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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戰3比0--志願軍空軍擊落美軍F-84飛機 


  1993年7月25日,在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勝利40週年前夕,一幢氣勢恢宏的建築物在位於鴨綠江畔的遼寧省丹東市拔地而起,它就是抗美援朝紀念館。
  為了紀念當年那些搏擊長空的空中勇士,抗美援朝紀念館專門設立了空軍館。空軍館是一個面積183平方米的扇形展廳。
  進入空軍館,首先映入觀眾眼簾的是一座用白色大理石製作的前言碑,碑文是一首富有感情色彩的散文詩:
  同人類社會連綿不斷的戰爭史相比,抗美援朝戰爭只不過是閃光的一剎那。
  在這個偉大的瞬間,年輕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空軍一鳴驚人,戰果輝煌。藍天為它作證,大地為它記功。
  矯健的鷹群從歷史的讚歌聲中飛來,在960萬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上空,築起一座巍峨的藍天長城。
  昨天--今天--明天;
  戰爭--和平--......
  我們同在一片藍天下生活。
  中國空軍把"和平"兩個大字寫滿萬里長空......
  館內陳列了志願軍空軍使用過的4種機型、航空炮彈、航空炸彈。被志願軍空軍擊落的美軍8種機型及其殘骸也陳列在展廳中。
  在展廳一隅,志願軍空中勇士擊落擊傷美機425架,威震長空的戰例,以及被擊落的美空軍飛行員的降落傘、航圖、臂章等實物,吸引了大批觀眾。
  寓意深刻的詩句,作為歷史見證的實物,激起了人們對當年那些浴血長空的空中勇士們的懷念之情,也把人們的思緒帶回到那戰火紛飛的戰爭年代。

  鋒 芒 初 露

  1950年6月25日,朝鮮內戰爆發。6月27日美國總統杜魯門命令美國駐遠東空海軍對韓國軍隊提供"掩護和支持"。
  杜魯門一聲令下,一向以好鬥著稱的美國駐太平洋部隊總司令麥克阿瑟立即執行。7月初,麥克阿瑟指揮以美國為首的所謂聯合國軍介入了朝鮮內戰。10月1日,麥克阿瑟不顧中國政府的嚴正警告,悍然揮師越過三八線。
  朝鮮半島戰火熊熊,舉世震驚,更使與它僅一水之隔的中國政府感到不安。為了幫助朝鮮人民抗擊美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政府決定派出中國人民志願軍赴朝參戰。
  中國政府派兵入朝參戰的決心一定,志願軍各參戰部隊立即開始了緊張的臨戰準備。
  當時,其他國家的空軍,訓練一個飛行員起碼也得一年時間,而中國人民志願軍空軍從籌備到組建,從訓練到參戰僅用了4個月的時間。由於時間短,戰鬥部隊的技術訓練只能抓住參戰必要的重點課目進行突擊訓練。殲擊機部隊重點進行特技、編隊、航行和雙、4機空戰訓練;轟炸機部隊在完成大隊基本戰鬥訓練後,重點進行團編隊轟炸訓練;強擊機部隊重點進行中、大隊的中低空編隊、航行和對地面戰術目標的攻擊、轟炸訓練。
  志願軍空軍厲兵秣馬,挽弓待發,而朝鮮戰場上的局勢也變得越來越嚴峻。當時, 美國在朝鮮戰場上投入了大量空軍兵力, 連同海軍艦載機在內,共14個聯(大)隊,各型作戰飛機1100餘架,其飛行員有1/3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飛行時間多在1000小時以上。此外,英國、澳大利亞、南非聯邦在朝鮮戰場上也投入了少量空軍兵力,加上韓國的空軍兵力,共有100餘架飛機。而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僅有剛剛組建的2個殲擊航空兵師、1個轟炸機團、1個強擊機團,各型作戰飛機不足200架;飛行員平均飛行時間只有200小時,在噴氣式飛機上僅平均飛行15小時左右,沒有實戰經驗。麥克阿瑟根本就沒把中國空軍放在眼裡,他曾傲慢地揚言道:「中國最多只可派五六萬兵力穿過鴨綠江。他們沒有空軍。"
  敵我雙方空軍兵力眾寡懸殊,但這並沒有動搖志願軍空軍赴朝作戰的決心。志願軍空軍指戰員們說得好, "我們裝備不足,信心足;技術不高,覺悟高";"敵人在地面上得不到的,也絕不讓他們在空中得到"。
  不過,這畢竟是首次與號稱"世界頭號空軍大國"的美國空軍交鋒,志願軍空軍面臨諸多困難。志願軍空軍領導機關根據毛澤東"慎重初戰"的指示,決定先派出小部隊,在做好準備的基礎上,打一個勝仗。
  這一光榮任務交給了空軍某師第10團第28大隊。這個大隊的飛行員都是來自陸軍的年輕的優秀幹部,具有高度的政治覺悟和英勇作戰的精神。他們在東北老航校極端困難的條件下學會了飛行技術。大隊長李漢是經過抗日戰爭鍛煉的老戰士,在同期駕駛噴氣機的飛行員中,他是佼佼者。接受任務後,全大隊群情激昂,集體上書向黨莊嚴宣誓: "發揚我軍光榮傳統,英勇作戰,不怕犧牲,打好第1仗,以戰鬥的勝利來回答黨和人民的信任與其望!"
  1951年元月21日凌晨,隆冬的安東(丹東)浪頭機場北端的一個小山頭上,搭起了1個簡易的棚子,這就是空軍某師師長方子翼和幾名參謀人員的指揮所。裡面只有1部無線電台、1塊標圖板、1部電話。此刻,方子翼頭戴耳機,手握話筒,雙眼注視著面前的標圖板。參謀人員不停地在上面標示美機的位置。
  根據志願軍雷達站報告,有1批美軍飛機在定州、安州上空500米高度盤旋活動,企圖襲擊我安州火車站和清川江大橋。
  機場上,李漢率28大隊的另外5名飛行員早早地坐在了機艙內待命。寒風呼嘯著刮過機場,針一樣地刺在年輕的飛行員們的臉上,但大家心裡卻像燃著一把火。作為1949年7月組建的共和國第1支航空兵部隊,作為1950年12月首批入朝參戰的志願軍空軍飛行員,大家恨不能立即飛上天去懲罰不可一世的美國飛賊。
  討還血債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砰!砰!"隨著方子翼師長的一聲令下,兩顆綠色信號彈劃破蔚藍的晴空。剎時間,6架噴氣式殲擊機伴看隆隆的轟鳴聲,像6把復仇的劍,直插雲天。
  "注意!你們已和敵機接觸。"耳機中傳來地面指揮員的聲音。
  接近安州時,3號機報告:"右側發現敵機兩架。"李漢定睛一看,在清川江橋上空1000米處, 果然發現20來架驕橫的F-84噴氣式戰鬥轟炸機正兜著圈子,肆無忌憚地對清川江大橋進行著轟炸掃射。
  看著大橋周圍騰起的硝煙烈焰, 李漢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大吼一聲:"攻擊!"隨後猛一推操縱桿,率先向敵機群猛撲過去。
  李漢太激動了,以致動作過猛,"刷"地一下從美機機腹下衝過了頭。
  李漢等駕機突然出現,把這些自認為"中國沒有空軍"的美國飛行員嚇懵了,立即四下鼠竄。
  李漢哪裡肯放過。他一轉機頭,迅速咬住了右後方正在逃竄的兩架敵機,一按炮鈕,對準敵人的長機"咚、咚、咚!"就是幾炮。敵機頓時冒出一股黑煙,歪歪斜斜地向南逃去。
  這是1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戰鬥,是志願軍空軍第1次在空中與美機交鋒。平均飛行時間只有200多小時的年輕的中國飛行員們初戰就取得了擊傷1架美機的戰果,打破了美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極大地鼓舞了志願軍空軍全體指戰員的士氣。空軍首長髮來了嘉獎電:"......這是今後繼續不斷取得更大勝利的開端。"

  一邊倒的空戰

  1月21日一戰,李漢擊傷美機1架,但他自己並不滿意,他對自己未能乘勝擊落美機而懊悔不已。他對採訪的記者說:「我只注意了自己攻擊,忽略了空中指揮。"他和戰友們都盼望在新的戰鬥中取得更大的勝利。
  機會終於來了。8天以後,也就是1951年1月29日,李漢和他的戰友們首次擊落了美機。
  當日下午1時34分,志願軍前方雷達站發現1批美機在定州、安州上空活動,企圖封鎖、襲擊安州車站和清川江大橋。李漢奉命率8架戰鷹起飛迎敵。
  "101注意!目標在120度,距離80公里,高度6000米,注意搜索!"耳機傳來地面指揮員的命令。
  "101明白!"帶隊長機李漢回答。根據上一次的實戰經驗,他決定佔據有利高度,利用陽光隱蔽接敵。於是,他命令:
  "2中隊高度8000,1中隊高度7200,航向130!"
  其他飛機接到命令後,立即按要求取得高度優勢。在陽光照耀下,戰鷹銀光閃閃,以更快的速度向戰區疾飛猛進。
  13時40分,耳機裡突然響平地面指揮員急促的聲音:「目標就在你們左前方!"
  8位空中勇士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他們起住呼吸,凝神向左前方搜索著。
  "101!左前方發現敵機,高度比我們低。"綽號"千里眼"的孫悅昆興奮地叫了起來。
  大家順著他報告的方位仔細看去,果然在左前下方,有2個蒼蠅似的黑點。剎那間,2架、4架、8架......共16架F-84閃現了出來。
  這回,李漢汲取了上一次空戰的經驗教訓,沒有忙於攻擊。他想:現在敵機高度上雖處於不利地位,但在數量上佔優勢,必須設法造成敵人的錯覺,創造更有利於我而不利於敵的條件,然後給以突然襲擊。於是他率隊繼續前進,並命大家作好攻擊準備。
  這時,美機也發現了志願軍機群。狡猾的美機偷偷地向太陽方向飛去,企圖藉著陽光甩掉志願軍機群。
  李漢將計就計,居高臨下,順著陽光,看清了敵人的部署。16架敵機分為600米和5000米上下兩層,每層8架,都是4架在前,左右側後方,各有雙機掩護。李漢決定敵機到達自己右下方時,集中兵力攻擊起最上層,打它個措手不及。"投副油箱!2中隊掩護,1中隊攻擊!"李漢突然發出了攻擊命令,並隨即率領1中隊右轉120度,一推機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層8架美機猛壓過去。
  眼見4架志願軍飛機猛撲過來,美機群頓時亂了陣腳,慌慌張張投掉副油箱,匆忙應戰。在上層的4架美機急忙回過頭來起向我機,妄圖利用雙方的高度差,從我機腹下對沖而過,然後搶佔有利高度,變被動為主動。
  李漢識破了美機的企圖,他一壓機頭就朝美機衝去,擋住了美機的去路。美機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只好硬著頭皮與李漢打對頭。
  狹路相逢勇者勝。敵人膽怯了,當雙方飛機相距1000多米時,為首的那架敵機就慌忙向右一側身,避開了李漢鋒芒。
  李漢剛要跟蹤追擊,忽然發現另外4架美機向左轉過來。李漢識破了敵人品圖迂迴我機的詭計。他機智地向左一轉身,敏捷地從敵機內側截了過去。就在這時,作掩護的4架美機也從我機右側翻轉上來,企圖從右後方攻擊李漢座機。
  "堅決掩護101攻擊!"1中隊3架戰鷹扭轉機頭,向美機撲去。美機見志願軍戰鷹來勢迅猛,慌忙丟下他們的長機中隊,向海面逃去。
  與此同時,下層的8架美機也從李漢後方鑽了上來。一直在高空監視敵機活動的副大隊長帶領其他幾架飛機,從高空飛撲而下,猛烈開炮,把這8架美機打得暈頭轉向,四散逃命,有效地掩護了李漢。
  在戰友們的掩護下,李漢終於咬住了敵3號機。敵3號機見勢不妙,加速逃命。李漢哪裡肯放過!他穩穩地把敵機套進光環。600米,500米,400米,李漢猛地一按炮鈕,只見3道火舌直射出去,敵機立刻拖著長長的黑煙,一個跟頭栽進大海,海面上衝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李漢率領機群乘勝追到海上。海面上,波光粼粼,將敵機黑乎乎的影子映得十分清楚。1架敵機正準備轉彎逃走,李漢瞄準敵機尾巴又是一串炮彈。敵機中彈,發瘋似地向南逃遁。
  一場漂亮的空中襲擊戰結束了。志願軍空軍擊落擊傷美機各1架,自己無一損失, 加上上一次空戰擊傷敵機1架,志願軍空軍首戰即取得3比0的戰績,"美國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破滅了!
  從此,朝鮮戰場上空不斷傳來志願軍空中勇士痛擊美國空中強盜的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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