往往早已發生了變化。海軍部在戰時,當然是一個作戰司令部,在那裡,對於要影響艦隊的決議總是立即加以決定,只有在遇到最嚴重的情況時,才向首相提出,而首相每次都支持我們的意見。如果遇到行動必須涉及其他軍事部門時,這種程序就不可能充分適應形勢的發展。然而,在挪威戰役開始時,因為事件的特殊性質,海軍部掌握了四分之三的行政事務。
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不管我有什麼權力,我對於我們現在面臨的各種問題,都應該能夠作出較好的決定或提出更好的解決辦法。關於我即將描述的事件,它的影響非常猛烈,情況非常混亂,因此,我不久便看出只有首相的威權,才能夠主持軍事協調委員會。因此,在15日,我便請張伯倫先生擔任主席,我們以後在挪威戰役期間內的歷次會議,幾乎全由他來主持。他和我繼續保持完全一致,他對於我所發表的意見,以他個人的最高權威加以支持。我在援救挪威已嫌太晚的時候,深深地捲進了為完成這個任務所作的不愉快的努力。
至於更換主席的問題,由首相在議會答覆質詢時,宣佈如下:
我應海軍大臣的請求,同意在協調委員會開會討論與總的戰爭指揮有關的特別重要的事務時,親自出任主席。
有關的各個方面立即表示忠誠和善意。然而首相和我卻深切地感到我們的制度缺乏固定的形式,而在遇到出乎意外的事變發生時,尤其如此。雖然海軍部在這個時期不可避免地成為主要的動力,但對於協調委員會這樣一個組織,人們顯然能夠提出反對的理由,因為,其中一個軍務大臣一方面要管理海軍部的全部事務,並對海軍的行動負有特別責任,而同時又企圖協調其他軍事部門的一切作戰計劃。這些困難,並沒有因為首相親自主持會議並作我的後盾而得到解決。但是儘管由於缺乏方法或管理不善而造成的一系列不幸事件幾乎每天落在我們的身上,我仍然繼續在這個不定形的、友好的、但卻散漫的組織中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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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星期五的晚上,德國駐奧斯陸公使邀請了一些顯要人物,包括政府成員在內,到公使館觀看電影。電影描述德國征服波蘭的經過,而以德國轟炸華沙,恐怖場面達到高潮時結束。字幕映出:「對於這種結局,他們應該感謝他們的英、法朋友。」這次的集會就在沉默和憂鬱的氣氛中散場,但是挪威政府最關心的卻是英國的活動。4月8日早晨四時三十分到五時之間,四艘英國驅逐艦在通往納爾維克港航道佛斯特峽灣的入口處,敷設我們的佈雷區。早晨五時,倫敦廣播了這個消息,五時三十分,英王陛下政府將一個照會提交挪威外交部長。在奧斯陸,這天早晨的時間都消磨在草擬對倫敦的抗議中。但在當天下午稍晚時候,英國海軍部通知挪威駐倫敦公使館,在挪威沿海發現德國的戰艦向北駛去,估計是前往納爾維克。大約與此同時,挪威首都也收到了報告,據說一艘德國運輸艦「里約熱內盧」號在挪威南部沿海一帶被波蘭潛艇「奧澤爾」號擊沉,大批的德國士兵由當地的漁民救起,據他們說是奉命前往卑爾根,幫助挪威保衛國家,抵抗英、法兩國的入侵的。接踵而至的,還有更多的報告。德國已經攻入丹麥,但這個消息直到挪威本身被入侵以後才傳到那裡。因此,它沒有接到正式的警告。丹麥進行了抵抗,但在少數忠誠的士兵被擊斃以後,就很容易地被德國所佔領。
那天晚上,德國的戰艦逼近奧斯陸。外圍的炮台開炮轟擊。挪威的防禦力量,有一艘佈雷艇「奧拉夫·特裡格伐森」號和兩艘掃雷艇。黎明以後,兩艘德國掃雷艇侵入峽灣口,讓軍隊在海岸炮台附近登陸。其中一艘被「奧拉夫·特裡格伐森」號擊沉,但德國軍隊登陸成功,並奪取了炮台。而這艘勇敢的佈雷艇在峽灣口擋住了兩艘德國驅逐艦,並擊傷了巡洋艦「埃坶登」號。一艘只裝備一座大炮的挪威武裝捕鯨船,並沒有接到任何特別命令,亦立即參加作戰,抵抗侵略者。它的炮被擊成粉碎,艦長的雙腿被炸斷。他為了避免使他的海員見了寒心起見,自己由甲板上滾入海中,慷慨就義。德國的主力艦隊,在重巡洋艦「布呂歇爾」號統率下,這時已進入峽灣口,向奧斯卡斯堡要塞保護的海峽前進。挪威炮台開炮轟擊,從岸上五百碼遠的地方發射的兩個魚雷準確地命中目標,「布呂歇爾」號迅速沉沒,隨船喪命的有德國派來的高級行政官員和秘密警察分遣隊。其他的德國艦隻,包括「呂佐夫」號在內,被迫撤退。受傷的「埃姆登」號沒有再繼續參加海戰。可是奧斯陸最後不是被海上來的敵艦所攻陷,而是由於敵人使用運輸軍隊的飛機和在峽灣登陸的方法加以佔領的。
希特勒的計劃,立即閃電似的全面展開。德國軍隊分頭襲擊克裡斯蒂安桑、斯塔萬格和北面的卑爾根和特隆赫姆。
最大膽的襲擊是在納爾維克。一個星期以來,按照常規駛回納爾維克港的德國礦石運輸船,沿著挪威中立所掩護的走廊水域向北駛行,表面上似乎空無一物,其實都滿載著供應品和軍火。十艘德國驅逐艦各自載運兩百名士兵,在「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諾」號的護衛下,幾天以前離開了德國,在9日清早到達了納爾維克。
兩艘揶威戰艦「諾格」號和「艾茲沃爾德」號停在峽灣中。它們準備作戰到底。黎明時,它們發現有幾艘驅逐艦高速度地向港內駛來,但在狂風暴雪下,起初不能斷定它們是哪個國家的軍艦。不久,一個德國軍官乘了汽艇過來,要求「艾茲沃爾德」號投降。在接到該船司令官簡短的答覆「我進攻」以後,他立即退卻了。但這艘軍艦幾乎立即被同時發射的一連串魚雷炸毀,船員幾乎全部罹難。同時,「諾格」號開炮轟擊,但在幾分鐘以內,它也被魚雷擊中,立即沉沒。
在這次勇敢的但毫無希望的抵抗中,兩艘軍艦上死亡的挪威水兵有二百八十七人,被救的不及一百人。在這以後,納爾維克便輕而易舉地被佔領。這是一個戰略要點——但我們卻永遠不能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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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襲、殘酷和準確,這些都是進攻無辜的和毫無防禦的挪威時表現出來的特點。最初在各地登陸的部隊,沒有超過二千人的。所使用的軍隊有七個師,主力部隊在漢堡和不來梅登上軍艦,後續部隊則在什切青和但澤啟航。用於進攻的共有三個師,另外四個師通過奧斯陸和特隆赫姆加以支援。作戰飛機有八百架,運輸飛機有二百五十到三百架,這是德國計劃中最顯著的和重要的特點。在四十八小時內,挪威所有的主要港口都落入於德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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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日,星期日夜間,我們的偵察飛機報告,在頭一天曾發現一個德國艦隊,包括一艘戰鬥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十四艘驅逐艦和一艘可能是運輸艦在內,駛過斯卡格拉克海峽口向納茲駛去。我們在海軍部的人,很難相信這個艦隊會駛往納爾維克。雖然哥本哈根傳來的情報,說希特勒想要佔領那個港口,但海軍參謀部認為德國的艦隻也許會回到斯卡格拉克海峽。然而我們仍立即下令採取下述的行動:本土艦隊,包括「羅德尼」號、「卻敵」號、「英勇」號、兩艘巡洋艦和十艘驅逐艦在內,已經起航,在4月7日下午八時三十分,離開斯卡帕灣;第二巡洋艦分艦隊包括兩艘巡洋艦和十五艘驅逐艦,在同一天晚上十時,由羅賽斯出發。第一巡洋艦分艦隊本來在羅賽斯裝載部隊準備在萬一德國進攻挪威時去佔領挪威港口的,奉命把士兵送回岸上,甚至把他們的軍械留在艦上,盡快地駛往海上和艦隊會合。巡洋艦「曙光」號和六艘驅逐艦,正也在克萊德灣擔任類似的任務,奉命開往斯卡帕灣。這些果斷的行動,都得到了總司令的同意。總之,所有可以使用的軍艦都已奉命出動,所根據的假定是——但這點我們絕不同意——一個重大的緊急狀態已經發生。與此同時,在納爾維克港口外,有四艘驅逐艦在戰鬥巡洋艦「聲威」號、巡洋艦「伯明翰」號和八艘驅逐艦護衛之下,進行佈雷工作。
戰時內閣在星期一早晨開會時,我報告在佛斯特峽灣的水雷區已經在早晨四時三十分到五時完全佈置就緒。我也詳細說明,我們的所有艦隊已經駛往海上,但這時我們已經確定德國的海軍主力顯然正在駛往納爾維克。在出發前去敷設「威爾弗雷德」水雷區的途中,我們有一艘驅逐艦「螢火蟲」號,因為晚上有一個水兵失足墜入海中,留在後面尋覓,以致和其餘的艦隻分散了。8日上午八時三十分,「螢火蟲」號報告它正在佛斯特峽灣西南約一百五十哩地方同敵方一艘驅逐艦發生接觸。接著不久,它又報告看見另一艘驅逐艦在它的前面,後來報告說,它正在和優勢的敵方艦隊作戰。九時四十五分以後,它不再拍發電報了。從此以後,便再也聽不到它的音訊。根據這個情況來估計,德國的艦隊,除非被中途截留,否則可能在當天晚上大約十時到達納爾維克。我們希望,它們會和「聲威」號、「伯明翰」號以及它們的驅逐艦遭遇。因此,戰鬥也許不久即將發生。我說,「我們無法預言戰爭中的意外事件,但目前這種戰鬥必然不會在我們不利的條件下發生。」況且,總司令正率領著整個本土艦隊由南方逼近戰區。他現在大概到達了斯塔特蘭對面的海域。我們所知道的一切情況,都已經通知了他,他當然要保持沉默。德國人也知道我們的艦隊已駛往海上,因為我們曾收聽到一艘在奧克尼群島附近的德國潛艇,在我們艦隊離開斯卡帕灣時發出了很長的電訊。同時,在阿伯丁港外向北移動的第二巡洋艦分艦隊,亦報告它正被敵機尾隨著,預料在中午前後必將遭到襲擊。海軍和皇家空軍採取一切可能的手段,使戰鬥機飛往作戰地點。當時沒有可以便用的航空母艦,但水上飛機正在活動。有些地方大霧迷漫,但相信北方的氣候較好,並繼續放晴。
戰時內閣記下了我的發言,並請我將我們收到的關於德國艦隊行動的情報,通知挪威海軍當局。總而言之,大家認為希特勒的目的是納爾維克。
4月9日,上午八時三十分,張伯倫先生召集我們參加戰時內閣會議,討論當時我們所知道的關於德國侵略挪威和丹麥的情況。戰時內閣議定,我應授權本土艦隊總司令採取一切可能的步驟,以肅清卑爾根和特隆赫姆的敵方軍隊,參謀長委員會應該開始進行軍事遠征的準備工作,以便收復上述兩個地方,並佔領納爾維克。不過,這些遠征軍必須在海軍局勢澄清以後才能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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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我們從德國的記載中,獲悉了「螢火蟲」號的命運。
在8日,星期一的清晨,它首先遇到了一艘敵方驅逐艦,然後又遇到了第二艘。於是,在白浪滔天的大海中,雙方進行了一場追逐戰,直到巡洋艦「希佩爾」號突然來到了現場。
「希佩爾」號開炮時,「螢火蟲」號退到煙幕後面。「希佩爾」號穿進煙幕向前逼進,不久在穿過煙幕時,發現英國驅逐艦正在它的附近,以最高的速度向它直衝過來。「希佩爾」號來不及躲避,於是,「螢火蟲」號便撞在它敵手的萬噸艦身上,將艦側撞開了一個寬四十米的破口。接著,它在殘破不全的狀態下駛去,艦上已經燃燒起來,幾分鐘以後,便炸毀了。
「希佩爾」號撈救了四十名水兵;它的勇敢的艦長正在被移往安全地點時,由於精疲力盡,從巡洋艦的甲板上翻身墜入海中,便失蹤了。這樣,「螢火蟲」號的光亮便熄滅了,但它的艦長傑拉德·魯普海軍少校,身後被追贈維多利亞十字勳章,而這個事跡也將永遠為人們所紀念。
當「螢火蟲」號的電訊突然中斷時,我們指望誘使膽敢到這麼遠的海域展開活動的德國主要艦隊進行戰鬥。星期一,我們在敵艦的兩側都集中了優勢的艦隊。根據有待掃蕩的海域來估計,很有希望同它們接觸,而一有接觸,我們就必須對它們集中進攻。我們當時還不知道「希佩爾」號正在護送德國軍隊前往特隆赫姆。它在當晚進入特隆赫姆,但「螢火蟲」號使這艘強大的軍艦失去戰鬥力達一個月之久。
「聲威」號的惠特沃思海軍中將一接到「螢火蟲」號的電訊後,先向南方駛行,希望攔截敵人,但根據後來的情報和海軍部的訓令,他決定去防守納爾維克港的入口處。9日,星期二,是一個風暴非常猛烈的日子,狂風怒號,暴風雪大作,海浪滔天。「聲威」號在晨曦中,看見在佛斯特峽灣靠海方向約五十哩處,有兩艘模糊的船影。這兩艘是「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諾」號,它們剛完成了護送遠征軍前往挪威的任務,但「聲威」號當時只以為其中一艘是戰鬥巡洋艦。「聲威」號先在一萬八千碼處發炮轟擊,不久即擊中「格奈森諾」號,毀壞了它的主要的大炮控制設備,使它一時無法開炮。它的伴艦放出煙幕掩護了它,兩艘軍艦於是轉向北去,戰鬥變成了追逐。同時「聲威」號亦被命中兩次,但損壞不大,接著它又第二次命中「格奈森諾」號,後來又擊中了第三次。
在巨浪澎湃的海中,「聲威」號以全速向前追擊,但不久也不得不減為二十浬。在斷斷續續的暴風雪和德國軍艦的煙幕中間,雙方的炮火已經沒有多大的效力。「聲威」號雖然竭盡一切力量要追趕德國軍艦,但它們的影蹤終於在北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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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早晨,福布斯海軍上將率領主力艦隊列陣在卑爾根港口外。早晨六時二十分,他電詢海軍部關於駐守當地的德軍實力的情報,因為他有意要派一隊巡洋艦和驅逐艦,在萊頓海軍中將指揮下,去進攻所能找到的任何德國軍艦。海軍部也有相同的想法,因此,在八時二十分拍給他下列的電訊:
制定計劃,準備襲擊在卑爾根港內的德國戰艦和運輸艦,而且,假定該港的防務仍在挪威人手中,則控制該港的入口處。如果你有足夠的力量同時兼顧的話,對於特隆赫姆也應該準備類似的計劃。
海軍部核准了福布斯海軍上將進攻卑爾根的計劃,但後來又警告他不應該指望防禦的一方仍是友好的國家。為了避免分散實力起見,對於特隆赫姆的進攻,推遲到德國戰鬥巡洋艦被發現以後再實行。在十一時三十分左右,四艘巡洋艦和七艘驅逐艦在海軍中將的指揮下,開始向八十哩外的卑爾根進發,因為遇到逆風,加以波濤洶湧,只能以十六浬的速度前進。不久,飛機報告在卑爾根港內有兩艘巡洋艦而非一艘。我方僅有七艘驅逐艦,所以除非我們的巡洋艦也能一同進入港內,否則成功的希望顯然不大。第一海務大臣認為這些艦隻在空襲和水雷的威脅下,冒險太大。在我參加內閣會議回來時,他立即和我商量,在閱讀早晨往來的電訊並在作戰室進行簡短的討論以後,我同意了他的意見。於是我們決定取消這次進攻。現在回想這事,我認為海軍部對於總司令控制得太嚴格了,在已經知道他要強迫進入卑爾根港的原意以後,我們應該僅限於向他提供情報。
當天下午,敵機對艦隊展開了猛烈的空襲,尤其是集中襲擊萊頓海軍中將的艦隻。驅逐艦「廓爾喀」號被炸沉,巡洋艦「索斯安普敦」號和「格拉斯哥」號因炸彈在近處爆炸而受創傷。此外,旗艦「羅德尼」號亦被命中,但因有堅厚的甲板鐵甲保護,未受重創。
在使用巡洋艦進攻卑爾根的計劃取消時,福布斯海軍上將提議在4月10日薄暮出動航空母艦「狂暴」號上裝載魚雷的海軍飛機。海軍部表示同意,並且也準備在9日晚上派皇家空軍的轟炸機,10日早晨由哈茨登(奧克尼群島)派海軍飛機發動襲擊。同時,我們的巡洋艦和驅逐艦繼續封鎖所有的入口處。空襲是成功的,德國巡洋艦「克尼希堡」號被海軍飛機的三顆炸彈炸沉。「狂暴」號現在轉赴特隆赫姆,據我們的偵察飛機報告,那裡有敵人的巡洋艦和驅逐艦各兩艘。11日清晨我方飛機十八架出擊,但除了商船外,僅發現了兩艘驅逐艦和一艘潛艇。不幸的是,受創的「希佩爾」號已在夜間離去,並未發現任何巡洋艦,而對兩艘德國驅逐艦的襲擊亦未成功,因為我們的魚雷在沒有達到目標以前,已在淺水中擱淺了。
同時,我們的潛艇在斯卡格拉克海峽和卡特加特海峽活動。8日夜晚,它們發現了由波羅的海向北駛行的敵船,加以襲擊,但未成功。但在9日,「遊蕩者」號在克裡斯蒂安桑港外擊沉了巡洋艦「卡爾斯魯厄」號,第二天晚間,「金槍魚」號又用魚雷將從奧斯陸返回的袖珍戰列艦「呂佐夫」號擊沉。
除了這些勝利以外,潛艇在這個戰役的第一個星期內,至少又擊沉了九艘敵方運輸艦和供應船,使敵方喪失了大量的海員。我們自己的損失亦很嚴重,4月間在防禦嚴密的波羅的海入口處,有三艘英國潛艇被擊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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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日晨,納爾維克方面的情況不明。總司令希望在德軍佔領以前,搶先佔領該港,因此,即下令指揮我們驅逐艦隊的沃伯頓—李海軍上校進入峽灣,阻止敵人的任何登陸行動。同時,海軍部轉給他一個報刊上的報導,說明已有一艘敵艦進入港內,並派了一小支軍隊登陸。電訊繼續說:
向納爾維克推進,擊沉和捕獲敵船。如果你認為可以從現有的敵軍手中奪回納爾維克,即可斟酌派遣軍隊登陸。
因此,沃伯頓—李海軍上校率領他自己小型艦隊中的五艘驅逐艦,「哈代」號、「獵人」號、「哈沃克」號、「霍特斯珀」號和「敵愾」號,進入了佛斯特峽灣。在特拉諾埃,挪威的領港人員告訴他,六艘比他的軍艦更大的敵艦和一艘潛艇已經進入峽灣,而灣口的航道已經佈雷。他拍發電報匯報了這個情況,並說:「計劃在清晨進攻。」惠特沃思海軍上將收到了這個電報後,考慮他是否應該以他自己現已擴大的分艦隊,去加強進攻軍艦的實力,但鑒於時間已極緊迫,他認為如果在這個階段加以干預,也許會引起耽擱。事實上,我們在海軍部的人,也不準備讓「聲威」號來冒這種危險,因為「聲威」號是我們僅有的三艘戰鬥巡洋艦之一。海軍部拍給沃伯頓—李海軍上校的最後一個電報如下:
挪威海岸一帶的防守艦隻也許已經在德軍手中。在這種情況下是否應該進攻,只有你能判斷。不論你作出何種決定,當全力支持。
他的答覆是:
立即開始進攻。
在4月10日的濃霧和暴風雪中,這五艘英國驅逐艦駛入了峽灣,黎明時,到達了納爾維克港外。在港內,停泊著敵方五艘驅逐艦。在第一次襲擊中,「哈代」號的魚雷擊中了一艘掛著德國海軍准將三角旗的軍艦,海軍准將立即喪命;另一艘驅逐艦被兩枚魚雷擊沉,敵人其餘的三艘驅逐艦被炮火所遏制,無法作有效的抵抗。港內尚有各國的商船二十三艘,包括英國的五艘在內,德國商船六艘亦被擊毀。到這時為止,我方五艘驅逐艦中參加進攻的,只有三艘。「霍特斯珀」號和「敵愾」號留作後備力量,以便對付任何海岸炮台或新開來的德國艦隻。現在它們參加第二次襲擊,「霍特斯珀」號用魚雷又擊沉了兩艘德國商船。沃伯頓—李海軍上校的軍艦未受損傷,敵人的炮火顯然已經停止,經過一小時的戰鬥後,也沒有發現敵方艦隻從任何海灣內出來向他襲擊。
但這時我們的運氣發生變化了,在它完成了第三次襲擊後返回時,沃伯頓—李海軍上校發現有三艘新艦隻,從赫簡斯峽灣駛來。它們並沒有表示希望縮小距離,到相距七千碼時便開始戰鬥。突然間,從前面的大霧中又出現了兩艘戰艦。
它們並不是最初所希望的前來援助的英國軍艦,而是曾在巴蘭根峽灣停泊的德國驅逐艦。德國軍艦上重型的大炮立即開始發揮威力;「哈代」號艦橋被擊毀,沃伯頓—李身受重傷,除了他的秘書斯坦寧海軍上尉外,所有他的軍官和同伴,或死或傷,該艦就由斯坦寧擔任駕駛。後來一個炮彈在引擎內爆炸,在猛烈的炮火下,這艘驅逐艦擱淺了。「哈代」號艦長向他的小艦隊發出的最後一個電訊是:「繼續與敵人作戰。」
同時,「獵人」號已被擊沉,「霍特斯珀」號和「敵愾」號都受了創傷,跟著「哈沃克」號駛向公海。曾經阻攔它們去路的敵艦,現在亦無力截住它們了。半小時以後,它們遭遇到一艘由公海駛來的大船,證明就是運輸德國後備彈藥的「勞恩費爾斯」號。它被「哈沃克」號開炮擊中,不久就炸毀了。「哈代」號的倖存者,帶著他們司令官的遺體,掙扎上岸,後者被追贈維多利亞十字勳章。他和他們對於敵人以及在我們的海軍史上都留下了永不磨滅的業績。
9日,雷諾先生和達拉第先生偕同達爾朗海軍上將飛抵倫敦,下午即召開最高軍事會議,討論他們所謂「因在挪威領海內佈雷而引起的德國行動」。張伯倫先生立即指出,敵人的措施當然是預先計劃的,與我們的行動完全無關。甚至在當時,這也是顯而易見的。雷諾先生告訴我們,那天早晨,在法國總統主持下,法國軍事委員會舉行了會議,原則上決定,假如德國發動進攻,盟國軍隊將進入比利時境內。他說除了縮短戰線以外,如果增加比利時的十八個師到二十個師,實際上可以抵銷德國在西線的優勢。法國準備把這個作戰計劃和在萊茵河上投放漂浮水雷聯繫起來。他又說,根據來自比利時和荷蘭的情報,德國對於低地國家的進攻已經迫在眉睫;
有人說這是幾天內的事,也有人說這是幾小時內的事。
關於派遣遠征軍前往挪威的問題,陸軍大臣提請會議注意,原來為了援助芬蘭而召集的兩個英國師,已經派遣到法國。在英國國內可以派遣的部隊只有十一個營。其中有兩個營準備當晚乘船出發。其餘的部隊由於各種原因,在三四天內無法開拔。
會議同意,應該派遣堅強的軍隊開往挪威沿海可能登陸的港口,並制定了聯合計劃。法國阿爾卑斯步兵團的一個師奉命在兩三天內登船出發。那天晚上,我們可以調出英軍兩個營,三天內再調五個營,十四天內再增加四個營——共計十一個營。如果要將更多的英國軍隊派到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去,則必須由法國抽調回來。我們必須採取適當的措施,佔領法羅群島,並且應該向冰島保證給它保護。關於在意大利進行干預時我們在地中海的海軍部署,也一致商妥。同時決定應該向比利時政府提出緊急建議,要求他們邀請盟國軍隊進入比利時境內。最後,並且確定德國如在西線發動進攻或侵入比利時,應該執行「皇家海軍」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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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挪威的情況而言,截至目前所發生的一切,使我非常不滿。我寫信給龐德海軍上將:
1940年4月10日
德國人已經佔領了挪威沿海所有的港口,包括納爾維克在內,如果要將他們從其中任何一個港口驅逐出來,必須經過大規模的戰鬥。挪威的中立,以及我們對中立的尊重,結果使我們無法制止這次殘酷的突然襲擊。現在必須採取新的觀點了。我們必須忍受由於敵人空襲我們北部基地的距離縮短而造成的不利地位。我們必須以隨時警戒的水雷區來封鎖卑爾根,並集中力量進攻納爾維克,為了佔領這個港口,必須經過長久而猛烈的戰鬥。
現在必須立即在挪威海岸取得一個或兩個加油基地,在這方面有極大的選擇餘地,參謀部現在正加以研究。我們如果能夠在挪威沿海有一個基地,即便是臨時的,也有極大的好處,因為現在敵人在那裡已有了基地,我們如無基地,一切更難進行。海軍參謀部正在各個可用的地點中進行選擇,條件是該處要有適當的而又可以防禦的停泊所,並且同內地交通隔絕。除非我們不久就能夠獲得這種基地,否則,就不能同處在新局勢下的德國人抗衡。
我們亦應該盡量利用我們在法羅群島的便利條件。
納爾維克必須力爭。我們雖然已經相形見絀,但是卻沒有理由認為在這個區域進行持久的認真的戰鬥,不會使敵人遭到比我們更大的消耗。
三天以來,由中立國家傳出的種種情報和謠言,紛至沓來,而德國對於它給予英國海軍的損失以及它不顧我們的優勢海軍力量,出奇制勝地攻佔了挪威也得意洋洋,大吹大擂。
顯然,英國已被人佔先,猝不及防,而且像我寫給第一海務大臣的信中所說的,已經相形見絀了。全國人民非常憤怒,而海軍部則首當其衝。11日,星期四,我不得不應付一個激動而又憤怒的下院。我採取了我一貫認為在這種場合最有效的方法,即根據事件的發展,平心靜氣地從容不迫地詳細說明事實,尤其著重於醜惡的事實真相。我第一次當眾說明,從開戰以來由於德國濫用挪威走廊水域或「受掩護的航道」而使我們遭到的不利處境,以及我們如何終於克服了顧慮。「這種顧慮曾使我們獲得了光榮,同時也使我們受到了損害。」
如果這些中立國家,在德國按照一個科學化的計劃對它們進行實際的進攻以前,始終與我們若即若離,那麼,譴責盟國不能給它們重大的援助和保護,是毫無意義的。挪威嚴格遵守中立是造成了它現在所遭受的痛苦以及我們只能給它有限援助的原因。我相信,這個事實對於其他的國家應該有所警惕,這些國家在明天,或一個星期,或一個月以後,也許會在同樣以摧毀和奴役它們為目標的周密策劃的計劃下,成為犧牲品。
我敘述了我們艦隊重新使用斯卡帕灣的經過,和我們為了在北方阻截德國的艦隊而立即採取的行動,以及敵人事實上正處在我們兩個優勢的艦隊的夾攻下的局面。
但是,它們逃脫了……你們會看一看地圖,看到了插在各個地點的小旗時,也許會認為結果是十拿九穩的;但是當你們到了海上,發現它浩瀚無邊,有風暴與濃霧,有黑夜的降臨,以及存在的一切莫測的變化,你們就不能希望以適合於陸軍行動的那種條件,來適用於海戰的危險情勢……我們談到制海權時,並不是說在同一時間或在任何一個時間,都能控制海洋的每一部分。它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憑我們的意志最後支配被選作戰場的海洋的任何部分,由於這種方式,間接地使我們的意志可以支配海洋的任何一部分。假如認為皇家海軍的生命和實力,應該消磨在挪威和丹麥沿海一帶,進行不斷的巡邏以防萬一希特勒會給我們這樣的一個打擊,因而聽任艦隊成為德國潛艇襲擊的目標,那真是愚不可及的想法。
我繼續談到我剛得到的種種消息,即星期二「聲威」號和敵艦的交鋒,在卑爾根港口外對於英國艦隊的空襲,尤其是沃伯頓—李突進納爾維克港並作戰的情況,使下院聽了逐漸滿意。最後,我說:
每一個人必須認清這種異乎尋常的和輕率的賭注性質,即把德國全部艦隊投入野蠻的海上戰爭,好像僅僅為了一個特殊的戰役而把它當作非投不可的賭本似的……這種孤注一擲的作法,使我感到這些代價重大的戰役,也許正是陸上即將發生遠為重大的事件的一個前奏。我們現在也許已經到了戰爭的第一次的主要搏鬥了。
一個半小時以後,下院的冷漠疏遠的態度似乎大有改變。
不久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事件需要敘述。
4月10日晨,「沃斯派特」號加入了正向納爾維克前進的總司令的艦隊。等到獲悉沃伯頓—李海軍上校在清晨的襲擊以後,我們決定再作一次嘗試,命令巡洋艦「佩內洛普」號在驅逐艦的護衛下,「根據今晨所得的經驗,在認為適合作戰時,即發動進攻。」但在傳送電訊時,「佩內洛普」號正在搜索據報在博多港外的敵方運輸艦,不幸忽然擱淺。第二天(12日),「狂暴」號派出俯衝飛機轟炸納爾維克港內的敵方船艦。空襲在氣候惡劣和可見度很低的情況下竭力進行,據報被命中的敵方驅逐艦有四艘,而我們損失了兩架飛機。這是不夠的。我們迫切需要納爾維克,所以決心至少要把德國海軍肅清。現在戰鬥就要達到高潮了。
寶貴的「聲威」號沒有參加戰爭。惠特沃思海軍上將在海上把「沃斯派特」號改為旗艦,13日中午,他由九艘驅逐艦和「狂暴」號上的俯衝轟炸機護送,進入峽灣。該處沒有水雷區;但有一艘潛艇已被驅逐艦趕走,另一艘潛艇被「沃斯派特」號自己的雙翼海上飛機擊沉,飛機並且發現在一個海灣潛藏著一艘德國驅逐艦正想從隱蔽處以魚雷襲擊我們的戰列艦。這艘敵方驅逐艦很快地被擊毀了。下午一時三十分,我們的艦隻穿過海峽,到達距離納爾維克十二哩的地方時,發現在前面的煙霧中,出現五艘敵方驅逐艦。劇烈的戰鬥立即發生,雙方所有的艦隻都開炮轟擊,並迅速調動。「沃斯派特」號發現岸上沒有炮台可以進攻,就使用它的厲害的炮火參加驅逐艦的戰鬥。它的十五吋口徑大炮的轟鳴在四周的群山中迴盪,宛如喪鐘。敵艦處於絕對劣勢,被迫退卻。這場海戰便分散成為個別小規模戰鬥。我們的艦隻,有的進入了納爾維克港,在那裡完成摧毀敵艦的任務。其他則由「愛斯基摩」號率領,追逐企圖躲避在羅姆巴克斯峽灣上游的三艘德艦,在那裡把它們擊毀。「愛斯基摩」號的艦頭被魚雷所擊毀,但這次在納爾維克港外發生的第二次海戰中,逃過沃伯頓—李的襲擊而倖存的八艘敵方驅逐艦全被擊沉或損壞,而英國卻沒有損失一艘艦隻。
海戰結束後,惠特沃思海軍上將想派遣由水兵和陸戰隊組成的登陸部隊,上岸佔領城市,在該處暫時似乎不會遇到任何抵抗。不過,除非「沃斯派特」號的炮火能夠控制全局,否則,數量上佔有重大優勢的德國士兵,勢必會發動反攻。由於可能有來自空中和潛艇方面的危險,他覺得不應該把這艘優秀的艦隻長期暴露,而遇到意外的危險。在下午六時,約有十二架德國飛機出現,這就更加強了他的決定。因此,次日清晨,在裝載了驅逐艦上的受傷人員以後,他便下令撤退。
他說,「我的印象,是納爾維克的敵方軍隊,由於今天的戰鬥而受到了極大的震驚。我提議該城應該立即由主要的登陸部隊加以佔領。」兩艘驅逐艦留在港口外警戒待變,其中一艘救出了「哈代」號上曾在岸上等待援救的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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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德兩國海軍這次在北海的交鋒,大大激動了英王陛下的愛好海軍的本性,他寫給我下面一封鼓勵信:
白金漢宮
1940年4月12日
親愛的丘吉爾先生:
我一直想和你談論關於最近在北海發生的重大事件。我既然出身海軍,對於這事的發展,當然有非常濃厚的興趣。但我有意克制自己,不願佔用你的時間,因為我知道從你兼任協調委員會主席以來,你的責任增加,必然十分操勞。但是,只要當前的局勢稍有穩定,請你即來看我。同時,我應當向你道賀,因為在你的指導下,海軍非常出色地抵抗了德國對斯堪的納維亞的侵略行動。請你善自珍攝,在這危急的時刻,盡量設法多加休息。
你的真摯的國王喬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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