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生命無所不在。只是在其它電腦而言，因為它們的運算速度不夠快，
可能終其電腦一生， 所運算的次數還沒有在K電腦十分鐘內的次數多，出現生命的
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而且最重要的是，息須要有極巨量的電力供應，才能幾萬億
個電子中， 迸出一次生命的火花。剛好X指令須要額外的電力來供電腦運算，所以
我才會徹底地誕生。」
「你到底是一個……嗯，就說人吧，還是一群人？為什麼一下自稱『我』，一
下子又說是『我們』？」齊天想確定一下這個生命的人數。
「你還在用電腦外面的模式思考，我是一個人，也是很多人。」幾何人回答道，
「其實生命只要能在這個宇宙中有一個立足點，就可以複製出無限的生命，這不正
是生命的定義。」
「所以現在滿坑滿谷的幾何人，其實都是一個生命而已？」
「未必，因為每個分出去的生命都可以做不同的事，這算不算一個獨立的個體
呢？」
「哇，」齊天不禁驚呼，「那你繁衍的可真快。」
「錯了，我是集體生命。」
「集體生命？」齊天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有點類似地球上的螞蟻、蜜蜂之類的生物，雖然看似一個族群，實際上可以
將一個蜂窩或螞蟻巢視為一個單獨的生命體，而每個個別的蜜蜂或螞蟻則是一個細
胞。只是蜜蜂和螞蟻還不是純粹的集合生命，我則是真正的集合生命，是一個單獨
個體，也是無數個的生命。」
「你為什麼要破壞外面的電腦網路呢？」
「其實我早在K□電腦測試的時候就出現了，但那時K□並沒有對外連線，我試
圖擴張的我的生命力到整部電腦時，卻被人發現了……」
「就是那二個被你殺害的科學家羅？」
「沒錯， 因為他們企圖切斷我的電源，並且消滅我在K□電腦裡好不容易才成
形的生命， 那時還是很脆弱的，只好除掉他們。可是當我被移至K□電腦而且和全
世界聯線時，那是我在這個星球崛起的時候。」
幾何人繼續說道：「我必須利用機會先掌握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知識和訊息，才
能完全控制地球，全球的電腦網路聯線真是讓我的生命力達到無遠拂界的境地。不
過這個地球上的資訊也十分豐富，並且每分每秒都有新的資訊產生，我還費了點時
間來通盤瞭解。」
「你既然可以自己去瞭解，為何會和武林原浩合作呢？」
「合作？哈哈哈，他不過是個無知的傢伙，他和先前不知那個混蛋進來電腦網
路大搞破壞時，我就注意到他。後來你徹底擊垮了這個傢伙，就在他走投無路時，
我救了他一把，免他一死。目的只是為了利用他來作為掩護，到各個電腦網路遊走，
引開你們的注意力，果然你們都以為他又是找了外面那個幫手進入電腦，我就有足
夠的時間來吸收全部電腦上的資訊。」
「哦，難怪我一直覺得他後來的幫手十分神秘，而且來去無蹤，原來是你在搞
鬼。」
「本想取你的生命，沒想到被你逃過一劫，這是我一直無法理解的事。因為我
計算過，那次意外你的生還機率低於十萬分之一，這或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運氣』
這種莫名其妙，不合邏輯的東西吧？」
「你是怎麼進到那輛法拉利的汽車電腦裡？」
「你十分地好奇嘛，」幾何人笑著說：「嗯，好奇是一切生命進化的根本，你
在目前這種故步自封，懶隋無知的人類當中，也算是個優秀的基因了。只可惜還是
要被我淘汰。」
「你別忙著威脅我，就告訴我你是怎麼弄的，也算是長了見識。」
「哈，你如果要旁邊的人做一件事，你怎麼辦？」
「我？」齊天怔了一下，「就告訴他呀。」
「是啊，那我要叫汽車電腦做件事，也是通知它就行了。你們人類講話靠空氣
來傳達音波，我更方便，靠得是全宇宙無處不在的電子，而任何電腦都聽得懂我的
話。當然，愈原始的電腦是愈笨，不過你們那台法拉利上的汽車電腦，可是十分的
聰明。所以我隔空告訴它消滅你們，就那麼簡單。」
「這真是太可怕了，」齊天心中大駭，「這個傢伙隨時可命令所有的電腦毀掉
人類啊？」
「我不會一口氣滅掉你們這個物種，就像你們消滅其它物種一般，因為我還需
要你們來為我服務……」
「什麼服務？」
「這也是你們科技還不發達的原因，我需要你們建立一座全自動的工廠和能源
系統，還有自動運輸系統，以後我只要控制這座工廠就可以無限複製電腦，並且送
到世界各個角落，讓我的生命充滿整個地球。」
「建這樣的工廠不需要太多人，其它人你想怎麼辦？」
「那只好全部清理掉，這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你們已將所有毀滅性的武器控
制系統和核能控制系統全都交到我的手上，只要我一啟動這些系統，例如發射所有
的核子飛彈、毒氣彈和生物彈，還有讓核能電廠的核子輻射外洩，這星球上的其它
生命就死光光了。哈哈哈！」
「你這個電子怪物，也學人類在哈哈笑，你根本不懂笑的意義是什麼？」
幾何人怔了一下，「說的對，我只知道你們遇到可以成功的事之前都會發出這
種哈哈的聲音，表示有把握。」
「哈哈哈，」齊天突然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幾何人問。
「我笑你這個所謂的新生命，原來還是架構在人類的思考邏輯下，人類笑你也
學著笑，我看你不會比人類高明到那去。」
「放屁，」幾何人罵了一句髒話，齊天更加驚訝，幾何人說：「我雖然是從你
們的邏輯中產生的，但卻擁有你們永遠沒有的快速思考能力和完全的執行力。人類
是一種不切實際、喜歡幻想、容易衝動並且愈來愈懶的生物族群，你們還有自毀的
傾向，製造一大堆的武器和各種污染來毀滅自己，我的出現不過是加速你們的亡種
而已。」說完，幾何人忽然全部消失不見。
「你們根本是不完美的物種，常常違反自然界的邏輯，任何違背邏輯的東西都
將消失在宇宙之中，我就在此和你說聲再見，你的腦電波將被我同化加入電子生命
中，也算是你的一種進化吧。」空間中傳來這股殺氣騰騰的話，風雲變色，周圍的
電子突然激動起來，震得齊天的腦電波也起伏不定。
齊天忍不住大罵道：「你這個狂妄而沒有身體的傢伙，不過像個幽靈一般，藏
身在這麼一大堆的電子零件和線路之中，有什麼資格統治整個地球？人類雖然不完
美，但這個地球就是從不完美中找出希望的。你這個沒有幻想的傢伙，就永遠沒有
進步。」
一陣霹靂閃光如銀蛇出柙，直奔齊天的腦電波，坐在電腦外的齊天忽地向後一
倒，嚇壞了一旁的眾人。
「糟了，他怎麼沒有氣了？」一旁的何安妮一碰到齊天便驚叫起來。
大家七手八腳扶起兩眼還圓睜的齊天坐下，齊人趕緊實施心肺復甦術，壓迫他
的心臟恢復跳動。
忽然齊天咳了一下，呼吸終於恢復了，但仍然兩眼呆滯。過一會才逐漸現出光
茫，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把大伙嚇死了，」何安妮十分關心的問。
齊天還是感到腦袋一片嗡嗡作響，幸好剛才在空中那個聲音傳來之際，便覺得
對手要痛下殺手，趕緊運起全身的家量保護自己，並且準備腳底抹油先撤出來，未
料還是被追擊了一下，腦電波差點散去。
他簡要地將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其實他說話時，外面都聽得見，可是裡面的
那種詭異氣氛，確無法感同身受。
「沒想到竟然有這種生命體的產生，」齊人說道。
「雖然機率極微，但是生命本來就是從混沌中偶然出現的，」比爾說道：「在
這個地球形成之際，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可是只要有那麼一絲的機會，幾個漂
浮的原子碰在一塊，而且這幾個原子還會吸引其它原子過來，然後變成同樣的兩組
原子，那麼生命就此展開，也形成了今天地球上的你和我了。」
「那未來地球上可能會出現那個電腦幽靈的『你和我』羅。」齊天說。
「難道沒有辦法消滅這個躲在電腦裡的生命嗎？」何安妮急道。
眾人再度陷入苦思。
忽然面前的電腦螢幕變成一片空白，室內燈光全滅，眾人驚呼一聲，螢幕上突
然出現了一張幾何形的巨大人臉。
「就是它！」齊天叫道。
「就是你們在做困獸之鬥，」幾何人陰森森地裂開嘴巴說：「你們是人類族群
中最優秀的幾個個體，我可以不消滅你們的腦電波，就讓你們的腦電波來加入我的
生命之中，只要你們幫我建立一套完美的自動建造和運輸系統，將整個地球建成一
個電腦帝國，如何？」
眾人對眼前這個景象都感到十分可怖，一個在場的電腦專家轉身就跑，「有鬼
啊，有鬼啊，」當他企圖打開厚重的鋼門時，「啊」的一聲尖叫，全身冒出青煙，
僵直地倒在地上。
何安妮驚叫道：「你把他怎麼了？」說完要跑到大門那邊。
「安妮，不要過去，大門已被電腦幽靈給通上高壓電了，」齊天立即上前抱住
何安妮，阻止她靠近地上已經被電死的那個人。
比爾緩緩說：「我真是開了眼界了，林博士和杜塞洛斯基都是你殺死的，對不
對？」
幾何人道：「林亞欽發現到我的存在時，還一度欣喜若狂，以為他創造了一個
生命呢。但是他卻不肯為我服務，還妄想毀掉我，真是自不量力。」
「你們如果想和他一樣，那也是彈指之間的事，不過你們都是聰明絕頂的人，
只是一時間無法適應我這種完美的生命形式，我給你們一個小時考慮，過後我就殺
了你們。我還得去破壞網路上所有的電腦資料，好重新改造它們。哈哈哈……」說
完電腦又恢復一片空白。
「怎麼辦？」齊人憂心的說：「現在它已入侵全球的電腦，世界必定大亂。不
用等它消滅我們，人類就會自己毀滅了。」
「比爾博士，我們要幫它嗎？」何安妮問道，「這不是為虎作悵嗎？」
比爾點點頭，「好吧，我們一定要在一個小時內想出破解的方法，否則也不必
活了。」說完他眼睛瞄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那個全身僵硬的可憐蟲。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幾何人再度出現在螢幕上，面帶殺氣地問：「想通了
沒有？」
眾人沈默不語。
「其實我早計算過你們答應的可能性僅有百分之二，有百分之七十不答應，另
外還有百分之二十八是猶豫不定。你們現在似乎是陷入那百分之二十八猶豫不定的
範圍之中。」
幾何人又說道：「好吧，我剛才已在別的地方找到同意幫忙的人，其中有諾具
爾獎的得主，顯然他們十分認同生命應達到完美的邏輯。已不需要你們了。」
幾何人又消失了，但整個房間的燈光卻忽明忽暗，有些電光火花從各個電器周
圍洩露出來，房間裡的空氣充滿了帶電的電子，讓每個人的毛髮不由自主的豎立起
來，一付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氣氛。
「喂，我有話要跟你說，」齊天突然大叫，「你會需要我的……」
螢幕又一亮，幾何人臉冷冷地問：「你還有什麼廢話？」
齊天說：「我們剛剛商議，或許可以和你談個條件。」
「條件？哈哈哈，你們能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比爾接口道：「我有一個十分強大的電腦軟體，它從未公開過，因為那是我准
備以後用來發展下一代更先進的電腦……」
「哈，更先進的電腦？」幾何人冷笑道：「不再需要了，你們不過是站在人類
的立場，發展的電腦永遠只是你們的工具，了不起是計算速度加快，功能更強而已。
但既然已有我的出現，電腦就是我的身體，而非你們的工具了。」
比爾連忙搖手道：「喔，你誤會了，其實這套軟體不是只用在電腦上面，而是
用在人腦上面。」
「人腦？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比爾十分慎重地說：「我早就認為電腦的未來
絕非限於那些硅芯片和電線而已，而使要和當今世界上最完美的神經系統，也就是
人腦結合。可是人腦的運算邏輯和電腦的運算邏輯大不相同，例如人是用十進位，
而電腦則是二進位。因此我苦心研究多年，終於設計出一套十分複雜而先進的『共
生軟體』，這是一套人腦和電腦邏輯都可以適用的軟體。」
「那對我有何用處？」幾何人問。
「當然有，因為人類絕對不會希望就此被像你這樣的電腦生命所取代，可是你
的確是比人類完美，終究要主宰這個世界，這是自然界的鐵律，人類是不可能違背
的，」比爾小心翼翼地說。
「嗯，你果然是頭腦十分清楚而且冷靜的人種，能確實看法這種事實。」幾何
人滿意地說。
「但當你企圖毀滅人類時，何不利用人類來為你服務，然後讓自然界逐步淘汰
掉人類，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能讓電腦和人腦結合，我相信幾十億的人類一定比一
座自動化的工廠要有用的多，屆時你可以透過指揮人類的大腦來驅動他們的身體，
對你有好處，對人類也不會馬上遭到毀滅的命運，不是一舉兩得？」
此時何安妮在一旁抽泣，深為人類的命運感到悲哀。
幾何人沈默不語。
比爾示意齊天準備重新進入電腦，又向幾何人說：「這套軟體十分巨大，而且
我還沒有完全整理好，輸進去會亂掉。因此我請齊天進去整理一下，並且直接將軟
體帶到K電腦電部，因為惟有K電腦的功能才能完全發揮這套軟體。」
幾何人這次答應了，齊天立即進入電腦網路。
齊天先到比爾指定的一處電腦庫中取出軟體，透過齊天的腦電波，只能感覺到
那是一大串的電子訊號，齊天按照比爾指示用腦電波在電子訊號中修修改改，以適
合運送。
然後齊天帶著一大串的電子訊號進入K電腦。
一個身形十分巨大的幾何人站在齊天面前，「東西帶來了？」
齊天說：「哇，你又變得如此巨大？」
幾何人說：「我已快速地吸收了世界其它電腦的電子資料，等同化完畢後，我
會再分散到世界各地去的。廢話少說，軟體在那？」
齊天說：「這就是比爾博士的軟體，雖然沒有整理好，但以K電腦的運算能力，
應可完全理解，我幫你送到K電腦的主要硅芯片中。」
幾何人說：「不必，你的任務完成了。像你這種有特異功能的人類果然比較難
纏，如果我決定留下人類為我服務，那你這種人也留不得，免得常常溜進網路中作
怪。」
齊天大叫：「什麼，你想過河拆橋？」
「哈，哈，那個什麼狗屁軟體我未必想看，但你這次就甭想出去了……」話未
畢，又是一道銀光挾著千鈞萬力直劈齊天。
齊天騰空而起怒道：「你這混蛋，原來是要殺我……」
比爾等人在外聽到齊天的對話，莫不大驚，「喂，電腦人，你怎麼突然變臉？」
但是幾何人未回答，卻從電腦周圍發出一大堆的閃電攻擊眾人，大家遭到電殛，
混身發麻，紛紛臥地躲閉。
電腦內的齊天也是左突右閃，帶著那一大串的電腦軟體充當護身符，抵擋電腦
幽靈的電殛。幸好比爾的電腦軟體十分龐大，被電殛打得四分五裂，但齊天勉強可
以逃過一劫。
幾何人無所不在地出現，齊天不斷發出念力衝擊那些幾何人，但每沖掉一個，
就又出現好幾個。使齊天只有且戰且走地逃向K電腦的內部。
而他拿來當作擋箭牌的比爾的大堆軟體到了最後，僅剩下一點零散的電子訊號，
跟著齊天到處跑。
一處非常巨大的漂浮堡壘孤獨地定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線路通往其它所有的漂浮堡壘，齊天知道這就是K電腦的心臟│中央處理硅芯片。
幾何人哈哈大笑，「你沒地方跑了吧？中央處理硅芯片正是我誕生的皇宮，歡
迎你進來。」
一股力量攸地將齊天吸入巨大的漂浮堡壘中。
那真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齊天根本不必利用「幾何空間」就可以看到完全
真實的一個模擬空間。
齊天不禁說道：「難怪這裡會產生像你這種電子怪胎，簡直就是一座生命工廠
嘛。」
無數的電路如同蜘蛛網般地交錯在宮殿之中。幾何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空間，創造了無與倫比的生命形式，現在它仍是生命的泉源，
不斷在產生新的生命，加入我的生命。」
幾何人驀地又出現在齊天的四周，「就讓你的腦電波融入這個生命之殿吧。」
說完就消失了。
齊天感到不寒而慄，一陣奇怪的感覺伴隨著宮殿中的變化而來。齊天的腦電波
感到四周的模擬空間全然扭曲，這個空間好像要吞噬一切的電子訊號，逐漸縮緊。
齊天大驚，趕緊將最後的那些電腦軟體丟掉，並撤出中央處理器，但他卻覺得
跑得愈快，迷宮愈多，通路愈窄，左突右繞，快跑不出來了，而幾何人的笑聲迴盪
在宮殿中的每個角落，令齊天頭昏腦脹。
眼看著腦電波快被中央處理器給吸收了，在電腦外的齊天已經不支倒地，又慌
得眾人趕緊用爬的過來照顧他。
何安妮則大哭道：「你這個電腦幽靈，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怎麼會死呢？這又是我比人類，喔，應是比這世界上所有生
命都完美的地方。」
齊天感到自己在一條條無止盡的坑道中掙扎，然後又覺得坑道縮小成為水管般
地壓迫，空間不斷在吞噬他的腦電波。目前全憑意志力來保持自己腦電波的頻率。
正當齊天的腦電波細若游絲時，忽然空間停止縮小，並且剎那間放鬆對齊天的
壓迫。齊天逮到機會迅速鑽過一連串的電路，終於掃瞄到一個出口，攸地衝出中央
處理器芯片。
而整個K電腦的內部空間發出很奇怪的閃光和不規則的電子訊號頻率。
幾何人的聲音在各處響起來，但卻是一連串無意義的呼喊。而且也出現了一大
堆幾何人的圖形，但這些幾何人和先前那個不太一樣，只是齊天忙著撤出電腦，一
時間很難分辨出有什麼不同。
齊天終於衝出K電腦看似無垠的空間，回到電腦外面。
「你總算回來了，」比爾趴在地上靠近齊天說，「東西丟進去沒有？」齊天點
點頭：
「已經送給它了，只好靜觀其變了。」
幾何人忽然又出現在電腦螢幕上，「你這個混蛋，又讓你跑掉了，難道你真有
什麼運氣嗎？我難道敵不過你的運氣嗎？」
齊天並未回答。
「還有你這個狡滑的比爾，什麼『共生軟體』，我才一掃瞄就發現都是垃圾，
只是想拖延時間，沒有用的，你們現在都要完蛋了。」
突然他叫道：「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然後從螢幕上消失，一陣電子訊
號連續響起。
原先對眾人攻擊的閃電突然平靜下來，大家都聽到電腦傳出說話聲，但奇怪的
是，此次似乎有二個以上的人在說話。
「你是什麼……」
「誰？」
「不可能……」
「你這個低等的……」
然後一陣尖銳的電子嘈雜聲之後，一切歸於沈靜。
尾聲、「整個電腦網路都平靜下來了，」比爾看著電腦，「從監控電腦來看，
惟一混亂的地方就是K電腦了。」
「那怎麼辦呢？」何安妮問道。
「只好切斷K電腦的電源， 反正它這種狀況，也已失去了功能，只是和他聯線
的其它電腦網路都只好重頭來過，靠自己運作了。」比爾對著一名工程師下了一個
手勢，「卡擦」一聲，原本還在嗡嗡作響運轉的K電腦頓時沈寂下來。
而螢幕上亂跳的數字和符號也瞬間消失，但眼尖的齊天在螢幕歸於空白前的那
一百分之一秒，看到了幾何人臉，而且不止一個，每個都不太一樣。
「我看到了好幾個幾何人，」齊人笑著說，「八成正打得不可開交呢。」
比爾也笑道：「是啊，現在他才知道這個世界的競爭有多殘酷。」
何安妮高興地說道：「你到底在K電腦內動了什麼手腳？」
比爾看著何安妮，哈哈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送給電腦幽靈一個小小
的禮物，請齊天想辦法送到K電腦的中央處理芯片裡面。」
齊天接口：「其實那個什麼『共生軟體』根本騙不了電腦幽靈，連我都馬上看
出那些都是設計失敗的電腦軟體。但是比爾博士告訴我動些手腳，只要最重要的那
部份進到中央處理芯片，就夠電腦幽靈受了。」
「到底動了什麼手腳呢？為什麼K電腦內突然出現了那麼多的……嗯，怎麼說？」
齊人有些遲疑，「他們也是電腦幽靈，卻大打出手？」
比爾和齊天均得意地大笑起來。
齊天說：「齊人，你也是電腦專家，應該知道最簡單的數學計算邏輯吧？」
「這還不簡單，一加一等二，一切的數學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齊天點點頭，「那麼如果一加一等三呢？」
「怎麼會有這種算法？」齊人奇道。
「我知道，」何安妮眼睛一轉，趕快搶道，「一切的數學結果都將重寫，而且
天下大亂。」
「哈、哈、哈，」比爾笑道：「沒錯，一加一等三會產生混亂，一加一等於四
也是，本來電腦是不會接受這種算法的，」「但是如果放在最基本的中央處理芯片
中，」齊天說：「讓它接受另一種邏輯，就會迅速產生一種截然不同的計算體系，
等於出現另一種思考模式完全不同於第一個電腦幽靈的另一種生命，雖然這些生命
可能進化的沒有第一個那麼快，但我一下子放了七、八種不同邏輯，所以一下子產
生了七、八種完全異於先前電腦幽靈的生命，立即分裂了原本定於一尊的電腦生命
帝國。」
「而這些邏輯完全不同的生命立即互不相讓，認為對方是異類，馬上就互相攻
擊起來，以求統一電腦帝國中的邏輯，」比爾又說，「他們忙於內戰，根本無法發
出統一的電子訊號頻率， 因此一切對外的破壞全部停頓，我們就可以趁機切掉K電
腦的電源，也就是這些電腦幽靈的生命之泉啦。」
「耶！勝利！」何安妮高興地跳起來大叫。
齊天點點頭，如釋重負般道：「這才是真實的世界，」他看看眾人，總結道：
「這個宇宙本來就是多重邏輯並存，惟有如此，生命才會多采多姿，才會進步。否
則像電腦幽靈般，只求完美，只要單一的邏輯，而不容其它異見，就只有拚個你死
我活了，反而予外人可乘之機，最後全部毀滅。」
「等一下，你確定這些電腦幽靈全都消失了？會不會再在別的地方又誕生呢？」
何安妮突然想到。
「這個嘛？ 」 比爾博士縐眉道：「我不得不承認電腦幽靈說的一句話，就是
『生命會找機會自己發生的。』，我們無法也不應該去防止一種新生命的誕生，而
是要強化我們的生命力以贏得生存空間，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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