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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恰當運用措詞

  在這世界上,全新事物實在太少了。即使是偉大的演說者,也要借助閱讀的靈感及得自書本的資料。想要增加及擴大文字儲存量的人,必須經常讓自己的頭腦接受文學的洗禮。
  卡耐基先生曾講過這樣一則故事:一位英國人,失業後沒有錢,走在費城街道上找工作。他走進當地一位大商人保羅·吉彭斯的辦公室,要求與吉彭斯先生見面。吉彭斯先生以信任的眼光看看這位陌生人。他的外表顯然對他不利。他的衣衫襤褸,衣袖底部已經磨光,全身上下到處顯出寒酸樣。
  吉彭斯先生一半出於好奇心,一半出於同情,答應接見他。一開始,吉彭斯只打算聽對方說幾秒種,但這兒秒鐘卻變成幾分鐘,幾分鐘又變成一個小時,而談話依舊進行著。談話結束之後,吉彭斯先生打電話給狄龍出版公司的費城經理羅蘭·泰勒,而泰勒這位費城的大資本家則邀請這位陌生人共進午餐,並為他安排了一個很好的工作。
  這個外表潦倒的男子,怎麼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影響了如此重要的兩位人物?其中秘訣就是:他對英語有很強的表達能力。
  事實上,他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到美國來從事一項商業任務。不幸這項任務失敗,使他被困在美國,有家歸不得,既沒有錢,也沒有朋友。但他的英語說得既正確,又漂亮,使得聽他說話的人立刻忘掉了他那沾滿泥巴的皮鞋、襤褸的外衣和他那滿是鬍鬚的臉孔。他的詞藻立即成為他進入最高級商界的護照。
  這名男子的故事多少有點不尋常,但它說明了一項廣泛而基本的真理,那就是:我們的言談隨時會被別人當成判斷我們的根據。我們說的話顯示我們的修養程度,它似能讓聽者知道我們究竟是何出身,它是教育與文化的象徵。
  一般來說,別人只根據四件事情來評估我們,並將我們分類:我們做什麼,我們看起來什麼樣子,我們說些什麼,我們怎麼說。然而,有很多人糊里糊塗地度過一生,在離開學校後,不曉得努力增加自己的辭彙和掌握各種字義。他們習慣於使用那些已在街頭及辦公室使用過度及意義虛幻的辭句,談話缺乏明確性及特點。難怪他甚至有些大學畢業生也操著市井流氓的口頭禪,經常有發音錯誤,或是弄錯語法。如果連大學畢業生都犯這種錯誤,我們又怎能期望那些因經濟能力不足而縮短受教育時間的人不這樣呢?
  有一次,一位陌生的英國遊客和卡耐基聊天,他先自我介紹一番,然後開始大談他在羅馬這個「永恆之城」的遊歷經驗。他說不到三分鐘,錯誤詞彙就紛紛出籠。卡耐基後來說,那天早晨,當這位遊客起身時,也許他特地擦亮了皮鞋,穿上一塵不染的漂亮衣服,企圖維持自己的自尊,爭取旁人對他的尊敬。但他卻未能擦亮他的詞彙,說出毫無瑕疵的句子。他在向某位女士搭訕時,如果未脫下帽子,他可能會感到很慚愧,但是,他卻不會慚愧他用錯了語法,冒犯了聽他說話的人的耳朵。根據他所說的話,他等於站在那兒暴露自己,接受旁人的判斷及分類。他使用英語的可悲能力,等於不斷地向這個世界宣示,他不是一個有文化修養的人。
  艾略特博士在擔任哈佛大學校長三分之一世紀之久後曾宣稱:「我認為,在一位淑女或紳士的教育中,只有一項必修的心理技能,那就是正確而優雅地使用他(她)的本國語言。」
  這是一句意義深遠的聲明,值得人們深思。
  但是,你也許會問,我們如何才能和語言發生親密的關係,以美麗而且正確的方式把它們說出來?很幸運的,我們所要使用的方法,沒有任何神秘之處,也沒有任何障眼法。這個方法是個公開的秘密。林肯使用這個方法,獲得了驚人的成就。除他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一位美國人曾經把語言編織成如此美麗的形式,或是說出具有如此無與倫比的音樂節奏的短句:「怨恨無人,博愛眾生。」林肯的父親是位懶惰、不識字的木匠,他的母親也是一位沒有特殊學識及技能的平凡女子,難道他特別受老天垂愛,具有善用語言的天賦嗎?沒有證據支持這種推論。當他當選為國會議員後,他在華府的官方紀錄中用一個形容詞來描述他所受的教育:「不完全。」
  在林肯的一生當中,受學校教育的時間不超過二個月,那麼,誰是他的良師呢?肯塔基森林內的薩加林·伯尼和卡裡伯·哈吉爾,印第安納州的亞吉爾·都賽和安德魯·克諾福都是巡迴小學教師,他們從這個拓荒者的屯墾區流浪到另一個屯墾區,只要當地的拓荒者願意以火腿及玉米來交換他們教導小孩子們「讀、寫、算」,他們就留下來。林肯只從他們身上獲得很少的幫助及啟蒙,他的日常環境對他的幫助也不多。
  林肯在伊利諾州第八司法區所結識的那些農夫、商人、律師及訴訟當事人,都沒有特殊或神奇的語言才能,但林肯並未把他的時間全部浪費在這裡。他可以把柏恩斯、拜倫、布朗寧的詩集整本背誦出來,還曾寫過一篇評論柏恩斯的演講稿。他在辦公室放了一本拜倫的詩集,另外,又準備了一本放在家裡。辦公室的那一本,由於經常翻閱,只要一拿起來,就會自動攤開在《唐璜》那一頁。當他進入白宮之後,內戰的悲劇負擔消磨了他的精力,在他的臉上刻下深深的皺紋,但他仍然經常抽空拿本英國詩人胡德的詩集躺在床上翻閱。有時候他在深夜醒來,隨手翻開這本詩集,會湊巧看到他有特別啟示或令他感到高興的一些詩,這時他會立刻起床,身上僅穿著睡衣,腳穿拖鞋,悄悄找到他的秘書,然後把一首又一首的詩念給他的秘書聽。他在白宮時,也會抽空複習他早已看熟的莎士比亞名著,也會批評一些演員對莎劇的念法,提出他自己獨特的見解。
  林肯熱愛詩句,他不僅在私底下背誦及朗誦,也公開背誦及朗誦,甚至還試著去寫詩。他曾在他妹妹的婚禮上朗誦他自己的一首長詩。在中年時期,他把自己的作品寫滿了整本筆記簿,但他對這些創作沒有信心,他甚至不曾允許最好的朋友去翻閱。
  羅賓森在他的著作《林肯的文學修養》一書中寫道:「這位自修成功的人物,用真正的文化素材把他的思想包紮起來,可以稱之為天才或才子。他的成就過程,和艾默頓教授描述文藝復興運動領導者之一的伊拉斯莫斯的教育情形一樣,他已離開學校,但他以唯一的一種教育方法來教育自己,並獲得成功,這個方法就是永不停止地研究與練習。」
  林肯這位舉止笨拙的拓荒者,年輕時候經常在印第安納州鴿子河的農場裡幹活,賺取一天三角一分錢的微薄工資,但後來,卻在蓋茨堡發表他人類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篇演說。曾有十七萬大軍在蓋茨堡進行大戰。七千人在當地陣亡。著名演說家索姆奈在林肯死後曾說,當這次戰鬥的記憶自人們腦中消失之後,林肯的演說仍然活生生地深印在人們腦海中,而且如果這次戰鬥再度被人們記起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人們想到了林肯的這次演說。
  著名政治家艾維萊特在蓋茨堡一口氣演講了兩個小時,他所說的話早已被遺忘。林肯的演說卻不到兩分鐘,有位攝影師企圖拍下他發表演說時的照片,但在這位攝影師架起他那架原始型的照相機和對準焦距之前,林肯已經結束了演說。
  林肯的蓋茨堡演說全文被刻印在一塊不會腐爛的銅板上,陳列於牛津大學的圖書館,作為英語文字的典範。研習演說的每一位學生,都應該把它背下來:
  八十七年以前,我們的祖先在這塊大陸上創立了一個新的國家,孕育於自由,並且獻身給一種理論,就是所有人類生下來都是平等的。現在,我們正從事一次偉大的內戰。我們在試驗,究竟這一個國家,或任何一個有這種主張和這種信仰的國家是否能長久存在。我們在那場戰爭的一個偉大的戰場上集會。我們來此奉獻那個戰場上的一部分土地,作為那些在此地為那個國家的生存而犧牲了自己生命的人永久眠息之所。我們這樣作,十分地適切和正當。可是,從廣泛的一方面來說,我們不能奉獻這片土地,因為那樣我們不能使之神聖,不能使之尊嚴。那些在這裡奮鬥的勇敢的人們,活著的和死去的,已經使得這塊土地神聖,遠非我們的能力所能增減。世界上的人們不大會注意,更不會長久記得我們在此地所說的話。然而,他們將永遠不能忘記這些人在這裡所做的事。相反的,我們活著的人應該獻身於在此作戰的人們曾如此英武的推進而尚未完成的工作,由於他們的光榮犧牲,我們更堅定地致力於完成他們曾為之奉獻全部的那一事業。
  我們在此堅決地表示,要使他們不致白白地死去,要使這個國家在上帝庇佑之下,得到自由的新生,要使那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不致從地球上消滅。
  一般認為,這篇演說稿結尾的那個不朽的句子是林肯創造出來的,但是,真是他想出來的嗎?林肯的律師夥伴賀恩登在蓋茨堡演說的幾年前,曾送了一本巴克爾的演說全集給林肯。林肯讀完了全書,並且記下書中的這句話:「民主就是直接自治,由全民治理,屬於全體人民,由全體人民分享。」
  而巴克爾的這句話可能借自韋伯斯,因為韋伯斯在一封寫給海尼的復函中說:「民主政府是為人民而設立的,由人民組成的,對人民負有責任。」韋伯斯則可能借自門羅總統。門羅總統在幾十年前發表過相同的看法。而門羅總統又該感謝誰呢?
  在門羅出生的五百年前,英國宗教改革家威克利夫在聖經的英譯本前文中說:這本聖經是為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而翻譯的。遠在威克利夫之前,在耶穌基督誕生的四百多年前,克萊翁在向古雅典市民發表演說時,也曾談及一位統治者應為「民有、民治及民享」。而克萊翁究竟是從哪位祖先那兒獲得這個觀念的,那已是不能考證的古老往事了。
  在演講方面,讀書是成功的秘訣。想要增加及擴大文字儲存量的人,必須經常讓自己的頭腦受文學的洗禮。約翰·布萊特說:「我到圖書館時,只會感到一陣悲哀:生命太短暫了,我根本不可能充分享受呈現在我面前的豐盛美餐。」布萊特十五歲時離開學校,到一家棉花工廠工作,從此再也沒有機會上學校。然而,他卻成為他那個時代最光輝燦爛的一名演說家,以善於運用英語文字而享有盛名。他閱讀、研究、作筆記及背下各著名詩人的漫長詩篇,如拜倫、密爾頓、華茲華斯、惠特爾、莎士比亞、雪萊等。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把《失樂園》從頭到尾看一遍,以增加他的詞彙及文學資料。
  英國演說家福克斯經常高聲朗讀莎士比亞的作品,以改進他的風格。格雷史東把自己的書房稱為「和平廟堂」,裡面有一萬五千冊藏書。他自己承認,他因為閱讀奧古斯丁、巴特勒主教、但丁、亞里士多德和荷馬等人的作品而獲益菲淺,荷馬的希臘史詩《伊裡亞特》和《奧德賽》使他大為著迷。他寫了六本書評論荷馬的史詩和他的時代背景。
  英國政治家及演說家庇特年輕的時候,經常閱讀一頁或二頁的希臘或拉丁文作品,然後把這些段落翻譯成英文。他每天這樣作,持續十年之久,結果,他獲得了一項無人能比的能力:在不需預作思考的情況下,就能把他的思想表達成最精簡最佳排列的話語。
  古希臘演說家及政治家狄摩西尼斯親自抄寫了歷史學家修西底德的歷史著作八次之多,希望能因此學會這位歷史學家那種華麗高貴而又感人的措辭。結果呢?兩千年以後,威爾遜總統為了改良自己的演說風格,特別去研究狄摩西尼斯的作品。英國演說家阿斯奎斯發現,閱讀大哲學家伯克來主教的著作,是對他自己最好的訓練。
  英國桂冠詩人但尼生每天研究聖經,大文豪托爾斯泰把《新約福音》讀了又讀,最後可長篇背誦下來,羅斯金的母親每天逼他背誦聖經的章節,又規定每年要把整本聖經大聲朗讀一遍,一點也不能遺漏。羅斯金把他自己的文學成就歸功於這些嚴格的訓練與研究。
  蘇格蘭的史蒂文森是作家中的作家,他是如何發展出使他得以聞名的那種迷人風格的呢?很幸運,他親自把他的故事告訴了我們:
  「每當我讀到特別令我感到愉快的一本書或一段文章時——這本書或文章很適當地敘述了一件事,或提出了某種印象,它們之中含有一股顯而易見的力量,或是在風格上表現出愉快的特徵——我一定要立刻坐下來,要求自己把這些特點模仿下來,第一次不會成功,於是再試一次,經常是連續多次不成功。至少,從這些失敗的嘗試裡,我在文章的韻味、和諧、各部分的協調與構造方面,獲得了一些練習的機會。
  我以這種勤勉的方式模仿海斯利特、蘭姆、華茲華斯、布朗爵士、霍桑及蒙田。
  不管喜歡與否,這就是我的方法。大詩人濟慈更是以這種方法學習,在文學上很少有比濟慈更優美的氣質了。
  這種模仿方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找好學習模仿的對象,對於所無法完全模仿的一些特點,就去試試並不怕失敗。
  『失敗是成功之母』確是一句古老而十分正確的格言。」
  我們已舉出太多的成功人物及特殊的例子,這個秘訣已經完全公開。林肯在寫給一位渴望成為名律師的年輕人的信上說:「成功的秘訣就是拿起書本,仔細閱讀及研究。工作,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以從斑尼特的《如何充分利用一天的二十四小時》開始,這本書和洗冷水浴一樣具有刺激的效果。它將告訴你很多你最感興趣的事情,那就是你自己。它將向你顯示你每天浪費了多少時間。這本書只有一百零三頁,你可以一周之內輕鬆地看完。
  傑佛遜總統寫道:「我已經放棄閱報,改為閱讀古羅馬歷史學家泰西塔斯和古希臘史學家修西底德的著作,我發現,我自己變得快樂多了。」如果你學習傑佛遜的作法,把閱報的時間至少縮短一半,幾周之後,你將發現自己比以前更快樂、更聰明了,你難道不願意如此嘗試一個月,並把省下來的時間用來閱讀一本好書?你在等待電梯、巴士、送餐、約會的時候,何不取出你隨身攜帶的那本書來看看呢,它們一定能增加及改進你的詞彙。
  如果你這樣作,將會得到什麼報酬呢?逐漸地,不知不覺地,但必然地,你的詞藻將會開始變得美麗而優雅。慢慢地,你也就具有了你這些精神夥伴的榮耀、美麗及高貴氣質,德國大文豪歌德說:「告訴我,你讀了些什麼,我將要說出你是哪種人。」
  馬克·吐溫如何培養出他對語言文字的靈巧而熟練的運用能力呢?他年輕時,曾搭乘馬車從密蘇里州旅行到內華達州。旅程緩慢,且相當痛苦,馬克·吐溫隨身帶了一本厚厚的《韋氏大辭典》。這本大辭典伴他翻越山道,橫渡荒涼的沙漠。他希望使自己成為文字的主人,因而努力從事為達成這項目標而必須做的工作。
  庇特和查特罕爵士都把辭典念過兩遍,每一頁、每一詞都讀了兩遍。白朗寧每天翻閱辭典,從辭典裡面獲得樂趣及啟示。替林肯寫傳記的尼可萊和海伊說,林肯常常「坐在黃昏的陽光下翻閱辭典,直到他看不清楚字跡為止。」這些例子並不特殊,每一位傑出的作家及演說家都有過相同的經驗。
  威爾遜總統的英文造詣極高,他的一些作品必然在文學史上佔一席之地。下面是他親口說出的他學習運用文字的方法:
  「我的父親絕對不准家中的任何人使用不正確的字句。任何一位小孩子說溜了嘴,必須立即更正;任何生詞立即予以解釋;他並鼓勵我們每一個人把生詞應用在日常的談話中,以便將它確實牢記下來。」
  紐約的一位演說家,一向以句子結構嚴密、文辭簡潔美麗而受很高的評價。他在一次談話中,披露了他選擇正確而有力文字的秘訣。每當他在談話或閱讀當中發現不熟悉的單詞時,他立刻把它抄在備忘錄上,晚上就寢之前他要先翻翻辭典,弄清楚那個生詞的意思。如果在白天沒有收集到任何生詞,他就閱讀一、兩頁費納德著的《同義詞、反義詞及介係詞》,研究每一個詞的正確意義。一天一個新詞,這就是他的座右銘。在一年當中,他至少可獲得三百六十五件額外的表達工具。這些新詞全都記在一個小筆記本上,白天一有空閒就取出來複習它們的詞義,他發現,一個新詞在使用過三次之後,就會成為他自己的詞彙。
  試著準確說出你的意思,表達你思想中最微妙的部分。這是很不容易辦到的,即使是有經驗的作家也不一定辦得到。美國著名的女作家芳妮·赫斯特曾說,她有時候把寫好的句子一再改寫,難的要改寫到幾十次。有一次她特別計算了一下,發現她竟然把一個句子改寫了一百零四次。另一位作家烏勒說,她有時會花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只是為了從一個短篇小說中刪去一兩個句子。
  美國政治家莫裡斯曾這樣評說著名作家大衛斯為了使作品精益求精,而如何潛心使用詞句的:
  「他小說中的每一個詞,都從他所能想到的有數的單詞中挑選出來,都必須是最能經得起考驗的詞。他的每個詞、每個句子、每一段落,每一頁,甚至整篇小說,都是改了一遍又一遍。他採用的是一種『淘汰』原則。如果他希望描述一輛汽車轉彎駛入某院大門,他首先要作冗長而詳細的敘述,任何細節都不放過。然後,他開始逐一刪減,在經過如此的努力之後,呈現在讀者面前的就是那些簡潔而明瞭的情景。有了這個特點,他的小說及愛情故事才會一直受到讀者的喜愛。」
  大多數人都沒有這種時間和耐心去如此辛勤地尋找合用的字眼。我們之所以在此舉出這些例子,是要向你顯示,成功的作家十分重視正確使用語言及措詞的重要性。這樣做,能夠使學習演說的人們對語言及文字的運用更有興趣。當然,一個演說者不應該在演說途中停頓下來,支支吾吾地尋找他要表達的意義的正確語言,不過,他應該每天練習做最正確的表達,一直到這些語言能夠很自然地出現為止。
  大文豪密爾頓在他的作品中共使用了八千個單詞,莎士比亞作品使用的詞彙有一萬五千。一本標準辭典的詞彙有四十五萬單詞,但根據最普通的估計,一般人只要認識兩千個詞,就足以運用自如了。一般人通常只懂得一些動詞以及把它們串連起來的連接詞,再加上一些名詞和一些被經常使用的形容詞。他們在精神方面都比較懶散,或是太過於專心於事業,因此無暇學習,這是不行的。
  慣用的言詞常能表現一個人的個性。比較容易流露個性的言詞有人稱語、借用語、敬語、思考語、附會語等。
  和初次見面的人說話,剛開始大家都介意面子,所以表現得很恭敬,等逐漸鬆馳下來,則不僅是姿態,連說話也會很隨便,甚至連人的本性都不自覺地出現了。有位先生在主持招聘考試時,總是故意對前來應試的人採取非常隨便的態度,開始時應試者都規規矩矩地應答著,但過了不久,他們用慣了的語言就會隨口而出,而這位先生則可以從中瞭解應試者的品格。由此可見,慣用語言的確是瞭解人的一個珍貴的情報源。
  任何地方都有地區性的方言,甚至連鬧區也有鬧區的方言,海邊也有海邊人的常用語。因此,各人成長的環境不同,個人說話的言詞的習慣也不同。有一部電影描寫一個身份原本卑賤的少女,為進入上流社會而接受嚴格的訓練,只要聽一個人說話,即可大致推測出其身份,這是很有道理的。除了社會性、階層性或地理性的語言差距外,還有因個人水平、氣質不同而形成的不同心理性用語。所以,語言本身即有表現自我的屬性,當然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反映出各種曲折的深層心理。換句話說,不論你想把自己裝扮成什麼樣子,固有的語言往往難和這種外在的表現配合,經常會意外地從你的語言中顯露出你的實像。因此,一個人無意識中表現出來的語言特徵,往往能比他說話的內容更能表現其人。
  經常愛把「我」或「俺」掛在口上的人,多驕傲自負,自我表現欲強,容易走向專橫霸道。
  愛借用名言、格言的人,多半是權威主義者,是借助權威來提高個人說話的說服力。
  人們經常都是用自己的語言在說話,但無意識中,很多人都喜歡借用別人所說的話來表示自己的意見,這是一種自我擴大欲在起作用,表示還有更多的人和自己意見一致。特別表現在借用名人的名言、格言方面,就更提高了自己說話的權威性。有時,只要是名人、權威人士說的話,即使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就會顯得意義重大,別具光彩。這種借名人的光,來提高個人說話權威性的作用。
  請看看下面的一段對話。「唔,壽司最重要的是吃時要有嚼頭,你看,這塊的顏色有多好!」
  「不!不!你這麼說顯得太膚淺了,紀貫之不是在他的《土佐日記》裡說過嗎?做壽司是保存魚的一種方法,所以,如果你只稱讚米的嚼勁,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在很小事情上都要引經據典,搬弄權威,在頻繁引用名人的隻言片語中,深刻地流露了他對權威的憧憬。
  有些人喜歡在說話的時候搬用癖詞奧語,令聽者感到困擾。其中有些人是想借此表現自己有學識,另外一些人則恰恰相反,是想用人們難懂的詞語作為保護自己心理弱點的擋箭牌。正如在演講的時候,如果你講得簡單明瞭,聽眾往往會通過自己的思考提出一些問題,要你當場解答,如果你講的內容並不複雜,卻堆砌很多深奧的字眼,讓聽眾莫名其妙,這就等於給聽眾設置了提問題的障礙,達到了掩飾自己迴避提問的目的。其實,這剛好暴露了自己的自卑。
  恰如其份的敬語是維繫人際關係的重要角色,過度的恭維話反表現出戒心、嫉妒、諷刺或敵意。
  思考語是表現人們思考動態的言詞,在說話中一再使用「但是」、「然而」、「畢竟」這類詞的人,容易控制聽眾。這些都是我們在改善詞藻的過程中應當加以注意的。
  說話的技巧實在太重要了。語言就是力量。因此,追求講話的技巧,便成為開放的社會的一個熱門課題。
  要交際就要說話。任何人都期望自己成為「很會說話的人」,不希望自己因說話上的缺陷造成人際關係的缺失。
  A教授是個頗有名氣的作家,而且在學校中非常活躍,兼具文才與口才,他談鋒犀利,語調鏗鏘,他演講的才能堪與節目主持人比美,因此,常被各校邀請去演講。
  但是,他在某一院校的演講卻效果不佳。為什麼會這樣呢?原來,該校多女生較多,當A教授在該校對女學生演講時,竟然提到女學生讀的書,不外乎一些愛情小說、生活雜誌罷了,很難找到學術性的讀物。想想,這不等於說:「你們是一群沒用的東西嗎?」演講的主要內容再好,但有了這種不得體的論斷,又如何引起女學生的好感呢?
  可見,說話得體至關重要。
  一位拳擊手,平日長於拳術,卻訥於語言,甚至因此而影響了他的知名度,有一次,他參賽時膝蓋受傷,觀眾大失所望,對他的印象更加不佳了。當時他沒有拖延時間,立即要求停止比賽。
  他說:「膝蓋的傷還不致於到不能比賽的程度,但為了不影響觀眾看比賽的興致,還是要求停賽為好。」在這之前,他並不是一個很得人緣的人,卻由於他對這件事的解釋,使大家對他有了極佳的印象。他為了顧全大局面請求停賽的確是恰當的言辭,由此而深深地感動了大家。
  可見,說話技巧的另一方面還表現在打動人心上,這位拳擊手以叩人心扉的一句話挽回了觀眾對自己的不良印象,真是一字千金,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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