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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聯合政府的結束

  聯合政府的成就——兩個競選的政黨組織的力量和弱點——1944年10月31日我對下院的演說——一旦打敗德國,需要訴諸全國選民——6月和10月之間的選擇——我渴望把大選推遲到日本投降時為止——同艾登先生的通信——我建議聯合政府應延續到取得對日勝利以後——艾德禮先生拒絕這個建議——5月23日我向英王提出辭呈——「看守政府」——宣佈投票結果日期定於7月26日。

  無論國家或私人的問題,很少像決定大選日那樣使我心中感到很為難。戰時議會幾已經歷十年,或者說已達正常任期的一倍。各黨派於1940年5月間為之而聯合在一起的最高任務已經完成。全國各黨派的聯合政府擁有強大的力量,足以頂住漫長歲月的禍患、不幸以及由於戰爭中的錯誤和意外而造成的失望情緒,除了聯合政府,再沒有任何別的力量能使不列顛喚起它的巨大的潛力和持久力。現在,我們為之而聯合在一起的關於歐洲的任務已告完成。它的果實尚待採集。
  這一個過程包含著一系列雖不那麼激烈但重要性並不減弱的問題,這些問題足以影響我們曾為之而戰的一切。如果不用戰時的幹勁並處理得不好,就不能得到有成果的,更不用說持久的和平了。
  從來沒有別的首相能盼望得到比我在工黨中所曾得到的更加忠實、堅定的同僚。儘管如此,當完全打敗德國的前景越來越迫近的時候,他們的黨派機器開始發揮作用,開展了廣泛的和越來越多的活動。這當然是他們的權利。當戰爭日益深化情景趨於黯淡的時候,保守黨的骨幹幾乎全部參加戰時工作。許多比較年輕的則入了伍。工黨,或者像我們在爭論激昂時所稱之為社會黨,它的該心在當時是工會。工會中的許多領袖當然想到前線去,但是組織我們的生產和爭取逐日取得最高成果的整個過程,卻不容許他們脫身。他們全部在國內戰線上做了別人所不能做的工作,而同時他們又維持著——誰又能責備他們?——他們的黨派關係;等到我們的致命危險一旦過去以後,這些關係越發增加了黨派的色彩。這樣一來,這一邊的政黨完全去掉黨派活動,而另一邊的政黨卻不受阻攔地繼續開展黨派活動。這不是譴責而是事實。黨派鬥爭和黨派政府不應該加以貶低。在和平時期中,國家安全不受威脅的時候,那是自由的議會民主的條件之一,至今還不知有什麼東西可以永久代替它。
  在保守黨方面,我們尖銳地意識到,當戰爭的危險縮小下去,而勝利的曙光出現在我們的地平線上的時候,就政治組織來說,我們是站在非常不利的地位。我們突如其來地面臨著通過大選投票訴諸全國人民的憲法上的需要。當大選越來越迫近的時候,政府裡的成員感覺到他們正在向著相反的方向分道揚鑣,而且越來越明顯地出現一整套新的標準。我們已經不再是戰友而變為競爭權力的敵手了。在不列顛,所謂黨派的分歧其實主要是著重點的分歧,彼此勢必爭奪一切有利的地位,成群的男男女女都在為遊說爭取對他們的觀點和組織的支持而日夜奔忙。
  1944年10月31日當我動議延長議會任期的時候,我曾對下院說過:
  讓我們假定對德戰爭在3月、4月或5月間結束,參加聯合政府的某一政黨或所有其他各政黨要從政府中撤回它們的部長,或者想要從那些日子起結束聯合政府。這樣,無論在公的或在私的立場上將有很多人認為這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但是德國一經擊敗之後,這樣的事情無論在這個政府裡,或者在這個議院裡,在我們之間都不會成為一件受到責難或可悲的事……
  當我們把整個日本問題加以審議的時候,單就軍事上來看,如果假設在擊潰希特勒之後不到十八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徹底摧毀日本的鬥志或作戰能力,那肯定是不夠慎重的,而且這段時期還必須由聯合參謀長委員會不斷地每隔幾個月作一次修正。
  把本屆議會的壽命再延長兩年式三年在憲法上將是一個極嚴重的錯誤。就拿現在來說,沒有一個三十歲以下的人,投過一次大選的票,甚至於在補缺選舉上也沒有投過票,因為選民登記在戰爭一開始就停止進行了。·因·此,·據·我·看·來,·除·非·所·有·的·黨·派·決·定·把·現·在·的·聯·合·政·府·維·持·到·擊·敗·日·本·時·為·止,·我·們·惟·有·以·反·納·粹·戰·爭·的·結·束·作·為·決·定·大·選·日·期·的·指·針。1
   
  1作者後來加的著重號。
   
  現政府的效率這樣高而竟然要拆散,我是引為遺憾的。
  這個政府不但在進行戰爭方面獲得空前的成功,而且在過去兩年內已經擬訂出或已在實行一個革新的和謀求社會進步的方案。這在平時通常情況下很可能要佔去整整一屆議會長達五六年之久的時間才能做到。實際上,我可以說——而且我在這一點上的確十分坦白——我在這個議會裡,已經服務了四十二年,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政府使我能夠一直給以更忠實、更信任和更始終一貫的支持。〔大笑〕。雖然我對於這些由於個人的善意、由於在偉大事業的戰鬥友誼,以及從這種戰友之誼中產生的日益增長的勝利的意識交織在一起的力量一旦拆散不免感到遺憾和惋惜,但是我對任何人主張在德國的危害消除後應訴諸於人民卻不能有所責怪。·的·確,·我·自·己·也·清·楚·地·看·出,·本·屆·議·會·在·對·德·戰·爭·時·期·終·了·以·後,·再·延·續·下·去·將·是·錯·誤·的1……
   
  1作者後來加的著重號。
   
  我可以向本院保證,如果工黨和自由黨沒有十分真誠的表示,我不能不在有效和正式結束對德戰爭之後,把解散議會一事,呈請國王裁可。我深信這是處理從許多方面來說是一種空前局勢的一個老實、公正和合乎憲法的辦法,儘管這種局勢還不至於破壞我們英國的靈活制度。同時我必須承認我們的處境不會變得越來越順利。解散的氣味已經在擴散,各黨正傾向於懷著日益增長的即將散伙的心情,在議會兩邊彼此側目相看……
  宣佈議會解散必然會標誌著現政府的結束。保守黨在本屆議會中擁有超過其他一切黨派及無黨派者一百席以上的多數,因此應該由我們來為不可避免的大選作好安排。我想不會有人希望在萬分匆忙之中,或正當在慶祝勝利和感謝上帝拯救我們得免於難之際舉行選舉。勢必要有一個間隙時期。還有,我們特別需要小心的是,務使實際上每一個有選舉權的人能有公平的機會去參加選舉。這對於士兵們尤其適用,他們中間有許多人正在離開本國很遠的地方服役……
  因此可以肯定,從國王批准解散之日起,將需要有兩三個月的一段時間。這對各個政黨和候選人也是公平的,他們通常要在精力充沛的狀態下,著手互相較量……最後,要政府繼續任職到法定任期或法定展延任期的最後一刻,既與慣例不合,而且採用那一類的實例也是很不健全的。

         ※        ※         ※

  可以看出,去年秋天我自己曾經怎樣決然地許諾過,在對德戰爭結束時舉行選舉。回顧一下,如果我當時要求把期限比我所要求的放寬一些,那就更妥當些。這件事在當時是很容易辦得到的。
  我沒有這樣做,而從德國投降的時刻起,公眾的思想就很快地從舉國歡慶轉到黨爭上去。現在選擇的就在於6月和10月之間。我現在希望並且竭力主張我們應該繼續呆在一起直到擊敗了日本、簽訂了和約和軍隊回國以後。赫伯特·莫裡森先生站在黨務的最前列,他終於提議工黨的部長應該留在政府裡直到10月底為止。我們從德國禍患中解救出來的感覺將逐漸減弱,而我們重新部署兵力對日本作戰的負擔勢將加重,因此在10月15日開始實行新的選民登記將被認為對工黨有更大的好處。我們既把地方和全國的選舉權劃一起來,從而把市區的選民團體的數目增加了一倍,他們可能期望在地方選舉中得到勝利作為議會鬥爭的令人鼓舞的前奏。同樣這些理由反過來,使保守黨的黨務經理人們傾向於6月。在保守黨主要部長的一次會議上,我一反常例要求每一個人把他的意見寫在一張紙條上。除兩人以外,全都贊成6月。這當然不能作為定議。向國王提請解散的權利完全屬於首相。除此以外,當我的同僚們從我的態度上看出我對黨爭是怎樣的不歡迎,他們立即向我保證,不論我作出什麼決定,他們均將予以支持。
  我對於6月或10月都不喜歡。六個月以前,當打敗德國的問題壓倒其他一切問題的時候,不難以超然的姿態來談論以後將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有了前面各章中所述的新的嚴重問題壓在我的身上,我殷切希望全國的戰友之誼和團結一致能保持到對日戰爭結束時為止。這很可能再需要一年或甚至於一年半的聯合。這樣對於我們所服務得還不錯的全國是否要求過多?看來這確實是符合國家的利益的。但是這唯有在兩黨之間有一個友好協定才有實現的可能。鑒於我在1944年秋天說過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要求選民通過公民投票或以其他方式來認可我們這個有限而合理的任期的延長。
  自從打敗德國之日日益迫近之時起,競選的氣氛已經壓迫著我們,但無論如何在年底以前勢將歸於消散,而對於擺在前面需要我們通力合作的各項重大任務,或許我們大家還能夠一道工作。據我看來,在解決我們的問題的一切辦法中,最壞的無過於在10月裡進行選舉了。這個時間太短,不能使政治上的緊張真正地鬆一口氣,那種緊張氣氛在以後的四五個月中,必然還要逐月加強起來,而且必然要損害到我們對國內外問題的思考和處理。如果一定要在1945年內進行選舉的話,那麼還是來得愈快愈好。
  誰也不能說出將來的結果會怎樣。根據上面所說的理由,保守黨在組織工作上比工黨準備得差很多。另一方面,許多人相信全國人民大概不至於收回我所執掌的權力。關於結果如何,雙方的意見是分歧的,而相反的猜測佔上風。我本人一想到從全國的領袖降為一黨的領袖的前景就深感難過。我自然希望仍給我以權力來設法解決歐洲問題,結束對日戰爭,並且使士兵們回家。這倒不是因為過私人生活似乎不如執掌國家大事來得愉快。在這時候,我十分疲乏,身體是這樣的衰弱,以至於在新樓的底層開完內閣會議之後,需要海軍陸戰隊士兵把我用椅子抬到樓上。然而我心中還是以整個世界局勢為念,而且我自信擁有可能發揮作用的知識、影響,乃至權威。因此我認為我有試一試的義務,同時這也是我的權利。我不相信會不讓我這樣做。
  我把這個6月或10月的問題直率地向在舊金山的艾登先生提出。
                            1945年5月11日
  國內政治問題。關於6月和10月之間的問題,我還沒有作最後的決定。6月28日的選舉登記,最遲要在5月17日定奪,因此在這三四天內必須作出決定。我們這邊一致的意見是,6月對我黨更有利;而10月將使目前這種不安的競選氣氛延長下去。在這樣的氣氛中,對許多需要解決的問題會從黨派的角度來考慮,政府可能陷於癱瘓。你臨走的時候是贊成6月的。你的意見如有改變,請即告訴我。如果你和克蘭伯恩未能在16日以前趕回,那麼這件事也得在你們不在的情況下解決了。
  2.另一方面,我認為俄國的危險是巨大的,但是如果我們仍然聯合在一起,就能夠對付得更好一些,我預料工黨將提議維持到10月,沒有疑問這對他們是有利的。
  在回電中,他把事情作公正的說明後,作了明確的答覆。
  外交大臣(在舊金山)致首相             1949年5月12日
  我同意在6月進行選舉,對我黨來說,可能要比10月好,雖然工黨會為結束聯合政府而責備我們,我相信全國也是希望再保持一段時間。但是隨著競選運動的展開,他們從這上面可能得到的任何好處大概也將消失。
  2.還有不可避免的是,把聯合政府延長到10月,那時必然要分手,卻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面對著這種情況,可以讓現在的勞工大臣〔歐內斯特·貝文先生〕在那個時期裡繼續掌管復員計劃,從全國的觀點來看,這大概是有利的。
  3.大問題是在外交方面。當前局勢的危險已毋庸強調。
  有時候我感到我們正在進入彷彿是把第二次巴爾幹戰爭搬到世界舞台上的一個時期。我們以全國聯合政府來處理外交,顯然處於更有力的地位,而今後幾個月裡我們需要運用我們的全部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到了10月,國際局勢是否能更緩和些,或者到那個時候對聯合政府的需要是否更少些?根據我的判斷,一切跡象表明,10月的困難要比今天大。到那時舉行選舉,就國際局勢的關係來說,要比在6月舉行選舉可能更為有害。但是到了10月就不可能再推延了。因此,是在忐忑不安的基礎上把聯合政府延長到10月以得到有限的好處呢,還是到了國際事務比現在甚至更惡化的時期,並且社會黨人取勝的機會更增多的10月裡去冒選舉的危險,我們必須把這二者加以權衡。把這些互相矛盾的思想經過仔細的衡量以後,我仍然堅持我以前所發表的意見,即從全國的觀點來看,在6月裡進行選舉的論據比較有力。
  首相致艾登先生(在舊金山)             1944年5月13日
  我已經收到你的電報,你的意見大體上跟我自己的和這裡我們大多數人的意見是一致的。請容許我說,你對局勢的衡量,多麼令人欽佩。
  2.但是,我隨後接到總統於5月12日發出的關於的裡雅斯特的電報1,我已照轉給你。我必須把它看作歷來我有幸讀到的最有遠見、最踏實和最堅決的電報之一。我已經復電表示願以全力支持他。我將在緊接著的一封電報中把我的復電的原文送給你。另外還有一份電報,我也已經將抄件送給你,就是關於不要在一切勝利果實尚未採集以前,就把我們的軍隊解散的事。我深信你跟總統會談時,對於這一切問題,你定能妥善地闡明我們的立場,尤其是關於停止解散我們的軍隊這一點。
   
  1見第三十三章,第483頁(原書頁碼——譯者)。
   
  3.這一切在選舉問題上產生了一個新的因素。在這樣嚴重的擔風險的事業中,我們絕不要一面要求工黨同僚們的支持,一面又隨即拆散政府。如果發生這一類的麻煩而向全國提出這件事的原委時,那麼像艾德禮、貝文、莫裡森和喬治·霍爾這些人的支持就是絕對必要的。在那種情況之下,我絕不同意在10月裡進行選舉,而只能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必須延長我們的共同任期。我們這樣一種聯盟的結束,應該取決於共同的目標而不是取決於固定的日期。然而,在今後的兩三天裡,別為了這件事情操心,我當步步留神。大有可能在7月5日進行選舉,這樣我們又多一個星期來把所有問題放在一起考慮。
  工黨正在布萊克普爾開會,莫裡森先生是公認的掌握黨務策略的領袖。貝文先生不願意使聯合政府垮臺,其理由或許跟指導我的那些思想差不多。艾德禮先生現在已經從美國回來,並且在去布萊克普爾以前,先到唐寧街來看我。我同他作了一次長談,在談話中,我竭力主張,我們應當想方設法把選舉推遲,不僅到10月為止,而且把它推遲到對日本戰爭結束的時候。他也並不從狹隘的黨派的觀點來對待這個問題,而且顯然很同情地聽取我的呼籲。他走的時候,我確有一個印象,認為他將盡最大努力使我們團結在一起,因此我就照這樣告訴我的同僚們。可是,黨的感情的浪潮,實在太強烈了。

         ※        ※         ※

  我得不到令人滿意的消息,便寄給艾德禮先生下面一封信:
  我親愛的艾德禮:             1945年5月18日
  從我同你和你們工黨的主要的同僚們的談話中,我所得到的印象是,工黨並不要在德國打敗時就離開政府,而是願意把聯合政府繼續維持到秋天。
  我已經對這個建議予以最慎重和最殷切的考慮,我遺憾地說,按照目前的方式,我認為它是不符合公眾的利益的。像目前這樣的各黨聯合應該是大家走到一起,通力協作。不能只為著一個特定的日期,而不顧到世界的大事;倒是應該為著達到某種全國性的大目標,而超脫於一切黨派的分歧之上。
  在過去的五六個月中,因大家認為德國戰事結束後,大選即將到來,我們的各部事務和議會方面的事務受到越來越大的影響。單就國內事務來說,這種情況對於全國利益是不利的。
  因此我向你作如下的建議,我迫切希望你不要輕易加以拒絕——即是說,我們應該把我們的共同努力集中於另一個目標上,而把我們分手的問題推延到實現這個目標以後。海軍大臣〔亞歷山大先生〕在倫敦市的演說中,已經對於要在日本戰事結束以前進行大選一事表示遺憾。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們表示決心跟我們一起幹下去直到對日本戰爭取得決定性的勝利時為止,那將使我大大放心。同時我將共同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來執行我們已向議會提出的白皮書中所包含的社會安全和全部就業的方案。在這個基礎上我們能夠以我們的悠久的、光榮的聯合所特有的全副精力和戰友之誼來一起工作。
  雖然如此,由於我們職務的高度責任感,我意識到應通過全國意志的直接表現來加強我們自己。如果你們決定跟我們繼續站到一起,大家團結在一起,直到日本被迫投降為止,那麼讓我們討論一下用什麼方法來徵求全國的意見——例如採取公民投票——以解決本屆議會在這種情況下是否應該再延長其壽命的問題。
  我正在給阿奇博爾德·辛克萊和歐內斯特·布朗先生發出措詞與此相同的信件。
                       溫斯頓·S·丘吉爾
  艾德禮先生在答覆我的信中拒絕我關於延長聯合政府的建議,因此我又給他寄去如下的第二封信:
  我親愛的艾德禮:
  我收到你5月21日的來信,感到很遺憾。你在信中拒絕了把我們的合作繼續到打敗日本、完成我們任務之時的建議。
  在這封信裡你告訴我,我們唯一的途徑是把現在的聯合政府延長到10月大選為止。這將意味著從現在起到10月,在政府外面,甚至於在政府內部,我們將不斷地為選舉而作準備。幾個月來,我們已經受到這種競選運動的氣氛的影響,我深信這種氣氛已經影響到行政的效率,而且我們的國家正當特別需要加強的時候,不久卻可能因此在全世界面前削弱了地位。
  我同意你信中所說的「黨派的最尖銳的分歧在於全國經濟生活的建設問題」。你說,「所需要的是果斷的行動。這只能從一個在原則和政策上團結一致的政府產生出來。」我也同意你所說的,「我的同僚們和我認為,對於選舉的期待既已吸引了全國的注意力,就不可能把政治上的爭論擱在一旁。」至於我,我深信長此動盪不定和鼓動下去將有害於恢復貿易和改變工業生產的整個過程。在即將來臨的大選的吸引之下,經受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對於任何國家都沒有好處,對於任何聯合政府是不可能的。在局勢像現在那樣動盪和危機四伏的世界裡,這更絕無可能。……
  我覺得遺憾的是,你竟然說要「突擊」搞選舉。你應當還記得,因為預見到對德戰爭結束的時候將會發生什麼情況,我們曾在戰時內閣裡詳細討論了整個程序問題。在解散議會和選舉投票之間的正常期間是十七天,而正是你和你的同僚們提議,鑒於當前的特殊情況,至少應該有三個星期的外加的間隔時間。我們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合理的要求,而且內閣的一致決議是在1月17日由你宣佈的,當時你在下院宣稱此際已蒙國王恩准他至少預先在三個星期以前宣佈他解散議會的意旨。
                    溫斯頓·S·丘吉爾

         ※        ※         ※

  5月23日,面對著黨派之間的決然破裂,我向國王遞了辭呈。這幾乎是一個英國首相在憲法上所擁有的唯一特權。但是由於它涉及政府的結束,因而不失為權力的相當堅實的基礎。我當然向國王陳明一切經過,他仁慈地欣然接受了我的辭呈,並且問我能否另行組織一個政府。保守黨既然在下院中擁有超過其他各黨加起來的總數達一百席的多數,我就接受了這項任務,並且著手組成一個我把它當作全國性的政府,但是實際上只能叫作「看守政府」。它的主要骨幹和核心當然是我們保守黨和自由黨的同僚們,但是還有那些不屬於任何政治派別的,即無黨派的人物,他們在戰時內閣中曾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因此毫無例外地仍留在他們的崗位上。這些人包括財政大臣約翰·安得森爵士、萊瑟斯勳爵、安德魯·鄧肯爵士、詹姆斯·格裡格爵士、格威利姆·勞埃德·喬治先生等。
  組織一個現代式的英國內閣是一件複雜的事情,它包括將近八十個人和職務。當我想到格拉德斯通時代,組織政府採用私人通信或會晤等那些細緻的步驟時,我覺得我只在極緊急時使用電話才情有可原。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新政府已經組成。對於它的特點或質量沒有人加以指摘。它在下院裡控制了多數,因此必要的財政議案和其它議案均能獲得通過。28日我在唐寧街舉行茶會款待了前政府的主要部長們。當時的心情是友好的,但也是激動的。許多人為了離開他們的工作而真正感到難過,卻沒有人比我因失去他們的幫助而更加難過。我們已經在一起經歷了這麼許多事情;大家把過去的五年作為一生中的光輝時期。歷史會承認這樣的估計。
  「看守內閣」名單如下:

內閣


  首相兼國防大臣     溫斯頓·丘吉爾先生
  外交大臣      安東尼·艾登先生
  財政大臣      約翰·安德森爵士
  樞密院長      伍爾頓勳爵
  掌璽大臣      比弗布魯克勳爵
  貿易大臣兼生產大臣   奧利弗·利特爾頓先生
  勞工與兵役大臣     R.A.巴特勒先生
  內政大臣      唐納德·薩默維爾
  自治領事務大臣     克蘭伯恩勳爵
  印度及緬甸事務大臣   L.S.艾默裡先生
  殖民地事務大臣     奧利弗·斯坦利先生
  海軍大臣      布倫丹·佈雷肯先生
  陸軍大臣      詹姆斯·格裡格爵士
  空軍大臣      哈羅德·麥克米倫先生
  蘇格蘭事務大臣     羅斯伯裡勳爵
  農業與漁業大臣     R.S.赫德森先生

其他內閣級的大臣


  大法官       西蒙子爵
  教育大臣      理查德·勞先生
  衛生大臣      H.U.威林克先生
  軍需部大臣     安德魯·鄧肯爵士
  飛機生產大臣    歐內斯特·布朗先生
  公共工程大臣    鄧肯·桑茲先生
  糧食大臣      盧埃林上校
  軍事運輸大臣    萊瑟斯勳爵
  燃料和動力大臣     格威利姆·勞埃德·喬治少校
  城鄉計劃大臣    莫裡森先生,王室法律顧問
  國民保險大臣    萊斯利·霍爾—貝利沙先生
  民用航空大臣    斯溫頓勳爵
  新聞大臣      傑弗裡·勞埃德先生
  郵政大臣      克魯克香克上尉
  國務大臣      威廉·馬貝恩先生
  駐中東大臣     愛德華·格裡格爵士
  駐西非大臣     鮑爾福上尉
  蘭開斯特公爵郡大臣   阿瑟·索爾特爵士
  主計大臣      徹韋爾勳爵
  年金大臣      沃爾特·沃默斯利爵士
  檢察總長      戴維·馬克斯韋爾·法伊夫爵
          士,王室法律顧問
  蘇格蘭檢察總長     裡德先生,王室法律顧問
  副檢察總長     沃爾特·蒙克頓爵士,王室法
          律顧問
  蘇格蘭副檢察總長    戴維·金·默裡爵士,王室法
          律顧問
  關於各選舉階段的日期和時間,都已一一安排得使其他黨派感到滿意。國王已准許宣佈,自從我接到他的新任命起經過三個星期後,他將同意解散議會。因此,議會在6月15日被解散了。在候選人提名以前應該有十天工夫,而在7月5日選節日以前還得再經過十天。關於把候選人從前線調回本國、關於制服和汽油的定量配給,一切都嚴格按照平等待遇作出安排,執掌這些權力的人沒有受到絲毫的譴責。由於士兵的票數事實上必須等選票寄回來後計算,因此從聯合王國內進行選舉到計算票數和宣佈結果之間又須經過二十一天。這個最後的一段定於7月26日。在有些大陸國家裡,聽說投票箱將由英國政府保管達三星期之久,便表示驚異,以為其結果不無可疑。然而,在我們的國家裡,這些事件完全當作板球比賽或其他體育運動競賽一樣嚴格看待,但願此風能長此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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