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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話 回憶,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裡奧幾乎每天都會帶瑪利安來找亞利,有時候,亞利也索性蹺課去玩, 整個優格裡爾成了這群孩子的遊樂場。
  那孩子雖然與亞利同年,可是比亞利稚氣的多,瑪利安奔馳於大自然中,就好像是 被解放,想要補回未曾擁有過的童年似的。
  有關瑪利安實為皇女的身份,裡奧一直並沒有跟亞利講,他只跟亞利說,瑪利安是 法斯特的堂妹而已。其實這很容易猜的,法斯特的堂妹,不就是法斯特的爸爸的妹妹的 女兒嗎?法斯特的父親-即宰相海因巴魯特公爵就只有一個妹妹,她多年前就成為皇妃, 只生下一個女兒-即瑪利安貝爾,只要稍微調查一下,或回去問家裡的萬事通漢斯,一 下子就可以知道事實。
  只是,亞利並沒想過這件事,對他來說,瑪利安就是瑪利安,是他現在認識的瑪利 安就好,她有什麼過去也無法改變這想法。
  「原來……你就是瑪利安……。」
  「你果然還是沒認出我……不過,現在亞利你終於想起來了,我還是很高興。」
  沉澱的回憶又逐漸泛起波漪,埋藏已久的意念隔了五年又再度甦醒,亞利感到自己 的胸口不安地鼓動起來,一時之間,他不敢直視瑪利安的眼睛,怕被她看出自己曾有過 的心意,一個未曾說出的想法。
  亞利很喜歡她,一直到瑪利安無聲無息離開了優格裡爾之後,強烈的失落感折磨著 他,也讓亞利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一年,隨著夏天過去,略帶苦澀的初戀也劃下了休止符……。
  ……假如你實現了夢想……亞利……你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
  亞利想起了這個約定,雖然這只是孩子間戲言般的約定,是什麼時候做了這樣的約 束呢?那段往事隨著時空倒移,緩緩地浮現在亞利腦海裡。
  那是一個風高氣爽的和夏之日……。
  亞利仍一如往常地在幼校唸書,在這個時代,唸書是有錢人的專利,只有貴族與有 錢的商人之子才有機會念,不過,賽巴斯達家也只負擔的起亞利的學費,去年被賽巴斯 達家收養的賽莉兒則就供不起她去唸書了。
  賽莉兒在進入賽巴斯達家之前,並沒有受過任何教育,要這樣的她中途進入幼校也 是有點困難,所以,賽莉兒的教育一直是由漢斯本人負責的。其實,漢斯的知識可不輸 宮廷裡的御用學者,他教出來的賽莉兒只是缺乏點淑女氣質,其他部分可稱的上滿點程 度,文學、史地、數學等無一不精,尤其是料理的才能,更是漢斯認定擁有「青出於藍」 的實力。
  之後,漢斯開始熱衷研究怪奇料理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家裡已經有一個最好的直 傳弟子在打理的關係吧……。
  至於在幼校的亞利,他最近反而常因蹺課而被老師懲罰,除了瑪利安的關係,還有 兩個原因,一是裡奧已經畢業了,缺乏知心好友,二是學校有博斯金為首的惡黨集團, 亞利實在討厭跟他們為伍。
  博斯金是某伯爵家的兒子,他們是定居於優格裡爾的貴族,這個小子老是仗著家勢 欺壓他人,還收了一群胡群狗黨到處作威作福。亞利最討厭到處炫耀家世的人,也不屑 與這群一個人什麼也做不到,只敢聚眾壯膽鬧事的人為伍。
  今天,亞利又蹺課溜跑了,依照約定,他來到校外的一棵大樹下。
  「喂!那不是娘娘腔的亞利嗎?你真是惡性不改,又蹺課啦!」
  「我做什麼不用你管!膽小鬼博斯金……。」
  好死不死,在這時候碰到博斯金那群惡黨,亞利本來高興的心情頓時被澆了冷水。 蹺課的確不對,但比起那群小鬼的行徑,還算是小惡呢。前些日子,他們才把一名女同 學推到滿是泥巴的池塘裡,讓她到現在都不敢在來學校。
  亞利就是不喜歡那小子,覺得他如果一個人的話,什麼事也做不來,聚集那麼多部 下只是在掩飾自己的懦弱罷了。
  「想打架就來吧!本少爺今天就陪個痛快!」
  「是你自找的,我就代替老師教訓你這狂妄小子!大家上!」
  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衝突的原因就只是因為彼此看不順眼罷了,亞利一個人對 抗博斯金那十幾個人,就如亞利所說的一樣,就連動手,博斯金也是交給部下來做,亞 利雖奮力抵抗,最後仍寡不敵眾,被制服在地上。
  「你這娘娘腔還是一樣,腕力大而腦筋蠢,以為一個人可以對抗我們這麼多人!」
  博斯金像是在檢視戰果,對落敗的亞利予以嘲諷。『要怎樣懲罰呢?……』惡黨頭 子正在想狠狠整亞利的方法。
  「對了,把你扒光倒吊在樹上好了,這樣一來,大家都會相信你是個男子漢而不是 女人了,你不是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娘娘腔嗎?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我呢!哈哈哈∼」
  「你這下流的傢伙!」
  亞利反抗得更激烈,連壓住他的好幾個人都差一點制不住,看到亞利掙扎的樣子, 博斯金更是得意洋洋。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樣面目可憎,行為醜陋啊!博斯金!」
  大樹旁又出現了一名少年與少女,帶著傲氣的人是裡奧,而瑪利安則是害怕得躲在 他背後。裡奧,這個博斯金最討厭的人又出現了。
  「你這花花公子還是沒變,又帶了一個女孩,又是哪裡騙來的呀?哼!自從你搶走 我的愛莎裡亞之後,我就很想狠狠揍你這小白臉!」
  「你的愛莎裡亞?拜託∼是你每天在纏著她吧!再說她喜歡我也是正常的事,光看 臉蛋的等級就知道了,就算是大近視,會選我也是自然不過的事,呵呵∼」
  「∼∼∼∼∼∼∼∼∼!」
  博斯金的臉已經被氣得脹紅,說不過裡奧的他又叫喚夥伴,大喊著『把他打得連他 爸媽都認不出來!……』的命令,惡黨集團圍攻起裡奧了。
  「瑪利安,你躲在樹後別出來!」
  裡奧不想把瑪利安給捲入亂鬥中,就主動上前。
  博斯金一夥人以為可以像對付亞利一樣將裡奧制服,可是,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太 響了,裡奧可不像亞利一樣,像山豬一樣橫衝直撞,他以速度拉開對手的陣列,然後一 一擊倒最接近的敵人,而且,裡奧已經不再像是畢業前的裡奧,他的戰鬥技巧更強,一 對一的情形更是強得嚇人。
  「畢業後,我可是每天都在做劍術修行!」
  「可惡∼∼∼∼∼!」
  惱羞成怒的博斯金抓起地上泥巴朝裡奧都去,『用泥巴丟他!……』博斯金的命令 讓其他的人也立即動作,泥球滿天亂射,讓裡奧也頗感棘手,東閃西躲,身手敏捷的他 也頻生險狀。
  這個時候,博斯金突然拿起一個泥團往瑪利安丟去,無法修理裡奧,欺負他的夥伴 同樣也可以出氣。這一丟,並沒有打中瑪利安,因為亞利以身體守著她,可是,亞利的 額頭卻流出混雜泥水的血。
  博斯金丟的泥團還裹著一顆石頭,他並不是故意的,不過,看到亞利半張臉血淋淋 的樣子,所有的小鬼包括博斯金在內都大叫著『不是我幹的!∼』的話而跑掉了。
  群架結束後,在一條小河旁,瑪利安用絲巾擦拭著亞利的傷。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亞利……。」
  「保護仕女是騎士的職責,這傷是榮譽的傷!你不用在意,瑪利安。」
  裡奧突然插嘴說『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樣油嘴滑舌∼』,一下子,兩人趕緊將 視線轉向不交錯的方向。
  亞利的傷暫時包紮好後,他就躺在河提上,享受清爽的河風,看著湛藍的天際遠方, 裡奧也坐在他的身旁。
  「畢業後,好久沒像這樣大肆胡鬧了……。」
  「胡鬧是孩子的特權嘛!不過,明年我也要脫離孩子的身份了,到時候,就要為變 成大人而努力了。」
  「耶∼∼∼亞利,你也開始在想起未來了呀!」
  「那當然∼我想成為像爸爸一樣的騎士!你呢?裡奧,你有夢想過什麼嗎?」
  「我?嗯∼∼∼沒有耶!我只想自在地過活,隨心所欲……。」
  「是嗎?我的話,畢業後,我想進入軍校。」
  「亞利你想當軍人嗎?」
  「不完全是啦!軍校後期會有軍團見習,我想主動調去青龍騎士團,是因為那裡有 一個很厲害的騎士!」
  「你是說你父親的老友,黑騎士修奈達嗎?」
  「聽說他的劍術與我父親同出一脈,我想成為像爸爸一樣的騎士,就要先學他的劍 術,繼承克拉姆才行。」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就要進軍校啊!哈哈哈∼果然像你的作風!既然如此,我也陪 你去吧!就為了我們一起長大的孽緣!」
  「那我畢業後,我們一起進士官學校吧!就這麼說定羅!」
  兩人互相約定未來,此時,亞利也問起坐在旁邊的瑪利安同樣的事。
  「瑪利安!你有什麼夢想呢?」
  「……」
  瑪利安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而是裡奧在旁邊鼓噪說『當亞 利的新娘嗎?……』,亞利馬上紅著臉,叫裡奧不要胡說八道,不過,瑪利安的臉也紅 到不輸亞利的程度。
  總算,瑪利安開口講了一句話。
  「假如你實現了夢想,亞利,你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
  就是這句話,亞利終於想起了當年瑪利安對他講的這句話,不過,亞利又想起了當 時的回答,現在的亞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假如你變成美麗的公主的話,我再考慮看看!」
  當時的亞利只是開玩笑地回答,誰知道,瑪利安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她是帝國 的皇女,而且,現在的她也美得讓亞利心跳不已。
  那段感情,或許只是小孩子般的生澀戀情,甚至連戀愛都稱不上。不過,亞利的確 把對瑪利安的感情當成自己的初戀,只是隨著時間也逐漸模糊。
  但是,眼前的皇女似乎就不這麼想了,那不只是過去在某領地渡夏的日子,那段回 憶她一直是謹記在心,亞利救了皇帝的那事件,對她還說更是催化劑,只是身為皇女不 能隨意行動,只有放縱思念,不停在想著亞利的事。
  亞利也曾做過一件讓她失望的事,那就是亞利拒絕了皇帝的賜封,假如亞利成了將 軍,那他就有機會也有義務進出宮廷,那瑪利安就有機會見到亞利了。在得知父皇打算 冊封亞利為赤龍騎士團副團長的消息時,她高興得快無法入眠,可是當她知道亞利拒絕 賜封的消息時,她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在凡提洛斯王國與亞利的重逢,皇女會有如此積極的行動,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亞利你願意當我的騎士嗎?……。」
  「在王國的期間,我就是瑪利安你一人的騎士……。」
  亞利不能再做任何保證,等回到帝國之後,瑪利安就再度成為皇女,即使亞利仍然 當她是瑪利安,現實上,她仍然是皇女,是與他不同世界的人。
  而且,亞利也已經心有所屬,雖然他還是單方面的憧憬,但是,他不會輕易背叛現 在的心情。
  臣屬與初戀的兩種心情,亞利已有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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