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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訪「骷髏頭部落」


  在去看望哈里·歐得菲爾德,並從克利斯那兒得知法醫鑒定結果的第二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怪夢,夢見自己孤身一人穿越一片廣袤的草原。那時正值黃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遠的,我看見一些身穿傳統服飾的美洲土著人,正神情嚴肅地坐成一個圓圈開會。還沒等我走近他們,一位長者就起身向我走來。

  「你是來幫助我們的。」他輕聲說道。

  我很吃驚。「對不起。」我說:「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

  然後我就醒了,並且很快就把這段夢忘了。它似乎毫無意義。

  過了幾天,我的一個住在新墨西哥州艾伯克爾克的表哥傑裡打來電話,激動地告訴我們說,他知道我們正在調查水晶頭骨之謎,就和他的一位同事聊起這件事來。那位同事說,他曾經聽說一群當時的納瓦喬族印第安人有一個水晶頭骨。

  這個電話使我們意識到到目前為止,我們僅從考古學家、頭骨主人和科學家們人手來調查水晶頭骨,還從來沒有向土著人打聽過關於水晶頭骨的事。於是我開始覺得這有可能是個很大的疏漏。

  如果正如哈里·歐得菲爾德所想的那樣,土著人用水晶治病,那麼他們會不會也用水晶頭骨治病呢?法醫鑒定已經顯示了根據米歇爾-黑吉斯的水晶頭骨復原的美洲土著女人的頭部。那麼有沒有可能水晶頭骨來自北美洲,而不是我們先前設想的中美洲呢?

  

  插圖23:美國和中美洲的部分古代部落領地示意圖。

  於是我找到了傑裡的同事,他解釋說他是從一位朋友那兒聽說此事的,而那位朋友又是從另一個朋友那裡聽來的,所以他甚至不能肯定這一說法是否真實。要想瞭解這些頭骨的真實情況,其中的一個大困難就是那些土著人把這些水晶頭骨當作不可侵犯的聖物,很少和外人談論有關它們的事兒,所以如果我們想瞭解更多的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到新墨西哥州各個納瓦喬族保留地去打聽。

  這樣做進展會很慢,不過還是值得一試。所以我們訂了票,不到一個星期,便啟程前往新墨西哥了。到了那兒我們租了一輛車,先去見了傑裡,然後就去新墨西哥、亞利桑納、科羅拉多和尤他州的「四角地帶」,尋找有關水晶頭骨的線索。

  沙漠風光旖旎迷人,公路延綿幾百英里,聯結著有人居住的地方。

  第一條有關納瓦喬水晶頭骨的重要線索是在名為「紀念碑谷」的納瓦喬族保留地獲得的。「紀念碑谷」地形奇特,平坦的沙漠中兀然矗立著大塊大塊的深紅色沙巖台地,正如我們在西部片中常常看到的一樣,這些台地邊緣陡峭,頂部平坦。在那裡我們跟一位養馬的納瓦喬族青年攀談起來。他建議我們去找附近一個名叫艾默森的巫醫,或者去向更南面的艾伯克爾克附近的納瓦喬族坎能支多班部落的酋長打聽。

  幾經周折,我們在「紀念碑谷」和艾伯克爾克之間的一個名叫加勒普的小鎮上的一個小飯館裡見到了艾默森。他身材結實,頭髮漆黑,戴著一副墨鏡。艾默森說話直截了當,但開口之前總要考慮很久。他是一個土著巫師,代表納瓦喬族在亞利桑納的窗石區工作。雖然他不能告訴我們納瓦喬族人是否真的有水晶頭骨,但他解釋說,用水晶治病的做法在美國南部的納瓦喬族人中非常普遍。但是卻往往很難用語言說明水晶是如何起作用的。

  「要向你們解釋它是怎樣發生的簡直太難了,因為這一切都是精神的力量。人是不能解釋通過精神力量發生的一切的,絕對辦不到。但是水晶很靈驗,它真的很靈驗。我們的人用水晶治病,水晶的力量使我們的人重獲健康。」

  艾默森說,他之所以有運用這種精神力量的能力,全靠神賜;他只不過是在分配那個偉大的精神所賜予的力量罷了。

  艾默森不僅用水晶治病,而且用它來診斷疾病。他說:「一般我們都在夜間使用它,在夜裡水晶能幫助你在黑暗中看清東西。」當有人生病的時候,他可以用「水晶的魔力」為他檢查身體。

  「它就像調光射線一樣射入身體。通過這種方法可以看到人的內臟器官,瞭解哪裡出現了病變。你可以看見三維立體的效果而不僅是平面的圖像,而且你可以看見整個人的狀況,包括他的思想。它不像是靜態的照片,它是運動的,立體的。你甚至可以到你自己身體內部去看一看。水晶會顯示出你的病灶所在,幫助你醫治自己,淨化自己。我不能告訴你們它到底是怎麼起作用的,但它的確很靈。你們一旦看見它,看見你們自己身體裡的病灶,你們就會相信它,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艾默森與哈里·歐得菲爾德一樣對水晶治病的魔力深信不疑。與哈里不同的是,艾默森用水晶的魔力改變了自己的知覺,這使他能用一種不尋常的眼光來觀察世界。

  我們離開艾默森後,驅車去坎能支多保留地問詢酋長的住所,最後我們找到了他住的小活動房。他的活動房安置在一個光禿禿的山腰上,周圍是他族人的房子。酋長跟我想像的全然不同,他沒有我們在西部片裡常見的那種高大堅毅的外表,他個子矮小,臉龐削瘦,顴骨高聳,帶著熱情友好。彷彿見到老朋友的笑容(見圖片25)。你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漂亮的五官的骨骼輪廓,好像一個生動而富有活力的頭骨,上面覆蓋著一層經過歲月雕琢、被太陽曬得微微起皺的皮膚。

  

  圖片25:

  (上)帕西奧·多明圭,印第安村民的宗教顧問。

  卡瓦斯——位於新墨西哥州查戈峽谷的古安薩茲遺址。

  (下)刻在那瓦喬人聚居地的峽谷牆上的文字和圖像,表現出他們對於人類來源於 異域及對於水晶頭骨的信仰。

  里昂·塞卡泰羅,那瓦喬人的宗教顧問。

  他名叫里昂·塞卡泰羅,他更喜歡他那個小部落的族人們叫他「精神領袖」而不是「酋長」。里昂似乎對我們的突然來訪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也沒有為此而不快。但是,當我們告訴他我們正在尋找水晶頭骨,而且據我們所知就在他的領地時,他顯得有些驚愕,甚至還有些侷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說他的族人把水晶頭骨視為聖物,他是不能公開談論聖物的。「只有最神聖的人才能知道水晶頭骨在哪裡,並且接近水晶頭骨。根據我們的傳統,我們從不公開地使用水晶頭骨。」他說:「頭骨藏在深山中,是不能被帶出來的,只有水晶頭骨守護者知道它在哪兒。」

  顯而易見,他不能自由地談論這個話題。但是他說,我們可以過幾天再來,那時他或許能告訴我們更多的東西。

  我們借此機會參觀了當地幾個古遺址。在那裡我們參觀了地處吾德台地的阿那撒茲石屋。石屋是一千多年前阿那撒茲人在峭壁下的山洞裡開鑿出來的,公元1100年左右,遠在克裡斯托弗·哥倫布到達美洲之前,它們就被廢棄了。沒有人知道其中最古老的石屋是在多少年前建造的。這些石屋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一條土路上驅車26英里,穿過沙漠和乾涸的河床,我們還參觀了位於查可峽谷的當地最大的古代文化遺址。

  阿那撒茲的意思是「古老的東西」。有關阿那撒茲人的情況所知甚少,我們只知道他們被認為是今天的飄布羅族的祖先,也許是同一地區的豪匹族和納瓦喬族的祖先。我們還知道他們和阿茲特克人通商,也許他們還跟住在數千英里以南的瑪雅人有著貿易往來。一個有力的證據是古老的中美洲人用綠松石製作了許多物品,而綠松石只可能來自這一地區。此外,在一些阿那撒茲遺址中,人們發現了生存年代至少在公元1000年的琉璃金剛鸚鵡的羽毛化石,而這些羽毛鮮艷的鸚鵡只產於墨西哥南部甚至更南的叢林中。最新的理論說,這裡的土著人和阿茲特克人有共同的祖先。現在一般認為阿茲特克傳說中的「七穴地」就在南科羅拉多州杜蘭哥附近。

  阿那撒茲人還是偉大的天文學家。他們的很多住房和藝術品都適合用於天文觀察和預測。比如在查可峽谷,在一大塊平坦的岩石上刻著螺旋形的圖案,相鄰的岩石上有些縫隙,只有在夏至時,陽光才能照到螺旋圖案的中央,只有冬至時兩縷陽光才能照到螺旋形的兩側,這兩塊岩石就好像一隻自然鐘一樣。

  像瑪雅人一樣,阿那撒茲人也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他們有一種用於宗教儀式的建築,叫做「基瓦」,是一種一半在地下的半圓形建築。阿那撒茲人認為「基瓦」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據說只有當行星在天空中與圍繞在基瓦周圍那些人口的位置對應排列時,通道才會打開。

  我們到達的時候,里昂的孫子們正在屋外玩耍。里昂跟我們打了招呼之後,便請我們進屋,他正在準備第二大的部落會議。他說他已經請示過部落的長老和神靈了。他還說,雖然部落的規矩是不談論水晶頭骨,但是納瓦喬族的老人說會有一天地球上的人類都講同一種語言。里昂告訴我們:「他們說將有一天,白人的孩子會來找土著人,學習土著人的知識和智慧,並讓我們教他們如何把地球從毀滅中拯救過來。」這就是他決定再給我們講一點關於水晶頭骨的來歷的原因。

  里昂先解釋說,納瓦喬族是一個強悍而獨立的遊牧部落。他說,當西班牙人剛到這裡的時候,他們把他的部族——坎能支多——叫做「骷髏頭族」。他說,作為這小小部落的首領,他有責任記錄部落的重大事件,並且讓部落的歷史一代代流傳下去。他到現在還保管著17世紀初西班牙人剛到來的時候,他的部落所屬地區的地圖。當我們問他這些是不是他的祖先擁有的土地時,他回答說:「在我們的傳統裡,我們不相信任何人能擁有土地。人類屬於土地,而我們屬於這片土地,這片骷髏頭之地。」

  接著,他拿出一張古老的地圖,我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坎能支多部落古老地區的鳥瞰圖看上去特別像一大片沙漠中的一個骷髏頭側影。

  里昂指著圖上的一座山,解釋說他的族人把這座山叫做「骷髏頭的耳朵」。納瓦喬族很久以來就把這座山看成聖地。後來我們發現在納瓦喬部落中有一種很流行的說法,把它叫做「神聖的水晶山」。接著里昂指著一大片好像是峽谷的地方告訴我們,他們部落把這裡叫做「骷髏頭之眼」,或者「聖山之眼」。他指著他和他的族人所居住的那一小片土地告訴我們,在他的部落中,這塊土地叫做「骷髏頭山口」或者「聖山之口」。

  但是里昂囑咐我們不要把地圖拿給別人看,他解釋說,他的族人不願意外面的人來尋找水晶頭骨。他說在過去那些年裡,白人從他的族人那裡奪走了太多的東西,從今以後他不允許他們再拿走坎那支那的任何聖物。他告訴成們,他完全理解人們對水晶頭骨的興趣。儘管如此,他還是懇求我們「別再找它們了」,對於頭骨最好是順其自然。

  「人們並不真的需要用眼睛看到水晶頭骨,他們只需要知道它的存在,知道它們在這個世界上,正在行使著它的使命,知道有人在仔細看護著它們就可以了。你們就把它當作山,當作樹,當作風,當作雨,任由它自然存在吧。」

  他補充說,如果水晶頭骨被放在博物館的玻璃盒子裡,它們就會「失去魔力」。

  接著他說,他想告訴我們一個故事,是從他祖父那裡聽來的。據說他的族人有一次發現了一件水晶做的東西,非常漂亮,看上去好像還是一個「挺新鮮的小玩意兒」。如果把它擺弄對了,它就會向四面八方發射出耀眼的光。後來到了17世紀初,西班牙人來尋找黃金。坎能支多人沒有黃金,但他們知道西班牙人想找某件東西,並且願意幫助他們,於是部落裡有個男孩從山洞裡把水晶取來給西班牙人看。他以為這個「小玩意兒」一定是他們尋找的東西。但西班牙人好像對它並不感興趣,於是他便給他們演示這塊水晶是怎樣發光的。他把那塊水晶擺弄了一番,它就射出耀眼的強光。雖然是在白天,那種光還是看得清清楚楚。西班牙人被嚇壞了,他們向水晶和那個土著男孩開槍,然後騎馬飛奔而逃,留下的那個受傷的男孩最終流血而死,水晶也成了碎片。

  對納瓦喬族的坎能支多部落來說,這是個深刻的教訓。從那時起,他們逐漸意識到白人對他們不能理解的事物就要斬盡殺絕。坎能支多部落的人差不多已經滅絕了。像數百萬其他美洲土著人一樣,那些沒有死在歐洲拓荒者槍下的人多數死於歐洲人帶來的疾病。據估計,僅天花和瘧疾這兩種疾病就奪走了大約1000萬人的生命,而那些極少數倖存的印第安人則被驅趕到越來越小的保留地上。那些保留地都十分缺乏生活資源。雖然坎能支多部落的遭遇幾乎是無法忍受的,但他們還是從這難以置信的困境中挺過來了。他們的這種經歷使他們不再輕信外人。

  「但是現在,」里昂說:「是讓我的族人們知道我們的傳統的時候了。」

  他先講述了他們部落的起源。他們來自「骷髏頭之眼」,在一次大洪水之後從地底下的洞穴遷來此地,每年他們都要回他們的發源地舉行一些祭祀。

  克利斯委婉地告訴里昂,我們從人類學家和考古學家那裡聽說,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是很早以前從亞洲途經跨越白令海峽的大陸橋遷移到美洲的。一萬年前,這座大陸橋連接著俄羅斯的東北部和阿拉斯加,難道他的部落不是從那兒來的嗎?里昂回答說,他在學校裡也聽老師這樣說,但部落裡的老人們則堅持另一個說法。他說他懷疑人類學家們提出土著人並不比白人更「土著」可能別有用心,而他的部落則有他們自己的歷史故事,總之他們是自從「太古時」就在美洲大陸上繁衍生息了。

  里昂還說,因為部落長老曾經告訴他,將來有一天「白人的子孫們」將需要他們部落的人的幫助,他決定如果我們感興趣的話,歡迎我們參加他們部落一年一度的去發祥地的祭祀活動。他說在此之前,除了住在附近的飄布羅·阿已支和豪匹族人偶爾派代表來以外,這種神聖的祭祀從來沒有讓本部落以外的人參加過。但是今年,特別是因為他很難使本部落的年輕人保持對自己的傳統和發源地感興趣,所以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他歡迎我們和他們一道去。

  能被邀請去參觀祭祀,我們非常激動。幾天之後,我們又回到了里昂的房子,這是集會地點。大約有三十來人已經到了,他們有的很舒服地坐在鋪著鮮艷的納瓦喬毯子的沙發上,有的在廚房裡忙碌地準備旅途用的各種物品。因為去「發祥地」的路途很遠,而且是在沙漠地帶,我們要走一些很難走的路,所以他們建議我們不要開車去。里昂讓我們坐他的四輪小卡車去,可惜載人的車廂裡早已裝滿了他的遠方親戚,我們只好坐在後面。

  沿途滿目蒼涼,山路崎嶇,在塵土中顛簸了幾個小時後,我們終於開出了太平頂山,到達一個廢棄的營寨。

  我和克利斯把帳篷面向沙漠的奇景支了起來。正當我們開始打開行李時,一個年輕女人向我們走來。「長老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帳篷朝著北面。」她說話的時候帶著理解的笑容。我們詫異地向四處望了望,看見所有的帳篷都朝著另一個方向。我們有些不知所措地趕緊把帳篷放倒,向東重新立了起來,這樣第二天早晨它就能向朝陽問早,迎接新的一天了。

  其他人搭帳篷的時候,我出去散了會兒步。籠罩在峽谷上方的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沙漠的灌木叢和遠方的山峰呈現出淡淡的藍色。這一片土地是多麼?」闊美麗啊!大片的風景在我面前展開,極目望去,四處都是曠野之地。我想到英國到處是齊整的田野,哪有半點荒涼。我們好像長期以來把自然看作蠻荒之地,當作對人類的威脅。在英國有很多神話講述馴服的土地,我們總是把它們形容成地獄般昏暗的危機四伏的地方,至少在幾百年前最後的一片森林被砍倒前是這樣的。我們對於不能駕馭的事物似乎總是心存恐懼——哪怕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比如荒地、野生動物以及我們認為不開化的野蠻民族。其實,最使我們害怕的也許還是我們自己身上的動物本性。

  我開始想頭骨的吸引力是否在於它是大腦的容器。是不是因為我們相信人腦的優越性,水晶頭骨才有這種神秘的吸引力?縱觀西方歷史,人們總是把大腦思維看得高於身體,好像身體是次要的。我們的學校教育也總是強調頭腦的訓練。由於我們把自己的身體器官分作高低幾等,我們開始相信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分門別類,然後根據它們對我們的價值來衡量它們。

  我忽然意識到這種把事物分作高低等級進行判斷的思考方式擋住了我們的視線,使我們不能把水晶頭骨的真相搞清楚。我們一直被理性控制著,想根據水晶頭骨的年代、大小和價值把它們分門別類。我們一直在考慮它們是古老的還是現代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雖然這些問題很有意義,但它們卻不能幫助我們進一步瞭解水晶頭骨。實際上這些問題可能使我們偏離了瞭解水晶頭骨真相的正確方法。是否我們現在所需的正是一種看待水晶頭骨的新視角呢?

  我正思考著,忽然注意到有什麼東西捕捉到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把陽光反射到我眼睛裡。我磕磕絆絆地跨過鬆動的岩石,下了小山丘,驚訝地發現那反光的東西竟是「長」在地面裂縫裡的一大塊水晶。我環視四周,發現周圍全是類似的純淨石英塊,好像長在地上一樣。

  我立即揀起一塊,想把它帶回帳篷。但我忽然覺得我不該動這裡的任何東西。於是我又把水晶放了回去,然後獨自走回我的帳篷。

  我一回到營地,首先看到的便是紅紅的篝火,架在火上的瓦罐裡正咕嘟咕嘟地煮著熱湯。

  我幫助印第安女人們準備納瓦喬族人吃的「炸麵包」,這是一種就著肉湯吃的可口的不發酵麵包。在納瓦喬族,管理傳統事物的時候女人和男人起著一樣大的作用。一位年輕婦女告訴我,他們的部落文化不是建立在等級制度上的,在他們的社會裡沒有人比別人更尊貴。每個人都被認為是有能力為整個文化作出貢獻的,沒有尊卑之分,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聚集時總是圍成一個圓圈的原因。

  一位老婦人歎惜現在的年輕人對古老的傳統竟然毫無興趣,從不參與傳統活動。「如果我們不重視的話,這些古老的傳統會和我們一起進墳墓的。」她說:「年輕人忘記了如果沒有前人的智慧,就沒有今天的人們。」

  納瓦喬婦女常常是族裡的精神領袖。在第二天拂曉時分「和精靈們交談」的總是一位六十多歲的婦女。她穿著傳統的長裙,頭髮在腦後盤成一個簡潔的「納瓦喬式」髮髻,坐在營地中心的空場上。大家披著彩色的手工製作的毯子,抵擋著清晨沙漠寒風的侵襲,圍成一個圈坐在她周圍。坐在中央的女人雙目緊閉,進入一種昏睡狀態後,開始與納瓦喬族的精靈們交談。

  我以為會聽到精靈們的一些深奧的警句格言,沒想到他們一開始就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讓大家「端正自己的行為」,暗示他們不喜歡現代人放縱的生活方式,不喜歡我們隨意亂扔紙杯、紙盤和方便餐具等垃圾。他們不喜歡一次性用品,而喜歡舊的生活方式——人們只各取所需,不浪費東西。雖然這些警告來得有些突然,但它畢竟給我們提了個醒,我們以前確實太不注意保護環境了。這使我突然意識到人類每天都在不同程度上濫用著地球的資源。不論這些行為本身看起來是多麼微不足道,精靈的話讓我們注意到了這些行為的後果。

  精靈們結束講話後,我們就在臉頰上拍上一種白粉。這樣做是為了告訴峽谷的精靈們我們是在活人的土地上行走,而不是在死人的土地上。然後,我們靜悄悄地穿過空曠的原野,朝著神聖的峽谷開始了我們的長途跋涉,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小段從當地稀少的樹木上折下的樹枝。

  輕風吹動著地平線上的雲朵。最年輕的婦女走在最前面,年紀稍大的婦女排成一列走在她身後,男人按照從幼到長的順序跟在女人後面。為了表示對精靈們的尊敬,男人都要在頭上系根帶子,女人們則身穿長裙,佩帶著青松石做的首飾。納瓦喬族人相信青松石能幫助他們和精靈交流。

  和其他北美印第安人部落,如豪匹族、中美的瑪雅族和阿茲特克人一樣,納瓦喬族也相信史前的世界毀於一場大洪水。里昂曾經告訴我們,倖存的人們躲在地洞裡直到洪水退去。洪水之後,在我們要去的峽谷裡,第一批倖存的人回到地面上來了。所以每年一次的徒步旅行就是為了紀念那些第一批出洞的人們以及跟隨他們的人們。

  在進入峽谷之前;他們在地上撒了些象徵開花結果和生命延續的花粉祭奠先人,接著是朗誦表示感恩的祈禱詞。我們進入峽谷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昇起了。山谷中有描述納瓦喬族歷史的古老石刻。這些石刻就像一本古老的書,用刻在石頭書頁上的圖畫來講述歷史故事。蝕刻在岩石表面的也是一部世界起源的歷史,那些石刻表現了各種各樣的生物形態,有野獸、鳥類、昆蟲,還有一種類似阿米巴蟲的東西。有一些動物是常見的,有些已經滅絕了。且有一些石刻描繪的是半人半鬼的東西。這些古怪離奇的形象是納瓦喬族信仰中的天神。

  我突然想到這正是一個說明古代人是如何運用石刻傳播信息的生動例子。正是由於石頭的耐久性,它才被用來刻上訓誡交給摩西。無獨有偶,豪匹族有一套古老的十分詳細但不完整的族規也是刻在石碑上的。看來如果人們想讓什麼啟示流傳千古,就會選擇石頭、岩石和水晶石作為它的載體,因為它們是如此的堅固耐久。我看著納瓦喬族石壁上的美麗石刻,不禁自問我們給後代留下了什麼呢?里昂曾經告訴我們說,美洲土著人有一種說法,考慮任何行為的後果都應從至少後七代人所受的影響著眼。我不禁要問自己,我們現在考慮自己的行為後果時,眼光有多遠呢?

  我們把新鮮的樹枝放在谷底的樹上,作為對逝去的祖先的祭奠。然後站在古老的石刻下,聽納瓦喬族人用他們的語言朗誦石刻的啟示,還為本部落和地球上所有人類的繁榮幸福做了神聖的祈禱。最後,大家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中走出了峽谷。這時,一道美麗的彩虹出現在空中。

  那天晚上,我們在營地燃起了一堆熊熊篝火,大家圍坐在火旁,臉上顯出儀式後疲勞但是平靜祥和的神情。晴朗的夜空中,星星在我們頭頂上閃爍著。抬頭仰望星空,我們不禁想到刻在岩石上的神秘人像。納瓦喬族人說過,他們是天上的神靈。他們會不會就是那些外星來客呢?

  大部分人都回去睡覺了,我們仍然坐在火堆邊。里昂走過來,仰望著群星,說道:

  「你們今天聽到的一個重複了很多次的納瓦喬語詞『索火底今』,意思是星光的照射。這就是說一切生命和整個自然都來自星星。

  「地球像一隻飛船一樣在宇宙中運行。常常有一些超星體在距離地球不到50光年的地方飛過,這些超星體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地球。在這只飛船上我們控制超星體的唯一辦法就是水晶頭骨。它們是聯繫我們地球和宇宙的其他部分的水晶矩陣的一部分。」

  他說最初的那些水晶頭骨是「聖人們」製作的。但是後來,普通人也製作了一些水晶頭骨。據他說,這些水晶頭骨是用人的頭髮精心加工而成的,工匠們用他們自己的頭髮打磨雕刻水晶,製成一個頭骨要花很多年的時間。他還告訴我們,他的族人把頭髮也視為神聖之物。

  「頭髮就好像靈魂的觸角,裡面藏了很多信息,記錄了你過去的生活的詳細內容。所以當我們用頭發來打磨水晶頭骨時,頭髮就把這些信息傳入水晶。這樣,頭骨就儲存了那些用自己的頭髮雕刻、打磨它們的人的全部歷史和所有智慧。」

  根據納瓦喬族人的理解,聖人製作的水晶頭骨好像「模板,是人類的原型」。它們就像一張包含了人類本質內容的藍圖。里昂說:

  「任何事物都有一張藍圖。任何事物都有人類不能用肉眼看到的在另一個層面上的存在。事物最初就是在這個層面上被創造出來的。對於所有的物種,甚至人類來說,事物在這一層面上的存在包含了它的三維特性和其他特點。

  「這一層面包含有關各個物種的本質特性的信息。各種動物在這一層面上都有原型存在,原型中隱含著此動物的物理和客觀特性。生物學家們把在這種看不見的層面上發生的過程叫做『場』。每種動物都被一個信息場圍繞著。這種信息場是肉眼看不見的,但是對於每種生物形態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水晶頭骨就好像是生物學家們所說的這種場,只不過它們有著物質的外殼罷了。」

  看來,這些水晶頭骨不僅包含了人類身體和意識的特性,而且還預言了人類的未來,里昂接著說:

  「水晶頭骨好像人類潛力的一張地圖。它們規定了我們能力所及的範圍,規定了我們是什麼,我們將來成為什麼。水晶頭骨包含著我們人類能力的範式。它們說明我們的局限性,說明我們如何成為現在的樣子以及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

  「只要水晶頭骨還在原來的位置,人類就能在地球上生存。它們幫助人類把握正確的方向,保護山脈、河流和小溪的存在,甚至保持了大陸的穩定位置。如果水晶頭骨發生變化,人類的命運也會變化。

  「這些聖物在我們身邊,與我們人類並行發展。它們包含著給整個人類的最初啟示,它們限定了我們的能力所及,規定了我們是什麼以及我們會成為什麼樣子。

  「水晶頭骨和我們一樣,存在於偉大的靈魂,也就是你們所稱的『上帝』的頭腦之中。我們就和水晶頭骨一樣,從存在於另一個層面的頭腦中被創造出來。水晶頭骨是用來把我們帶入物質外殼的模板。所以不論我們是否接受這種觀點,有一根看不見的紐帶把我們與最初的造物聯繫在一起。」

  我對里昂說,我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話。我一直把人類發展理解為我們的DNA分子和進化作用相結合的結果。但是里昂禮貌地回答說:

  「你很快就會明白這一切的。我所講的這些並不意味著DNA和進化不起作用。你們西方人還沒有看到整幅畫面,但是將來你們會懂的。

  「這些頭骨同時意味著很多事物。這一點很難解釋。它們以一種對我們人類來說非常微妙的方式起作用。你們可曾聽見過荒野的呼喚?這是一種只有動物才能聽見的自然界的聲音。這種強有力的聲音喚醒它們的本性。這就是水晶頭骨的聲音。我們生活在聲波的汪洋大海之中,各種各樣的聲音包圍著我們。只有穿越這片海洋,水晶頭骨的聲音才能傳播開來。它們發出的聲音是從來沒有人聽見過的,那是一種不能被普通人的耳朵聽見的聲音。我們只能靠『心之耳』來辨別它。這是從未有人聽到過的造物的聲音。沒有這個聲音,什麼東西也活不下去,因為萬物都要靠它來激活。春天新長出的樹葉發出這樣的聲音,當生命孕育,新的生命誕生時,也會發出這種聲音。當地球誕生,我們開始以現在的人類形式出現時,也有這種聲音,這也是蘊含在我們身體內部的造物的聲音。這是美妙的音樂。

  「如果你仔細想一想就會明白,我們都是聲音構成的。一切事物都是一種振動,不斷地發生位移,經歷變化。我們的頭腦、我們的自我意識是振動,水晶也是振動。但它是一種特殊的振動,它可以對我們的靈魂歌唱。它穿透寂靜而來,雖然我們不能用耳朵聽見它,但是我們卻可以用心去感受它。那就是為什麼水晶頭骨有時候被人稱作『歌唱的頭骨』。它們在歌唱造物之喜悅,生存之神奇。它們提醒我們,我們已經來到世上,成為這美妙神奇的世界的一部分。這個聲音能幫助我們在跨越時空的人生旅途中把握正確的方向。

  「每個人都和水晶頭骨有一種聯繫,因為這種從未被聽到過的造物的聲音經過水晶頭骨的振動傳到你自已的頭顱,它早就存在於你的思想中了。這是一種激勵你的無形力量,這是一種將永遠伴隨著你的聲音。這是造物主所賜予的禮物,它使你顯現人的外表,給你以及我們每個人提供知識、能力和才華。它給你享受生活的機會。水晶頭骨發出一個特定的音調,這樣你就能意識到你是否與造物之聲相和諧。當你開懷接受這一種神秘,讓這個聲音湧進你的心靈時,你就能從水晶頭骨的智慧中汲取力量。」

  我不能肯定我是否完全理解里昂所說的這一番話,但我已經被他言語中流露出的詩意所感動。這似乎是一種完全不同的世界觀。我注視著驅散黑夜的殘火,想著水晶頭骨是用來提醒我們記住創世之偉大和美麗的。這一教義表示得如此直接,但又那麼深深地打動人心。我又回想起我們最初對水晶頭骨的調查。我們一直都想找一個合乎理性的科學的解釋。我們固執地想要把它放入考古學的構架中去,從製作日期、製作用具以及起源這些方面來研究它們。現在看來,它們的價值永遠不可能在顯微鏡下得到衡量,不管這個顯微鏡的放大倍數有多大。它們的重要意義遠遠超過了科學實驗室所能檢驗到的。

  克利斯問里昂是否能解釋一下,他剛才所說的關於人類是被「另一個層面上的存在」製造出來的那句話。但里昂只是簡單地說:「有些東西現在你們還不能知道,等時機到來的時候你們自然會進一步瞭解這一切的。現在去睡覺吧。」

  第二天早上,我們很高興地發現有輛小卡車的車廂裡還有點地方,可以讓我們回家的路上坐得稍微舒服一點。而且天開始下雨了,這使得里昂很高興。儀式結束後的大雨表示他們的儀式舉行得很正確。這使我們意識到我們正在環境十分糟糕的沙漠地帶,水資源是極為匾乏的。

  帕特李喬·多明戈茲讓我們進他的客貨兩用車。他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腳穿涼鞋,黑頭髮在腦後紮成馬尾。我們後來發現帕特李喬是個不尋常的人物。他把自己形容成部落的「精神顧問」,不過他同時也是個電氣工程師。他還是飄布羅部落的成員,飄布羅在西班牙語裡的意思就是「人民」。他告訴我們他實際上是提瓦、畢羅和曼索等很小的幾個部落的直系後裔。這三個部落原來居住在美國靠近墨西哥的邊境附近。大約200年前,飄布羅發生動亂,他的絕大部分祖先都被西班牙人殺死了。

  帕特李喬和他的妻子以及家人住在艾伯克爾克附近的保留地上。不過,照他的說法,他的「兩隻腳跨在兩個世界裡」。他一隻腳在土著人的世界,把一半的時間花在學習和推行土著人的信仰和傳統上;另一隻腳則堅實地踩在現代社會中。他是一個電氣工程師,為艾伯克爾克的一家公司設計、檢查、維修電子計算機、電視機及其他電氣設備。帕特李喬頗有學問,人也很風趣,很有幽默感。他把自己叫做「兩個文化」或「兩個世界的橋樑」,或者戲餡地稱自己為「技術巫師」。

  雖然帕特李喬說飄布羅部落人沒有水晶頭骨,可他看上去對此知道的還真不少。他也曾聽說過關於13個古老水晶頭骨的傳說。這些水晶頭骨將有一天再聚集起來,人們就會知道一些神秘的知識。他說這些水晶頭骨在這麼小的空間裡儲藏了這麼多的知識,就好像人體的細胞和計算機芯片一樣,它們是「全部信息的活圖書館」。

  帕特李喬知道科學家們正在努力想從這些頭骨中挖掘出信息。他說,頭骨裡包含著極其豐富的信息,信息儲存在永久記憶庫裡,而這些記憶庫又是在分子這一層次上形成的。

  「想像一下即便是最小的一片水晶的分子個數,你就會有這個概念了。比如,想像一下你在一束光線裡看到的塵埃顆粒。通常我們壓根兒看不見它們。在正常的光線下似乎什麼也看不到,當你打開門,讓陽光像洪水一樣湧進屋子,你就會看見數以百萬計的小顆粒懸浮在空中。你可以想像一下在水晶頭骨裡有一幕類似的情景,我們什麼也看不見,直到我們以正確的眼光來看——即當我們打開頭腦的門窗,讓智慧的光芒射進來——然後你想像一下水晶頭骨裡的每一個微小塵埃都是一小片知識,而這些小顆粒充斥著整個房間,就好像晴朗的夜晚,天空中閃爍的群星一樣。頭骨裡就好像星空一樣。

  「還不僅如此,你可以看見,這些水晶頭骨是多面的。你必須認識到水晶頭骨實際上是知識的活的容器。雖然它們是用水晶製作的,但它們也有意識,有自己的感覺,因為它們是用心智的力量以一種非常特殊的方式製造出來的。我們把水晶想成是死的物質,但它們實際上是一種與我們的思想以及(如果你信教的話)上帝的思想緊密聯繫的活著的等離子體。實際上,這跟它們最初的形式是有關係的。最初的水晶頭骨並不像有些人想像的那樣是用鑿子鑿,用砂紙磨出來的;它們是用心智之力『熔』成的,所以它們實際上包含了我們人類的思想。它們是最古老的人類或者某種更高等的存在通過意識用他們自已獨特的心智之力塑成的。」

  我坐在帕特李喬和徹裡之間,聽著這番話,我得承認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和「一隻腳踏在現代世界裡」的人談話了。我起先以為我會從帕特李喬那裡聽到比里昂的更現實一些的關於水晶頭骨的故事。所以我問他:「那麼你真的相信里昂昨晚告訴我們的看法,認為水晶頭骨以及我們人類都是在『另一個層面上的存在的頭腦中』創造出來的嗎?」

  我又對他說,我很難相信非物質世界的存在,更不用說那個世界的某種存在與人類起源有關了。

  帕特李喬只是簡單地回答道:

  「為什麼不相信呢?你想一下,我們也在自己的頭腦中創造了存在於不同於我們所生活的空間的事物。你認為計算機病毒是什麼?你不會告訴我它不存在吧,那麼它是什麼呢?它們看不見,摸不著,然而它們對我們的世界的影響是實實在在的。它們不屬於我們的物質世界,而是存在於和我們的世界平行的電子計算機的世界裡。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們給我們真實物質的世界造成大災難。它們存在於一個與我們的現實生活完全隔離的世界——計算機的世界中,那麼,它們是怎麼產生的呢?最初它們是出現在我們的腦子裡的。這個計算機的世界完全是由科學家們設計創造的,是存在於我們的現實世界的人腦的結晶。

  「當然,即使是在計算機的世界和我們的真實物質世界之間也有界面,這就是硬件。沒有硬件,就沒有計算機程序這些軟件和病毒。有生命的程序(比如病毒)能不斷繁殖,複製自己,不用我們幫忙也能快活地生後很久,即使是它們,最初也要靠人類把它們製造出來。對於這些計算機病毒來說,我們就是『創造了它們以及它們的世界的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沒有我們相助,它們根本不可能發生,即便發生了,也會很快消亡。

  「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水晶頭骨看作是硬件。如果沒有原始水晶頭骨這些硬件,就不會有我們這些『軟件』。如果造物主不是心懷慈悲地不斷維修我們,我們很快就會消亡,就好像計算機病毒,如果沒有人從外部世界給它給養,提供電源,它們就會消失一樣。」

  這時我的腦子好像已經不能再接受更多的從四面八方向我湧來的新觀點了。現在看來,美洲土著人不但對水晶頭骨,而且對整個世界乃至宇宙都持有與我們的「常規」或者說「西方世界的」完全不同的看法。

  我告訴帕特李喬,我很難理解美洲印第安人對現實世界的看法。他很有信心地回答說,雖然美洲土著人和西方世界的觀點有根本性的分歧,但當代西方科學家的發現和土著人傳統的世界觀是一致的。他指出,大部分西方科學家現在已經拋棄了那種認為物體是實心的物質的傳統西方觀念,而開始接受原子是構成能量粒子大海的一部分的觀點。他說可能沒有人會反對水晶頭骨是由振動或者說是能與人類交流的能量波構成的這一說法。

  但是我仍然有些困惑。當帕特李喬開車把我們帶到我們自己的汽車邊時,他說,如果我們第二天願意去他的辦公室的活,他將很高興給我們更詳細地解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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